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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心郎与下堂妻(二)
    温弦宁动作轻柔地将杜伶慧放到床榻上,然后拉过被子替她盖好。

    转过头就看到跟进来的小桃站在那里,面带犹豫地看向他。

    “小桃,去把府里的张大夫叫过来。”

    “啊”小桃对上温弦宁那双如止水般的眼眸,先是一愣,继而明白过来之后立即点头。

    “哎,我,我这就去叫张大夫。”

    说完就忙的风似的跑了出去。

    “你,这是”

    说话的是后被刘妈搀扶进来的温母。

    “娘,您先回去休息吧,我会在这里,刘妈。”

    说着看向刘妈。

    “可是”

    温母还想说话,刘妈却仿佛明白了什么,暗暗抵了抵她的手臂道“老夫人,我们还是回去吧,一会儿张大夫就过来了,再说这里还有姑爷在”

    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还是想给姑爷小姐独处的机会。

    温母也不是傻的,自然听明白了刘妈的话。

    “那,等会儿张大夫来了,确认无事再让人告诉我,还有。”

    她顿了顿,又道“先前那些混帐话,你可千万别再同慧娘说了,若再有一次,我绝不饶你。”

    温弦宁只是听着,却没有回她。

    “夫人,我们先走吧。”刘妈看情形,赶紧扶住温母离开。

    房间里很快就清静下来。

    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温弦宁眸光微暗。

    因为他要休妻,所以以死相逼。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

    但是,怎么办呢。

    他现在要面对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呢。

    张大夫过来给杜伶慧处理过伤口之后,给了一瓶金创药,又开了副汤药,让小桃每日煎给她服用。

    嘱咐一番后,方才离开。

    瞥到床上的人隐隐约约有要苏醒的样子,温弦宁站起身,送张大夫出了房间。

    “好好照顾你们小姐。”

    他说着,也不多言,转身便出了房间。

    就在他前脚刚离开,床上的人便幽幽转醒了。

    小桃听到动静忙欣喜上前“小姐,您醒了,觉着怎么样,头可还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杜伶慧眼帘微动,目光怔怔地盯着床顶,半响没有回话。

    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又或者,她应是在梦里或是已经死了。

    “小姐”

    “小桃。”

    “嗯,我在的,小姐,您有什么”

    “我在哪里。”

    小桃一愣,忙道“您在自己的房间里啊,是姑爷把您抱进来的。”

    姑爷

    杜伶慧微微闭眼。

    “原来,还没死啊”

    “小姐,您说什么呢,以后这种话可不许乱说了,只要您好好的,比什么都强,而且啊”

    小桃正说着,突然话音一顿“姑爷,您回来了。”

    特意放轻的脚步声,在床边停下。

    原本闭着眼的人,似乎轻轻一颤,却没有睁开眼。

    “先下去吧,有事再叫你。”

    温淡的声音落入耳中,仍旧好听得紧。

    “是,那小桃先去给小姐抓药煎药。”小桃应声,退了下去。

    房间里,唯有轻浅的呼吸,清晰可听见。

    他站在床前,自上而下注视着她,她不愿睁开眼,但那纤长的眼睫却不时地颤抖着。

    他忽然出声,声音极轻。

    “疼吗。”

    她睁开眼,看向他。

    他的模样清俊,仍旧一如往昔,那般温柔。

    她唇角微微弯了弯,声音有些低哑“疼。”

    怎么不疼呢。

    她几乎都要疼死了。

    如果,真就这样死了,倒也好了。

    可偏偏,她命硬,这样都没死成。

    他没说话,在她的床边坐下。

    抬手,轻抚上她的额角,受伤的地方,已被包扎好。

    “离开我,便不会再这样疼了。”

    杜伶慧微微侧首,避开他的手。

    “她是个怎样的人。”

    她望向他,声音平静。

    她口中所指的她,自是不用说,便能猜到是何人。

    他一怔,而后回她

    “她,有些任性。”

    任性吗。

    沈相捧在手里娇养长大的明珠,自当该是娇蛮任性的。

    “你们在一起是什么样的。”

    明明不该问的,可她却又控制不住。

    “多半与跟我在一起,是不一样的吧。”问完,自己又不禁自嘲起来。

    他没有回她。

    而后,她沉默片刻,又问他“她与我比呢。”

    他的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温声道

    “她不如你。”

    是真心,也是实话。

    她听了,轻笑起来。

    “是吗。”

    说话间,笑意浅散。

    “可你仍旧要选她。”

    即便,她以死相逼。

    温弦宁收回手,道“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让小桃叫我。”

    “然后呢。”

    她看着他。

    “我若想要见你,你便会来吗。”

    像以前一样,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放在心里。

    他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着。

    因为这样,所以才会让她越发地肆无忌惮。

    以至于,他突然就说要放开她,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以

    别对她说这样的话。

    这种会让她误以为是承诺,但他却可以随时收回的话。

    她轻呵一声。

    “你放心。”

    “我不会再做和今天一样的事了。”

    她这样做,是在逼他。

    但何尝不是在逼她自己。

    真到那个时候,把她自己逼得无路可走了,也不见得他就会回心转意。

    算了吧。

    她对自己说。

    就这样吧,就这样

    放过他,也放过她自己。

    “温弦宁。”

    她叫他。

    “如果你还没那么厌恶我的话。”

    “再给我点时间吧”

    再多给她一点时间。

    她会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在乎,努力让自己不再那么难过。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能笑着祝福他和沈小姐。

    可是仔细想了想好像怎么都做不到呢。

    她很自私的啊。

    一直都是。

    成婚前的誓言仿佛还犹在耳边。

    红烛映衬下,是新人相携而笑的对视,而后她很认真的告诉他。

    “我性子不好,在家时,我娘便说我是不讲理的,但我既嫁给你了,你便要宠着我,事事依我顺我,以我为先,除了我之外,你不能有其他女子,家中只许有我一个,外面那些也一概不许沾染,还有,不管我脾气多坏,你都不能嫌弃我,喂,你笑什么,我可是很认真的”

    现在想来,她曾说过的话,反倒是像在打自己的脸一样。

    竟一一的全都反着应了。

    嫁给他后,她改了脾气,学着掌事管家,可以更多地为他分忧解难,而不是成为他的累赘,时间久了,她都忘了,原来自己也是可以任性的。

    成婚后,他的确事事依她顺她,宠她入骨。

    可是,变心变得也快。

    也许,不是变心。

    而是根本就没有对她有心。

    否则,一个人怎么能那么容易的放下感情,怎么可以突然就变得那么狠心。

    “睡吧。”

    他的声音很轻,落在耳畔,如鹅毛一般拂过。

    “别想那么多了。”

    对她的话,不回应,也不反对。

    “为什么不应我呢。”

    她抓住他的手,眼底染上一层雾气。

    “不可以吗。”

    “就那么等不及要把我休了吗。”

    “然后呢,娶沈小姐进门成为她父亲的乘龙快婿,如此你就可以扶摇直上,平步青云了”

    她的情绪很是激动,抓着他的手都在颤抖。

    他反手回握住她的手。

    “不会娶她。”

    “也不会有任何人。”

    可是,然后呢

    她怔怔地看着他。

    “你仍要休妻。”

    不是吗。

    他不再回答,平静地眼眸让她看不出一丝波澜。

    许久,她终于笑出声来,眼泪再也没办法抑制在眼眶中,肆意流出。

    他低低叹息,抬手,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别哭。”

    “我不会逼你。”

    “你不愿意,那便仍旧还是这样。”

    她拂开他的手。

    “不逼我”

    “呵呵”

    已经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闭上眼,偏过头去。

    “你走吧,我累了。”

    温弦宁静静地看了她两眼,而后站起身。

    “我希望你离开我。”

    “只是因为这对你而言是最好的。”

    她不出声,也不回应,他没再停留。

    目光落在她的背上,而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外面的天气似乎突然间就不好了。

    回头看了眼关上的房门,他微闭起眼。

    不喜欢呢。

    这种被人强行规定地棋局。

    每走一步,都必须是在相应的位置。

    温弦宁还真是,对旁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样逼迫着自己,连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以至于现在这样,让他没有别的选择。

    只能休妻吗。

    既然如此。

    那他也只好按照自己的方式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会休妻。

    因为有必须休妻的原因,后面会说明,这个故事不会太长的,应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