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天走来,不知不觉走到了深秋,不二在横滨度过了有生以来最黑暗的夏天。外语水平突飞猛进,体术和枪术也是。
横滨的局势总体来说乱中带稳。他对这个城市的了解,对异能世界的了解,也加深了不少。其实异能力者并非随处可见,但是知道有异能者存在之后,就很容易在官方糊弄民众的声明中看出异常。
又是安稳的一天,织田兄弟悠闲的下午茶时间。织田作之助看出不二的身体僵硬,“没问题吧。”
“中也那个可恶的家伙,他的教学就是往死里揍。我教他弹吉他的时候明明那么温柔。”终究是错付了
“所以你提升得很快,我的格斗术了偏敏捷闪避的,中也君刚好补全了你的攻击方面。”
不二当然知道,但是“还是疼”
织田作之助没办法了,每次去上完中也的格斗课,都要来一轮虚弱状态,药也涂了,只能慢慢恢复。
两人的谈话突然一顿,几乎是同时,都感知到门口有人。
只是不敲门,也不离开,淅淅索索的声音,让人烦躁。不二没有动,他浑身疼几乎动不了,织田作之助发动天衣无缝,无事发生,才打开门。
一个满身是伤的青年倒在玄关上,并且努力地往外爬。然而在做无用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快没力气了。
织田作之助就这样看着他努力,还有闲暇喝了一口手里拿着的咖啡。
那青年似乎不愿意让别人看他笑话,于是他放弃了滑稽的爬行动作,随后出声。“我要是在这家里待着的这段期间死掉会让你很困扰对吧那么,只要我从这家里出去就跟你毫无关系了,你没必要出手相助,也没必要为此心烦意乱。只需要在那安静地看着就行。”
不二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吓了一跳,忍着全身酸痛慢慢挪过去,“这人怎么进我们家的。”
“撬锁进来的吧。”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自家的门,没有被破坏的迹象,
“哥哥,重点是这样吗,他在我们家玄关呆了多久,我们竟然一点也没察觉。”不二站在原地不动,他此时的状态也就比这青年好点,至少还能走动,可恶的橘猫“还有我们的机密谈话他听了多少。”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他们刚刚的谈话,好像没什么机密的内容吧。
“哎哎哎抱歉哦,窥探了你们的秘密,要杀掉我灭口吗那也可以哦。”
织田作之助保持着瞎咖啡的姿势,问不二,“要审讯一下吗”
“杀我可以,不能对我用刑。”那青年表情阴郁地说道,“除非你们想被港口黑手党报复,你们如果敢对我用刑,一定会被港口黑手党灭口,不止你们,你们的亲人,朋友全部呜咽哇啊啊啊 ”
织田作之助拎起那青年的双脚,矮他许多的青年头朝下吊了起来。不二拿来了床单,织田作之后用床单把青年包裹,拎了起来。两端拧紧并拢,像包糖果的糖果纸那样。而后上下颠倒着吊起拎走。
“好痛痛痛啊好痛好痛伤口要裂开啦干嘛啊你这个木头人你想被我宰了吗”
“我不想被人杀,不过,让你死成也会令我困扰,以你现在的状态出门,你肯定会一命呼呜。等你能活躁乱跳了,你再去编织没有我登场的死亡物语吧。”见青年还要表达不满,织田作之助晃了晃吊起来的床单里面的一团。
“好痛痛痛啊啊住手我讨厌疼”
“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不干”
把他扔到床上之后,将人从床单中释放出来,然后拿来宽大的毛巾,将青年胸膛前交叉的手臂连同身体一起捆绑起来。解下玄关的装饰绳,绑紧双脚,再将绳头系到床的金属配件上,抬高枕头,换上一床新被子,为了保证新鲜空气的流通而打开了采光窗。
“从现在开始,到你伤口愈合为止,就先这样吧。你还有什么需求吗”
“我鼻子好痒。”无法自由活动的双臂一边真动着,青年一边用怒恨的眼神盯着织田作之助。
“爱莫能助。”织田助之作继续回去喝他没喝完的咖啡。
不二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根羽毛,“哪里痒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然后青年就安静下来了,刚刚的挣扎似乎还有一点活力,但是此时他,混身都是死气。眼神里满是黑暗的虚无。浑身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这个陌生的男人就这样在家里住下来了。没有人提审讯的事,不二想也知道那不过是织田作之助吓唬人而已,不过这个青年有危重自毁倾向,是非常显而易见的事情。
晚上他们还聊起他,织田作之助虽然天然呆,但其实看人有自己的直觉,他说那个青年眼里的世界是丑陋的,肮脏的,他向往死亡,却期待一场“盛大的死亡。”
不二不理解这种厌世的想法,他唯一一次想自杀还是因为想回家,并非厌世。以往他身边的人都是阳光的,热血的,为了梦想而奋斗的大家,他们会因为比赛的输赢牵动心神,会在网球场上为作天的对手加油打气。阳光,汗水,网球,樱花。似乎他的世界被一切美好堆砌。
也许只有从黑暗中走来的织田作之助,才能读还在黑暗中沉沦的青年。
这个青年的出现,完全打破了织田家的宁静生活,以前两个从容优雅的生活节奏偏了一点方向。此时兄弟二人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接下来的日子简直就是鸡飞狗跳,具体表现在绷带君单方面挑衅织田君,抱怨环境差,食物难吃,床不舒服。说织田作之助多管闲事,妨碍他奔赴盛大美丽的死亡。然后大力输出他的自杀言论,整个人从里到外冒黑泥。
对比,织田作之助的回应是“哦。”
至于不二,他很忙。因为开始学习黑客技术,他翻译的进度被落下了,他专心赶工作进度。休息的时候就看看织田君k绷带君,还别说,挺有意思的。在看到绷带君还在为每天能上多少次厕所而努力争取的时候。不二实在憋不住笑了。
绷带君看不二这个兄控也不顺眼,他被欺负了,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鬼在那里看戏。眼里全是打趣的意味,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向他吐黑泥。不过他对不二的所有举措都被织田作之助拦下来了,憋屈极了。
但是每次不二开始工作的时候,这个青年在一旁破口大骂,文字工作最怕噪音干扰,他怎么工作得下去啊。“真有活力啊呐,你叫什么名字”
“就不告诉你,臭小鬼。”
“嗯,不愿说也没关系啦,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在你愿意告诉我们名字之前,我们就暂时称呼你为绷带君吧。”不二温和的说道,面对这个伤患的糟糕脾气,完全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这小鬼确定不是在阴阳怪气他吗绷带君是什么鬼啦。
其实除去他的垃圾话的话,基本算得上沉默寡言。但是实在太闹腾了啊。
因为家里多了个伤患,两个无辣不欢的兄弟把伙食改成清淡的粥,那个伤患还不配合,吵着要吃螃蟹。
不二抱着碗筷,警惕他突然掀桌子。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对方干得出来这事。
“螃蟹螃蟹。”
“没有。”织田作之助回答了一次就不再回复关于螃蟹的话题了。
不二默默地把饭吃完,收拾好翻译好的文稿,“那么哥哥,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织田作之助回应。
某个浑身冒着黑气的绷带君幽怨的看着织田作之助,有了对照组,他更气了,这个可恶的大魔王双标太明显了吧。
“辛苦了。”织田作之助回应不二之后,默默扒拉好一碗饭菜,抱着碗看向少年,意图十分明显,小孩不吃饭只能喂,这是他的逻辑。那绷带少年以极快的速度接过织田作之助手上的碗开始扒饭。
不二用余光瞄了那边一眼,忍不住笑了,该说天然克一切吗,兄长果然好厉害啊,各方面。
等他吃完,织田作之助又把人捆回床上,才开始收拾碗筷,拿进厨房清洗,绷带少年开始打量这个屋子,只是扫一眼,就得到好多信息了。墙上挂着邮差包,日常家具只有两个人的痕迹,生活不算差,在横滨来遍地贫民窟的情况下,能有这种生活已经算普通平民了。
平时他们的生活也很简单,是真的很能宅大魔王的弟弟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写写画画,桌上放着外文书。只要两人同时有空,就会一起喝下午茶。挺悠闲自得。好平静,这两个的性格都好安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