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芊,别”戚予窘迫地咬着唇，闭上眼，把脸紧贴着桶壁,不知道从额角滑落是汗水还是热水。
“这么紧张”耳边传来顾芊轻笑。
黑暗中，戚予感觉到有一根手指，轻轻地点在她额头,而后缓缓下滑，就像某种危险而神秘生物,在她紧绷着脸蛋上探索着。那轻盈指尖在鬓角处略微停顿,而后温柔地擦去黏在她侧脸水珠。
“看着我。”顾芊语气慵懒。
感觉到和自己挤在一起人半天没了动静，戚予小心翼翼地半睁开眼,正看到顾芊对她懒懒一笑，将修长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吻去指尖晶莹液体。
“咸”顾芊皱眉，有些委屈地抱怨道。
戚予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热得要爆炸，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蒸腾水汽中，声音更加沙哑。
“姐姐，别欺负我了,好吗”
“我怎么欺负你了”顾芊明知故问道。
“你”正当戚予想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人声。
“顾前辈,戚予妹妹,我可以进来吗”
方念怎么来了
戚予一惊，差点在桶里滑了一跤。
“我在洗澡,你自己开下门吧。”顾芊并不意外,泰然自若地提高了音量,说完后，不慌不忙地倚靠在桶边，冲戚予勾唇一笑。
“她怎么有钥匙”戚予震惊地问，而后反应过来现在最重要事并不是方念怎么会有钥匙，而是她和顾芊现在姿势有很大问题
她焦急地对着顾芊小声道“你疯了吗怎么能让她进来”
房间本来就不大，方念脚步声越来越近，“顾前辈，真不好意思，这点小事还麻烦你。”
“没事。”顾芊纤细手指被热水浸湿，白皙中透着一丝粉嫩，她百无聊赖地滑动着水波。看着眼前升起一圈圈涟漪，戚予简直要吐血。
“你让她进来干吗”
“方念下午和我说她房间里有很多虫子，有点害怕，问能不能借住我们这一晚上。”
“那你也不能让她现在进来啊看到我们怎么办”戚予用气音咬牙切齿道。
“有什么关系，你不是oga吗一起洗个澡而已。”顾芊无辜地眨眨眼睛，还意味深长地瞥了水下一眼。
戚予娇躯一震。
好在方念停在了帘子外面，没有再往前走，她似乎是转了几圈，好奇地问“顾前辈，戚予妹妹不在吗”
戚予不敢发出声音，努力地降低自己存在感。听到顾芊悠然道“戚予在唔”
顾不上因为掌心贴着柔软和湿润而害羞，戚予一把捂住顾芊嘴，无声道“别、闹”
“顾前辈你怎么了”方念听到帘子里动静，有些担忧地问，声音更近了一些。
顾芊挣开戚予束缚，贴着她耳边，不怀好意道“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不让她进来。”
顾芊是昨天淋雨脑子进水了吗戚予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oga。
不管她是oga还是aha，两个艺人挤在一个桶里洗澡，本身就是一件能上所有娱乐版头条新闻。
戚予想着，自己是个才踏了半只脚进圈新人，摊上这种黑料也就算了，可她顾芊是影后，就这么不把自己名声放在心上吗
“答应，还是不答应”顾芊不去理会帘子外方念焦急询问声，只是气定神闲地看着戚予。
“姐姐”戚予使出了小时候最常用手段，开始撒娇讨饶了，可惜顾芊不为所动。
“不愿意”顾芊冷冷一笑，“方念，可以帮我把椅子上毛巾拿进来吗”
方念应了一声，下一秒，帘子被拨开声音响起。
“顾老师，我拿进来了。”方念白嫩小脸有点发红，眼神飘忽，不敢直视香肩半露在水面外顾芊。
“放在那就好，谢谢。”顾芊随手指了一下一旁架子，方念乖乖地把毛巾放在上面，立刻放下帘子走了。
“还想在下面待多久，嗯”顾芊无可奈何地把戚予从水里捞出来，被气笑了。
戚予脑袋浮出水面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眼眶发红，可怜兮兮地看着顾芊，“你想让圈里人都怀疑我们有什么吗”
“我们难道没有什么吗”顾芊挑眉，表情不悦，伸出手指缓慢摩挲着戚予绯红眼角，“你标记我时候，可不是这幅样子。”
戚予心虚地把半张脸重新沉回水里，“咕噜咕噜”地吐着气泡，一双眼睛湿漉漉，像可怜小狗一样看着她，“那天你结合热”
在顾芊冰冷目光注视下，戚予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理亏地闭上了嘴。
戚予后半程就一直趴在木桶边，不管顾芊说什么都不肯扭头，泡到最后身体都发皱了。听着从身后传来淅淅沥沥水声渐渐停止，许久，戚予才回过头，看到已经空荡荡房间，闻着空气里残留木槿花香气，心里隐隐涌上一阵失落。
“戚予妹妹，今晚可能要麻烦你了。”方念有些害羞地看着戚予。在场三人，顾芊辈分最高，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主动提出和顾芊睡一起，便打算蹭一晚上戚予床。
戚予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犹豫，毕竟她是个aha，但又不能直接把真相告诉方念。
“你和我睡吧。”顾芊弯腰在自己床上又放了一张枕头，对方念温柔道。
“真，真得可以吗”方念顿时受宠若惊，想到自己有机会和一直崇拜顾前辈睡在一起，激动得舌头都打结了。
戚予心里知道，按照真实性别，这样安排最好，但她突然想到了林桐刚才对她说话，那个诡异手势又浮现在了她眼前。
她迟疑着开口道“方念，你还是睡我床吧。”
看到顾芊冰凉凉地扫了她一眼，戚予连忙补充道“我打地铺就好。”
“这怎么好意思呢”方念惊讶地瞪大眼睛，以为戚予是看不惯她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上了顾芊床，羞愧地低下头，小声哼哼道“我确实不该影响顾前辈休息，还是我来打地铺吧”
“真不用。”戚予飞快地走到陈旧木柜前，从里面抱出洗得干干净净被子，扯起谎来，“我小时候经常打地铺，都睡习惯了，不许和我抢。”
方念见戚予一副心意已决样子，只好为难地点点头，真心诚意地感激道“谢谢你。”
深夜，万籁俱寂。
戚予累了一整天，躺下后，身体很快放松下来，脑袋里昏昏沉沉，不断回想着刚才顾芊对她说话
“答应，还是不答应”
顾芊总是在让她做选择题。
“是和我一起演话剧，还是放学后你自己回家”
“如果继续和你同桌玩，那就和我绝交。”
“不许陪那个男生看电影，否则你就不要再找我了。”
小时候顾芊稚嫩脸蛋，在她眼前隐隐浮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成熟，直到渐渐地和现在顾芊“重合”，戚予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无意识地去触碰眼前“幻影”。
直到摸上了一张略带凉意脸，戚予怔住了，瞬间清醒过来
这不是幻觉，这是真人
她看着跪坐在自己身上顾芊，瞠目结舌道，“你，你怎么下来了”
“我有点难受呀”顾芊侧躺在她身边，把额头贴上戚予耳廓，轻轻地磨蹭着。
“方念还在。”戚予小声地提醒顾芊。
“不发出声音不就行了”顾芊毫不在意道。
“等，等一下。”戚予握住顾芊手腕，小口地喘着气，“我们信息素被闻到怎么办方念会受影响。”
“没关系，我在房间里喷了阻断剂。”
阻断剂一般是用来防止突发信息素乱潮，或者临时屏蔽信息素，效果卓越，但是价格不菲。戚予听到顾芊居然提前喷了阻断剂，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惶然。
“姐姐，这样不太好吧”
“你安静点就行。”
戚予“”
那个夜晚，似乎有窗外叶片被风吹过声音，莎莎地拂过戚予耳畔，又似乎桐磐夜空中银河流泻进了房间，成了一片汪洋，将她困在漩涡中间。
在起伏中，她看见了顾芊双眼，那里面有亮闪闪温柔星光，她一时分不清这片光，是本就属于顾芊，还是那银河溅起水珠，打落进她乌黑眼瞳。
戚予闭上了眼，握住了顾芊手，十指紧扣。
第二天，戚予一看到方念就全身不自在，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昨晚经历。
怎么睡在地铺上还和顾芊又做了一遍呢
她羞耻地想要穿越回昨天晚上，把自己掐死。
方念自知鸠占鹊巢，占了戚予床一晚上，心里愧疚，于是一大早便殷切地帮着顾芊和戚予整理房间，她在走到顾芊床边时，看见了徐曼送她那个玩偶。
“顾前辈，这是你玩偶吗好可爱呀”方念惊讶道，她一直以为成熟优雅顾芊，对这些小女孩喜欢东西没有什么兴趣。
“是啊，她陪我好多年了。”顾芊道。
“这个玩偶，看上去好眼熟”方念越看这个玩偶越喜欢，但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喃喃自语，“到底在哪见过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