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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时宥白抽抽噎噎了一阵,其实很早前就不想哭了,但哭都哭了,不多换几声俞闫的道歉那多不值得啊。

    而且看着俞闫因为他哭手忙脚乱的样子,他突然有一种拿捏住俞闫的错觉。

    等时宥白的眼泪一滴都流不出来了,他才开口说话。

    俞闫松了口气“我看看手。”

    时宥白的手往后缩了缩,“回去再看吧。”

    那把椅子砸到了他两只手臂和手腕手背,没砸断骨头,但手腕有些挫伤,需要固定几天,再去医院复查,手臂已经有些发青肿胀了,看着还蛮吓人,但外套的袖子遮住,才看不出来。

    时宥白不想告诉爸妈,免得他们担心,但未来几周的衣食住行成了问题。

    俞闫认真说着“我来照顾你。”

    时宥白惊讶,幻想俞闫冷着脸照顾他的样子,连连摇头“不不不,还是请个护工吧。”

    俞闫的眼神暗下来,手指富有节奏地敲着,想到护工可以随时触碰到时宥白的皮肤,甚至要帮他换衣服的时候,指节重重地敲了一下。

    他盯着时宥白的脸,语气莫名“我照顾你不好吗”

    时宥白浑身不安逸“你日理万机,哪能来照顾我,请个护工多好。”

    俞闫心里念着护工两个字,光是想想都要嫉妒得发疯,但他在时宥白面前一贯伪装得很好,此刻也只是垂下眼,长长的睫毛盖住眼中即将按捺不住的私欲。

    好哪里好

    时宥白突然像小动物一般感知到某种莫名的危险,往后挪了挪,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时宥白手正伤着,微信的铃声响个不停,只好求助俞闫“俞闫,你帮我拿下手机。”

    俞闫沉住气,伸手摸到对方的衣兜,拿出手机。

    “帮我点开,密码是xxxx。”

    俞闫大拇指直接按上指纹,手机解锁。

    时宥白的声音顿住,笑容僵硬在脸上,一点也没想到这种情况,但回忆起日记里两个人曾经恩爱过,那手机互设指纹也是很正常的。

    他尽量让自己没那么大惊小怪,开口“那你打开微信,我看看是谁发的消息。”

    俞闫听话打开微信,置顶里没有他,置顶最下面发消息的人也不是他,而是一个名叫秦源的人,头像是帅气的自拍,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俞闫不动声色,但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不可谓不深刻,那是七人之首的秦源,19岁183性格开朗阳光的秦源。

    秦源听说你受伤了,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秦源我真想去揍一顿他。

    秦源小岑姐很自责,要不我去照顾你吧

    俞闫看见照顾两个字,瞳孔一缩,随即联想到一些画面,气得脑袋发蒙。

    时宥白看着这个名字,瞬间想起他是谁。

    秦源嘛,就是那个暗恋岑如心的男生,但岑如心不喜欢比她小的,所以找他来曲线救国。

    “帮我回他一句,就说我没啥大事,叫如心也别自责,照顾我就不用了,过段时间就好了,叫他别担心。”时宥白如是说。

    俞闫看了他一眼,随即打字。

    是宥是白没事,会好,勿扰。

    时宥白“”

    他说的是这个意思

    好像是诶,但又哪里不对劲

    时宥白小心问“要不,多回几个字”

    俞闫又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不说,闷头打字。

    是宥是白别来。

    时宥白“”

    也没好到哪里去好吗

    他被俞闫看得莫名其妙,正想问,对方又发来消息。

    秦源嘶,我忘了你手受伤了,打不了字了。

    秦源那你好好照顾自己,要不要我帮你请个护工

    俞闫皱着眉,看着这几条消息,生理不适。

    这人怎么一点边界感也没有,他都这么回了,还来问,当他是死的么这么着急登堂入室安插眼线

    时宥白感叹一声,这如心的小狼狗真会做人,生怕他会和如心产生嫌隙。

    “帮我回他,说不用了,谢谢他,我会自己找的,让他别担心,我们都好着呢。”时宥白如是说。

    俞闫气得咬牙,但面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开始打字。

    是宥是白不用,我老公会照顾。

    时宥白瞪大双眼,死死看着老公二字“你你你发什么呢”

    俞闫“我说的是实话。”

    时宥白脸都燥红了,要抢过手机,但看着两只手,只能恨恨作罢。

    秦源你老公多忙啊,肯定照顾不来。

    时宥白正想说什么,俞闫就气得自己回

    是宥是白他可以。

    时宥白已经无力吐槽,就这样吧,毁灭吧。

    秦源好吧好吧。

    俞闫看他没再发来消息,气掉的理智逐渐回来,但心里又像是被针扎着一样,痛得不明显,却又无法忽视。

    宥宥就这么不在意他,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聊天。

    是因为他是最听话那个,最不会闹那个,所以才和他结婚吗

    这一刻,俞闫有些难以呼吸。

    时宥白发觉气氛不对,转头看着俞闫,哪怕对方表情依旧,他还是察觉到对方心情低落,问“你怎么了”

    “没事,”俞闫回过神来,看不见的地方握着拳,“我来照顾你,这几天我在家办公。”

    他有些想岔了,听话的是五年后的俞闫,不是现在的他,他和五年后的俞闫不同,他是要抢走时宥白的。

    时宥白“真不用”

    “不然,我就让妈去找个护工。”

    “行,”时宥白说话来了个拐弯,“反正麻烦的是你。”

    才不能跟江女士说,否则未来一段时间得天天被骂。

    俞闫心中的郁气消了很多,眼神也温柔下来,“嗯。”

    时宥白没看见那片刻的温柔,挥了挥自己的手,“那我们可以下车了吧。”

    俞闫拿着药下了车,绕了一圈打开副驾驶的门,用手护着时宥白的头,将他扶下车。

    时宥白低头看着自己两只爪子,叹了口气,“真麻烦。”

    俞闫关上门,走在他旁边,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不麻烦。

    两个人一路回了别墅,王婶打开门看见受伤的时宥白,猛地睁大眼要发出尖锐的爆鸣声,被时宥白先一步打断“我没事。”

    看着笑呵呵的时宥白,王婶恨铁不成钢,赶紧侧过身子让他们进来,“怎么会受伤呢医生怎么说”

    时宥白进了门,安抚王婶“没事,打了个架哈哈,医生说几周就好了。”

    王婶关心地问“这也很不方便,是准备请个护工吗”

    俞闫脱鞋的动作一顿,开口“我来照顾。”

    王婶了然地点点头,没觉得哪里不对,要是请了护工她才觉得不对呢。

    “饿了吗哎呦,怎么受这样的罪哟。”王婶心疼地看着他,将拖鞋放过去。

    时宥白摇了摇头,“我不饿。”

    便开始脱鞋,他一只脚压着另一只脚的脚后跟,就要将一只鞋脱下来,手被封印住,难以平衡,身子歪了歪就要往旁边倒去,火光电石之间,下意识要用手撑着。

    倒下的瞬间,他吸了一口凉气,心想他的爪子怕是好不了了。

    他紧紧闭着眼睛,谁知却没有倒下,被有力的大手揽住腰,扑进一个结实的怀抱,被抱了个满怀。

    时宥白再一次闻见那侵略的香水味,觉得自己也要被这霸道的香气染入味儿了,他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俞闫抱在怀里,他贴着对方精壮的胸膛,耳尖瞬间变红,连着脖颈一起。

    时宥白懵懵的,对方松开他了他也不知道,站在那里愣神,直到脱了鞋的脚腕被触碰,他才恍然回神。

    他低头一看,俞闫单膝半跪在地上,修长的西装裤泛起褶皱,骨节分明的手正按着他的脚腕,腕间昂贵的名表微微闪烁,宽大的背微微弯着,“没受伤。”

    说着,他伸手触碰另一只脚,语气淡然,好像正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抬起脚。”

    时宥白没有动,而是慌乱地开口“我自己可以”

    脸上染上绯红,眉眼间的惊讶怎么也遮不住。

    俞闫俞闫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俞闫抬起头,仰视着时宥白,漆黑的双眸里像是暗藏着说不清的欲,骨子里的矜贵哪怕是这样的低姿态都显得贵气不可侵犯,明明是这样一副顺从的模样,偏生让人觉得危险。

    “听话。”

    时宥白的心脏鼓跳如雷,脚听话地微微抬起。

    “扶着我。”

    俞闫说完便低下头,时宥白的指尖按在对方的肩膀上,脚被托住,另一只手脱掉他的鞋子。

    这像是一件非常小的事,但时宥白像是被冒犯了一样,整个人都要炸毛了,猛地捏着俞闫的肩膀,对方毫不在意地帮他穿上拖鞋,随后将他脱掉的鞋子摆在一边。

    时宥白咬着唇,抽回掉自己的脚,震惊地看向俞闫。

    疯了,俞闫疯了吧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俞闫站起身来,“走吗”

    时宥白匆匆留下一句“谢谢”,慌忙略过二人上楼。

    王婶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时少爷怎么突然走了,只是脱个鞋而已,又不是第一次做,再说,更震惊的事她都见过的。

    俞闫望着他的背影,眼神里难得露出不解。

    他难道生气了

    时宥白一路回了房间,等到关上门以后,他靠在门边,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他都有些脸热。

    俞闫是什么人啊,那是从小生活在神坛里的,无数光辉加持,是多少人心中的学神,从小优秀到长大,有多少人以他为骄傲。

    而他在做什么在帮他脱鞋

    俞闫疯了吧

    明明把对方踩在脚下应该是一件很爽的事,可真成了这样,时宥白反而难以接受,这种情绪让他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

    就像是喜欢的明星,突然跑去接烂片,还直言喜欢恰烂钱一样,光辉的形象直接破灭。

    但回想起日记的内容,时宥白的心跳渐渐平稳。

    俞闫可是变心了,喜欢上别人了,那他怎么样跟自己可没关系。

    想到这里,时宥白的胸腔冒出火来,莫名的情绪席卷着他。

    喜欢上别人了,还来撩拨自己,渣男

    不是要照顾他么那就好好照顾吧,等他忍受不了了,说不定还会主动提离婚

    不过,时宥白到现在还不知道俞闫喜欢的小鲜肉长什么样,下次见到也不知道能不能认出来。

    时宥白靠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准备脱掉外套,但手指也被砸到了,绷带露出的手指还有些肿,微微一弯有些疼,只好用两根手指捏着拉链头,拉开拉链。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门。

    “宥宥,是我。”俞闫的声音响起。

    时宥白想起来俞闫口口声声说要照顾他的样子,瞬间理直气壮起来,微微抬头“进来吧。”

    俞闫打开门,手里拿着药和冰袋,进了门后将门关上,看见对方拉开的拉链,“需要我帮你脱吗”

    时宥白双手张开,“需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