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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当大名
    少年笑眯眯说道“您怎么就知道送过去的祭品一定合邪神心意呢就像合口味的食物才会得到食客的赞美,乖顺的牛羊才会让牧羊人满意,您都不知道邪神喜欢什么样的祭品就这么大喇喇送过去,就像把纳豆给不喜欢纳豆的人吃,会被厌恶的吧。”

    “更何况,祭品里面有很多都不信奉邪神吧您这么将人送过去,那些人不会挣扎吗不会叛逆吗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邪神大人也会感到厌烦的吧。”

    “是、是这样吗”

    作为邪神大人最忠实的信徒,飞段一直致力于将最好的东西献给自己信奉的神,但他确实没想过邪神大人喜不喜欢他送的礼物。

    如果真的不喜欢呢

    他开始疑虑起来,“邪神大人会因为这些厌恶我吗”

    “您自己想想不就知道了么邪神向您索要的祭品是不是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

    纤长浓密的睫羽轻颤,遮住了眸中大部分神光,星见想起曾摆在他案头的那份晓组织成员档案。飞段这些年以邪神祭祀的名义在各地实行的虐杀人数越来越多,次数越来越频繁,已经没有的早些年的小心谨慎。

    这种情况,不是因为随着他能力的提升需要的杀戮更多,就是因为邪神的胃口越来越大。

    看飞段这反应,明显是第二种。

    看来他猜对了。

    星见面上笑嘻嘻,如果此时能动的话他一定会拍一下大腿,“这种事情不是很明显么。邪神为什么会要求越来越多,因为他对您送去的祭品不满意啊,一百颗丑陋的石头都比不上一粒美丽的珍珠,这个道理您应该明白的吧。”

    “要不,您自己下去问问看,邪神他老人家喜欢什么样的祭品,这样您也能做到心中有数,不是吗”

    飞段眼睛一亮,握拳敲响手心,“你说的没错”随即他又有些纠结,“不过,如果我不在了,谁给邪神大人送祭品呀”

    你竟然还认真考虑起来

    你听不出来柳原星见在忽悠着让你自裁吗

    角都知道搭档很蠢,蠢到天怒人怨,但是没想到这家伙连这种话都信,顶着其他人看稀罕的眼神,角都都没眼看。

    他一巴掌糊住脸,把眼看着就越走越偏的蠢货给拉回来,“飞段,你是不是蠢,你还真准备去见邪神啊,没听出来他不怀好意吗”

    飞段还没说话,致力于搞事的星见先不乐意了,“角都先生,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您不理解这种想要为信仰奉献一切的心情,却不代表它存在啊你不信没关系,但不能因为飞段先生和您关系亲厚就擅自为他做主吧,再说了,邪神大人既然能赋予忠实的信徒不死,焉知它不能让人死而复生”

    “为了信仰,这点尝试是值得的”

    “你”

    角都气急,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处开口,眼睁睁看着飞段对他不满起来,“对啊,星见说的没错,邪神大人那么厉害,一定会赋予我重新行走于人间的权利。角都你别因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嘲讽我蠢,你这是对邪神大人的质疑,你再这么说,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刚才还叫人家鼬的姘头,这会儿就已经变成星见了。

    可见对这番话的认同。

    飞段喷过搭档之后两眼亮晶晶的看向星见,觉得终于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知音,“你真是太懂我了,你一定也是邪神大人的信徒对不对”

    “呃”星见漂亮的眼珠子稍稍左移,然后斩钉截铁道“我信的不是邪神,不过对于您的心情我感同身受。”

    “哦,那你信什么,传教也像我这么难吗”

    “难,太难了”少年颦起眉尖尖,一脸深沉,“我信奉大筒木女神,一个小众教派,平时说出去人家都当是骗人,我为此受到过的嘲笑不少呢。”

    想起以前传教的时候受到的种种欺压嘲讽,飞段心有戚戚,“是啊,世人多愚昧,总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恐惧未知,排斥未知,却不知道这样的他们才自大又可悲。”

    星见意外地看了眼脑残传教士,没想到这样单蠢的人竟能说出这么富有哲理意义的话。

    该说不愧是能将人洗脑成死心塌地的邪教吗

    飞段已经完全忘了他之前是要来杀人家的,要不是顾忌着鼬,恨不得当场上前亲热的拉住人家小手,一起探讨下给小众教派传教的方式方法。

    佩恩实在看不下去了,莫名觉得他这个组织首领脸上火辣辣的疼,“角都,把飞段带回去。”顿了顿又多嘱咐了一句,“看好他,别让他随便死了。”

    要是传出去晓组织成员被人忽悠死,那笑话可就大了。

    等角都拖着嚷嚷个不停的傻子离开后,佩恩正视起这个几句话就忽悠得飞段有了自裁念头,同时还不忘挑拨不死二人组矛盾的少年。

    那日初见时柳原星见不过是一团血肉模糊的烂肉,根本看不清长相,后来被带回这处临时基地,鼬整天都形影不离,恨不得走到哪里都揣在身上,一副防他们像防贼似的模样,让佩恩那点因为对方奇特身体构造而起的兴味淡了不少。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大名鼎鼎的桃源乡之主的真容。

    听说柳原星见不到十七岁,在忍界这个岁数差不多已经是成年人的身形了,但靠在鼬怀里的这个少年四肢纤细,身形清癯,皮肤苍白到几近透明,因为常年病气缠身,眉宇间萦绕的挥之不去的清冷,削弱了那双水润桃花眼和浓稠容貌带来的距离感。

    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让人不由产生一种想要将少年抱在怀里好好怜惜的冲动,是个比吉原的花魁更能勾动人的妖精。

    但若真将柳原星见当成玩物,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双眸子通透智慧,光华流转之间笃定从容便倾泻而出,明明才从陌生的环境中清醒,面对他们这些传言中穷凶极恶的叛忍非但没有半点惊慌,反倒在第一时间就反客为主,掌控局势,利用飞段的心理三言两语就消弭对方的杀意,同时还不忘坑飞段一把。

    偏偏他计谋用的光明正大,眉梢眼角尽是狡黠灵动,像个恶作剧的孩子,让人生不起半分恶感。

    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坑在哪里,飞段也未必不知道他的本意,但那又如何,只要飞段觉得他在理,别人再怎么劝都没用。

    其能力心机,比漂亮的皮囊更令人瞩目,怪不得外界说起柳原星见最先提到的事其智慧而非美貌。

    即便强大如鼬,和他在一起,比起一个守护者,更像是保镖的角色,因为柳原星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佩恩想到飞段对邪神的狂热,预感柳原星见的建议很有可能成真,头痛之际冷冷看了眼鼬怀里的少年,“鼬,看好他,再捣乱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便甩着袖子转身离去,宽大的袍子被他走出了乌云滚滚的气势。

    鼬拿下巴蹭蹭少年顺滑的乌发,眸光柔和,“我们回去休息吧,给你熬了药,现在温度应该刚刚好。”

    “啊,我都好了,不要喝”星见嘟嘴,为了避免鼬唠叨,连忙转移话题,“我这次昏睡了多久呀”

    “半个月。”

    两人向庭院尽头没有被使用的房间走去,声音越来越远。

    迪达拉双臂抱头,感叹道“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柳原星见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啊,是吧,旦那嗯”

    “啊,是很厉害。”蝎没有穿绯流琥,斜靠在门板上,“想把他做成傀儡娃娃”

    迪达拉大惊,忙捂住蝎的嘴,做贼心虚般看向鼬离开的方向,低声抱怨,“旦那你忘了那天我被打得多惨啦,鼬发起疯来简直无差别攻击,还有防不胜防的瞳术,我可不想在月读里被凌迟几天几夜”

    说着重重嗯了一下,以强调他的郑重。

    “放手。”

    鼬先生,这就是让你抛却顾虑的人吗

    从始至终保持沉默的鬼鲛转身回房,不知怎的心底竟生出一丝羡慕。

    晓一半以上的主干力量聚集在这处火之国临时基地里并非巧合。

    那日几人跟着佩恩去看热闹,恰巧碰到因为柳原星见身体崩溃而濒临爆发的鼬,飞段是个没眼色的,三言两语成功挑起了鼬的杀意。

    鼬当场就对昔日同僚用了月读。

    飞段被虐得惨不忍睹,上去凑热闹的迪达拉也没讨着好,要不是佩恩从中调停,鼬又顾忌着不能移动的小情人,恐怕当日晓组织就要折损几员大将。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只要不确定柳原星见安然无恙,鼬是绝对没心思出任务的,佩恩倒是想将柳原星见杀了一了百了,但考虑到鼬发起疯来的破坏力,他终究是没有动手。

    鼬不走,佩恩不放心便留了下来,迪达拉好奇心旺盛,听说柳原星见还能活过来,便死皮赖脸不走。

    角都倒是想要杀几个黑市悬赏人物以弥补不能拿到柳原星见悬赏金的遗憾,但看到星见死死生生的神奇情景,飞段说什么也不走,无奈之下角都也只能留下来。

    再加上后来赶过来和鼬汇合的鬼鲛。

    如此一来,才有了如今晓成员齐聚一堂的情景。

    星见被鼬安置在床上,也问起了那日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

    鼬简单说明后,似乎还想说什么,嘴开合几下,最终却选择了静默。

    星见却像明白他所想,眼帘下垂,再抬起时,眸光澄澈而坚毅。

    “鼬,我要当大名。”

    “我要柳原宗望死。”

    云淡风轻。

    一直以来的坚持终究因为一场屠杀变成了过往云烟。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也不能说飞段智商低,他完全是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就像大家都知道某某邪教害人,被洗脑的教众却根本听不进去劝告一样,我们觉得,这些人脑残么怎么连这种奇葩事都能做出来,深陷其中的人却认为他们是为了信仰献身。星见就是利用飞段这种心理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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