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毅前脚刚走,龚卫谦后脚就找到了何文希。
“老何,你太冒失了”龚卫谦埋怨道,“关于争取钟毅的事,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达成意见一致了么可是你怎么又来了这么一出”
“主要是今天钟毅主动提及这个话题。”何文希道,“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所以就大胆试探了一下,从结果来看,应该是不错的,钟毅对于我党的主张明显是认同的,对于国民党也已经是离心离德。”
龚卫谦苦笑道“你知道刚才在山顶上,他跟我说什么了吗”
何文希沉声道“他跟你提起这个事了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你以为呢”龚卫谦苦笑道,“钟毅其实早就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只是一直都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是现在你这么一搞,等于直接挑明了。”
“挑明就挑明,反正现在是国共第二次合作时期。”何文希不以为然道,“他又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再说了,我看他未必就会把我们俩怎么样。”
龚卫谦摇头道“刚才在山顶上,他跟我说,他对国民党无好感,对我党无恶感,但是也不希望我们在军官训练班发展党员所以老何你还不明白吗就是我们的一些动作已经被他知道了,这次他就是专门过来敲打我们两个的。”
“他真这么说”何文希蹙眉道,“这样的话,还真是我看走眼了。”
“你还不明白”龚卫谦沉声道,“反正我是早看出来了,钟毅就只想当一个纯粹的军人,不想牵扯政治。”
何文希摇头道“大争之世,每一个中国人都会卷入其中,他不想牵扯政治,不想牵扯党派之争,可能吗”
龚卫谦道“总之,我们今后的工作需要更加隐蔽。”
“知道了。”何文希点头道,“今后我会多加注意的。”
在返回鄞江的路上,钟毅悠然回望。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此刻龚卫谦应该在找何文希谈话了吧
经过这次谈话之后,何文希应该不会再试图发展他成为共产党员了吧
不过想一想也是挺有意思的,身为一名地下党员,却被不知情的党内同志看中,试图发展成为党的一员,呵呵。
话又说回来,钟毅此举还真是为了保护何文希还有龚卫谦。
要不然,真让何文希把军官训练班的学员全发展成为党员,这事就遮掩不住了,俞良祯还有常校长早晚会知道。
那时候,常校长不会犹豫,俞良祯更加不会手软。
因为现在国共合作,所以就不会对共产党下杀手,太天真
别说龚卫谦和何文希并没有公开共产党员的身份,俞良祯现在杀人,不过是杀掉两个国民政府官员,就算两人公开共产党的身份,那又怎样
所以说,钟毅此举真是为了保护何文希和龚卫谦。
这时候在一海之隔的上海,一场风暴正在酝酿中。
法租界爱多亚路二十一号,大美晚报报馆所在地。
大美晚报总编辑高尔德敲开了发行人戴维斯的办公室房门。
“老板,你听说了吗”高尔德说道,“鄞江市长钟毅从米国订购了二十万吨玉米,并且这会已经运抵鄞江码头”
“是吗”戴维斯茫然道,“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你不觉得这是个大新闻”高尔德道,“眼下正有超过三百万中国难民聚集在法租界及公共租界,租界当局正为如何养活这些难民而伤脑筋,而这些难民更是惨不忍睹,就连每天的口粮都无法保证,这时候,狭海对面的鄞江却忽然从米国运回了二十万吨玉米”
戴维斯目光一凝,沉声道“所以你想从道德层面进行绑架,逼迫鄞江市长将玉米转运到上海来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高尔德一摊手,说道,“钟毅身为鄞江市长,他只需要为鄞江的三十万市民负责,滞留在上海的三百多万难民并非他的责任,所以我们恐怕没办法从道德层面对他进行绑架。”
顿了顿,又说道“但我们可以发出号召,号召滞留上海的难民去鄞江,他们只要到了鄞江,钟毅市长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伸出援手。”
“这是个好主意。”戴维斯称赞了一句,旋即又道,“问题是,上海到鄞江的陆上交通已经被日本人彻底阻断,这三百多万难民该怎么过去呢难道让他们游过狭海吗”
“所以才需要我们通过舆论来造势。”高尔德说道,“给日本政府制造压力,迫使他们放开陆上通道,让滞留在上海的难民前往鄞江接受赈济”
戴维斯道“日本政府蛮不讲理,日本军队更是野蛮成性,他们不会放行的,或者就算表面上答应了,等到这三百多万中国难民真的上路了,多半也会在半路上遭受到日军的残酷迫害,甚至于大屠杀这一来我们岂不是变成了帮凶”
高尔德道“我们可以派记者随行,对沿途日军进行监督。”
“派记者随行”戴维斯道,“你觉得记者约束得了日军”
高尔德顿时被说得哑口无言。
好半晌后,戴维斯才又说道“如果你真打算帮这些难民,那就同时向上海的整个航运行业发出号召,号召他们免费的渡轮,从海路将难民输送到鄞江在陆地上,我们无法保证难民安全,但是在海上,我们还有英国的军舰还是有能力保证难民安全的”
“老板,你这个主意妙”高尔德道,“我这就去撰写文章。”
当天晚上,大美晚报的增刊就刊发了高尔德的一篇文章,正式向滞留在上海的三百多万难民发出号召,号召他们去对岸的鄞江,文章同时向上海的整个航运业发出号召,号召所有的轮船公司免费的渡轮,摆渡难民。
消息一出,其余的报纸便纷纷转载。
一时之间,难民们奔走相告,航运业的轮船主们也开始紧急聚会,一场前所未有的难民风暴正在成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