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拍的那场戏虽说在车上,有空调，但天气依旧炎热，尤其是见到工地干活的卫臤待会儿要换另一套戏服,鹿诃洗完澡清爽地从卫生间出来,没穿裤子,赤着又白又长的腿，脚上一双剧组选购的深蓝色拖鞋。

    鹿诃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到沙发边，没有坐下，毛巾罩着湿漉漉的长发。

    弯腰拿手机，空荡荡的宽松t恤贴在青涩单薄的腰背，衣摆随之翘边。

    雪白的肤肉上，依稀还能看见一个掌印。

    鹿诃解锁手机，微信里,卫臤没有回他的消息，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

    鹿诃回看自己那张照片,其实没露什么,他牛仔裤都没有全部脱掉，才褪一半,卡在臀下，左边还好好穿着的。当然，这个角度有一点暗示味道。

    鹿诃耳朵微热,退出了，没有问卫臤怎么不回他,只给对方发了句“我就知道你骗我”。

    发完，鹿诃进卫生间吹干头发，把浴巾拿来,垫在沙发上面，接着羞涩地拆开刚才买的东西，大概类似超市里买的那种圆的牛奶冰棍。进卫生间洗一下，折返回到沙发。

    半个多小时后，卫臤将一团纸扔垃圾桶，虎口捏着两边太阳穴，沉静了半天，他起身。

    澡洗好，想到再半个小时后的那场吻戏，卫臤吐了口气，挤牙膏刷牙。

    而临出门前，卫臤又刷了一次。

    另外的房间，鹿诃同样，把牙刷放进牙杯，用纸擦擦嘴巴周围的水，出门走路时腿有些不受控的虚软，鹿诃脸红心跳，心想下次在拍摄之前一定要老实了，否则好影响情绪，不过当他想到第二场戏的内容，这些杂乱情绪扫到了一边，很难不会让自己紧张起来。

    鹿诃换好剧组准备的服装，出门时没有碰到卫臤，犹豫着要不要去敲个门，他先掏手机出来，锁屏有卫臤的微信消息以后继续叫我哥哥。

    但是点进微信，卫臤撤回了一条消息，许是觉得这样一个口头称呼没用。

    鹿诃心情不错，打消了念头，这个时间卫臤应该也离开了，独自乘电梯下楼。

    走出酒店，房车停在短巷外的路边，这个城市很小，经济不怎么发达。资源有限，他们住的连锁酒店估计勉强算一个二星级，好在他们两个主演，一个没经纪人团队操盘通知粉丝行程、有粉丝站姐跟组，路人粉没那么闲。一个还在读大学，这是第一部戏。其他的配角更别说，都是不知名演员。

    天黑了，到处灯都亮了。平城和深城气温差不多，夜晚照样热，鹿诃还穿着西装皮鞋。

    很快到了房车外，开车的剧组助理小吴等在外面，双方打声招呼，鹿诃上车。

    卫臤果然在车内，戴着头戴式耳机，他一上来，视线若有若无地瞟了眼他。

    鹿诃寻常回视，坐到他旁边的位置，卫臤没什么反应，目光转向车窗外。

    鹿诃头枕在他肩膀，他也没推开。只是如果呼吸有形状，就能看到卫

    臤呼吸比之前要小许多。

    小吴开车了，驾驶座和后面车厢隔开。

    鹿诃安心靠着，柔粉指尖轻挠着卫臤手背上醒目的青筋，卫臤终于动了，偏头睇着他。

    鹿诃陡地脸热了下，没有退缩，摘掉他的耳机，细声细语道“骗子，说的比唱的好听。”

    卫臤看他一会儿，哼笑，懒淡道“你如果说的是打你的骚皮鼓，我没骗你，小打怡情嘛。”

    鹿诃耻了，看着卫臤的样子，分辨不出他是真话假话，“那我给你机会了，你不要。”

    卫臤没说话，不想和鹿诃掰扯这些，他明知道。

    鹿诃见此，也没有着急，体贴地说“没关系，应该给你考虑的时间，那个提议随时算数，我愿意等你。”

    “以及，”鹿诃轻咬卸掉妆后肉红的嘴唇，攀住卫臤的肩，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知道吗，我在酒店用了买的那个东西。是想着你用的卫臤哥哥。”

    卫臤猛地看着他，鹿诃大着胆子正视这双此刻极具凶煞的眼睛，好半晌。

    卫臤忽然笑了一声，将被他摘掉的耳机重新戴好，什么也没说，双手抱着胳膊，闭上了双眼。

    鹿诃若无其事坐好了，心里尽量调节着变得快速的心跳。

    第二场戏发生在蒋屹北的出租房，这是场两个主角做过之后的一场戏份。

    拍摄地点离得不远，开车几分钟就到了，他们两个人一到，检查完机位的刘远道“明天早上会给你们修改了一些细节片段的剧本，届时陈家明给你们送过去。”

    “麻烦刘导陈导了。”鹿诃抱歉道，然后见陈家明在看他胸口，鹿诃难为情，侧过身体。

    陈家明发现了，尴尬地不好意思笑笑。

    卫臤留意到这幕，蹙了下眉，也看向鹿诃的胸部，不仔细的话看不出什么。

    鹿诃穿的西装版型不算非常修身，有些宽松，美式西服的风格，一套黑，里面是件白衬衫，打着条纹领带。这身打扮，给鹿诃增添了一丝成熟感，但不知是他自己心理作用还是什么，觉得给人稳重的西服着装，穿在鹿诃身上，却显得非常诱惑。

    而这时卫臤才发现，鹿诃穿了双皮鞋，尖头款的，脚踝那里露出一截清瘦脚腕。

    被黑色长袜裹着，由于是夏天，长袜是丝质的，透肉。

    卫臤别开眼，鹿诃还得去房车化妆，他去了一边，原本想抽烟，想起待会儿的吻戏。

    他将烟收回兜里，去便利店转了一圈，买了支棒棒糖，撕开扔到嘴里。

    糖吃了一半的时候，鹿诃化好妆了，刘远在喊卫臤呢，算了我给他打个电话。

    糖呈抛物线掉进便利店店门口的垃圾桶，卫臤走进楼巷，人都到齐了，刘远讲戏“我也是新人导演，但卫臤是演技大佬嘛，我班门弄斧一下。这场戏要的是那种黏糊潮湿的氛围，像回南天一样，亲的时候要情色一点。”

    鹿诃点点头，抑制着心里

    的紧张，剧本写得很清楚。

    “行，那你俩开始走一遍戏。”刘远道。

    鹿诃和卫臤走到楼巷口，这场戏是经理陆思年与司机蒋屹北第一次发生性关系之后的第四天。

    蒋屹北20岁出头的男青年，这个时候本就喜欢上了陆思年，有了零距离接触，他认为他们关系是非同一般了的，虽然还没确定恋爱关系。

    蒋屹北性格有点糙，心想司机给经理送东西很正常吧，所以还在公司，就不时去陆思年办公室送饭，送吃的，然后借着送的名义看看陆思年。

    第一天还担心陆思年被他干了一晚的屁股疼，给他送坐垫。第三天见陆思年西服领带的样子诱人，提出让陆思年今晚去他家，那会儿还在公司厕所。

    这一切让陆思年又烦，又害怕，又享受，又期待。

    第四天，蒋屹北擅作主张将车开到了他的出租屋，陆思年默认，巷子里进不去，suv停在路边

    鹿诃看一眼驾驶座的卫臤，深呼吸一口，卫臤也自内视镜看了眼他。

    试戏开始了。

    卫臤饰演的蒋屹北下车，脚步轻快地绕过车头来到后座，替鹿诃饰演的陆思年打开车门。

    陆思年下车，准备进巷子。蒋屹北说“你等我会儿，我去超市买点吃的。”

    “我陪你一起。”陆思年看到便利店橱窗旁边的货架上，摆着两层安全套。

    他们那天做，没用套。

    家里没生抽了，蒋屹北去拿生抽，他炒菜习惯用那一个牌子，伸手就拿好了。

    这便利店那么点大，转身就看见陆思年在用手机付款，而收银台台面，放着盒套。

    蒋屹北挑眉笑了。

    陆思年感受到他的视线，不太自然，店家扫码成功，他拿起那盒套走了。

    蒋屹北拎着生抽去收银台付款，看见冰柜里的雪糕，随手拿了两只，出去后递一只给陆思年。

    陆思年接过，低头吃了起来，脸和耳朵是红的。蒋屹北扬起唇，用拿雪糕那只手提着装生抽的袋子，另一只手牵起陆思年的手。

    陆思年吓了一下，下意识想挣开，却被蒋屹北牵紧，他见这条巷子没人，一时产生自己这性取向第一次“见光”的心理，于是有些紧张，随他牵着。

    蒋屹北满意了，见陆思年这副胆小的样子，突然也有点心痒，这位陆经理在公司和私下的样子可真不一样。

    在公司，陆思年从来不笑，沉默寡言，对那些员工更是严肃板正，可到了私下特别是床上害羞柔软，叫得又浪又甜。

    走到楼道入口，蒋屹北咬了一口雪糕，问“你的雪糕是什么味道的来着。”

    陆思年吃着，迈过楼道的门线，他紧绷的神经悄悄放松，“芒果味的，你的呢。”

    “我尝尝。”

    陆思年闻言，举起手作势给他尝，蒋屹北忽地低头，亲在了他嘴唇上，“我要吃你嘴巴里的，张开。”

    “啊

    ，别这在外。”外面两个字陆思年还没说完，蒋屹北舌头伸了进去。

    这时鹿诃余光瞟到楼道门外的刘远他们，还有楼道里举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

    鹿诃睫毛乱颤着，在卫臤舌头伸到嘴巴里的时候躲开了，刘远喊了声咔”。

    嘴唇沾了雪糕，鹿诃用手掩住唇，立马说“对不起，我失误了”

    卫臤也用手背擦住了唇。

    刘远高兴道“没事，你们演得太好了。这场吻戏是有难度，要不要给你们清场”

    鹿诃没说话，用工作人员递给他的湿纸巾擦雪糕。卫臤边擦自己的边说“清吧。”

    “行，”刘远冲楼道那个摄像师道，“小粟你这机位给我。”楼道位置特殊，必须留一个人。

    听到只剩一个人了，鹿诃多少舒神，化妆师给他补个唇妆，要开始正式拍摄了。

    鹿诃和卫臤回到了suv内，这是个长镜头，刘远还在调整便利店这边的机位。

    鹿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到驾驶座有一搭没一搭把玩着烟，又在闭目养神的卫臤，膝盖轻夹在一起，卫臤的舌头和他的体格一样，好有力量闯到他嘴巴里的时候。

    卫臤不知道鹿诃在想些什么，但闭着的眼睛眉头微拧起，有点心烦，脑子里他亲鹿诃的画面挥之不去。

    干脆睁眼，卫臤自内视镜里看向鹿诃，一眼看到他那张漂亮的脸晕了层薄红，长长的睫毛轻颤，显然想到了什么坏事。真的涩死算了，卫臤喉结滚动，倏地想问鹿诃有没有谈过恋爱，到嘴边觉得没必要。

    这时外面刘远过来让他们做好准备，马上拍摄，鹿诃迅速调整起心态。

    正式拍摄第一场开始了，前面的戏份和试戏过程别无二致，高水平发挥，来到楼道里的吻戏部分。

    陆思年那句外面没说完，蒋屹北舌头伸进他的嘴巴里紧接着他嘴里那团雪糕就被男人搅化，溢遍了整个口腔，一时间，鹿诃嘴巴里又热又凉。

    卫臤粗着呼吸，按照剧本，扔了手里的雪糕，舌头大肆搅弄着鹿诃的舌。

    这时安排好的一个大妈从楼上下来，说着台词“天爷啊，这是在干什么啊，两个大男人”

    陆思年在看到有人来后，登时起了鸡皮疙瘩，要推开窗蒋屹北。鹿诃软白的手推卫臤，这会儿他的反应完全真实，阿姨演技太好了，还从捂着眼睛的指缝里看他们亲。

    鹿诃克制着嘴里的声音，和这一嘴雪糕水一样软化了的声音，“蒋，蒋屹北。”

    蒋屹北提袋子那手搂着陆思年瘦薄的后腰，转了一个大圈，鹿诃背撞到了门上。

    这一切都是按照剧本进行，大姨还在那，鹿诃挣扎，卫臤舌尖突然越过他的牙齿，朝口腔最里一伸，擦过鹿诃脆弱的口腔内壁。

    鹿诃登时腰和腿像经历十万电伏，骨头都碎了，如果没有卫臤搂着，他已经瘫在了地上。

    这是剧本里没有的，刘远以为出现事故，差点喊“咔”，幸亏及时收住了。

    而卫臤坏心眼似的，故意一直吻擦鹿诃口腔的最里面，鹿诃手里的雪糕也掉了，眼神都迷散起来。

    大妈喊着“天爷啊天爷啊，没个消停了”，手舞足蹈，蹦跳地跑出了楼道。

    滋滋的潮黏接吻声在楼道响起，雪糕水从鹿诃嘴角流了出来，卫臤舌面扫过，黝黑的大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舌面在他两片被亲得娇红的嘴唇卷过一圈。

    接着含住鹿诃的嘴唇肉，吮着他嘴巴里混合着雪糕的口水，突出的喉结不断滚动，口水全被他带着声音地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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