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世尊, 师父。”花千骨刚刚从七杀殿回来, 就看到摩严和白子画站在这里，具是一惊。

    摩严看向云梦，一脸的严肃, “你方才不是说，她在琴室吗”

    “对呀, 我睡着之前她的确是在琴室，可能是我在睡着了之后她出去了吧。”云梦撒谎不打草稿。

    摩严怒不可遏, “子画, 这便是的弟子长留的掌门首徒断然不可是如此模样。”

    “师兄, 她也说了，小骨是在她睡着了之后出去的，故而她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白子画缓缓说道，依旧是气定神闲。

    “对对对，世尊，我是看师姐睡着了之后才出去的, 和师姐没关系。”花千骨也连忙解释。

    摩严也顾不上花千骨是怎么出去的，她既然出去了, 那就一定是带着流光琴去救东方彧卿了，“流光琴在何处”

    “在这儿呢。”花千骨连忙从锦囊当中将流光琴取出来, 白子画将其收在墟鼎当中，“师兄，既然流光琴并没有落到杀阡陌手中，你也可以放心了。”

    摩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只是他还有一个疑问，“杀阡陌当真那么好心不用流光琴也肯救人”

    “世尊，其实杀姐姐他”

    “闭嘴，那是杀阡陌，七杀魔头，以亲戚相称你莫不是也想要与七杀殿为伍”摩严厉声呵斥，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长留弟子和七杀殿不清不楚，可偏偏花千骨就是和杀阡陌不清不楚，“你莫要忘了我的话，在与七杀殿众妖为伍，休怪我将你逐去蛮荒之地。”

    花千骨低下头，不说话。

    白子画知道花千骨是一定不会和杀阡陌断了联系的，同时他也很好奇，看花千骨现在的模样东方彧卿应该是没有大问题了，难道杀阡陌真的是不要流光琴就肯救人吗

    “你们二人，去将长留门规抄十遍。”白子画说道。

    云梦和花千骨连忙回房间，花千骨一声叹息，“师姐，杀姐姐他真的不是一个坏人。”

    “好人坏人是因人而异的，世间哪有纯碎的好人和坏人啊。”云梦拿出来一个桃子扔给花千骨，这是桃树上的桃子，现在吃味道正好，自己也拿出一个咬了一口，“东方彧卿怎么样了”

    “他已经醒了，现在住在客栈里呢，糖宝在照顾他。”花千骨一声叹息，心中的烦忧只有她自己知道。

    放下套子，去桌边开始抄写长留的门规。

    “你还真写啊”

    “师父让写的自然是要写的。”来长留一直都有在抄写门规，她都已经能够背下来了，只不过是写十遍而已，也没什么。

    云梦又咬了一口桃子，她可不打算写，那么多字儿她得写到啥时候去。

    “子画，你和我说实话，为什么紫熏上仙会对一个凡人出手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缘由”绝情殿书房当中，摩严一本正经的问道。

    白子画知道摩严一定会问，“无事，紫熏也并非有意，一切不过是凑巧了。”

    “凑巧”摩严可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凑巧的事情，夏紫薰他不说有多么的了解，但最起码他知道，她爱慕白子画，是一定不会在白子画的绝情殿上动手的，可既然她动手了，那就说明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白子画知道摩严不信，他这么说，只是在告诉摩严，他不想说。

    摩严一张脸布满了褶子，“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强迫你，但你要知道，你这两个徒弟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从前我以为霓漫天是霓千丈的女儿，你将她收为徒弟一来能够和蓬莱交好，二来是她天资聪颖，也可以让长留更上一层楼，可却不想她自从拜师之后并不认真修炼，反而嘴皮子功夫了得。”

    “还有花千骨，她先是蜀山掌门，又和七杀殿来往甚密，那杀阡陌是什么人她竟然和他以姐妹相称，难道不知道正道之士不准与邪道之人为伍吗自古以来便是正邪不两立，她既然是长留弟子，更应该谨言慎行，专心修炼才是。”

    摩严滔滔不绝的说着云梦和花千骨的缺点，白子画听着，不发一言，只等摩严说完，这才悠悠开口说道，“师兄，我的弟子我自会教导，过段时日我便要带着她们下山历练，师兄不必担心。”

    “有你在我当然是不用担心，我只怕他们不服管教，今日你也看到了，霓漫天说谎那是信手拈来，口中没有一句真话，花千骨她还敢偷拿流光琴去七杀殿，那可是神器，如若七杀殿的人起了贪心，凭着她一个人的本事能安然的将流光琴带回来吗简直不知所谓。”

    摩严是十分气愤，他在长留有一辈子，长留弟子八千，从来没见过这样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如此之人，他当初怎么就让其留在长留了

    “师兄认为，如若我没有将流光琴拿出来，只凭着她们二人，能将流光琴带去七杀殿吗”

    “什么意思是你让花千骨带着流光琴去七杀殿的”摩严一想也对，这等重要的东西，都是放在墟鼎当中的。

    墟鼎是修仙之人随身着的，可以用来存储东西，而只有一个人死了，或者是全无防备的时候，别人才能探入墟鼎当中，取出里面的东西。

    凭着白子画的能力，即便是他在睡着了，也不可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探入他的墟鼎，取出流光琴。

    “子画啊子画，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那可是流光琴，十方神器之一，一旦落入七杀殿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摩严无奈，他知道白子画这么说是为了维护花千骨，但这也的确是不争的事实，让他无可奈何。

    “总之你自己想好了，有能力的人一旦不能为己所用，那便是危害。”

    白子画知道摩严说的是云梦，诚然，云梦之前有很多让他惊讶的言论，什么无魔便无神论，道理他知道，但是他无法认同，但这并不能说她和他们便不是同道中人，在出去历练的时候，离开落十一的队伍，她也斩妖除魔，杀了很多的妖魔。

    还有第一次见面，她用箫声将水妖引出来，在村子里面同样是用箫声驱散黑雾，这些种种，都足以说明她也是心中有正义的人。

    花千骨同样如此，她修为不如云梦高深，但也是十分好学，她和杀阡陌为伍，但却并没有做恶事，而去这次也是为了救人，不能说为伍。

    反倒是摩严所说的为己所用，白子画不能认同，他是五上仙之一，也是长留的掌门，但他并不能代表整个正派人士，他就只是他而已。

    “师兄，为己所用这四个字你以后莫要再说了，只要她们二人日后能够行的端做得正，是否为己所用都无甚所谓。”

    “我知道了。”摩严说了一句，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了绝情殿。

    白子画将眼见摩严离开，也开始想着夏紫薰和他说的话，花千骨喜欢他了，并不是弟子对师父的孺慕之情，而是女子对男子的爱慕之情。

    白子画很清楚，他和花千骨之间是互为生死劫的关系，他曾经去藏经阁翻过长留历届有了生死劫的掌门，找到生死劫，将人杀了，性命得保，也有几位找到了生死劫没有动手的掌门，无一例外，都是不得善终。

    他不知道他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但是他很清楚，花千骨是无辜的，他不能为了自己活下去，而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现在花千骨喜欢他，这也不是杀她的理由，他需要将她引到大道上来，而不是纠结一些小情小爱。

    第二日一早，花千骨将连夜抄写的长留门规送到白子画面前，白子画淡淡的看过一眼便放到一边去了。

    餐桌上，白子画忽然开口说道，“再过几日我准备带你们下山历练，你们准备一下随我下山。”

    下山历练云梦想了一下，“师父，你带小骨去就好了，我就不去了。”

    “不可不去。”虽然这次历练的主要目的就是让花千骨走上大道，但他认为云梦同样需要走上大道，她惩恶扬善，她也有能力，但她心性不定，一切率性而为，这是很危险的。

    云梦低头吃饭，吃了一口花千骨做的桃花羹，眼睛一亮，味道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了，更加香甜了，水蜜桃的香气更加充裕了，她就说现在是吃桃子最好的接机吧，就连用桃花做出来的东西都格外的好吃。

    白子画同样吃出来桃花羹的味道不同以往，神色莫名的看了花千骨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从长留山上下来，也不知道往哪儿走，云梦也不问，走到哪儿对她来说没有差别，花千骨也没有想着问，对于她来说，白子画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而与此同时，长留之上，摩严没有从白子画那里知道夏紫薰动手伤了东方彧卿的缘故，只能从夏紫薰身上下手。

    夏紫薰知道生死劫，不伤不死便成魔，她喜欢白子画，不希望他受伤，不希望他死，更不希望他成魔，而且很显然，白子画没有将生死劫之事告诉别人，就连摩严和笙萧默都不知道。

    当摩严像她询问的时候她有些犹豫，几度想要将生死劫之事告诉他，但是她知道白子画不说，她要是说了一定会让白子画不喜的，因为伤了东方彧卿之事，白子画都差点儿和她决裂了。

    “世尊可知道验生石变成蓝色意味着什么”夏紫薰转而说了另一个问题。

    “蓝色”摩严不明所以，“何人的验生石为蓝色”

    “自然是有人的验生石为蓝色，只是我从未见过湛蓝色的验生石，故而不知晓其中缘故，世尊见多识广，可曾见过”

    夏紫薰知道花千骨紫色的验生石代表着她是白子画的生死劫，那么蓝色的又是什么意思白子画收她为徒，会不会更加有危险

    摩严一把年纪，但也是真的没有见过湛蓝色的验生石，“你在何处见到的，带我去看。”

    “不用去了。”一道悠闲散漫的声音传来，笙萧默带着一只盒子信步走进来，“师兄，紫熏上仙。”

    摩严指着笙萧默手中的盒子问道，“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笙萧默一笑，将盒子放下打开，拿出来里面一枚散发着蓝色光芒的验生石，托在手上，“师兄，这就是蓝色的验生石，如你所见。”

    摩严拿过，满目惊喜，“当真是蓝色的，这到底是何人的验生石长留弟子当中难道还有此等奇异之人”

    很显然，摩严虽然没有见到过，但也是知道蓝色验生石代表着什么，如若此人便是在长留当中，那必是要委以重任才是。

    “是霓漫天的。”

    “什么”摩严微怔，“竟然是她。”

    笙萧默含笑点头，“大师兄现在知道子画师兄的意思了吧，霓漫天从进入考核开始，便一直不收规矩，当时她御剑飞行过铁索桥，违背长留规定，还是大师兄你带着人去将她拦了回来，之后进入长留，更是没有和其他弟子一样学习，十一的御剑飞行课程她不学，桃翁的知识课程她也不听，这一桩桩一件件，着实说不上是好弟子，可长留循规蹈矩的弟子足有八千，可没有一个人的验生石是这等颜色的。”

    笙萧默说着，夏紫薰也发觉这蓝色的验生石，好像并不是邪恶的象征，“世尊儒尊，蓝色的验生石，到底是什么意思”

    “永生。”笙萧默也不隐瞒，又解释道，“永生，用的是长留的验生石，意味着让即便长留不复存在了，她依旧会存在，这种人紫熏上仙以为我们长留是应该握住了，还是推出去”

    “难道她还能入七杀殿，与杀阡陌等人为伍不成”

    “呵呵，未来之事谁又能说得准呢，杀阡陌虽然是七杀之人，但也算得上是样貌出众，这男女感情之事一旦被沾染上，什么正派反派的，不都是一念之间的事儿吗”

    笙萧默说着，夏紫薰却觉得十分讽刺，她本就七杀殿的人，因为喜欢白子画，为了距离他更加近一些，弃恶从善，叛出师门离开七杀殿，只为能够距离白子画更近一步。

    在从太白门回来之后，白子画说她应该潜心修炼，而不是去计较那些琐事，之后她更是对花千骨动了杀机，虽说她是为了白子画好，毕竟花千骨是白子画的生死交，但是她自己知道，她和白子画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

    她依旧可以做到杀人不眨眼，哪怕这个杀人是有她认为十分充足的缘由，但白子画不能，他即便知道他不杀花千骨，可能有一日他就会万劫不复，可他还没有动手，在他看来花千骨是无辜的，不应该被杀。

    可只要能够活命，杀一两个无辜的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这一点夏紫薰非常清楚。

    笙萧默将验生石收起来，“目前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三人还有子画师兄知道，哪怕就连霓千丈也不知道，大师兄你日后对霓漫天还应当客气一些，莫欺少年不知事。”

    “呵，她如若真有那永生的本事，也算是她的造化。”摩严一声冷哼。

    人活着，都是向往着永生的，人类修仙，不也是正盼着有朝一日能够成神成仙，那些无法修仙的人类，有权势的遍访各处仙山，寻求灵丹妙药，求神拜佛，只为能够活的再久一点儿。

    而修仙之人只是比普通人类活的时间再长一些而已，即便是已经成为上仙，依旧无法保证自己的永生。

    云梦不知道什么永生，她从来都不是永生，她的生命会有尽头，只是在走到尽头之后，会开启另一段的生命，但她依旧无比珍惜目前所拥有的生命，感受着身体上的温度，心脏脉搏的跳动，这种感觉非常好，活着的意义就是活着，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死了，就真的一了百了了，封印在历史的长河当中，在蓝宝那里，也就是只是一串不会动，冰冷的数据而已。

    白子画带着云梦和花千骨来到一个村子，在刚刚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有村民见到他们慌忙的跑了，好像是看到魔鬼一般。

    走到村子里面，所有人对他们唯恐避之不及，所有人家关门闭户。

    花千骨有些伤心的低下头，“师父师姐，我们还是走吧，这里没有妖怪需要降服的。”

    白子画一言不发，带着她们往前走，来到了一户人家面前。

    “这是”花千骨有些疑惑，疑惑的不是这里，而是白子画竟然能够如此精准的找到这里，就好像是从前来过一般。

    “你的家。”白子画说道。

    花千骨推门而入，院中一片什么都没有，围栏有些破烂，隐约还能看到一些被灼烧过的痕迹。

    “师父，我们来这儿干什么”来花千骨的家，这里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而且从长留过来，白子画带着他们就好像带有目的地一样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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