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和系统之间关于脖子以下和马赛克的话题后,把临烛的房间锁上,苏断就抱着怀里的白狐出门觅食。
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科宣局离这座度假山庄有段距离,他和临烛在车上度过了一个上午,虽然中途被临烛投喂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到车上的美味小零食,但还是感觉肚子有点扁扁的。
作为一个奔着高服务质量去的度假山庄,这里当然是有餐厅的,而且质量很好,但因为山庄还没正式开业,现在还只是相当于员工食堂一样的存在。
只是最近连出两条人命,山庄内的员工都人心惶惶,一向热闹的餐厅里也没几个人影了,许多人买了饭匆匆离开,带回自己房间吃,仿佛生怕在外面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发生什么意外似的。
在这种情况下,抱着一只小动物一屁股坐下的苏断就显得无比扎眼。
餐厅里唯一的一个服务员楞了一下,才凑过来过来把菜单递给他,他长得面生,又是抱着东西来的,服务员就难掩好奇地多打量了他几眼。
这一看,就发现了不对劲
一开始她以为苏断抱的是条白狗,结果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只动物身后还拖着一条粗长的大尾巴,长相也有点不对劲。
这哪是狗,这是一只狐狸啊
服务员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紧张地提醒他“这位先生,我们山庄是不能带野生动物进来的。”
说完又不免有些好奇,按理说带狐狸进来的时候在山庄门口就应该被拦下了,这人怎么还能一路顺畅地抱着到餐厅
苏断对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你们徐老板知道的,可以打电话验证一下。”
见他态度淡定,没有一点儿没抓住的心虚和慌张,服务员心里其实已经信了大半,但出于保险起见,还是去找后勤部的主管给老板打电话确认了一下。
确认完后,服务员看向苏断的目光瞬间就不一样了。
原来这就是老板请来的天师啊,看着也就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跟她想象中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接收到服务员的目光,苏断熟练地摸摸怀里小狐狸的爪子,微微弯起唇角,说“这狐狸很乖,不咬人的。”
虽然嘴上和服务员保证着临烛不咬人,但真让他撒手放开,苏断还是不敢的,好在临烛现在体型小,吃饭的时候放在腿上也不碍事。
毕竟临局长是千年大妖,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冒犯了,一生气吃个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嘛。
临烛患有暴食症,他光靠撸毛到现在才涨了15点的治愈值,效果四舍五入可以直接忽略,临烛饿得极了大概什么都能吃。
显然,苏断还没有意识到,没有灵力的普通人类在临烛眼中看上去就是被榨干油的干巴巴的碎骨头,一点儿诱惑力都没有,吃了八成还会嫌弃硌嘴,如果不是下一秒就要饿死,肯定是不会产生吃人这种令人胃疼的念头的。
考虑到自己的饭量,苏断只朴实地点了一盘菜和一碗饭,但大约是出于对天师的敬畏,服务员又额外赠送了他一盘切成小块被牙签插着的红壤西瓜。
现在已经是深秋,西瓜没有夏天的那么沙甜,但也水滋滋的,完全可以解馋。
苏断吃一块,就喂给腿上蜷缩着的小团子一块。
白狐被他投喂习惯了,见到苏断把西瓜递过来,就乖乖张开嘴吃了。
虽然吃这些凡间的食物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但从黑发人类手中递过来,好像味道也还可以试一试。
投喂小动物是一件让人身心愉快的事。
即使是狐身,临局长吃饭也是那么赏心悦目,猩红的舌头一卷,西瓜块就从牙签上完整的落入它口中,咀嚼过程中完全不会有汁水从嘴角漏出,吃完还会礼貌性地舔舔嘴边的一圈毛毛,优雅又可爱,让苏断恨不得抱起来对着嘴边的毛毛啾啾两下。
可是他不敢。
倒不是怕临烛挠他,只是临局长这人太过害羞,要是他太热情,把狐狸吓跑了怎么办
唉,他看古代志怪和现代里的那些狐狸精,都是会脱了衣服主动勾引人的,临烛怎么就一点儿都没有身为狐狸精的自觉呢
喂完最后一块西瓜,苏断抽出一片纸巾,像模像样地给怀里的小狐狸擦擦毛毛的小嘴巴,期间指尖不经意般在软绒绒的下巴上勾了两下。
正仰着嘴巴让他擦的白狐脑袋了一下,兽眸一侧,明亮的金色兽眸中带着一点点冷冽的气息。
苏断顿时心虚气短,不敢再吃豆腐,把纸巾扔了揣起团子就走。
服务员在一旁偷偷看着,心想这个小天师还真没说错,狐狸这种动物大多野性强,连让人碰都不一定愿意,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乖乖被人抱在怀里接受投喂、吃完还会仰起小脑袋配合擦嘴的狐狸呢。
天师养的狐狸就是不一样
苏断觅完食,刚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抱着狐狸睡个午觉,就听见吱呀一声,旁边的房门开了。
临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站在门口,黑眸平静地看着他,声音像是石上流过的泉水,“刚吃完饭”
苏断脚步一转,顺畅地改道去了临烛房间,“嗯嗯,聻那边情况怎么样啦什么时候去抓”
临烛把他按在床上,递了一杯温水给他,视线落在他微微弯起的唇角上,言简意赅地回答“今晚。”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临烛说今晚伥鬼可能会来,已经设下阵法引诱。
伥鬼既然能在山庄中来去自如,那么这整座山庄里,无论哪都没有绝对的安全,跟在临烛身边虽然说起来距离鬼最近,但他毕竟是这里实力最高的人,出了事也能顺手保护一下,反倒是最安全的。
所以苏断没回自己的房间,顺理成章地留在了临烛房间里和白狐玩。
山庄主人徐老板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也想来临烛房里挤挤,只是话刚说了一半,被临烛冷嗖嗖地撇了一眼,瞬间怂了,最后从临烛这里买了几张护身的符就宝贝地攥着溜了。
房间内很安静,但气氛却没有外人想象中的紧张。
临烛在安静地用手机翻看着什么,白狐趴在床上,狐脸上是和人身一样的淡定,时不时将视线转向微微开着的窗户外,像是在等着什么,但因为实力足够强大,姿态又显得很随意。
苏断被它这种淡定感染了,虽然知道一会儿很可能会遇见鬼,但无论如何都紧张不起来。
这大概就是抱大腿的感觉,苏断想。
和白狐脑袋对脑袋地互看了一会儿,苏断生出了一些小心思,悄悄掏出来的时候偷偷塞进包里、现在被他藏在兜里的小号毛绒球,把它放在白狐面前滚来滚去,试图引起它的注意。
然而自带一身毛绒绒的白狐对此表现得很冷漠,一蓝一金的异色瞳中盛满“高冷”两个字,摊着前肢趴在床上,对滚到自己爪子旁边的毛绒球视而不见,粗壮的大尾巴偶尔和缓地在身后扫动一下。
苏断失落地摸摸它的爪爪,在心里给毛绒球打了个“不喜欢”的标记。
就在苏断捡起床上的毛绒球,准备把它揣回去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侧一股阴气袭来,拿着小小的毛绒球抬头,就看见一个面相愁惨惨的脑袋从窗外探进来,刚冒了个头就触动了临烛设好的阵法,无数纤细红绳涌出,灵活地绑住鬼的颈部以及四肢。
这长得也太磕碜了点苏断吓得眼瞪得圆溜溜,意识到这应该就是伥鬼后才冷静下来。
红绳浸染了法力,一接触阴邪之物就会产生作用,几息之间,鬼的鬼身就别红绳上的法力灼烧的遍体鳞伤,吱哇大着被红绳拖到两人面前。
这伥鬼长得一脸倒霉相,一进来又被虐了一通,意识到眼前人的力量是自己绝对无法抗衡的,就立刻应景地哭泣起来“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猛然收紧的红绳勒住脖子,收到符纸里,再也吱不出声了。
临烛冷淡地把符纸收起来,饭还没吃到,他暂时没心情审问伥鬼。
伥鬼只是一个前奏,他今晚的真正目的在于隐居在这里的聻。
他中午出去查探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在附近设下了一个假象,以阴气为媒,留下极其隐晦的蛛丝马迹,暗示山庄内有一尊阴器。
聻如今身受重伤,先前派出去的赢鱼又没能为他带回生魂,现在为了补充实力,绝对不会放过抢夺阴器的机会。
再加上他又隐藏了身上的气息,如今在聻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实力普通的天师,不足为惧,就更加十拿九稳了。
果然,伥鬼被抓起来后,窗边快速闪过一缕黑雾,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向远处飘离。
临烛眼中划过一抹厉色,舌尖在上颚上微微抵了抵,黑沉的眼眸中分别划过一抹一闪而逝的蓝金之色,用更快地速度踩着窗户跳出,追了上去。
整个过程发生的用时不超过一秒,苏断一脸懵逼。
虽然猜到可能是聻来了,但好像什么都没看到,对象就不见了
看见临烛跳窗,虽然客观上知道知道这人就算是从五十楼跳下去也不会有事,他还是反射性地想去窗户旁边看看。
结果屁股才刚抬起来一点,就被床上的白狐一把用尾巴圈住手腕,被拉的又一屁股坐回来。
这还是临烛第一次主动用尾巴碰他
狐狸特有的粗大尾巴柔软地圈在他手腕上,因为毛毛太多,甚至让他感觉足足有小半条胳膊都陷在软滑的毛毛里了。
一时间,苏断被自己手腕上毛茸茸尾巴做成的“手铐”吸引,完全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临烛的本体还在这呢,二重身和本体是完全互通、可以随时转移的存在,就算按最坏的情况,二重身毁灭了,神思也能留在本体中,应该没什么风险。
况且,对于临烛来说,这种情况大约只是出门吃顿外卖,他担心的好像有点太多了
苏断用另一只没有被尾巴圈住的手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有些惆怅地想,虽然知道临烛实力强大,但对象出去打架不,吃饭,还是免不了会担心啊
坐在床边,苏断询问了系统,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某种程度上,这是一个逐渐虚化的过程。
人尚且有完整的形态;到了鬼的阶段,就开始飘渺不定了,可以实,也可以虚;至于聻,形态则完全化为虚无,非大能者无法察觉,所以刚刚苏断才会什么都没看到。
但因为无形化有形,所以又可以模拟世间一切的形态。
那岂不是可以随便伪装成身边的什么东西
听起来还是有点难对付的。
苏断脑海中刚划过这个念头,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杯中,水波就微不可查地掀起几分涟漪,苏断忽然控制不住地晕眩起来。
察觉到什么,白狐瞳孔瞬间收缩成一条线,警戒地从床上站起来,尾巴上毛毛炸开,凶悍扑向水杯。
但为时已晚
眼前一阵黑雾涌动,苏断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沦了不知道多久,才终于被一声细弱的叫声拉回神智。
“嘤”
苏断一睁眼,就看见一只大概只有他手掌那么大的白色小团子正趴在他胸口上,浑身绒呼呼的,两只尖尖的耳朵立着,张开嘴巴露出粉嫩的小舌头,嘤嘤嘤地叫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断断土豆搓手jg
狐并不想嘤嘤嘤狸精啊啊啊
灰常不好意思,多送了一些字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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