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沈从书房离开的时候, 脸拉得很长。
谢隽拿着剪刀站在走廊上修剪花枝,被这位beta女士吓了好一跳。
手轻轻一顿,剪掉了一枝。
旁边的少年栖来惊呼“谢先生”
谢隽收回手, 将剪刀放下,朝女士喊了一声“您好。”
他的声音多了点孕期的倦意。
年近五十多的女人停下脚步, 目光转向他,那股刻薄劲跟李兰有的一比。
莫沈点点头“谢先生。”
没什么好气,刚才她实在被温觉的话气到, 现在看见她的oga也没什么好心情。
女人的目光不知不觉落在他身后栖来身上,慢慢柔和。
“先生, 有什么事吗”
这个记者收起了自己浑身的刺, 只有面对安良的孩子时, 才能不顾一切的收敛。
谢隽知道这个犀利记者的韵事。
他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事关栖来,目光或许赤,裸。
谢隽朝一旁移了移。
挡住了莫沈的目光。
“莫先生,你是否曾报道关于福利院的新闻。”
上次从福利院回来,谢隽找到了多年前的莫沈报道过的文章,里面写到福利院的不同种群的孩子受到不同待遇。
早早分化成aha的孩子好运会被带走,而疑似混血的群系星人的孩子只能成为仆人或出气筒。
这篇文章的报道时间是十年前。
也就是说十年前,这现象就被社会所知。
而到现在始终没结果, 本就够令人思细级恐了, 法律对此竟然毫无改变才是真正的可怕。
莫沈理清思路,打开手里厚厚的老式笔记本,指尖划过笔记本的前几页“嗯,十二年前的消息。”
那个时候,她刚刚从战地上回来, 得到同行消息。
福利院虐待死了个孩子,据说是群系星人混血的孩子,莫沈为了打探当年的屠杀案,一切关于群系星人的消息她都会去探访。
也就有了那篇报道,当时已经做出了不少改变,莫沈才放弃追踪报道。
谢隽上前,情绪有点激动。
“那篇报道是否属实”
他看见的两个孩子,瘦弱得可怕。
莫沈眼神足
够犀利,掠过面前oga男人时,闪过一丝怪异的神情。
“当然属实,我手里还有当年探访的视频。”
莫沈说着,还是无法理解谢隽突如其来的问题,既然他没有接着问下去,莫沈也不再解释当年事情的后续。
谢隽表情细凝,很快掩盖恢复平常,故作轻松道“您的报道很客观。”
福利院的待遇,血脉的奴籍,嗜血的本性。
无论哪一条都让谢隽联想许多,他得正视肚子里孩子即将面对的事。
这个世界确实不容许群系星人的血脉生活在光明。
或许只有打破曾经逃离地球的同样条件,只有改变不正常的阶级奴籍地位才会得到解决。
莫沈见没什么事,很快也就离开了。
孕期快到三个月,芙莱尼准备的孕期舒缓室派上了用场。
是一间山间温泉水的池子,男性oga因为身体结构,怀孕是要比女性艰难一些,刚刚显怀,脚踝已经开始红肿。
谢隽坐在池边,池水上浮在小腿。
他手撑着池边,腕间被佛珠磨出了点红晕痕迹。
温泉水让男人整个人松乏了下来,靠着身后的软垫子,浴袍松松垮垮,系着的带子散了一半,柔软的脖颈露出线条带着点氤氲。
不一会,他的身体开始有点敏感。
很自然的轻哼了小声。
一双手从身后环到脖颈前的锁骨,女人气息落在他开合的腺体上,谢隽又忍不住哼了一声。
“隽,在想什么。”
温觉从舒缓室走入了大概五分钟,看见谢隽荡着腿在水面划过,目光却有些滞罔。
他转过头,额发垂在额边。
像只湿漉漉的小猫,可怜兮兮。
“想你”
oga总会无条件想靠近aha,他的整个世界完全充斥着温觉的一切。
他甚至没有办法停止这种性征带来的不平等。
谢隽伸手圈住了aha的脖颈,把脸蹭在她怀里,只差“喵喵”叫上两声。
女人表情有些无奈,却乐于纵容。
aha对oga的弱小保护欲感是刻在性征基因里,
以至于女人轻松抱起一米八的男人,而男人蜷着神体,沾着温泉水的双足荡来荡去。
从舒缓
室到卧室大概足足两分钟的长廊,谢隽安然靠在女人脖颈有些贪婪蹭了蹭。
温觉将他放好,找来柔软的毛巾细心把身体侵湿的地方擦拭干净。
头发揉来揉去有点炸毛。
浅银色的头发过于长了点,谢隽干脆伸手拂到额后。
眨着漂亮的桃花眼。
温觉用梳子将男人的头发耐心梳清楚,一面梳一面道“银发在群系星人的外貌特征中很少会表现出来。”
越是浓墨乌黑的发色越能够体现群系星人的血脉特征多么强大,而浅色无疑是“弱者”中洋娃娃似的无力量表现。
温觉的第一性征虽为女性,但aha在天性上不太喜欢接近过于柔弱的娃娃。
可凡事总有例外。
谢隽很吸引她,比世上所有可口的oga还要吸引她。
是能够打破一切不喜欢的吸引,这种吸引已经让温觉本性上超越一切的喜欢,她放肆地觉得这是刻在信息素中的爱。
谢隽抬眸,红庾的唇瓣咧出个骄傲的表情“要把我当洋娃娃养吗”
说着半跪在床上,直起身体,露出半截锁骨。
他刚好跟站在床边的温觉平视,晃晃刚被梳理半干的碎发,几缕掠到额前。
温觉扶稳男人的腰,杏眸满是柔意。
“养一养,男妖精的手感会好吗”
谢隽勾了手,在aha后颈蹭了一下,眉眼挑了挑“那些东西都没灵气,我可是靠着小菩萨的精气在养呢。”
头发半干,谢隽有点困意,懒懒打了个哈欠。
被安稳靠好枕头,谢隽摆手懒懒躺着,见温觉要离开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
“我想你陪我。”
看着女人温和的表情,他补了一句。
“快三个月了,孩子让我睡不安稳。”
语气带着撒娇,谢隽一个男人被养得越来越娇气,本质上越来越靠近oga的自然举动。
温觉侧身,目光很柔和落在男人小腹。
将灯关掉。
窸窣声中,靠到谢隽身旁,替他撑着腰放下靠垫。
“睡吧,我陪你。”女人的声音又足够的安全感,在夜晚掠过磁性。
谢隽像只黏人的小猫儿,将脸蹭了蹭温觉的手心,贪婪地吸取着她身上的味
道,心里安定了不少。
“温觉。”
“嗯。”她依旧很耐心。
得到答复,谢隽呼了几口气,又开口道“温觉。”
“嗯”
不过一会,他的声音有点急促起来。
“温觉,温觉,温觉”
他抬眸,魄色的瞳孔在黑夜中像黑曜石,眼尾泛着点点红晕。
温觉的指腹划过男人眼尾,俯身抱住了谢隽。
“我在。”
两人就这样抱了一会,谢隽声音有点颤巍。
“今天我去福利院,群系星混血的孩子被虐待得很惨”
“他们是族人。”
温觉帮他理了理落在脸颊的碎发,只是认真看着他接着叙说。
“星际联盟是不是有一条永远驱逐群星系人的法条”谢隽顿了顿,只觉得喉头苦涩得厉害。
“可那些孩子明明有其他星球的血统,怎么也”
谢隽抽着鼻子,很难过。
群星系人将混血当做弱者驱逐,另外血缘的星球则将混血看做奴役。
混血的存在就是同时被双方唾弃,而这一切源于法律,源于根深蒂固的思想,源于等级下大家相互认为的那些“高傲”感。
谢隽有点无助,他的询问带着小心翼翼。
“那我们的孩子属于什么”
男人的情绪从福利院回来后就有点波动,晚上只吃了一点,看上去有点脆弱。
他突然伸手攥住温觉的手。
紧紧地。
像抓住最后一道曙光,有些口不择言。
“无论是什么,只要不和我一样就好。”
听到这句话,温觉环住男人的手渐渐僵硬,有些冰凉。
她看着谢隽。
他紧得很攥,神情却无法保持冷静。
“温觉”谢隽带着鼻音。
“我害怕。”
oga的畏惧是发自身体本能,即便温觉抱着他,他还是颤抖得厉害,卸掉那些的谢隽柔弱可怕。
“我不想在这样一个制度下,为孩子整日战战兢兢,我我是不是一个自私的父亲”
他双目渐渐放空,叹了口气。
“好累啊,这奴隶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生活什么时候才是安心的”
温觉躺了下来,伸手圈住男人,掠过他得额发。
“隽。”
“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着oga带着泪珠睡得轻浅,温觉帮他掖好毯子。
她走出卧室。
打开书房的门。
终端投影那边很快出现下午离开时一脸刻薄模样的莫沈,她一头凌乱的头发,扯了扯镜片。
这个记者没什么好气“王爵这么晚联系我,请问有什么事”
温觉坐在书桌后,双手交叠。
眼神渐渐漠然“女士想知道小叔叔的消失那两年的事。”对于谈判,她的语气一向淡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何索安良在家族结婚前被拐走。
消失过两年。
这两年几乎是莫沈的最繁忙的时间,她频繁出入各种群系星人的黑市,就是为了寻找安良的下落,这也是一直苦苦折磨她多年的疑惑。
莫沈捏着手中的笔“你知道些什么”
对着这样的消息,莫沈再无法控制自己,如果她知道,如果她知道。
自己是不是可以解脱了。
莫沈坐在黑暗中,她也分不清这些年的执着究竟是因为那个青年的干净与洁白,还是因为满足自己的执念
“我说过了,我知道一切你想知道的。”
aha总是能够高高在上的运筹帷幄,温觉眉眼多些阴冷,接连几日被法部的老东西驳回修改法。
温觉的耐心被消耗大半,本该没有硝烟地解决这一切。
但此刻,
她满脑子都是谢隽颤抖的模样,她等得够久了。
如果生活还一成不变,就该彻底掀开这片阴鹜的天,推翻被无数昏庸老头子簇拥的法典。。
温觉指尖轻点桌面,眸色越过凉意“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包括栖来真正的身世。”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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