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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十一黄金周前一天, 洛娅一大早就开车送徐安澜去机场。她跟时屿赶早班飞机,落地后去方汲所在的井村还要五个多小时的车程。

    “哟,今天青春无敌美少女么”洛娅看着她打趣。

    徐安澜今天特意穿了白t牛仔裤, 外头是件浅紫色的针织衫,她拉拉自己的外套, “我平时就不青春无敌美少女了”

    “美美美,你最美”

    徐安澜听出洛娅声音不对劲,仔细一看,她面色不大好看。

    “怎么”她拎住安全带探过去。

    洛娅一把拍开“别提了。”

    “说说呗”徐安澜坐回去。

    洛娅减速“昨晚跟齐宋吵了一晚上。”

    齐宋是她男朋友, 两个人谈了快6年, 明年是准备结婚的。

    “谈结婚, 谈未来, 没谈拢。”

    徐安澜指着她, 故作玩笑,“谈未来洛同学, 你这是背着我规划人生了”

    “别闹。”洛娅叹气, 她有气无力。

    徐安澜逗她“他敢跟你吵我给你买俩榴莲, 让他跪地认错。”

    洛娅“噗嗤”笑了,笑完, 她开始吐槽“你知道我俩都是诉讼律师,平日里忙起来一个礼拜都未必能见一面。他不知道怎么的要我转做企业律师,说什么这样更轻松一些,能给家庭留更多时间。”

    诉讼律师是真的很忙,写个资料就要写半天, 两个诉讼律师一旦结合, 势必有一个人要为了家庭妥协退让。

    在齐宋眼里, 她就是那个该退让的人。

    “奇了怪了, 凭什么是我放弃我的事业”洛娅越想越气,“非诉律师就真的很闲他也不想想资本市场的工作多烦。”

    徐安澜点头,确实是这样,这也是她暂时不考虑结婚的原因之一。

    她想了想“如果小赵姐没有遇到我爸爸,她这会儿应该是个出色的建筑师。”她比划了一下,“金字塔上层那种。”

    可那会儿爸爸为了拓展波士顿的业务带着一家人出国长留,她刚去一个陌生的学校,赵文歆所有的精力都在爸爸身上,还要照顾她,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事业。

    洛娅瞪她“你这是安慰我,还是扎我心”

    “你们都考虑到结婚这个地步了,有些问题很现实,但我不赞同你去企业做法律顾问。”徐安澜认真分析,“资本插手只能被牵着鼻子走,ag的项目如果酒店温总不是我的旧识,我是不会答应去做a的法律顾问。”

    处处制肘,还要权衡利弊。

    洛娅觉得烦“不结了不结了。”

    徐安澜安慰“至少齐宋愿意跟你探讨这个问题,还有商量的余地。”

    “你独美是正确的。”

    “独美适合我,你还是适合黏黏糊糊,亲亲我我。”

    “滚你的。”

    徐安澜正色“考验他爱你多深的时候,也挺好。”

    洛娅沉默,半晌,她说“算了,这段时间就当是彼此的冷静期。”

    免得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正确。”徐安澜朝她竖拇指,刻意极了。

    洛娅嫌弃的挥开“去井村注意安全,小心感冒生病,还有,你跟时屿孤男寡女的,有任何情况记得随时汇报,我就算翻山越岭也会来救你。”

    徐安澜捂住耳朵“你真烦人。”

    洛娅“切”了一声,继续碎碎念。

    两个人吵了一路,徐安澜提着自己的行李下车,她从包里拿出个白信封,“记得回去了再看。”

    “这么神秘”洛娅晃了晃信封,什么都没听着。

    徐安澜抛了个媚眼“说了回去再看。”

    洛娅回了一个“得咧。”

    徐安澜拎着行李袋去贵宾室找时屿,他比她先到,正在打电话。看到她,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她自己找了个座,汪助理给她拿了饮料,“徐小姐,柠檬水。”

    “谢谢。”

    “不客气。”

    汪助理坐她对面,他转头看了看一旁专心打电话的时屿。

    徐安澜见状也看过去,时屿侧对着她,他上半身是深色的西装外套,里头是件白t。

    挺巧的。

    休息室里灯光很亮,落在他的眉眼像是镀着一层光。他微垂着眼,空着的左手搁在桌面,一下下有节奏的敲击着。

    这一下又一下的,虽然听不着声音,徐安澜还是看得心慌。

    什么毛病

    她别过头。

    “徐小姐,叶小姐昨天回了济南。”汪助理忽然说,“是跟她老”他顿了顿,“是回去办离婚的。”

    徐安澜诧异,她不明白他没头没尾对她说这个干什么。她喝了口柠檬水,保持沉默。

    汪助理观察半天,怎么都看不出她的喜怒,他继续道“济宁的房子叶小姐拿了回来,两百万是程峰坚持要的,钱到位就签协议两清,再不纠缠。时总说跟那种人对簿公堂没有意义,拖着对叶小姐没有好处。”

    他叹气,那样无赖的人什么都能干得出来,家暴诉讼时间又长,以叶锦的抑郁倾向,实在是拖不起。只要两个人断了关系,之后怎么样都有别的法子。

    徐安澜便又看向时屿,他不知道对着电话说什么,面色瞧着挺冷的,还有点不耐烦,是真正的冷。

    “叶小姐给时总打了借条,她坚持要写,说是等卖了济宁的房子就还给时总。”汪助理说得很尬,“时总也答应了。”

    意思就那一句时屿跟叶锦就是债务关系,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牵扯。

    徐安澜听明白了,简单应了一声。

    汪助理“”

    就这样没点别的反应了

    徐安澜低头默默喝水,汪助理不死心,桌子下的手悄悄搓了搓,“别人都以为我们跟在时总身边工作挺难的,其实并不是。”

    徐安澜一顿,她又不懂了,这又是怎么了

    “时总他外冷内热,比任何一个老板都好。”他有点激动,举例论证细数时屿的好来,一条接着一条,完全不带重样的。

    徐安澜颇为无语,在她眼里,面前的汪助理就像是被拐进传销组织的,对他大老板盲目的崇拜。

    时屿挂了电话,看向与他隔了两个座的人。只见汪助理说个不停,挺激动的,而徐安澜

    一副生无可恋脸。

    他不动声色靠近,走得近了,隐约听到自己名字。

    徐安澜先察觉,桌子底下快速踹了一脚汪助理。

    这可怜的小助理啊,可别被他崇拜的老板听着他在背后议论。

    汪助理只觉小腿一麻,他及时收住转过去,简直受到了一万点惊吓。

    他“嗖“一下站起来“时总。”他露出笑,挺憨的。

    徐安澜憋笑,她看手机时间,“差不多登机了。”

    时屿没说什么,他点点头跟上,唯有汪助理长吁口气,望着徐安澜的目光无比热切。

    徐小姐就是好啊。

    飞机落地昆明,方汲来接机,小伙子跟时屿差不多大,他皮肤黝黑,见到徐安澜很是热情,“徐律师,麻烦您休假还要来。”他又看向时屿,“时总,谢谢您能过来。”

    对他们两个人,他的态度没什么两样,徐安澜稍稍安了心,应该不会是猪队友。

    “车子在外头等着了。”方汲带着他们,“这边走。”

    时屿这回来云南没有通知衡豫食品任何一个人,除了方汲。

    “路上还要五个多小时。”方汲挠了挠头,“徐律师,时总,要不要买点吃的带着”

    徐安澜笑“没关系,我带了吃的。”

    她对面瘫脸的时屿指望不上,不想方汲因此尴尬,便跟他闲聊起来。

    到停车场,方汲停在一辆面包车前,挺旧的一辆车,车里还有味道,并不好闻。徐安澜下意识去看时屿,没想到这个公子哥倒是面不改色的上了车,不曾流露出一丝嫌弃。

    白操心了咯。

    方汲开车,汪助理坐副驾驶,徐安澜和时屿坐在后头,她手机里都是消息。

    洛娅我的妈,亲爱的,你居然要到了沈茴的签名让我怎么爱你才好

    徐安澜笑退下

    徐安澜我不跟齐宋共用你的爱称。

    洛娅得咧,小的这就退下千万要记得,有事立马给我打电话,时屿要是敢欺负你,姐揍他

    徐安澜又笑了,她抬头看了眼,时屿也正望着她,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她立马收住笑轻咳几下,低头继续摆弄手机。

    身旁那道视线却停留许久。

    他有什么好看的

    头皮发麻啊。

    去井村的路很长,也不大好走,没有完全开发的小山村几乎都是盘山路。

    云南日头长,晚上七点多天还是亮着。车子拐了个弯下来,徐安澜拉下车窗,不由赞叹。

    夕阳西下,绿树成荫,隐约可见的村庄被光圈包围着,像是童话故事里的蘑菇屋。

    山路十八弯,又是一个大拐弯。

    古树茶林,远山如黛,空气里都弥漫着茶香。

    徐安澜脑子里十分应景的闪现那句“小桥流水人家。”

    汪助理已经拿手机去拍,连时屿脸上都多了那么几丝笑意。他看着一旁的徐安澜,小姑娘已经趴在车窗,恨不得整个脑袋都探出去。

    这个时候她倒是像个25岁的小姑娘。

    时屿忍俊不禁,看得目不转睛。

    方汲停好车,回头说“接下来都是小路,车子开不进,我们得下车走进去。”他几分忐忑,也有些不好意思。

    时屿率先下车“没事。”

    他帮徐安澜拎着行李,汪助理要帮忙,他也没让。

    “村民大多是傣族、布朗族,汉族少。”方汲介绍,“我住在村长家,我叫叔,叔家里人口简单,儿子儿媳,还有个7岁的小孙女妮妮。时总,您可能得跟汪助理住一间屋子,徐律师,您就住妮妮的房间,这几天她跟我嫂子睡。”

    徐安澜回了个笑“好。”她没那么娇气。

    她看过方汲的资料,他父亲是来井村支教的教师,在他小的时候去世,他母亲经受不住贫穷又枯燥的生活回了城里,再没有回来。

    没人管的方汲就被村长接到家里,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山路不平,坑坑洼洼,徐安澜是第一次这么徒步,她平日又不爱运动,时常久看资料,一坐就是大半天,这小路走得磕磕碰碰。

    “小心。”她一不留神踉跄一下,边上伸出来只手牢牢攥住她手腕。

    徐安澜抬头“谢谢。”

    时屿松手“不客气。”

    他拎了她的行李,身上背着自己的行李袋,似乎是犹豫了一瞬,他腾出手轻轻拎住她的胳膊。

    “不用。”她挣扎了一下。

    时屿却没理会“你受伤了汪助理还要分心照顾你。”

    无辜的汪助理“”

    冷冷淡淡的一句,徐安澜撇撇嘴。

    就不能好好说了

    她作罢,任他扶着,借了他胳膊的力,确实好走多了。

    “体能不错啊。”徐安澜找话题。

    时屿漫不经心的一瞥,目光随即落到她脚上,她穿了双小白鞋,因为走山路,鞋尖沾了不少灰。

    “比你强点。”

    徐安澜“”

    话题聊死。

    她偏过头去看漫山的茶林,鸟声、茶香,宁静安详,浮躁的心也渐渐平静。

    随后,不知怎么的,胳膊被时屿攥住的地方越来越烫,徐安澜感觉后背都冒出了汗。

    过去她演戏时连他怀里她都蹦跶过,可都没有像现在这么不自在。

    奇了怪了。

    “看路。”耳边一声。

    徐安澜步子顿了顿,时屿也跟着停住。

    “几岁了,还小”他板着脸说,像在教育小孩。

    徐安澜“”

    呵,看他这蹬鼻子上脸的样呀。

    “小朋友走不动了,您给背”她冷哼。

    时屿“”

    走了快半小时,终于到村长家。

    古朴的村寨是布朗族特有的布置,那个方汲口中名叫玉帕妮的小女孩举着一支浅粉色的花等在家门口迎接他们,看到徐安澜,她眼睛一亮,甜甜的笑,“姐姐,你真好看。”

    她将手里的花送出去,仰头看向时屿,她那双大眼睛亮晶晶的,脸上的笑纯真又无邪。

    “叔叔好。”她认认真真叫。

    时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