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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晚归
    祁宥拧了下眉,不太自然地接过去揣进了裤兜里,接着说,“下午的会议提前半小时,我约了其他朋友。”

    “好,需要我送您过去吗”

    祁宥“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去。”

    下午的会议结束,祁宥开车去了北郊。

    陆清屿在北郊投资建了一个赛车场,建了两年,一个月前才进入收尾阶段,祁宥早就想去看看,不过陆清屿前段时间待在西班牙,看完了世界摩托车锦标赛才回来,他让祁宥等他回来了再去,说要好好带他逛一逛,再骑上两圈。

    祁宥原本真想骑两圈,但是一下车就被热流击垮了,今天也是大晴天,太阳挂在头顶,让人头晕目眩,祁宥觉得两人聊聊天,叙叙旧就行。

    他和陆清屿在高中时虽然只有一个月的同窗情谊,但他们大学还在一个学校,他学管理,陆清屿学美术,又因为亲戚关系,私下里时常混在一起。

    祁宥是在大学爱上极限运动的,从最初的滑板、冲浪到跳伞、赛车,他喜欢极限运动的难度和进行时的刺激感,恰好他喜欢的,陆清屿也喜欢,两人一起干了不少冒险事。

    后来祁宥把那些运动尝遍了,兴致缺缺,转头开了娱乐公司,陆清屿却还在兴头上,满世界追赛事,拿了大大小小不少奖,直到半年前摔了个粉碎性骨折,才被家里人勒令不许参赛,不让参赛他就到处观赛,还建了几个俱乐部,越做越大,也算开始干正事了。

    祁宥进了大厅,掏出手机正要给陆清屿打电话,忽然被人扣住脖颈来了个锁喉。

    “陆清屿,多大的人了。”祁宥把他的手打掉,刚转过身去,又被陆清屿搂住半边胳膊,爽快地抱了一下,陆清屿说,“几个月不见,瘦了”

    “瞎说。”祁宥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才是真的黑了,西班牙太阳要大些”

    “成天在外面跑,就这样了。”陆清屿不甚在意,他拽了祁宥一把,“走,带你去顶楼看看,可以看到整个赛车场,协会的人才来评估过,目前整个京都这个场地排第二,就没有其他地方敢排第一了。”

    “真的”祁宥跟上他。

    京都圈子大,娱乐性质和比赛性质的赛车场不在少数,有几处是祁宥爱去的,他自觉挑不出什么毛病。

    陆清屿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陆清屿说得没错,北郊这个赛车场的确有独特优势,场地群山环绕,中间修建的森林环岛绿意盎然,风景绝佳,场地同时兼具灵活性,可拆分为六种赛道,最大高度落差达到三十米,要刺激完全够了。

    祁宥躲在遮阳棚下方,眯着眼俯瞰,“真够意思啊,什么时候运行我第一个来。”

    陆清屿轻松道“你想来什么时候都可以。”

    “你说了我可就信了,等我挑个凉快日子联系你。”

    “没问题。”陆清屿回。

    陆清屿吩咐服务员送冷饮上来,他带祁宥进了休息室,室内冷气开得很足,祁宥舒坦了,放松地躺在沙发上,余光察觉到陆清屿来来回回的目光,他挑眉道“干嘛,有事要说啊”

    陆清屿看着他,还是问出口,“公司出了事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公司出事我公司好好的啊。”

    “祁宥,你知道我说的什么。”陆清屿问,“不跟我说,是觉得我帮不上忙吗”

    “又胡说知道你陆清屿财大气粗,”祁宥勾了勾唇角,安抚地说,“这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嘛,事情都解决了。”

    空气沉静两秒,陆清屿说,“找了霍御白”

    祁宥眼皮不安分地眨动两下,“嗯,我哥找的。”

    陆清屿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找他确实是最合适的,云动科技那么大,不缺钱也不缺经验,”他问,“霍御白直接就答应了没提什么别的要求”

    “啊”祁宥对上陆清屿探究的眼神,祁宥其实不擅长说谎,他舔了舔唇,“不知道,我哥没跟我说。”

    一时沉默。

    陆清屿兀自想了会儿,瞧着他问,“霍御白回来,你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祁宥疑惑地抬眼,“你半年前不是问过了嘛”他紧皱着眉,“要是我高兴,我犯得着对他动手”

    陆清屿没回应,刚好服务员送了冷饮进来,他递了一杯给祁宥,换了个话题,“听说林听他们要搞一个综艺节目,想把你也拉进去”

    祁宥喝了两口椰汁,调侃道“你人待在西半球,眼线倒不少,什么都知道”他把林听抛的橄榄枝说了一遍,吊儿郎当笑着,“怎么样够诱人吧今天上午才找我谈的。”

    “天上掉馅饼了啊,”陆清屿点了根烟,抽出一根递给祁宥,祁宥摆了摆手,陆清屿又放回盒子里,“你答应了”

    “怎么可能”祁宥瞳仁转了转,浸润的眸子泛着一抹锐利,“馅饼还是陷阱我还是分得清,刚好他还要找我要个人,我说拿不出人,勉强搪塞过去了。”午后易犯困,他扯过一旁的靠枕,随意靠着,眼皮半掀半闭。

    “林家的企业不清不白也不是这一两年的事了,他想靠着你洗白,肯定要先往你身上泼脏水,这点小恩小惠不值得。”陆清屿最后叮嘱,他见祁宥眼皮沉重,正想叫他换个地方睡,目光无意被沙发上一个发光的小物件吸引。

    “这什么”他呓语,祁宥懒懒地垂眸看了眼儿,这一看把他瞌睡都弄没了,他那枚戒指不好好待在他的兜里,不知道怎么掉了出来。

    陆清屿把那枚戒指拾起来,“你的”他反复看了看,促狭地笑着,“这是对戒啊。”

    早上被林听开玩笑,现在被陆清屿开玩笑,祁宥当真有点郁闷了。

    “不是,”祁宥盯着那枚小巧的戒指,“随便买的,戴着好看罢了。”

    陆清屿眨了眨眼,说不上信了还是没信,只见他在自己手指上比了比,“是挺好看的,送我呗。”

    祁宥再次啊一声,他支吾着,“你不是一向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吗”

    “你以前也不感兴趣啊,现在怎么喜欢了”陆清屿顺着问,祁宥短时间想不出理由,陆清屿又问,“到底给不给啊,全球限量这么舍不得。”

    “也不是”祁宥慢吞吞地说,“你想要就”剩下的话他没说完,思来想去,“你想要我改天给你买一个新的”

    他和霍御白的关系微妙着,霍御白让他把戒指保存好,他也答应了,没理由把戒指送出去。

    祁宥说完没什么底气地望着陆清屿,还好陆清屿并不当回事,反而夸张地笑起来,“你当真了放心我不要你的戒指,不过既然是挺重要的东西,能不能收好点下次再掉到我的地方,我可不还了哈。”

    祁宥附和地笑了两声,从陆清屿手里拿过来,还是戴在了手上。

    祁宥和陆清屿在赛车场的酒店吃了晚饭。

    夜间热气消退不少,祁宥没耐住陆清屿的鼓动,还是换了赛车服,下了赛道。

    引擎的轰鸣一响,祁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为之沉迷的感觉又回来了,对他来说,极限运动的乐趣就在于百分百的专注和难以比拟的刺激感,引擎的震颤穿透滑衣,带动祁宥平静的心脏跃入极富韵律的摇滚轨迹,他戴上头盔,扬手和陆清屿示意,两人几乎同时从出发。

    在赛车场难免有竞技的冲动,祁宥本来是想兜风,被陆清屿扬了一身的灰后,猛踩油门,放任自己加大了马力。

    耳畔是尖利的轰鸣,眼前是回环曲折的赛道,祁宥有一两个月没玩赛车了,但是压弯一个接一个,行云流水,速度半点没落下,两圈结束,他和陆清屿也算同时撞线。

    祁宥摘下头盔,颇为急促地喘着气,他额前的头发湿了几缕,脸上也汗涔涔的,鼻尖泛着晶莹的汗珠,在明亮的路灯下微微闪着光,陆清屿也摘了头盔,问他还要不要再跑两圈,祁宥劲头上来了,“来啊。”

    他正要戴头盔,旁边等候的服务员忽然跑了过来,他和陆清屿的手机都在服务员那里保管,“祁先生,您有电话,连续打了几次,您要不要先看看”

    祁宥第一反应是超过十点了,霍御白在催他,他接过手机一看,才九点半。

    电话又打了过来,祁宥虽然还没存霍御白的号码,但是那串尾号他轻易地记住了,他几分烦躁地接通,“怎么了”

    或许是打了很多次都没打通,霍御白没料想这次能打通,那头安静了一会儿才说,“该回家了,小宥。”

    “这不还早嘛。”祁宥嚷道。

    “从北郊到市中心差不多半小时,应该结束了。”霍御白声音很平静。

    祁宥简单一算,是这么个道理,但他想耍赖,“晚一个小时又没事,我不回去,我跟清屿还没玩够。”

    “不行,这是协议内容。小宥,你还有二十七分钟,不许晚归。”他停顿些许,“晚归会有惩罚。”

    电话被霍御白挂断了。

    “靠”祁宥骂了句,耳边似乎还有霍御白清清冷冷的嗓音,他放下头盔下了车,“清屿,我得走了有点急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