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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潮落有信(二)
    郁霈回过头,脸上笑意顿收,意外道“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

    “没事儿,怎么不唱了,我打扰你们了”陆潮笑意凉薄,眼角眉梢全是冷嘲,看的陈津冷汗淋漓。

    “那、那个我先收拾东西。”陈津总觉得陆潮看自己的眼神略带杀气,胆战心惊地拿下手机给郁霈。

    陆潮“别啊,当我不存在啊,不方便的话那我先走给你们腾个地儿”

    “你们聊、聊吧,我先回宿舍了。”陈津扛起器材飞速溜了,到门口时又停下来,壮着胆子在陆潮不远处问郁霈“视频我一会发给你啊,你会发吗”

    郁霈“我问别人就好。”

    陈津点点头,这才离去。

    陆潮还靠着门边,看郁霈清淡的表情与眼神,心底越发不是滋味,含着几分轻嘲冲他笑“哟,我来的不巧了耽误你们了。”

    郁霈在喝水,余光扫了眼他脚边的伞,“外面还在下雨么”

    “下。”陆潮说完,又道“下次我再晚来一会儿”

    郁霈咽下两口水,歪头往窗外看了看发现雨势比刚才更大了,“你是来接我的”

    “吃多了出来溜达溜达。”陆潮垂眸轻嗤,“什么妾妃大王还得拍个视频纪念。”

    没完没了了

    郁霈被他语气里的酸味呛得神经痛,他现在这样活像一个要不到糖的小孩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拧紧杯盖朝他招招手“你来。”

    “干嘛”

    郁霈搁下杯子,捻起兰花指朝他微微抬眼,睫毛极其缓慢地往上似乎将无形的空气撩起浅浅波纹,眼波流转之间风情万种。

    深秋冷雨泠泠敲窗,室内暖风熏醉。

    郁霈站在炽白的光影下却平白让人觉得周遭云霞灿烂,腕花柔婉一转遮住半张侧脸,艳艳神态娇羞靡靡,连脚尖都轻缓得像踩在莲台之上。

    “哎哟小情郎你莫愁”郁霈嗓音娇娆,眼神慢得活像扯出根根蛛丝,绵密地兜头罩下来,“此生只为你挽红袖”

    陆潮眸光一紧,骤然听见山川崩碎。

    这歌徐骁刷视频时他听过一耳朵,没什么太大感觉,但从他口中吐出来像是仔细含过,裹上糖霜揉化奶油,再仔仔细细地从舌尖卷出来。

    郁霈只唱了一句便停,拎起杯子走向他,“陛下,这样够不够”

    陆潮眸子闪了闪,稍微觉得舒服一点,“还行吧,不过这是单唱给我一个人的还是”

    郁霈说“陈津说想听我就随便学了一句,唱得好不好”

    陆潮

    他不光先唱给陈津还得发给全网

    陆潮弯腰捡起伞,轻嗤了声“我以为这小情郎是单给我一个人的,原来又是批发的,小公主,你是个八爪鱼吧”

    郁霈“”

    陆潮拎着伞转身下楼,心底波澜起伏,说实话他听郁霈凝眸瞥眼叫他“小情郎”的时

    候确实有一些心热,但这不代表就是喜欢。

    只要是正常男人,谁被他那种眼神勾一下都会心动,陈津耳朵都红烧起来了,难道他那个也叫喜欢

    嘶。

    陆潮脚步一停,拧起眉头,陈津喜欢郁霈

    郁霈探出头,外头风雨交加,不由得拢紧衣服,“怎么这么大的雨。”

    陆潮看他娇气那样,把外套脱了往他身上一扔,“冷还不穿衣服,只图漂亮不要健康。”

    “不用。”郁霈看他里头只有一件短袖,忙道“我不冷。”

    陆潮已经撑伞走到雨里,朝他伸手“快点儿。”

    郁霈只好穿上他的外套,鼻尖弥漫进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味,和他张扬桀骜的性子不太像。

    他想起中秋晚会那晚,陆潮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正经又禁欲。

    两人的脚步声湮灭在雨里,走动间肩与肩相碰。

    陆潮侧眸看了眼极近的肩膀与手臂,又看向纤细的指尖,刚才朝他勾动的那一下像是平白生出了钩子,一下子扎进他的眼睛里。

    雨丝绵密,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思维窄成了一条线,数字与线条无法联系,不能像对待设计图纸那样一步步精密演算,反复修改。

    陆潮前二十年做什么都是游刃有余,成绩好、家世好长得也好,无论到哪儿都是人群焦点,但在郁霈身上却头一次感觉到无处着力。

    他一方面不喜欢男人,甚至厌恶对自己有想法的同性恋,但另一方面又不希望郁霈从此消失,他不确定这个算不算动心。

    沉吟片刻,他决定试一试。

    陆潮伸出手,勾住身侧指尖,却扑了个空。

    郁霈垂着眼睛走神,半个身子都要湿了还没注意,陆潮一把勾住他肩膀把人拉回来,斥道“我发现你毛病是真多,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郁霈回过神,呛道“那你这么喜欢给人当爸爸,怎么不去生个孩子”

    陆潮一怔随即又笑起来,把人往怀里一拉,低头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宣告“我对给别人当爸爸没有兴趣,我就想当你爸爸,叫一声”

    雨声重重砸在伞面,夜色下陆潮单手撑伞笑意幽深,郁霈看了他两秒,把杯子往他怀里一扔,“叫你祖宗。”

    陆潮看着他微愠的表情心情大好,他动心个屁,他就想当郁霈爸爸。

    郁霈让他噎得不轻,没好气地把人一推快步迈进雨幕不理他了。

    陆潮拽住手腕往回一拉,把伞整个儿杵在他头顶,一边掸他头上的水一边斥道“跑什么,淋湿了发烧谁带你去医院。”

    “还不睡,看什么呢”

    严致玉拢了下肩头的丝质披肩,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刚刚发现了一个宝贝,戏唱得特别好,身段儿也好,唱腔真是绝。”

    陆承业走过来帮她合上电脑,靠在办公桌边笑“发现宝贝了怎么还不高兴”

    严致玉有些来气,“我给他砸了

    五万多块的礼物他都没跟我说声谢谢,总不能是嫌少吧还是我不懂他们圈子的规矩明天问问anna。”

    “哟,这么不识好歹,那下次不给他砸了。”

    严致玉“那怎么行,宝贝唱得好骄傲也是应该的,人古代捧角儿不都这样么,下次我试试再多砸点儿十万够不够好像少了点儿,五十万”

    陆承业“”

    严致玉一看时间,“哎哟,十一点了,我明天还得出趟差,上回那个跟政府合作的那个项目我得亲自过去看看。”

    陆承业“郁书记牵线的那个你忙了半年多了。”

    严致玉“嗯”了声“这项目不赚钱,纯拉关系交公粮的,陆氏做得大自然也得给他们几分薄面,况且这个项目合作了也算是双方的一道桥,彼此信任也好行事。”

    她说着说着就开始生气,“陆潮这死孩子,上次宴会我还打算介绍他跟郁书记认识,哪怕不接我的班多有点儿人脉也是好的,结果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陆承业笑了笑“他喜欢搞科研就由他去吧。”

    严致玉没好气道“阳奉阴违的东西,上次告诉我给我找儿媳妇儿去,结果我一打听,他带个男同学吃饭去了。”

    “不急,他才多大,以后自然能给你找到儿媳妇儿。”

    严致玉嗤一声“谁家好人能看上他”

    郁霈的两个箱子堆在宿舍里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回头跟正在收伞的陆潮道谢。

    徐骁从床上冒头邀功“小鱼还有我,我也帮你搬了一个箱子。”

    郁霈莞尔笑应“嗯,也谢谢你,我明天请你们吃饭。”

    陆潮看他那个平均分配的笑意就来气,把伞一搁,“赶紧洗澡去,谢什么谢。”

    晚上风大,陆潮虽然将大部分的伞面罩在他头上但还是不免被刮湿了,他有点发冷,也没客气直接拿了衣服进了卫生间。

    陆潮顶着一身湿意坐在椅子上,徐骁从床上探头下来,小声问“怎么样他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徐骁奇怪“你去接他不是打算告白啊”

    “告什么白。”陆潮往椅子上一靠,闲散道“我对跟他谈恋爱没兴趣,我试过了,没弯,记住了”

    徐骁躺回床上茫然,请吃饭带洗澡,一看下雨拿伞去接,比随叫随到还主动,除了接吻上床之外谈恋爱能干的事儿全干了,但对谈恋爱没兴趣

    他不是告白失败了吧

    郁霈洗完澡出来,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迫不及待蹲到自己箱子跟前,撕掉封条发现里头还有一柄他用过的琵琶更惊喜了。

    他随意拨了几个音,铮铮清亮一如往昔。

    徐骁一下坐直,“我去,小鱼你还会这个”

    “会一点。”

    徐骁兴奋倾身,扒着床沿催他“那你弹一个听听”

    郁霈心情也好,握着琵琶走到

    椅子边满足他这个愿望,“说吧,你想听什么只弹一首当谢谢你帮我搬东西。”

    可以可以,你会什么就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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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霈想了想,“长门怨可以么”

    “可以可以。”徐骁搓搓手嘿嘿半天,“不过长门怨是什么跟孤儿怨有什么关系吗”

    陆潮把手机往桌上一丢,嫌弃道“陈阿娇知道吗,你个学渣,就这还听,你能听懂么你。”

    徐骁不服“那我们小鱼都答应了,你不乐意干啥”

    “你们”

    徐骁立即缩回脑袋“大家的。”

    郁霈垂眸拨弦,琴音如泣如诉勾人心弦,陆潮慢条斯理喝水,余光不经意往身侧一瞥。

    长发微垂搭在手腕上,指尖细白修长,拨的似乎不是琴弦而是人的心脏,陆潮恍然想起郁霈摸他喉结的感觉。

    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我去洗澡。”

    郁霈弹完一曲,将琵琶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放起来便上了床,刚躺下就熄灯了。

    “小鱼,这周六晚上我们准备去爬山,你要不要去”徐骁翻过身,兴冲冲道“听说还有流星雨,早上日出云海也特别好看。”

    郁霈有些心动,想了想,说“我考虑考虑。”

    约好八点钟,初粟七点半已经等在院子里了,穿着件清爽的白卫衣一派少年气。

    “这么早,吃饭了么”郁霈问。

    “还没呢。”初粟看到郁霈手里拎着的早餐眼都亮了,立刻伸手去拿,“谢谢师父。”

    “先别谢,我看看你资质。”郁霈把早餐往桌上一搁,走到练功场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从嗓子开始。”

    初粟刚准备开始,郁霈抬手打断,“戒方呢”

    “”初粟打了个哆嗦,“师父要用那个啊不是现在都不用了吗要不然我们也走一走温柔教学”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去拿。”

    初粟咚咚跑进屋里找出一根师祖用过的戒方,小心翼翼递给郁霈,他是听过戒方打死人的故事的,不由得有些紧张。

    郁霈把戒方搁在一边,淡淡说“表现好自然不会挨打,开始吧。”

    初粟哆哆嗦嗦咽了口唾沫,从喊嗓到身形再到各种各样的功力全都被检验了一遍,汗把衣服全湿透了,整个院子里都充斥着他的惨叫声。

    郁霈没动用戒方,仅凭眼神就快把初粟吓死了。

    “手伸出来。”

    初粟脸都白了,哽着呼吸小声喊他“师、师父”

    郁霈握着戒方,叹了口气在他掌心上轻拍了下“你也就嗓子还能过关,其他地方没有一个让我满意的,不过也好在你嗓子不错,其他的都能再练,起来吧。”

    初粟火速从地上爬起来,这才真切感受到他说自己不是什么慈师是什么意思,他严格起来,身上那股子压迫力简直能把人活活吓死。

    “吃饭吧,一会从基础教你。”

    郁霈搁下戒方,转头看了看,“有水么”

    初粟顾不上擦汗,飞速跑去找了瓶矿泉水回来递给郁霈,等了几秒他没接,“师父”

    郁霈一怔,接过来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忍不住自嘲似的翘了翘唇角,他大概真是被陆潮给养成习惯了。

    练功场只有一张椅子,初粟就坐在地上吃早餐,仰头看郁霈说“师父,你不是学青衣的吗怎么连老生也能教”

    郁霈说“怀疑师父”

    “不是不是。”初粟咽下嘴里的蟹黄包子,连忙道“我就是好奇,有很多人一辈子学一种戏都学不好,你这么年轻居然能教两种。”

    郁霈垂眼笑了声。

    他们那时候不像现在甚至可以一个人一个师父,一个师父从生旦净末丑一套教过去,甚至连乐师也能指教一二。

    “赶紧吃,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认真练,有不懂的及时问我,按我教的来,别乱练把自己弄伤。周末我过来验收成绩,做的不好就准备好受罚,听懂了么”

    初粟嘴里的包子突然不香了。

    郁霈陪了初粟练了一上午,看他累得像条小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也不忍心了,蹲下身摸摸他的脑袋笑说“这就不行了”

    初粟有气无力的喘着气。

    郁霈说“戏曲功夫是一天不能落下的,以后你可能浑身都会有伤,膝盖腰腿胳膊甚至手,每到阴天雪天就会疼得睡不着。”

    初粟知道苦,以往他偷师学艺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很刻苦了,没想到跟他的教学一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给你一次离开我这儿的机会。”郁霈半蹲在他身前,瞧着他稚气未脱的脸有些不忍。

    这一行进来容易走下去难,秦修逾的担忧不无道理,看在他父亲的坚持也得尊重他的意思。

    初粟一骨碌爬起来,“我不后悔”

    郁霈抬手把他鼻尖上的灰蹭掉,笑着反问“当真”

    “当真。”

    “行,你这周就照我今天教你的这些练着,我下周过来看你。”郁霈看初粟累得不行也没让他起来,自己到了公交站台等车。

    直播已经一个月了,郁霈给赵诚打了电话询问工资。

    他接得很快,声音里藏着些兴奋和意外“工资的事儿你先别急,你昨晚光是礼物就有七万多知道吗其中一个粉丝就给你砸了五万,我看了直播回放,你怎么也没感谢人一下”

    郁霈“感谢”

    赵诚“如果有人给你送礼物,你要及时说谢谢谁谁送的什么东西,这样他们下次才会有动力继续送啊,你不说他们失望下次就不送了,你得知道怎么讨好粉丝。”

    郁大先生沉默,他上一世就不会讨好人,一身清冷傲骨到死也没折半分,这一世居然要开始讨好粉丝了。

    赵诚掩盖不住喜悦喋喋不休“下次有这种榜一大哥记得多说点儿好听的,哦对了,我看你还发了一个小视频”

    郁霈“不妥么”

    “妥,那可太妥了,现在转发收藏已经几十万了,到处都在搜小玉佩是谁,连热搜上全都是你,今晚直播时长加加,六个小时吧,这样收益高一点。”

    郁霈说“不行。”

    赵诚见他油盐不进,“你别跟钱过不去啊,多播三个小时你知道会有多少收益吗十一点到两点这段时间才是黄金时段。”

    郁霈说“只播三小时。”

    赵诚劝不动他,悻悻道“随便你吧,别人趁着火了都趁热打铁多多直播,你倒好,死犟三个小时,直播这行可不兴饥饿营销。”

    车到站了,郁霈说“车来了,我先挂了。”

    赵诚狠狠捶了下桌子,他怎么就遇上这么个刀枪不入的,只播三个小时粉丝屁股还没坐热就结束了上哪儿有礼物。

    昨天那个一口气砸了五万的榜一大哥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还能天天有这种瞎猫

    不过他也是真惊喜,京剧现在什么热度大家一清二楚,他签郁霈也完全不是因为那什么京剧。

    现在年轻人的口味和审美偏向于快节奏的视觉感觉冲击,他挑上郁霈就是看上那张脸,就他长那样,不用开口,往那儿一站都能吸粉。

    他实在没想到只播三个小时郁霈都能撕开一条路,要是连唱八小时那还不礼物满天飞

    赵诚越想越亏。

    周六要去爬山,徐骁吵着要借天文望远镜看流星雨,陆潮正好也要回去拿点衣服,便答应了。

    严致玉正好到家,看到他就嘲讽“哟,走错门了”

    陆潮“”

    严致玉把包往他怀里一丢,踩着高跟鞋在前头讥诮“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住一晚吧,看看条件,住的不舒服就打个尖。”

    严致玉回头瞪他一眼“你还挑起来了说吧,今天回来干什么的”

    “看望空巢老人,尽尽孝心”

    严致玉“呵呵。”

    陆潮跟进去把她的包随手一放,蹲下身捞起漂亮的小布偶猫撸了两把,“宝贝儿,想我没有,来喵两声听听。”

    小布偶十分高傲地一扭头,跳下去跑了。

    陆潮“啧。”

    哪个物种的小公主都这德行。

    陆潮吃完饭打算在家住一晚,以安慰严致玉久不见他的思念,结果还没吃完她就急匆匆说“陈姐,你快把我的电脑拿来,哎呀都超过半个多小时啦,你也不提醒我。”

    陈姐擦了擦手从厨房出来,笑道“你还怨我我还以为你今天不看了呢。”

    陆潮看严致玉笑眯眯接过电脑,轻嗤道“看什么玩意这么着急,你有新儿子了”

    严致玉头也没抬,“你不回学校了赶紧吃,吃完快滚。”

    陆潮

    严致玉打开直播间,端着甜汤笑眯眯看着直播间里的小玉佩,歪着头一个劲儿夸“哎哟,这身段儿真好,嗓音真不错。”

    陆潮听见咿咿呀呀的戏腔,夹了一筷子排骨送进嘴里,再次嗤道“就这”

    唱得还没那小公主好。

    严致玉猛地一拍桌子,双眸恶狠狠瞪过来但嗓音却十分温柔“宝贝安静吃饭,把嘴给妈妈闭上,再吵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听见没有”

    陆潮“”

    严致玉收回视线,一抬手“盛碗汤。”

    陆潮老实接过来,余光往她按着鼠标的手瞥了几眼,“严女士,您网瘾迟到了五十多了才开始追星”

    “老娘今年四十一,生你有什么用,连你老妈几岁也记不清。”严致玉随口嫌弃,接着笑眯眯点了几下,“还是宝贝好。”

    陆潮看她笑得一脸母爱,嗤笑“宝什么”

    “谢谢小玉佩的妈咪送来的一百个火箭,破费了。”

    陆潮手一顿,碗直接掉在了桌上。

    小玉佩

    郁霈

    “哎呀,死孩子盛个汤也能把碗打了。”严致玉刚一开口,电脑就被他一把按住转走,再一抬头看到他眼神都变了。

    “怎么不是对京剧没兴趣吗,让你听一句跟要了命似的。”

    陆潮双眸紧紧盯着屏幕,这身段太熟悉了,熟悉到他手上自动记起搂住那把腰的感觉,铺天盖地的弹幕盖住大半身形。

    他没露脸,但已经不用露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