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也不是没见过人当衣服的, 只是这衣服一看就是哪个世家门派的华服,他有些疑惑,打量江快雪两眼,问道:“这位仙官老爷, 小人敢问一句,这是您的衣服”
江快雪点点头:“我出自澄白州江家, 绝无作假。”
掌柜看出他是修行之人, 也不敢多问,拿起衣服看看, 发现袖子缝着一道儿,眯着眼睛琢磨了半晌, 跟江快雪讨价还价:“您这衣服,原本该值五十两,只不过这儿破了道口子, 这价值可就只能对半砍了。”
江快雪穿着里衣, 拿了那二十五两银子, 抱着小松月真进了那家羊肉馆子。众人都看着这个只穿着里衣, 还戴着古怪面具的男人, 他怀里的孩子虽然可爱,可头上那条麻花辫也是够奇怪的。
两人收获了一票人的眼光,在一张空下来的桌子前坐下, 让小二上羊肉汤。
小松月真就坐在他旁边, 捧着碗乖乖地等着小二上了汤, 江快雪看他不动筷子, 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我要等你先吃。”
江快雪失笑,给两人的碗里添了汤:“一起吃吧。”
在店里吃饱喝足了,江快雪背着有些累的小松月真,踏着星光往城南走,听人说那里有座土地庙。
“羊肉汤好吃吗”
“嗯羊肉真香真好吃”小松月真搂着江快雪的脖子,打了个呵欠。
走到土地庙,里头睡着几个乞丐,见戴面具只穿着里衣的江快雪和小松月真进来,一个老乞丐眯起眼睛,眸光在玉雪可爱的小松月真身上打量。
江快雪扫了乞丐们一眼,走进庙里。两只老鼠趴在香案上偷喝香油,江快雪甩出两支松针,只听老鼠“吱”地叫了一声,栽倒气绝。
江快雪露的这手到底是把几个乞丐镇住了,不敢再往小松月真身上看。江快雪把香案清理出来,垫上稻草,脱下一层里衣铺上。
小松月真刚才见到了老鼠,还有些害怕,躺在供桌上,紧紧抓着江快雪的手:“怕老楚。”
江快雪一愣,才想明白老楚说的是“老鼠”,不由得摸摸他的头:“别怕,我会守在这里。”
小松月真侧过身子,紧紧抓着江快雪的手,睡得迷迷糊糊间,还能看到江快雪就靠在供桌上。虽然他的背影有些瘦削,可就是让小松月真特别安心。
第二天早上,小松月真醒过来,江快雪还靠在供桌边,正在打盹。感觉到小松月真醒了,他也睁开了眼睛,脸色有些疲惫,把孩子抱起来,穿上里衣。
昨天吃了羊肉汤,还剩下些钱,他买了件棉布袍子,又买了两个包子,跟小松月真一起吃了,接着就找了个人流量大的地方,撂地摆摊,给人看病。
一般来说,这种人流量大的好地段都是有主儿的,只不过他是修行之人,也没人来跟他抢地盘。那些爱为难卖艺人的青皮混混也不敢来跟他为难。只不过来看病的人不太多。
一个上午才赚了十来个铜子儿,江快雪带着他,找了个面馆吃了两碗面,下午找了个地方接着摆摊。
下午摆了没多久,就有两个家丁找来,拉着江快雪问道:“您是大夫吗”
江快雪点点头。
“那请跟我们来吧快点我们家夫人要不行了”
这两个家丁拖着江快雪就要走,又怎么拖得动。江快雪慢条斯理地收拾好摊子,把草药放进怀里,抱起小松月真跟在他们身后,问道:“你们家夫人是谁”
这两个家丁报上家门,原来是昨天那户人家,昨天夜里那家夫人病重,到今天下午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老爷一叠声地喊大夫,家丁们便纷纷出来找大夫,不管是骡子是马,先拉过去遛遛再说。
江快雪抱着小松月真,跟在家丁们身后进了府邸,过了院墙,入了香闺,却不得进房。房里头头已经挤了不少人,有丫头婆子,也有胡子花白的大夫。江快雪个头不高,勉强踮起脚向里头张望,不知道眼下情况如何了。
里头有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客客气气地把大夫们往外请。带江快雪来的家丁问道:“福伯,我们请的大夫已经来了,您不让他给看看”
福伯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还看什么,夫人已经没啦”
两个家丁都是一呆,责备江快雪:“你看看说了叫你快点快点你非得磨磨蹭蹭。”
江快雪单手抱着孩子,挤进房间里。那床榻上躺着的人已经没了气息,棉被下的肚子鼓鼓的,宛如怀胎十月。床边,昨天那个青年男子跪坐着,一副了无生趣的绝望模样。
见江快雪走过来,他抬起头,勉强道:“这位大夫,内人已经过身了,还请您先到偏厅”
江快雪把小松月真放在地上,坐到床边,伸手在已断气的夫人眉间命堂按了一下。
他这突然的举动,叫主人家又惊又怒,青年男子站起来,脸带愠色,正要叫人来把江快雪轰出去,床上那位夫人忽然咳了一声,用力喘起气来。
这一下倒叫众人都呆了。
家丁们本已围上来,将扑未扑,看看忽然喘过气来的夫人,又望着江快雪,一时间都面面相觑。青年男子也是呆住,忽然扑到床榻边,抓着女子的手问道:“夫人你你是我夫人吗”
人死而复生,一时间叫他不敢相信。
女子无奈一笑,声音虚弱:“聂郎,瞧你说的什么话”
这语气神态,的确是他夫人无疑。聂官人一时间虽然还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这一定跟江快雪有关,连忙倒头便拜:“这位神医,方才是我有眼无珠,还请你救救我家夫人聂某必有重谢”
江快雪听见“重谢”二字,一向阴郁的表情终于放晴,罕见地愉悦一笑:“放心吧。”
他坐在床边,切过脉象,已经清楚这夫人究竟是什么病症。难怪昨天墨阳郡请来的神医会说,就算是修行之人来了,也治不了她的病。因为这夫人的病症,正是修行之人害出来的。普通人治病的法子,不适用于他,修行者们不会生普通人的病,一旦病了,就是大病。青翡谷治病的方法只适用修行者,若用到这位夫人身上,她的身体便承受不住了。
江快雪让人把她扶起来,一手按在她身后大椎,一手按着命门,缓缓将真气注入她体内。这也须得小心,若是控制不好,普通人的经脉承受不住,必然爆体而亡。
一趟真气走完督脉任脉,江快雪收了气,将她放在床上,取出银针。聂官人见他要施针,连忙叫下人们都退出去,关上门。
江快雪掀开被子,露出夫人鼓胀的肚皮。那肚皮上涨着道道青红的筋,看起来狰狞可怖,夫人有些赧然,推了推聂郎官,不想让他看。聂郎官却并无嫌弃之色,只心痛地握住她的手,看向江快雪。
江快雪取出银针,在她肚皮上施了几针。
这施针有讲究,须得先将银针灸入要穴,再将真气注入银针。也是这夫人运气,遇上江快雪,否则就是把青翡谷的医馆们请来,对这大肚子也是束手无策。
江快雪收了针,擦拭干净,站起身道:“好了。”
聂郎官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有些不放心,追问道:“神医大人,我夫人的肚子还没消呢。”
“放心吧,三日内必消。”
“她久病在床,要不要开几幅固本培元的药剂”
江快雪想了想:“多喝热水吧。”
聂郎官迟疑地点点头,见江快雪的确没有多余的话要交代了,这才将人请出卧房。江快雪给夫人输入真气时,他就看出来江快雪乃是修行之人,暗自揣测江快雪可能不稀罕那些黄白俗物,叫手下人取了他的珍藏来,打开盒子献给江快雪:“神医大人,这是在下祖上传下的神锋剑,在下祖上也曾是名门望族,如今在下不过一介凡胎,早已用不得这神锋剑,只能借花献佛,还望神医大人不要嫌弃。”
江快雪脸色登时苦苦的,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重谢吗要一把剑有什么用还不如给他钱呢
聂郎官察言观色,看他不甚满意,又从怀中取出一叠纸:“这是在下在城中的一处宅邸,闲置已久,神医大人若不嫌弃,还请笑纳。”
有屋子住倒还不错,好过睡土地庙。江快雪这才收了,看看那把剑,不太想要。
聂郎官却是殷切地望着他,似乎这祖传宝物神锋剑是个烫手山芋。江快雪忽然想到,修行之人若是被普通人得罪,通常都是杀了了事,哪有特意大费周章给普通人下毒药的。非得这么做,那必定是有所求。
普通人能有什么让修行之人觊觎的那多半是法宝宝贝之类的了。
这把祖传宝物神锋剑,就是个烫手的宝贝。
江快雪接过剑,看着聂郎君:“要我收下这剑,替你挡灾,也不是不行,你再拿五百两银子来。”
见他说着这般直白地要钱,聂郎君也是好一阵无语。叫人拿了银票来,江快雪满意地收了银票,带上房契,抱起小松月真。
聂郎君送他到门口,江快雪又转过头来:“你夫人若还有什么不舒服,到你那处宅子来找我。另外,你帮我打听打听,城中有没有行踪诡异的修行之人。”
聂郎君应下。
那处闲置的宅子离聂府倒也不远,江快雪抱着小松月真,买了些日常所需之物。把宅邸打扫干净,天色已近傍晚,他随便做了顿饭,点上灯,和小松月真坐在桌前正吃着,门外传来敲门声。
开了门,一个眼生的妇人牵着个打扮仔细齐整的小男孩,手里端着一碗酥酪,和善地笑道:“你们是刚搬来的吧我家就在你们隔壁,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们。今晚吃食做多了,这碗酥酪你们收下。”
她说罢,不由分说把酥酪塞给江快雪,牵着孩子走了。
江快雪有些不好意思,一旁的小松月真却是认真地看着那孩子的发型,眼神有些羡慕。
好吧,刚才那孩子的发型的确挺新奇的,不过江快雪是真的不会梳啊松月真原来这么臭美的吗,和他一起生活了几十年怎么都没有发现
两人把酥酪分食了,江快雪洗了碗,把银票点点,满足地收进怀里,跟小松月真说:“有了钱,咱们想做什么都能方便许多,打听你弟弟的消息也快。”
小松月真点点头。
江快雪又问他:“想不想家要不要我先把你送回家,再去找你弟弟”
小松月真犹豫一下,还是摇摇头,许是怕爹娘责骂他把弟弟弄丢了。
江快雪便不提了,到了戌时,他吹了灯,带着小松月真一起在床上躺下。
小松月真有些纳闷,拉着江快雪的手:“江遥哥哥,我还不困呢。咱们这么早睡吗”
江快雪昨夜一宿没睡,其实已经困极了,听见他这么说,只能坐起来,两人借着窗外的月光,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
“咱们为什么不点灯”小松月真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双手托腮。
“省些灯油。”江快雪厚着脸皮,指着窗外的月光:“你看,月亮明明也很亮啊用不着灯。”
小松月真看他半晌,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躺回床上,决定还是睡觉吧。
第二天一早便醒了,江快雪洗漱完,侧耳细听隔壁院落的动静。听见隔壁传来小孩的说话声,江快雪架上梯子,爬上墙头,隔壁院子里,昨天那个妇人正在给小男孩梳头。
江快雪偷偷探着脑袋,墙沿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把妇人梳头的步骤一一牢记在心,下了梯子,叫来小松月真,拿着梳子给他梳头。
先是把头发分成两边,一边扎一个马尾辫,再把马尾辫编成麻花辫,缠上丝带,沿着木头簪子盘成灵蛇状。另一边也如法炮制,待编好了,小松月真头上顶着两个海螺般的发髻,十分可爱。
小松月真摸了摸头,美滋滋的,又有些害臊,抱着江快雪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谢谢江遥哥哥。”
江快雪摸摸下巴,有点不好意思,他向来不习惯跟人亲近,除了松月真。不过他并不抗拒跟小松月真这种温软无害的小朋友亲近。
小松月真又攥着他的手,摸摸他尾指上的那道疤,跟江快雪说:“江遥哥哥,你这疤是怎么来的”
江快雪有些唏嘘,又不好跟小松月真说那个断我尾指筋的人就是你,只得说:“是一个故人伤的,他并不是故意的。”
小松月真撇撇嘴:“还好你不是我们松家的人,否则那个伤你的人也太狠毒了。我们松家的剑法,要诀都在右手尾指上,若是断了一个人的指筋,他的剑术就废了五成了。”
江快雪叹了口气,他又怎么不明白。小松月真抓着他的手,放到嘴边呼呼,看起来十分心疼的模样。
两人吃了早饭,门口又砰砰地传来敲门声。江快雪开了门,外头站着个中年男子,留着短髭,穿着一身体面的锦缎袍子,见了江快雪,他恭恭敬敬行了礼:“神医大人,我家夫人身子大好了,老爷叫我来道谢,待夫人好了,他还要带夫人一起登门道谢。”
他身后站着两排家丁,抬着三口红木箱子。江快雪侧过身,让他们进来,详细问了夫人的情况。昨天傍晚他们走了没多久,夫人就开始上吐下泻,闹腾完了,又嚷着口渴,喝了好些水,这么折腾了一晚上,今天早晨起来,精神却是好了许多,也能进些汤粥了。
江快雪听了点点头,这情况跟他想的差不多。他又交代道:“你们家夫人上吐下泻,是该多喝些水,别让她喝凉水就行。”
男子记下了,千恩万谢地走了。
江快雪早晨带着小松月真在城中各处走动,打听那三个歹人的线索。两人路过一家糕点铺子,江快雪闻到那股香甜味,又走不动路了,眼巴巴地站在门外,看了半晌。
小松月真牵着他的手,问道:“江遥哥哥,你想吃就去买啊。”
江快雪扫了一眼柜子上摆着的标签价格,摇了摇头:“好贵,不买。我们走了。”
他牵着小松月真走了,在城中转悠了一圈,有几个人打量他腰上的神锋剑,被他看了一眼,就连忙转开眼睛。
过了几天,聂郎官叫人来传话,他的人手在城东发现了三名修行之人的踪迹,让他务必小心。
晚上,他和小松月真一起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小松月真倒是很快睡着了,手里拽着他的一缕头发,他却没有睡,只是把气息压得十分微弱。今天他抱着小松月真在城里遛了一圈,那三人如果没走,也应该有所察觉了。
到子时时,院落里传来动静。进来的那人虽然压着鼻息,江快雪却能将他动静听得分明。
待那人翻窗进来,江快雪毫不犹豫,甩出一枚松针,那人中招,闷哼一声,知道是着了道,翻身就走。江快雪哪能让他跑了,背上小松月真衔尾直追。
他刻意控制着身体幅度,免得将孩子颠醒了,还能紧追着人不放,到了城东,那人终于不跑了,捂着受伤的地方停下来。
江快雪冷冷道:“你还有同党一起叫出来吧”
登时两个人从房顶上跳下来,月光照在三人身上,果然就是那追杀小松月真的三人
受伤的那人眼睛盯着江快雪腰侧的佩剑,阴恻恻道:“想不到松家的小鬼也落在你手里,聂家的剑也叫你搞到了手,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快雪暗道难道这三人就是给聂家娘子下毒的人他们也想要这神锋剑那可真是赶巧了,难怪他这几天抱着孩子佩着剑在城里走一圈,这三人就立刻上钩了。
“废什么话”江快雪低喝一声,扔出一把松针。
那三人早料到他有这手,已暗自防备,见状立刻躲避。他们早已盘算过,江快雪暗器再多,也有用尽的时候,他先躲避,待他暗器撒完了,再让他见见真章。
这时小松月真也醒了,趴在江快雪背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江快雪左手绕到身后托住他,右手甩出松针。只不过他的确对战经验不甚丰富,几次都没打中对手,反倒是三人瞅准小松月真是他的死穴,一个在前方干扰,另两个便绕到他身后来偷袭。
江快雪松针用尽了,再一掏怀里,摸了个空。三人神色一喜,攻将上来。江快雪蹙起眉头,伸手抽出腰间的神锋剑,错开身,一剑横扫。
小松月真咦了一声,这是他三岁便练起的松家剑法,他怎么会认不出来。
只是江快雪右手尾指被废了,这剑法的威势便去了五成,与三人好一番死斗。
那三人敢对松家人动手,显然也都不是好相与的,扎手得紧,江快雪左胸几乎给捅穿了,身上鲜血淋漓,才勉强将三人制服。
小松月真趴在他背上,给吓得不敢出声。江快雪疼的抽气,将他放在一边,见他身上还是干干净净,这才放心。小松月真却是看着他胸前不断流血的那个窟窿,眼泪汪汪的,哭着说:“江遥哥哥,你要死了吗”
江快雪轻轻拍拍他的海螺头:“放心,我不会死,不要哭。”
小松月真忍着眼泪,看着他的伤口:“你是大夫,你一定可以治好自己。你先治好伤吧”
江快雪看了一眼胸口,把沾血的棉布袍子脱下,撕出布条包扎伤口,接着走到其中一人面前,踩着人的胸口,问道:“松月真的弟弟呢”
那人不吭声,江快雪一脚踩在他伤口上,冷冷道:“你最好老实说,我折磨人的方法还有很多,我想你不会想要见识一下的。”
他身上还有别的伤口在流血,血迹把衣服都沾湿大半,可说起话来却面不改色,实在让人胆寒。那人怕了他这幅浴血修罗的模样,忍着疼开口道:“我们抓了那小鬼,原本是想用来要挟松家,可那小鬼自己乘我们不注意,跳进河里被水冲走了。若不是如此,我们也用不着抓这小鬼”
松月真的弟弟掉进了河里
江快雪其实本就没报多大希望,听见这话,看向小松月真。小松月真哭起来,边抹眼泪,边叫着弟弟的名字。
江快雪弯下腰哄着他:“你弟弟是掉进河里,或许被人救了也说不定。我建议你现在就回家,让你爹娘多派些人手出来寻找。”
小松月真揉了揉脸,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用力点了点头。他又看着江快雪身上沾污大半的血衣,劝道:“江遥哥哥,你快点治治伤吧”
江快雪没再管那三人,抱起小松月真,拄着剑往住处走。
那三人在他身后喊道:“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你究竟是何方人士,为何非得为那万恶的松家当走狗不如到我们摩尼教来”
原来这三人真是魔教的人,这时候魔教应当才刚刚发展,集结的也是一帮与宗门世家有深仇大恨之人,这三个人跟松家为难倒并不奇怪。
江快雪回头看他们一眼,认真说:“你们摩尼教,都是些打不过别人,就把别人的小孩抓过来要挟的人吗都是些觊觎别人的传家宝物,就给人家的主人下毒的人吗我不想与这种人为伍。”
三人登时哑口无言,躺在地上目送着他离开。
江快雪回到府邸,脱掉衣服查看身上的伤口。小松月真打了水来,抓着毛巾给他擦身上的血迹,边擦边难过地掉眼泪。
江快雪接过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安慰道:“我不会死的。你的眼泪很值钱,不要随便掉眼泪。”
小松月真点点头,擦了擦眼睛,问道:“那什么时候可以掉眼泪”
江快雪想了想:“当然是触动真情的时候比如说花了不该花的钱,或者东西买贵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