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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急!英莲难道搁这儿?
    薛家这头暂时不必贾琏再操心,谈妥送人培训的事之后,贾琏回了客栈,接着找英莲。

    这些日子,他的人基本把金陵城的牙行都问过一遍,最后一无所获,只按照贾琏的要求带回了三个机灵点的少年,以备后用。贾琏叹了口气,决定先去封肃处找甄士隐之妻封氏。

    甄士隐如今已出家一年多,封氏就带着两个丫头过日子,封肃这人也是势利眼,亲女儿女婿遭了灾来投奔他,他给个破屋子就打发了,还哄骗走了甄士隐变卖田产得来的钱财。

    后来甄士隐出了家,去年底,贾雨村又讨要走了娇杏做妾,封氏本不愿,但拗不过娇杏自己愿意,加上封肃一直在一旁劝说,最后也只得一顶小轿把她送进了贾雨村府里。

    封氏在亲爹家境况实在不好,却又没有别的去处,只能带着仅剩的丫鬟日夜做些针线活儿再拿去换些吃穿等物,勉强过活。

    贾琏本想着找到了英莲,再去寻封氏,让母子俩团聚。但现在实在遍寻不得,他便想先去找找封氏,看能不能帮一帮。

    套了马车,贾琏带了四个会功夫的壮仆就往城外行去,他怕万一和封肃有冲突,打起来也有人能帮着。

    出了城,马车平稳走在官道上,只听外头一声马嘶,突然一个急停,贾琏脑袋咚的一下磕在木窗上,他龇牙咧嘴地掀开帘子出了马车查看情况。

    官道中间有匹马正不安地踏步,地上躺着一个人,衣裳破旧不堪,脸上尽是灰土,负责驾车的小厮来跟他汇报,“二爷,这个人骑着马从树林子里窜出来,刚上官道,一下就摔了,我去看了看,这人的外衫虽然是粗布,里衣却特别柔滑,我不认识,但肯定是好料子。”

    贾琏侧头看了看,这人倒是细心,是庄子上出来的孩子,长得和李庄头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你是李庄头家的”

    这孩子憨憨一笑,“我叫田柱子,李庄头是我舅舅。”

    贾琏点点头,叫上柱子一起去看那人,其余的小厮把那人的马和自家马车都牵到一旁,此时临近正午,官道上恰巧没什么人。贾琏蹲下去看了看呼吸脉搏,手掌等等,这人估计二十上下,手掌心很多老茧,柱子说这是长期使枪才磨出来的,其余倒看着没什么别的伤口,呼吸也还平稳,估计只是一时疲劳摔了下来,又不巧脑袋着地,直接晕了过去。

    七手八脚把这人抬上马车,又调转马车回了金陵城,毕竟是脑袋着地,还是找大夫看看稳妥些。

    冯正信在一阵摇晃中清醒了,还没睁开眼就意识到自己身处陌生之地,刚要坐起来,就觉出后脑勺一阵钝痛,立刻睁眼警觉一看,自己正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上,身下垫着锦被,手脚并没有绑上绳子,他松了口气,放松了些。

    他只记得自己为了跑出来,从子时起就摸出了匪寨,先是靠脚跑,晨光熹微时,遇到了骑马巡山的,缠斗一番放倒了两人,自己也狠挨了几下,好在不是外伤,冯正信抢了马疾奔了两个多时辰,后来进了林子,见着马上要进官道,眼前隐约有马车行人,便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摔了下马。

    现下看来,估计是被马车主人救了,他理理衣服,钻出马车,吓了正驾车的柱子一跳,柱子也不生气,反对他一笑“你醒了,可有大碍我们公子见你摔在官道上,又是头着地,这会儿正往城里走,还有一炷香就进城门了。”

    柱子边说边在心里咋舌,这人怕不是个打小儿内外都练的正经练家子,这才晕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恢复清醒的这样快。

    冯正信抱拳一礼“谢过小哥,敢问贵府可是金陵哪家,某定要上门拜谢。”柱子不答,只朝前示意,冯正信超前一看,好一个俊秀儿郎正打马小步行来。来人正是把马车让给冯正信,自己去骑马的贾琏,他本骑在前头,扭头见这人醒了,便打马往回走。

    贾琏在马车旁勒住马,与马车并行,冯正信先开口“谢过公子搭救之恩,我见公子十分面生,敢问公子府上是”

    “你不认得我,我是金陵贾家的,我们家久在京城,听你这么说,你可也是金陵哪位公子”贾琏明知故问,这人生的英气,又气质不俗,长枪这武器不一般,是童子功夫,且必须配马从小练习。

    都说穷文富武,那长枪更是要求苛刻,好枪,良驹,演武场,武师傅缺一不可。他又听说新上任的府尹官声极好,最是公平公正的,恰巧正是姓冯。

    冯正信笑得爽朗,“原来是贾家公子,实不相瞒,某正是府尹冯家长子,单名一个维,字正信的,今日谢过贾公子搭救,如今下榻何处等某这番事了,定然上门拜谢。”

    贾琏闻弦歌而知雅意,初次见面便说出家世,交换了名和字,说明对方相当诚恳,他也一抱拳,“原来是冯家大哥,谈何答谢,小弟单名一个琏,因还未加冠,并没有字,在家中行二,冯大哥尽管叫我琏二便是。”

    冯正信自小习武,最喜疏朗爽阔人物,见贾琏虽面白俊秀,一幅读书人样子,言语之间却并没有半点酸气,心下倒真起了结交的念头,他当时便请贾琏进马车内,贾琏欣然应允,吩咐柱子进城后去府尹官邸,便上了马车。

    待到两人坐定,贾琏关切道“冯大哥身上可有不爽我的小厮说冯大哥摔下马时是头先碰到地,回到府中,可得唤来府医瞧瞧。”

    冯正信顶着后脑勺的大包浑不在意的摆摆手,“我自小摔摔打打大的,这倒不必在意。倒是如今送我回城,不耽误琏儿你事吧”

    刚想在外头支棱起来,装出一副大人模样,明明是介绍的琏二却又被叫成琏儿的贾琏强颜欢笑“不碍事,我今日并无什么要紧事,倒是冯大哥怎么独身一人在城外,也没个小厮跟着”

    说到这儿,冯正信有些咬牙切齿,剿匪是大事,也瞒不了,他干脆说出来“琏儿不知,我才从郊外黑山回来你不知道,黑山是盘踞在金陵城外多年的一个匪寨,做些水匪打劫的勾当,以前只是要钱不害命的,却不知如何,这十来年突然做起拐卖妇人小孩的买卖,偏偏地势险峻,朝廷派兵剿了几回,这些贼子每次潮水般退走,等官兵一走,又冒出来,尽是剿不干净。这回我爹上任,定要把这渣滓腌臜地儿清了不成这回我就是摸进了匪寨,叫我把寨子里探了个底儿掉”

    冯正信语气十分痛快,他爹早上了折子要兵,听说圣上亲点了一位皇子带兵,加上这次有了他探得的消息,定然剿个干净

    一旁,贾琏的眼睛已经晶晶亮拐卖小孩十年前怕是他寻了许久的英莲就在这里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