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完那句话后,奥德罗塞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
当初瑟菲皇后所患的是一种很罕见的基因疾病基因链崩溃症,这种病是进化人群特有的一种病,是进化过程中遗留下的沉珂,它困扰了科学家上千年,即使科技发展到现在,也没能研究出有效的治疗手段。
患有这种病的人无一例外都会死亡,而死亡速度由基因链崩溃的速度决定,幸运的人可以苟延残喘五六年,而不幸人却会在发病的短短几个小时内失去呼吸。
瑟菲皇后就是后者,病情恶化的速度很快,几乎所有人,包括皇后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当时议会的年度财务出了重大问题,皇帝忙得整整两天没有回寝宫休息,等他终于从繁忙的事务抽身回去和妻子相聚的时候,瑟菲皇后却在当晚突然昏迷了。
然后就是慌乱的送医、检查、治疗皇帝聚集了基因方面所有顶尖的医生,不眠不休的制定方案和抢救,最终还是没能阻止瑟菲皇后的基因链崩溃。
进了最大努力也只减缓了一些基因链崩解的速度,让她在病床上弥留了半个月才离开人世。
虽然在发病前皇帝没有待在皇后身边是事实,但其实并不能把错推到皇帝身上,那种病的前兆很不明显,瑟菲皇后多么细心的一个人,也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
他不该拿这个攻击皇帝。
奥德罗塞稍微冷静了一下,刚想道歉的时候,皇帝的怒骂声已经再次传了过来“如果你执意要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和那个来路不明的奴隶搅和在一起,可以立刻滚去继续休你的假”
奥德罗塞立刻将没说出口的道歉咽了回去,
他可没忘了,是皇帝先蛮不讲理的攻击他的
对,他刚刚怒火攻心说出的话确实戳到了皇帝最隐秘的伤痕,但皇帝说出的那些话语伤害的,又何尝不是他最珍视的东西
于是他冷笑一声,表情很快平静下来,近乎冷漠地质问道“您可真是为了一己私欲什么都干的出来,边关随时可能有超出预计的战事发生,您的意思是在这时候革掉一军统帅的职位”
“不妨将您的决定告知议会,问问他们同不同意拿边关几百万将士的性命安全来让您发泄怒火”
“你”面对突然口齿伶俐起来的大儿子,皇帝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毫无疑问的,这是威胁。
但是他无法反驳。
他的大儿子当了十几年的元帅,在军中的威信早已经深入人心,在帝国民众心中的威望也并不比他差到哪去,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奥德罗塞早晚会成为下一任皇帝。
仅仅是“和奴隶厮混”这种花边新闻一样的指责,还远远达不到能把奥德罗塞革职的地步。
正如奥德罗塞所说,如果他一意孤行,恐怕还会受到议会和民众的激烈反弹。
不过他当然没有那个打算,刚刚那句话只是气急之下的一句威胁而已,除非是打算毁灭整个帝国,才会在这时候撤奥德罗塞的职。
不过奥德罗塞的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现在是战时,整个帝国边防军都在奥德罗塞的掌控中,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就算他真的昏了头不顾边防安全想把人革职,也根本动不了这个大儿子。
他一定是计划好的,皇帝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大儿子的打算。
在首都星的时候,奥德罗塞把那个奴隶捂在家里没有让他听到一点儿风声,到了边关后明知道他在边关有眼线,却不遮不掩,分明就是故意挑这种绝对出于优势的时候,和他挑明那个奴隶的存在。
还真是用心良苦皇帝闭了闭眼,一时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气氛依旧很僵硬。
奥德罗塞看了他几秒,最终淡声说“时间不早了,希望您早点休息,陛下。”
说完就挂掉了通讯。
通讯挂断后,皇帝在那里独自站了很久。
短短几分钟内,他的面容迅速苍老了好几岁,从刚刚和儿子对骂时的盛气凌人变成了一种混合着疲惫的茫然,当那双略显浑浊的蓝眼睛垂下去的时候,眼角的细纹显得尤其明显。
他的龙垂下头,轻轻扇了扇不再年轻健壮但依旧杀伤力十足的骨翅,喉间逸出了一声低低的喘息声。
不知道是在怀念已经无法挽回的岁月,还是哀叹自己如今的无能,或者是一抹藏得极深的欣慰。
他想。
奥德罗塞长大了
他学会了像只真正的龙一样发怒、用尽全力的去保护一个人,甚至不惜为此露出獠牙恶狠狠地威胁自己的父亲
和从前那个被他骂的狗血淋头也漠然的不会有一点反应的人,确实是不一样了。
如果他母亲还在的话,大概会感到非常高兴吧。
奥德罗塞刚把个人终端关上,心中还积郁着火气,脸色沉的让人发憷,一抬头就看见一颗小脑袋从被打开了一条缝的卧室门缝中探出来,露出半边脸颊。
如同黑玛瑙一般乌沉沉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刚刚他和皇帝吵架发出的动静有点大,小奴隶应该是听到了一些。
浑身的火气瞬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泄了个一干二净,怕吓到自己的小奴隶,奥德罗塞连忙将脸上残存的阴沉卸去,轻声问“洗完了吗”
这才过了十几分钟,他记得小奴隶洗澡的速度应该没那么快。
正当他起身准备走向卧室的时候,小奴隶忽然推开门,噔噔噔的朝着他的方向跑了过来。
奥德罗塞于是停在原地没有动,配合的张开双臂,然后被人扑了个满怀,顺势抱着怀里柔软的身体坐回了沙发上。
伸手在小奴隶发丝间和身上摸了摸,感觉不到任何湿意,他忍不住发出疑问“没洗”
“嗯,”苏断揽着他的胸口,小声承认道“我在偷听,对不起。”
虽然知道偷听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可是听到客厅中传来的奥德罗塞带着怒气的声音,他的脚就控制不住地自己走到了门边。
对于小奴隶的老实招供,奥德罗塞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他低头,薄唇在小奴隶额上印了印,低声道“没关系不用把我父亲说的那些话当真,他只是在试图威胁我而已,实际上做不了什么的。”
苏断说眨眨眼,长长的眼睫垂下,不知道在想什么,犹豫半晌,最终憋出来一句“嗯,不理他。”
奥德罗塞看着他似乎有些困惑的样子,疑心他还是被刚刚的争吵吓到了,于是抬了抬他的下巴,看着他漆黑到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眸,认真地保证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苏断顺势把圈在他胸口的手松开,按在他比自己宽厚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肩膀上,用乌黑纯净的眼眸和他对视了足足有半分钟后,才下定决心一般,说“我我也会保护你的,不要难过。”
那个皇帝讲起话来真是凶极了,他远远地缩在卧室门口那边,听到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可想而知正面相对的奥德罗塞受到的压力有多大了。
更何况那还是他的亲生父亲,即使关系冷淡,但是和亲人吵架,也总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
在上个世界就是这样,男人帮他包办了公司的事,一个人分成两头跑,还要想尽办法把哥哥从监狱里捞出来,他从头到尾都是被保护的那个,忙于累几乎都不属于他,他只会傻傻的看着爱人为他奔波。
到了这个世界,奥德罗塞依旧在费尽心力的维护他,而他除了给人治病外,好像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他不想这样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能够保护自己的爱人。
奥德罗塞先是怔了怔,有些迟缓地消化了这句话的含义后,眼中划过一道复杂的光,嘴角也忍不住上挑起一个弧度,他将揽在人腰背上的手又收了收,哑声说“好,你保护我。”
即使知道以两人的实力差距,“保护他”这句话听上去像是一句漫漫而谈的大话,但是他珍爱的人也想保护他,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美好了。
奥德罗塞喉结滚动,揽在苏断背上的手沿着瘦削的脊背缓缓往上移,按住他的脖颈,仰头咬住那淡粉细嫩的唇瓣。
苏断很快就被他亲的晕乎乎的了,他感觉到有东西硬硬的硌着他的腿,脸颊上的热度不禁更高了些。
总得帮奥德罗塞做点什么才好苏断脑海中模糊地闪过一个糟糕的念头。
怀里的小奴隶又乖又软,甜的让他不舍得松开手,浑身都散发着“就算被欺负也不会反抗”的气息,奥德罗塞手臂越收越紧,直到怀里的小奴隶呼吸明显开始急促起来,眼看着要喘不过气来了,才将人放开。
他不打算再抑制自己,异兽群状况不明,他们派去的侦查人员又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战争随时可能爆发,等到战争正式打响的时候,他可能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在小奴隶身上做下最深的标记了。
正当奥德罗塞抱着人从沙发上微微起身、准备会卧室的时候,却被怀里还在气喘吁吁的小奴隶勒了勒脖颈,制止道“等一下。”
“嗯”奥德罗塞哑声询问道。
苏断深吸几口气,憋得眼角都红了,才勇敢地把那个糟糕的念头说了出来“我我我、我可以帮你亲花花”
奥德罗塞却没听太懂“嗯什么花”
难道小奴隶想向他讨花当礼物
苏断“”
有点紧张,就不小心用了他们植物界的说法,他支吾两声,趴在奥德罗塞耳边,又用人类的说法小声重复了一遍。
大概是因为不是自己的本土叫法,所以感觉没那么羞耻,所以这一次倒是重复的很顺畅。
听清楚那几个带着热度钻入自己耳朵里的词语后,奥德罗塞的血液一下子凝住了。
过了十几秒,血液才重新开始流动,他清晰地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用尽最后一丝自制力,挥散自己脑海中的画面,艰涩道“别闹会受伤的。”
苏断也紧张的不停吞口水,不过却很坚持“不不不会的,我小心、呃,不是,是你小心一点,就可以了”
他上个世界给秦知亲过,也没有受过伤。
虽然这次奥德罗塞的花花大了点儿,但是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也不会受伤的吧
奥德罗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中说不清是煎熬多一点还是甜蜜多一点“宝贝儿,你可真是”
苏断紧张地用胳膊勒他的脖子,仰着下巴结结巴巴地催他“你你你、你坐回去”
奥德罗塞被他勒的微微垂下脑袋,浅金色发丝散在额角“我还没有洗澡。”
苏断破罐子破摔“也、也没关系反正我也还没刷牙”
奥德罗塞“”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小剧场,因为作者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就是为什么花粉是苦的,蜂蜜却是甜的呢:d
想了想还是应该有个小剧场哈哈哈哈
断断x月x日,又收到奥德罗塞所欠花粉还款一份ヾヾ
感谢舒舒萌萌、人间烟火扔了1个地雷,最近都没有人给我扔霸王票啦,难过过qaq
今天继续发红包啊,惯例前后排各二十个,中间随机
晚上没有二更啦,要赶作业啾咪啾咪网,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