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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96章 满意的生辰礼物
    姜静行坐在窗边一把圈椅上, 听着窗外雨声潺潺,闭目思索剧情里哪些消息可以利用。

    她手上还把玩着一块青燕玉佩,刚才两人在地上胡闹了一通, 她嫌陆执徐腰间挂饰碍手,便扯了下来。

    抛去和武德帝的矛盾不谈, 最近日子太过安逸, 险些让她忘了一件事。

    她不久前上了一道奏疏, 主张清查河道,疏浚通流, 为免淮河决堤。

    如今五日已过, 这道与她职责毫不相关的奏疏最终还是被武德帝留中不发。

    连绵的阴日,让她想起了剧情里一个转折点。

    武德帝虽然不是个好爹, 但是明君无疑, 最直观的便是他对几个儿子的培养, 够狠也够绝, 任由儿子们争权夺利,让皇子们互为磨刀石。

    大雍九州十三郡, 其中荆州是南方最大的州郡,也最为重要。

    荆州和扬州位于淮河和运河的交汇处,不仅水肥良田, 缴税最多,更是南来北往,有着大雍最多的盐池。

    盐税和粮税是现今国库获利最多的两项,一直都比较稳定。可谁都没有想到, 一向安居乐业的荆扬两州竟然会先后发洪水,导致荆州不仅今秋税收无望,更是连续三年减收, 还掏空了小一半的国库赈灾。

    想到此事的前因后果,姜静行掐了掐眉心,脸色沉了下来。

    洪水是天灾不假,却也像是老天爷的警示,撕破了荆州表面的繁华,露出了内里一团污糟。

    此事除了天灾,更多的还是人祸。

    荆州自古富庶,人杰地灵,才子辈出,夸张一点,甚至能在科举上占得半壁江山,这便导致朝中近乎五分之一的大臣是荆州人士,或曾在荆州求学。

    而荆州本地世家豪强也是同气连枝,以康,严,于三姓为首,自前朝就隐隐把持着当地官吏的任用,即便有人不愿同流合污,也是难以撼动背后利益错综复杂的三大世家。

    剧情里,端王有意拉拢这三大世家和荆州出身的朝臣,因此百般筹谋,可最后前往赈灾却的是安王。

    对这个出人意料的人选,姜静行有个猜测。

    武德帝之所以没有选择端王,估计是有心借天灾铲除荆州这些人祸,他深知端王这个儿子的本性,这才选了一向置身事外的安王。

    表面看来,安王这趟差事办的不错,也收获了不少民心。

    可实际上,安王自己也是野心勃勃,查到了一些线索,却不敢把朝臣们得罪狠了。虽说杀了一批贪官污吏,但根本没能撼动幕后世家的根基,这就导致等今年灾情过去,百姓手中无钱无粮,当地买卖私盐的情况便更加严重,几乎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

    官盐私卖是各朝各代都有的顽疾,再加上荆州势力复杂,若想肃清贪官污吏,日后只能是徐徐图之了。

    “唉”姜静行目光幽深,望着窗外朦胧的雨景微微叹气。

    大雍建国不过七年便已生有隐患,这个她亲手搭建的王朝日后如何,是绵延千年还是几世而斩,谁都说不清。

    如果剧情正常发展,现在男主还没踏进朝堂争权的漩涡里,小皇子依旧处于幕后潜藏的阶段,围观者端王和安王争权,但在她的推动下,如今局面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燕王出局,安王蛰伏,男主直接和自己几个兄弟对上了,因此大部分剧情也失去了参考价值。

    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可不敢小看朝中那些老狐狸。

    听到这声叹息,从屏风后走出来的陆执徐脚步一顿,然后忍不住蜷了蜷背在身后的手掌,刚才发生的一切,于他而言,无疑都太过了。

    那种被人掌控的战栗,让他至今想来都是脊背发麻。

    姜静行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睁开眼,就看到已经换好新衣的小皇子移步过来。

    换了一身黑衣的陆执徐走到她身边,推来花窗“为何叹气”

    姜静行想说什么,但心中有着微许的迟疑,最后只好感慨道“又下雨了。”

    其实她有个想法,可眼下说出来未免太煞风景。

    “你有话要说。”陆执徐一直留意着她的神情,于是主动道“是与我有关吗”

    姜静行没有否认,她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青年,眼神颇为复杂。

    荆州赈灾无疑是个肃清荆州官场的好机会,估计武德帝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不会让自己儿子去做钦差大臣,只可惜安王不顶用,白白浪费了这么个好机会。

    若是下月洪水未到也就罢了,可若是不随人愿,朝中依旧要选人去赈灾,那她希望是眼前人亲自去。

    姜静行站起来,从身后将窗边的人圈进怀里,一同观赏雨幕中朦胧的上京城。

    “扶摇,有件事你要早做准备。”

    “何事”陆执徐看姜静行脸色凝重,不由得也正色起来。

    姜静行看着窗外空无一人的街道,沉声道“今年雨水多,江浙一带郡县受灾严重,户部昨日就在筹谋赈灾了。”

    陆执徐颔首,表示自己知晓此事。

    然而姜静行凝重的神色,让他感到不解“天灾人祸不可预料,且每年都有郡县受灾,虽说今年水灾频繁,可国库钱粮充沛,各地官吏也是处置得当,并未酿成疫病和民变,你在担心什么”

    在他印象中,姜静行一向沉着冷静,有着泰山崩于前而神色不改的气度,他还从未见过她表露如此明显的忧虑神色。

    系统的存在不好解释,姜静行只好将此事模糊过去,将说话重点放在这场还未爆发的洪水上“我得到一些消息,荆州的水灾远远要比上报的严重,怕是下月就要瞒不住了。”

    说到荆州,她双目宛若静水深潭,语气也更冷“荆州富硕不假,但自前朝就存在官盐私卖的事,当地豪强大族之间联系紧密,与就任的官员也是藕断丝连,所以一直未能肃清,长久以来,已成顽疾大恶”

    陆执徐也皱起眉头,他入朝听事不过一年多,对地方上的民生所知不多,但对于朝政的敏锐,让他本能地想了很多。

    姜静行看他明白几分,觉得不妨把事情说的再透彻些。

    于是继续道“若是事情瞒不住了,你父皇定要指派钦差彻查此事。荆州与京中朝臣牵扯颇多,定会人心浮动,到那时,他定会从你们兄弟几个当中选。”

    姜静行眼中带上探寻,试探道“扶摇有什么想法”

    “你想我去。”陆执徐肯定道。

    随即皱眉又道“为何想要我去我若去了,无论如何做,都是进退两难。若是赈灾,那便是三月来返一趟就好,若是想将顽疾铲除,此去便是无归期。”

    姜静行叹息一声,夸道“扶摇一向聪慧,无需我言,便知我意。”

    窗外飘进来雨丝,打在陆执徐那张瓷白的面容上,给人眉眼笼上一层寒意“你希望我去做他手里那柄刀,你就不怕我出事吗”

    至于他是谁,两个人心知肚明。

    武德帝想要铲除荆州世家豪强,收拢盐税,荆州的豪强世家和与之有利益往来的朝臣却不会善罢甘休,一但他扯进去,就是站在风口浪尖上,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且荆州天高皇帝远,谁也不能将所有情况预料到,他若是处置不当,都可能有去无回

    姜静行抬手摸摸他的脸颊,感觉有些湿凉,便搂着人换个位置,用自己的后背挡住窗外飘来的雨丝。

    “生气了”

    陆执徐不语,他知道姜静行不会害他,但他不喜欢她有事瞒着他,这会让他感觉这人就像是飘在天端的云,时刻都有可能从眼中飘走。

    姜静行亲亲他低垂的眉眼,满眼都是柔情笑意,低头帮他把玉佩系好。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但小皇子没有拒绝,就说明心里已经在斟酌此事。

    虽然去荆州很危险,但好处也是实实在在的,若是能功德圆满地归来,辰王府在朝中的声望定会再次拔高,况且民心这种东西,在关键时候可是有大用的东西。

    而且她还有一点自己的私心。

    小皇子什么都挺好,文韬武略,深谙人心,该狠的时候也够狠,但是她希望他能再好一点,最起码知道何为执政为民,何为体察民隐。

    京都宏伟繁华,四海之物应有尽有,可和外面的天地比起来,也不过弹丸之地。

    既然注定要被这地方困一辈子,那自然就要趁着年少多出去走走。

    姜静行给出保证“你尽管放心去做,我与你荣誉与共,还会害了你不成,荆州紧挨扬州,扬州总兵是我心腹,我会去信给他,让他暗中帮你。若是有人伤你,我定让他后悔生在这世上。”

    她近乎是哄着人说话,生怕让本就没安全感的人多想,可说到最后一句,眼中却是杀意凛凛。

    陆执徐定定看她两眼,最后缓缓埋头在她的肩头,清越的嗓音有些发闷“我今年二十有一,不是懵懂稚童,别把我当小孩哄。”

    可只有小孩才会说自己长大了啊,姜静行但笑不语,只是心里嘲笑道。

    还是那句话,小皇子真是哪哪都软,就嘴最硬。

    手掌按住柔韧有力的腰身,姜静行将人抱紧,嗓音含笑道“那扶摇可是下了决心,要去探一探这龙潭虎穴”

    不等人回答,又说道“你父皇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可是能在战场上砍杀敌军了。”

    陆执徐倏然抬头,眯眼道“姜静行,你别拿陆奕炳激将我,你们那些往事我一清二楚。”

    姜静行不动如山,拍了拍手下的腰臀,淡定颔首“既是如此,那我在京都拭目以待扶摇做出一番功绩来。”

    陆执徐被她拍的浑身一僵,本不想说话,他不屑与人在言语上争个高低,但年轻气盛的身体那里经得住年长者的撩拨。

    陆执徐耳垂红了红,心中羞耻不已,他又想起刚才被人钳制着喊出的那声舅舅,顿时面红耳赤。

    可等无措的情绪消退后,那种食髓知味的快感又让他的眼神暗了暗,催他启唇咬住嘴边修长的脖颈,甚至还报复般用牙尖捻了捻。

    “嘶”姜静行痛呼一声,命门被咬住的战栗感袭上心脏,让她下意识仰起头躲闪,无奈给出警告“扶摇”

    陆执徐不听,只在心里冷嗤一声,他都要去给陆奕炳做刀了,还指望他乖乖被人欺负不成,凭什么每次都是他被人牵着鼻子走。

    陆执徐放开嘴里那点皮肉,修长手指放在姜静行的腰带上,学着她之前的动作,慢慢向下滑动。

    姜静行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她侧首看向自己的小情郎,果然没有错过他眼底的挑衅。

    看出他心里有气,姜静行闷笑出声“好扶摇,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陆执徐转撇她一眼,清俊的面庞上似笑非笑“礼尚往来,你我皆是男子,伯屿为何拒绝。”

    这回换成姜静行沉默了,不过也仅仅是几息的时间,转瞬便笑的从容淡然。

    “好吧。”

    她的小情郎刚开荤,正是充满探知欲的时候,她怎么能不鼓励呢。

    陆执徐看着她嘴角熟悉的笑容,眉心跳了跳。

    果然,姜静行下一句便是“不过纵欲伤身,我可比不上扶摇青春正健,我们玩点别的。”

    还不等陆执徐拒绝,姜静行直接拉着人回到铺满软绒的地台上,顺手从架子拿了一套骰子。

    “时光正好,我们玩双陆。”

    陆执徐闻言转身便走。

    识时务者为俊杰,双陆以掷骰子决定行棋,以姜静行五感的敏锐,他能赢的几率只有三成。

    姜静行将人按住,笑道“我让扶摇两马先行三步。”

    陆执徐被拽了回来,姜静行凑近他,悠悠道“怎么,扶摇怕了”

    陆执徐冷笑一声,淡声道“有什么可怕的,赌什么”

    要是平常,他绝对不会被旁人三言两语激起好胜心,而是好好思索这背后的用意,可姜静行不是旁人,所以结局便注定了。

    顶着陆执徐的冷脸,姜静行差点笑出声,殊不知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做出思考的样子“暂时想不出来,一会儿再说吧。”

    陆执徐被迫开局,半刻钟后,一局开场,满盘皆输。

    “脱吧。”

    “什么”陆执徐不可置信道。

    “输了的人脱衣服。”

    “姜静行”

    暮色渐浓,泰安楼花灯初上。

    今年的生辰,是姜静行过的最心满意足的一次,待她踩着月色回到靖国公府,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消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