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里的夜是寒冷的那种冷意仿佛浸进骨子里一般教人泛寒。
山村里的夜是安静的那样的静仿佛大山亘古的沉默与坚守。
一阵寒冷的夜风吹来郁龄微奚辞身边缩了下将被风吹得有些冰冷的手塞到他的大衣口袋里取暖。
奚辞看了她一眼,将她的手从口袋里捞出来,直接裹进自己的大衣里贴着他温暖的身体。
奚辞的身体很暖,双手贴到他的身体上,很快就暖了。
郁龄忍不住弯起眸笑了。
奚辞面上含笑就着这姿势半搂着她的腰小声问“要不要回房里去等”
郁龄摇头,要不是怕被里头的人发现她都想去听墙角了。
先前她和外婆一起洗碗做家务突然见变成鬼的妈妈就这么跑出来了郁龄心里挺担心外婆会不会被吓到。可谁知外婆的接受能力比她想像中的要厉害看到死去多年已经变成鬼的女儿不仅没有害怕,反而骂起来骂得众人都懵逼了。
外婆当时看到带着一股子鬼气跑过来朝她叫妈的女儿时,整个人都木了下很快脸色就变了又惊又怒,然后是这样骂的,“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逗留在阳世难道是”
外婆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上露出了又惊又怒的神色,看起来很担心的样子。
后来外婆不管周围的人,直接将已经死去变成鬼的女儿就这么领回房间去问话了,留下两人一妖在这里继续懵逼着。
江禹城也被岳母的反应弄得挺懵的。
其实他并不担心岳母会被已经变成鬼的敏敏吓到,作了父母以后,他才能体会父母的心情,就算变成了鬼,岳母也不侍嫌弃自己的女儿,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父母都是爱自己的儿女胜过一切,只有少数例外。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岳母会骂她。
江禹城觉得,岳母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甚至可能知道点什么,不然不会是这种反应,而且她的话,也透着一种古怪,甚至好像对于鬼这种存在并不排斥。
想着,江禹城探究地看向闺女和女婿。
郁龄发现爸爸的目光,将自己往奚辞身边贴了贴,一副很冷的模样。
外婆的反应,让郁龄觉得她应该知道什么。或者说,外公以前和她说过什么,所以才会对已经变成鬼的女儿接受得这么快,仿佛人能变成鬼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点也不符合一个乡下老太太的见识。
郁龄又瞥了眼她爸,很明智地将这些猜测咽下了。
不管是外公的事情,还是通灵一族的事情,她暂时不想告诉爸爸。不是要瞒着他,而是她爸是个普通人,知道太多这些东西,对他没有好处,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能帮他们什么,反而会让他难受,不如不说。
就在两人一妖站在院子里吹风时,突然外婆的房间门无风自开了,接着就听到外婆的声音“你们进来吧。”
江禹城怀着忐忑的心情大步走了过去,第一个进屋。
郁龄和奚辞随后。
看着走在前头努力表现出镇定模样的爸爸,郁龄知道他其实仍非常在意,外婆能不能原谅他,继续接受他这女婿,就看今天了。
三人进去时,就见屋子里只亮了一盏昏暗的台灯,整个室内的光线阴暗晦涩,透着一种阴森的气氛。鬼本能地亲近阴气,不喜欢太过明亮的光芒,所以鬼出现时,都选择在一些比较阴暗的地方,连带的周围的灯光也会不自觉地调暗,符合鬼的喜好。
不过这些在人类看来,就说不出的阴森恐怖了,心里承受能力弱的人,都要吓得心脏病发。
此时这间光线昏暗晦涩的屋子里,坐了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年轻貌美的鬼,要是这两个不是她至亲的人,郁龄都要吓得不要不要了。
外婆的房间是那种典型的乡下老房子,最里面靠墙的是一张挂着蚊帐的架子床,床前是一张笨拙的四脚方桌,桌上错落地摆了很多东西,床尾处是一个靠墙的红漆柜子,对面是铺着软垫的木制沙发,周围还有几张并不怎么美观的矮凳。
外婆一脸平静地坐在那儿,见他们进来,便道“都过来坐吧。”
郁敏敏文静地坐在母亲身边,朝他们露出愉悦明媚的笑容,眉稍眼角俱是笑意,倾刻间,她周身那种令人胆寒害怕的鬼气淡化了不少。
郁龄跑过去坐在外婆另一侧,拉着她有些凉意的手,一脸依赖的样子,让外婆忍不住好笑地拍拍她。
江禹城和奚辞看着并排坐在沙发上的三个女性,自然不好说什么,在对面的矮凳坐下。
“妈”江禹城一个大男人,坐在矮凳上看起来挺委屈的样子,这声“妈”也叫得犹犹豫豫的。
外婆哼了一声,到底没有像以往那样冷言冷语地呛回去,对他们道“敏敏的事情,我知道了,奚辞,谢谢你为她做的事。”
奚辞微笑道“阿婆,这是我应该做的。”
外婆神色有些复杂,不过更多的是对奚辞的喜爱,朝他笑了下,和对女婿时那副不待见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江禹城又有点儿委屈了,觉得自己果然比不上女婿讨人喜欢,难道这就是人和妖的区别
妖果然擅长蛊惑人心。
郁龄不知道妈妈和外婆先前说了什么,又怎么解释这一切,探身过去,见她朝自己眨了下眼睛,明智地没有开口。
或许外公以前可能和外婆说过什么,所以外婆刚才见到妈妈时,才会说那些话,为她死了仍逗留在阳世生气。但归根到底,外婆只是个普通人,有些事情,普通人最好不要掺和进去,这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外公当年之所以没有向外婆透露太多,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外婆有些伤感地说,“我没想到敏敏死后,没有进阴间,反而因为一些原因滞留在阳间,听说,这对于一个死去的人来说,并不是好事。阎罗王的生死簿上早已经记下了每一个人的生死命格,人死后,魂魄没有及时到地府报导,会影响来世的命格,我”
听到这里,众人终于明白外婆刚才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
她希望女儿来世有一个好的命格,不像这世一样早死,所以纵使不舍得,在她死后,也是希望她进阴间等待投胎,而不是滞留在阳间,为了亲人耽搁自己的来世。
妈,我这样挺好的,我想多留些日子,我舍不得你们。郁敏敏轻轻地说道。
郁龄忍不住惊讶地看着她妈妈,发现原来她真的能正常开口说话了,虽然声音和其他鬼类一样阴冷,但至少可以正常交流了,是不是代表她的魂魄休养得差不多了
外婆哪里不知道女儿的意思,倒也不想在这个团圆的日子说什么丧气话,说道“你回来也好,郁龄打小没有妈妈照顾,你在这儿,就多陪陪她,她也是个可怜的。”
郁敏敏笑着应了一声。
江禹城有些羞愧,不过仍是厚着脸皮道“妈你放心,我和敏敏会好好照顾郁龄的。”纵使现在女儿已经不需要他们照顾了,不过了为讨好岳母,一定要嘴甜一点。
外婆表情有点那啥,不过依然忍下了,对他们道“行了,夜深了,先收拾间客房住下吧。”
奚辞和江禹城一起去收拾客房了,外婆从柜子里抱出新的被褥床单,江禹城非常殷勤地过来搬,不让三个女性动手,叮嘱她们好好休息,别累着了,这些体力活就交给他们两个男人。
外婆没理他,虽然现在没赶他,但十几年形成的习惯还是没办法改,一时间没法给他什么好脸色。
郁敏敏忍不住笑起来,朝女儿使了个眼色。
郁龄知道妈妈可能有很多话要对外婆说,便识趣地离开了。
郁龄去洗了个热水澡,回来时偷偷跑去外婆房外偷听,发现外婆房里除了她妈外,还有她爸,他们正在说什么,说话声模模糊糊寺传出来,听得并不清晰。
正想着要不要敲门进去光明正大地听,被奚辞过来拉走了。
“天气冷,别乱跑,小心感冒了。”
奚辞将只穿着睡衣的人往温暖的被窝里塞,然后才拿了衣服去洗澡。
等他洗澡出来,见她还没睡,窝在被窝里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过来,忍不住好笑道“怎么还不睡”
“有点兴奋,睡不着。”郁龄老实地说,然后忍不住问,“我爸在阿婆房里呢,你说他们会说什么”
奚辞掀被子进去,将她暖乎乎的身体搂在怀里,亲亲她的脸,柔声道“我不知道,不过这是个好机会,岳父可以趁机和阿婆和解,阿婆的心结解了,对她的身体也好。”
郁龄想了下,点点头,觉得他的话是对的。
外婆一直不原谅她爸,除了当初他们离婚外,还有因为妈妈为了救他而死的原因,至于江家那些人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刁难,外婆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外婆虽然半辈子住在乡下地方,却从未觉得城里那些有钱人就是高人一等,不过是她前半生的经历太惨,和丈夫都不喜欢城里浮华喧嚣的生活罢了,若是他们想要,也能在城里打拼出一个富贵来。
想到这里,郁龄有些开心。
不管是外婆还是爸爸,都是她重要的人,加上现在妈妈回来了,大家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过个年,是她小时候最盼望的事情。
奚辞低头,就着床头昏暗的灯光,看到她眉开眼笑的模样,整颗心变得柔软起来,将她按在怀里亲了亲,笑道“这么高兴”
“当然。”郁龄将心里的高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最后在他嘴角亲了一下,朝他露出大大的笑脸,“还有你也在,真好啊”
这话十分讨喜,看她像只满足的小动物一样缩在怀里,让他忍不住想要亲她、怜她、爱她,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永远不分离。
心随意动,翻身就将她压住好一阵索吻。
郁龄被他吻得气喘吁吁的,很快就不去想其他事情了,眼睛里只剩下他,问道“对了,你的伤真的好了么”
“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他笑得像个干净纯洁的大男孩,非常正直的样子,可那只手却邪恶地拉着她的手往他身下某个已经硬起来的东西按去。
所以说,就算变回人类时清润温和的好青年模样,骨子里的那种属于妖类的妖邪性格仍是不变的。
郁龄笑着躲开手让他别闹,继续盘问他的伤,觉得他这伤好得太快了,绝对不正常。
见她不依不饶的,奚辞最终只得如实地道“还记得在修罗墓时的第三口石棺得到的匣子么我的伤能好,多亏了它。”
郁龄心中微动,“真的是什么东西不是打不开么”
对于那个打不开的黑匣子,郁龄其实也是挺好奇的,可惜当时第一口和第二口石棺中的东西将她吓得够呛,再好奇也不想探究,省得又被吓到。加上后来奚辞一直忙着修罗墓的事情,她又忙着拍戏,两人聚少离多,以至于将那个在第三口石棺里的黑匣子就这么被她给抛到脑后了。
现在听他提起,倒是有些好奇。
“不是打不开,而是怕强行暴力打开,破坏了里头的东西。”奚辞细细地为她解释,“我觉得里面的东西有异,所以不想强行打开破坏它,后来在湖月谷养伤时没事做,就拿它研究,终于和鳞墨一起发现打开它的方法。”
郁龄先是恍然大悟,然后忍不住怒瞪他。
想起在修罗墓里,这家伙当时的态度,简直恶劣得不行,明明感觉到里头的东西不简单,却不肯告诉她,一直诱惑着她让她去猜,猜不到就要让她正视他的妖容,简直恶劣极了,妖化后的性格真是让人想揍他。
“怎么了”奚辞纳闷地问道。
郁龄哼了一声,在被窝里踹了他一脚,指责他在修罗墓时,打开第三口石棺时的态度。
奚辞听了,忍不住有些赧然,柔声道“对不起,那时候控制不住脾气,加上你一直不肯正视我的脸,所以”
所以,这还怪她自己作死喽
郁龄又踹了他一脚,被他翻身压下时,很快气息又变了,浑身像要烧起来一样。
就在要失控时,郁龄明智地将他推开,嘴里叫道“不行,我明天要早起,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他含着她的耳珠,声音低哑,“没事,你就算睡到日上三竿也不会有人说你的,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
郁龄不想听他的甜言蜜语,但却不争气地软了身,被他在被窝里为所欲为,摆弄成羞耻的姿势,呼呼的北风声从窗外走过,盖过了屋子里暧昧粗重的喘息声。
时隔一个多月不见,他特别地热情,让她有些吃不消。
两个小时后,终于平息下来。
她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身上,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不禁昏昏欲睡,不过仍惦记着黑匣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打了个哈欠,让自己的精神振作一些。
“是一种对妖有绝佳用处的疗伤圣药,听说这东西千年之前,很容易找到。可惜因为天地之气渐渐衰弱,直到近百年来,现在已经不见踪影了,我怀疑”
怀疑什么
郁龄想要问,可惜眼皮重得撑不起来,就这么睡了过去。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网,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