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佩斯的路线图是她根据目的地自己规划出来的,不论是从安全还是效率上都是远远不如凯亚的准备。
但是这并不能改变最后的采用结果。
用迪卢克的话来解释就是“毕竟是小佩自己准备的,反正也是难得出门,依着她就是了。”
凯亚真是一次毫无下线的溺爱。
同样无底线溺爱的凯亚干脆把那些路线图交给埃泽,这些东西还能帮酒庄商队出行减少些弯路,也算是发发余热。
等到克利普斯带着埃泽去天使的馈赠当班,三个人才鬼鬼祟祟的去后院牵出两匹马。
此刻另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面前希佩斯到底跟着谁呢
没了长辈压制,两个人孩子脾性大爆发。这个争着自己马技高超不会让希佩斯受颠簸,那个争着自己肩宽能挡风不让希佩斯着凉。
两个人争的不可开交,希佩斯绕过两人去马厩里又牵出一匹小马驹,一跃而上在马背上指着那两匹马催促两个幼稚鬼上马。
沉默,是今晨的康桥。
迪卢克靠近黑色的小马驹,摸摸它的鬃毛以作安抚“可以吗,小佩这段路不算短,你的身体受得住吗”
希佩斯骄傲的抬起下巴「父亲之前教过我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两兄弟翻身上马,一前一后的夹着希佩斯的小马出发。
小马跑不快,三个人干脆也不加速慢慢悠悠的往目的地去。路上碰到些不长眼的魔物,有迪卢克在前开路,炽热的火焰会轻松清扫掉阻碍。
奔狼领的景色算不上出众,多的满是杂草丛生和密密麻麻的杉树。
凯亚随手从灌木丛里摘下一颗钩钩果,这种带刺的莓果会挂在狼的毛皮上迁移,顾及着它的刺凯亚也没有抛着玩反手递给窝在杂草堆里不知道找什么的希佩斯。
“喏,这是你想要的吗”
希佩斯接过钩钩果放进小包里摇摇头,指着地上的爪印「不是这个,我想要找狼」
迪卢克露出不赞同的眼神“不行,小佩。狼多群居,攻击性强。这太危险了。”
希佩斯立刻蔫了下去,求助的看向凯亚。
同时的,迪卢克不赞同的目光也落到了凯亚身上。
左右为难的凯亚只能蹲下来揉揉希佩斯的脑袋问“小佩为什么想找狼呢”
「想要一点狼毛用作炼金材料」
希佩斯闷闷不乐的回答。
“如果只是想要这个的话,我和迪卢克下次出任务也可以去帮你找,再不济也可以和骑士团申请挪用一些。但是小佩,你知道这是很危险的吧”
希佩斯点点头,从包里又翻出来一包兽肉举起来「我做好准备了」
凯亚哭笑不得“野兽是不会讲道理的,更不会和你以物换物的。”
希佩斯摇摇头,又举高了点「我控制计量往里面放了安眠药」
凯亚沉默了。
凯亚回头看向迪卢克“要不我们还是”
“绝无可能。”
面色严峻迪卢克残忍的否定提案。
除此之外,迪卢克更加严肃的问“小佩,你的安眠药是从哪里找到的”
希佩斯站在原地低着头老实的像个鹌鹑。
“希佩斯”
长兄的威压像乌云一样笼罩在希佩斯头上,被喊了全名的震慑让希佩斯慢吞吞的抬头含糊的作出口型「是我自己从汤剂里提出来的」
如果来源不是汤剂,一向溺爱的两个人搞不好还要夸夸希佩斯心灵手巧。
迪卢克被没有老实吃药的希佩斯气的头皮发麻,凯亚又发现了另一个盲点。
“等等,小佩你是怎么确定药性的”
希佩斯又把头低下去了。
饶是凯亚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拿自己试药了”
下方传来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嗯哼声。
凯亚也是头皮发麻,下一刻有所感应的转身挡住即将暴起的迪卢克。
“冷静冷静迪卢克,希佩斯还小。她分不清轻重,别冲动。”
小画板被高高举起挡在两人中间,顺便也挡住希佩斯的脸。
「对不起」
三个字跃然纸上。
迪卢克努力压抑住怒气蹲下来直视希佩斯逃避的眼睛“小佩,你要知道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有的问题不是道歉就可以解决的。这一次我原谅了你,那下一次再做出这种伤害自己的行为难道我要装作什么都看不到吗”
“那样的我太恶劣,也太失德了。”
“只是道歉就想要蒙混过关的小佩也实在太过分了。”
希佩斯抱紧画板,小心的拽着迪卢克的袖子「对不起,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请不要生气了,也不要这样说自己」
「您毫无疑问是最好的哥哥,毋庸置疑。不要这样贬低自己,对不起。」
迪卢克松了松紧绷的身体,认真的重复“你会做到的吧不会有下一次。”
希佩斯点头「我保证」
凯亚在一旁保持沉默,心里确是门清,熊孩子打的什么算盘他可太明白了。
只要不被发现,不被拆穿,私底下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只有迪卢克会以为希佩斯已经深刻反省,真正意识到问题所在并且绝不再犯。
凯亚倒也不想让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重新紧张起来,只能默默盘算着回去一定要和爱德琳小姐通气,把一些危险物品收隐蔽一些,让希佩斯再也没有机会拿自己实验。
把一大一小都从地上提起来,打哈哈换了个话题“好了好了,既然希佩斯知道错了就不要再吓她了。”
“来都来了,多摘点钩钩果和日落果回去勾兑假日果酿好了。”
自知理亏的希佩斯主动提出要再往里面深入摘钩钩果,想着反正也是一条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迪卢克点头应允。
等到希佩斯的身形逐渐被杂草挡住,凯亚却有些坐不住了。迪卢克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突然有些坐立不安的凯亚。
“我来看着东西,小妹交给你”
凯亚瞬间放松“了解”
看着明明是好心跟着,却意外显得有点鬼鬼祟祟的凯亚,迪卢克好不容易平息的头疼隐约又要再犯。
在心里重新念了几遍自己作为长兄的责任,迪卢克终于平息下来去逗逗希佩斯的小黑马。
只是三个月没看到,希佩斯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了呢
迪卢克心里不免有些酸涩。
另一边的希佩斯全然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一个蓝色的小尾巴,专注着找钩钩果的同时也不忘把目光所见之处的小灯草一起薅走。
刚扒拉完小土堆的希佩斯正准备歇一会,一颗苹果突然不偏不倚的掉到自己的软包上。
希佩斯拿起苹果左顾右望,依稀记得这附近应该全是杉树没有苹果树才对。
“呜啊,真抱歉。我刚刚只顾着想新的诗词,不小心手滑了。可以把这颗苹果还给我吗”
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希佩斯随声望去只看到一片绿油油的色彩。
无他,这家伙爬的太高了。
伴着一声明显是人口发出的“噗通”,原本在树上的身影轻快的跳到希佩斯面前。
希佩斯眨了眨眼,终于看清他的真面目。
仔细看了之后才发现这个少年其实并没有穿的特别翠,只不过是高度和绿色的披风太过显目才造成了视觉误差。
希佩斯递出手里的苹果,又从包里掏出画板快速书写「日安,很高兴见到你,但是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真的没事吗」
长得乖巧俏皮的少年毫不在意的摇摇头“没关系的哦,这点高度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啦。”
似乎是怕希佩斯不信,少年摘下挂在腰边翠绿色的神之眼递给她看“你看,我有风元素的神之眼。所以不会有事的哦”
希佩斯看了看神之眼,又看了看自信的少年,迟疑的继续写「抱歉,但是我是想说苹果真的没关系吗」
本来高兴的好像周围飘花花的少年愣住了“诶重点原来是这个吗”
很快的少年就放过了这个问题,转而开始自我介绍“不用担心这个啦。说起来,我是温迪,是提瓦特大陆最棒的吟游诗人。你呢你叫什么”
希佩斯擦掉之前的内容,重新写上「很高兴认识你,温迪」
「我是希佩斯,因为一些意外,我不能言语,希望你不要介意」
温迪眼中的笑意快要溢出来,带些安慰的开口“这根本就不算问题吧虽然听着不可能,但是我可以听到希佩斯的声音哦。”
“比如说,希佩斯刚刚在想「不可能的吧」,对么”
“嗯哼,现在在想「也许是猜的也说不定呢」。”
希佩斯眼睛越睁越大,呆愣的看着温迪。半晌,希佩斯重新抬起画板「那,那我现在随便想一个,温迪也能猜出来吗」
温迪俏皮的眨眨眼“放马过来吧,我是无所不能的哦”
希佩斯大脑飞速运转,悄悄冒出头的好胜心在脑海里飞快翻阅,最后定格在一个词。
这个词太超纲了。
她有些漫不经心的想,干脆等等直接配合他一下好了,这只是个礼貌的把戏没必要
“诅咒。”
温迪还是挂着笑,语调却微微放低“是「诅咒」没错吧”
这下希佩斯被彻底惊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无故显出些神性的温迪,大脑在撕扯着理智疯狂尖叫。
不可能,不可能的。
这也是巧合
不,不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真的这么巧
温迪面露无害的看向她“诶嘿”
“其实是是风的声音在告诉我哦。”
“风说这里有人被看不见的风圈禁锢,所以我才来了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