聚集不少国际顶尖歌手的音乐节。
地点在亚琛隔壁城市的郊外,有专车接送,半圆形的座位开放露天暖气,中心是科技感十足的大舞台,据说多的是人争破脑袋也抢不到票。
但神奇的是
南大机械小组的几位学生居然拿到了赠票
导师并非老古板,鼓励年轻人多去参与活动,私下还尤其劝说席延“不要时时刻刻总想着搞科研、做成绩。”
“偶尔也该放松放松。”
“不如跟其他孩子们去玩玩吧”
席延只是点点头,带着轻松地笑意,但对于是否会一同前去没给出任何答复。
以至于大清早的巴士。
席延靠坐在窗边位置,毛衣外搭一件黑风衣,极显宽肩,他微垂着脸,戴上有线耳机,周身暗流着比其他德系帅哥更沉郁的氛围。
“”
同行的小组成员们都看呆了。
以男beta为中心,相隔走道的前后两排,所有人凑得很近,小声地议论不止。
“没想到延哥真的会跟咱们一起去”
“小席哥真的是忒帅了,我以为我在看国外电影呢,要不是我的取向是aha姐姐,早就遭不住流鼻血了。”
“嗐,有咱们啥事,他前任可是艺术学院的院草沈思宁呢。”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
几个人光速散开,车辆也正好启动,席延置身事外,不时瞟两眼手机,而那群私自拉小群的家伙们,在里边水群聊天,控诉起了这段结束不算久的恋情。
没看到小席哥最近心情不对劲吗,肯定还在受情伤,可别再让他听到沈思宁这个名字了呀。
是啊,同班三年多,我就没见过他像现在这幅样子。
我就不明白沈思宁有什么好的,长得是挺好看,但脾气不好啊,不然就是有几个臭钱
e
啥意思啊,你们知道延哥每年到手的科研奖金和国奖有多少吗,那天我不小心看到,惊呆我了,反正他不是那种图钱的人
对对对,我闺蜜在艺术学院,听她说平时席延负担很多开销的,除了太用功念书经常找不到人,小席哥完全是完美男友的类型hhh
你闺蜜还知道什么关于沈思宁的八卦呀
啊,说到这个,沈少爷不是挺狂的嘛,全校都知道他逃课一周,但后来屁颠颠滚回来上课了,老实得不行
你们猜是为什么
因为
沈思宁有个怕得要死的哥,同父异母的哥,是ev集团的年轻总裁,据说回国收拾了沈少爷一顿
在路面上正常行驶的车辆里,发出集体倒吸口气的声音,不明所以的路人望过去,唯独沉浸在听歌世界的席延没有发觉。
八卦到顶峰的少男少女们赶紧收敛。
关于那位年轻总裁,他们知道得不多,但偶尔会在财经新闻上有所耳闻,那样的狠角儿,在风云涌动的商界,站稳脚跟,能让沈思宁怕得要死绝非没有原因。
好像是叫做沈季钰来着
这位商圈大人物,据说从小跟着祖父母长大,与父亲和后妈关系尤其僵硬,至于对沈思宁的厌恶,是因年少无知的弟弟做过太多的恶劣行径,甚至背后辱骂过沈总去世的母亲。
这兄弟俩的关系能好才见了鬼了。
所以
这样的豪门世家里关系着实复杂。
席延跟沈思宁掰了也没什么不好的,不然以后跟沈家打交道,那位吃人不吐骨头的沈总还不知会被怎么欺负席延呢。
一路上。
从亚琛到音乐节现场,席延无暇顾及其他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握着手机,包里还背了个砖头似的充电宝,怕没电时又出什么意外状况。
直到巴士停靠到站,外边人群攒动,他跟同学们下了车,这才稍微有了要见面的实感。
跟那位被他标记且三个月后临时标记才会消失的oga。
当下。
其他同学们走往subay,准备买些早午餐,近来格外沉默的席延,哪怕跟在队伍后,脑子也在想着oga的事情。
应该称呼对方为“线条”才对。
席延这般想着,回忆起起疑心的时间节点,大抵是对方主动说想要信息素的那次,事后复盘,接通电话跟线条说了很多越界的话。
其实那会儿就似乎已经感知到这种苗头了。
因此,后来的一切也就顺水推舟,让对方不再顾忌太多,选择了和他见面去谈意外发生后的补救方案。
这般想着,席延已然进了快餐厅点餐,拿上三明治和现磨咖啡,先往窗边座位走去,在其他人点完餐过来前,捧着手机发去消息。
aien我在赛百味。
aien身边有同学可能不太方便见面。
aien你要不要定个具体时间地点
aien我这边都可以的。
发出这些话后。
席延下意识瞟一眼窗外,见到不少欧洲人画着夸张的妆容,临近万圣节,颇有些节目的氛围,以至于看不清本身的容貌。
说不定
不想轻易见面的线条也会扮成这样,毕竟标记的那晚,他确实又凶又不讲道理,对方对他有提防是正常的,否则也不会约在这么多人见面的地方。
他抿了一口烫咖啡,垂下眼,在对方没回消息的间隙,顺手点开了篇德语论文,趁着空闲不浪费时间去学习。
就在他目光停留过的不远处。
那边有着露天车位以及地下车库入口,但对于私家车的进入,卡得很严,拥有环球金卡的贵宾用户才能享受特权。
刚停好车的沈季钰正要推开车门往外走。
他看了眼手机,半边身子没再动弹,隔壁的袁彬满脸疑惑,催促他“不是急着去见面吗”
“”
沈季钰又重新坐回来,微蹙起眉,“他同学都在。”
袁彬“”
欠扁的长发aha满脸写着“这一天下来不都会是这样”、“难道你事先没做好这种打算吗”的无语表情。
沈季钰靠回坐垫,有点儿郁闷道“我怕在酒店单独见面吓到他。”
袁彬乐了“怎么就吓到他了,咱们又不是把他绑起来搞黑虾会谈判,不就是互利共赢的合作吗”
沈季钰“”
袁彬侧过眸,用一种看好戏的意味“看来你也知道,刚接手ev那会儿你有多可怕啊,到现在也落得个小孩看了都要被吓哭的坏名声。”
沈季钰嫌他烦,身后垫腰的抱枕说砸就砸,不见半点清秀斯文的模样,被揍的袁彬直呼要命,说可怜席延小同学这辈子只能跟他这种人好了。
“什么意思”
沈季钰止住动作,悬在空中的手还攥着方形抱枕一角,危险地眯起眼,“你又有什么瞒着我的”
袁彬一手把抱枕夺过来,欠滋滋地笑,卖着关子道“你也知道我是个讲医德的好人。”
“你先前不是问过我。”
“到底在给席延治什么病么”
沈季钰当然记得,还对这人相当无语,藏着掖着说到了时机才会透露,不然就是没有医德,是对患者家属以外的家伙暴露aha的隐私。
而如今。
沈季钰试着踏出第一步,想要跟席延建立短期内信息素安抚的合作,那么袁彬自然放下心,将患者的病情透露出来。
“你是oga。”
“他是aha。”
“按理说,不应该有这种相似症状的病情,但很幸运的是”
“你俩的信息素在成年二次分化之后,都出现了同样的大问题,闻不出味道,不管是作为安抚者还是被安抚者,都很难成为被选择的那一方。”
话至此处。
沈季钰缓缓抬眸,白皙的脸庞上神情雾茫茫的,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心中冒出的念头跟袁彬接下来脱口而出的话是同一个意思。
“你们的信息素简直是绝配。”
全津海最帅男a医生笑了笑,龇着牙,左手右手好比各握着一篇sci论文,“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别人都闻不到的信息素气味,你们俩能互相闻到,这他妈不是天生一对是什么”
沈季钰又不是傻逼。
但他从未想过有这种可能,眼眸笼罩着飘忽不定的思绪,动了动唇,又成了温驯柔和的模样。
他没多说什么。
只是再次握紧手机起身,兀自站在车外,独处了会儿,消化这太过复杂的信息“天生一对吗”
至少
他现在知道席延比他想象中更缺钱,面对这种罕有的疾病,平日要负担的费用绝非小数目。
这时候,手机在掌心嗡嗡作响,冒出信息,来自那个叫席延的aha。
沈季钰哪里还顾得上车里的家伙,他边往电梯间走,边点开席延发来的消息,却不是对方催促他给答复的文字。
aien之前说要回国后给你准备谢礼。
aien现在应该得换一种说法。
没什么钱的家伙竟还想着这一茬。
沈季钰颇为无奈,却也薄唇微翘,两手并用,敲下消息问席延“那应该叫什么”
嗡嗡
正跟同学们在露天排队买周边的席延收到答复。
他站在人群中,稍微侧过身子,手机型号偏旧,钢化膜碎了边边角角,旁人其实不容易看清,但他还是尽可能谨慎一些。
aien我也不知道。
席延发出这句话,不自觉呼出白雾,视线移向前方,不知是哪位当红歌手厂牌的玩偶周边里,藏着一只戴着熊猫发箍的小白狗。
是为了那晚他没考虑到对方的身体,太过不讲道理,而送出包含歉意的礼物吗
还是
只是觉着哼哼唧唧的小狗很可爱,在现实中的形象也是如此,所以想要送出可爱的礼物而已
席延分不清这些。
他以前是个铁树难开花的家伙,送给沈思宁的礼物,对方不是觉得掉价,就是嫌弃没长在审美上,以至于后来都是沈思宁选好礼物让他代付。
“”
席延拿起小狗玩偶,是可爱的挂件形态,似乎有些幼稚。
但反应过来时。
他在其他同学们震惊的打量下,付钱结账,如获珍宝,并且怎么也看不到友军的眼神暗示攻击。
“救命”
“这小狗很可爱是没错啊”
“但什么镶钻的玩偶挂件要七十欧啊”
“延哥你怎么成了大怨种”
“”
席延似乎凭空获得屏蔽一切的功能,净白修长的手指,指关节上的皮肤在冷空气下冻得微红,穿过挂件的细绳,以湛蓝的天空为背景拍下了小狗。
碰巧。
晴空之上有着飞机划过云层的痕迹,小狗与航机的碰撞,成了要张嘴吃掉的可爱动作。
aien你喜欢吗
席延还发送了那张图片,没再点开,但在对方显示正在输入的瞬间,心头微动,难免也在自省是否过于草率了些。
在这之前。
他的审美从不在毛绒绒的小玩意上,而是被怪怨过无数回的“理工男审美”、“跟机械过一辈子去”、“你觉得符合我的气质吗”之类的。
但这一回。
那边的消息跟以往得到的回应全然不同。
线条待会儿见面要送给我吗
线条那就提前恭喜这只熊猫小狗要被我领养了。
席延挑眉,乌黑眼眸夹杂着诧然,继而浮现出笑意,他在心底对小狗稍感意外
好像还是只有点傲娇的可爱小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