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太宰苦恼地说,“按照大部分善教的教义,人活着就是奇迹了吧。”他看瘦弱的孩子,“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答案。”
太宰看见费奥多尔拿着自己的手,放在孩童的头顶上。
“我希望你给予我祝福。”
他想到了初见当日,北国寒冷依旧,天空飞雪,辽阔的被雪覆盖的大地上依旧可见奔波的人。你在这看不见西伯利亚的原住民,看不见劳作的流放贵族,只有借道进行商品走私的罪人,他们用异能力开道,在风雪中如履平地,车厢上的货物是什么,是人?是畜生?
费奥多尔想到圣经的教诲,曾经他家佃户拥有的唯一一本书,教他们神的语言。
不要伤害他人,要宽容,要同情,要爱,要救赎,不要罪孽。
他得到了异能力罪与罚。
罪人前往地狱。
而他在风雪中看见持书的神明。
“我听说宁静之地埋藏了宝藏。”他笑了,“而我发现了你。”
“一日二食,对吧。”费奥多尔听见身后的青年问。
他沉默地吃饭,没有说话。
“三层,是你的杰作吧,费奥多尔。”
他放下叉子。
“尘归尘,土归土,赐罪人以恒久的安宁。”他谦逊地说,“谨遵您的教诲,太宰老师。”
“哎呀。”黑发的青年说,“我可没有教过你这个。”
不过……
他把手放在孩子的脑袋上:“帮大忙了,费奥多尔。
作者有话要说: 宁静之地:“西伯利亚”意为“宁静之地”,名称源自蒙古语“西波尔”(泥土、泥泞的地方)。
第143章
先前提到过,客人被分配的船舱是打乱的,在上船同时他们随机抽取接下来半个月住所的位置,每间的内部陈设都不一样,中式、西式、和风、田园风、宫廷风……居住在哪间,全凭运气。
卡拉马佐夫将其视做妙趣横生的小惊喜,譬如购买福袋礼装,拆开之前永远不知内核,他认为福袋的最大趣味就是刹那惊喜。
“我们必须进行更精准的排查。”大白纸摊在宴会厅的桌面上,纸上勾勒出船内平面图,一层两层三层按照顺序排列,船舱内又打上纵横交错的线条,形成网格,“精准统计失踪人口的前提是,列出完整的宾客名单,”主持人慢条斯理地说,“我明白,对在场各位绅士女士来说,船舱位置是属于私人空间,如非必要,绝不会公开私人信息,但眼下的情形我们都清楚,这艘船根本就是海上的孤岛,我们被困在上面无法逃离,与此同时,来自各方的威胁正紧逼你我,若不同心协力,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得是谁。”
大部分人的想法一致“只要死的不是我就行了”,同时,众人也被感动似的,对主持人点头,配合他的工作。
[好吧好吧,就查查看吧。]
[说起来,你难道不好奇吗,卡拉马佐夫究竟隐瞒了什么。]
[失踪,确实是失踪吧。]
[安全毫无保障。]
[如果知道他动手脚,又能做什么?]
[还是早点跟涩泽龙彦修好吧,真要逃跑的话,必须找强大的异能力者傍身。]
所谓的各怀鬼胎,说的就是眼下情况。
居住在底层第一间的是位女士,她隔壁房间空荡荡的,目前无人认领,女士犹豫许久后说:“隔壁住的或许是西西弗斯先生,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住在第三间的男士附议。
他们花了大量的时间进行无聊而枯燥的排查工作,可惜等到26晚拍卖会开始时还是有大量客人离去,求生是求生,拍卖是拍卖,这是两件完全不相干的事。
而在27号凌晨,如果不是有人老鼠似的藏在角落里,偷偷摸摸就是不愿意出现(肯定有这种人),失踪人口数量为103,哪怕放在三千的大基数面前,都是相当不得了的数字。
森鸥外悄声对太宰说:“人比我想象得多。”他说,“超过一百很容易打草惊蛇吧。”
太宰只囫囵说:“是吧。”
失踪,也就是现实意义上的人不见了,据太宰所知,不仅是卡拉马佐夫,船上的异能力者也能令人完全失踪,费奥多尔的异能力几乎是为此创造的。
他又问:“中也君他们回来了吗?”
森鸥外说:“还没有,可能是在哪里玩吧。”一点儿都不担心两孩子的人身安全。
接下来则是寻找失踪人口以及水球人的共同点,通过找到他们的共同点而推测卡拉马佐夫对其做了什么。不错,幽灵船的主人卡拉马佐夫先生已成为在场人士心中的假想敌人。
证词逐步拼凑成型。
“kk先生近日情绪低迷。”
“左拉先生也是。”
“说起来收藏家先生之前心心念念要弄到手的藏品。”
“啊,是那个吧,传说中的玩意儿,他就喜欢有神秘色彩的东西。”
“你们说的是什么。”
“就是那个……书啊。”
人的心情是好是坏,外人不说一看便知,也是难以掩盖的,尤其是长时间的遮掩,倘若人付出了大量的金钱,或者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却没有换到自己需要的东西,而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心情不愉快也是当然的,尤其当时他们正处在正常人类向水球人转化的过程中,各项身体机能都降至最低,外人从其身边走过,都能感觉到身边萦绕不散的低气压。
“果然是与交易有关吗?”
“看来卡拉马佐夫先生隐瞒了我们不少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