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乔岚再怎么和白钰说自己其实还没和郯墨在一起, 白钰打死也都不信了。
这都抱上了还能没在一起。
不过这次乔岚也不解释了。
她还想任由大家误会, 然后探一探郯墨,看他懂什么又不懂什么。
白钰实在感叹自己天天被虐狗, 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老神在在道, “有句话说的好, 男女之间根本没有纯友谊。”
乔岚一乐, “那你和尹子琪也不是纯友谊?”
尹子琪是白钰的同桌, 两人从高一就是一个班, 后来分班后分到一起又坐了同桌,眼看高三快结束了还坐在一起。乔岚和郯墨坐在白钰和尹子琪的前边, 每天都能听见这两不住的斗嘴, 等白钰终于生气后尹子琪又开始哄白钰开心。
这两人天天以哥们相称好的不一般。
听乔岚突然提起尹子琪, 白钰愣了一下然后炸毛似的跳了起来, “好端端的提他干什么啊, 其实吧男女之间还是有纯友谊的,有句话叫作越丑越纯,尹子琪就是!丑纯丑纯的,我和你说,我喜欢的类型绝对不会拿来当朋友,我的哥们绝对都是我嫌弃的, 我和尹子琪还是很纯很纯的。”
乔岚越乐了, “虽然说尹子琪没有帅到郯墨这种地步, 但是也挺清秀绝对算不上丑啊。”
“你看你, 说尹子琪就算了, 还非得带上你家郯墨,秀恩爱没完没了了是吧”,白钰一脸无语,
“言归正传啊,所以说越丑越纯,但凡长得好看的绝地就不会纯,像你和郯墨这样的就更不会。郯墨纯吗?他纯的话刚刚能把你直接裹衣服里,能任由所有人说你两谈恋爱也不带反驳的;你纯吗,你纯的话能任由郯墨那么抱着,能专门把郯墨的电话号码挑出来前边加个1,放在最前边?”
乔岚“”
要不是白钰突然提起这事,乔岚还真的差点给忘了。
这事儿也是白钰发现的。
白钰拿着乔岚的手机玩,玩着玩着点开了乔岚的通讯录。
按照姓氏拼音排行,白钰的开头是b,一般都在通讯录的最前边,结果白钰一点开就看见郯墨的名字明晃晃的排在自己名字上边。
怎么首字母是t都能排到她前边,一细看才发现郯字前边有个1。
一看就是故意加上去的。
这是乔岚的手机,不是乔岚特意备注的还能是谁?
还说没谈恋爱对郯墨不是那种喜欢,这种行为只符合那些腻腻歪歪的小情侣好吗!
结果今天就被白钰又将这事挖了出来。
乔岚微微一愣,这年头大家都习惯用微信联系,打电话的频率很低,就算打电话也不是找通讯录,尤其是常联系的人,一般都从通话记录里找,更何况郯墨的电话号码乔岚背的比自己的还熟,所以还真没发现这回事。
当即转头去床头摸出手机打开了通讯录。
郯墨的名字确确实实就是第一个,前边加了一个小小的1。
乔岚盯着这个小小的1,半晌后轻轻笑了。
今夜对乔岚来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终于摆脱乔家人的轻松,终于想清楚了自己的想法明白要做什么的轻松,这段时间堵在心口所有的不畅全部消失殆尽,乔岚终于睡了这么多天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乔岚这边睡的安稳,郯墨那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乔岚离得那么近的面孔,脸颊紧贴着他,双手抱住他的触感。辗转反侧直到深夜才勉强睡着,可睡着之后却完全应征了一句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梦中的情景远比他所想的更加大胆更加炽热。
那是隐藏在内心最深处压抑却不敢讲出来的。
早上郯墨醒来,一动不动跟傻了似的呆呆的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半晌后手机屏幕亮了一下,郯墨机械的摸过手机。
是乔岚早上的早安微信。
晚上做梦做的太放肆,郯墨难得降智的没发现今天突然多了一句早安,只是盯着微信聊天背景中昨天在梦里来来去去的女孩,少年一张白皙精致的脸蛋,一点一点的染上了红晕。
红透了。
郯墨你真的太没节操了。
可是
又真的太难忘了。
乔岚能感觉到郯墨今天略有些别扭,只要一对上她的眼睛瞬间就会移开,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难道是因为昨天?
后知后觉的终于发现了什么?
乔岚一点都不着急一点都不担心,甚至觉得有点兴奋。
如果郯墨真的一点都不懂,那必是无动于衷一点反常都没有,如果能有一点点的反常,虽然也许只是后知后觉的害羞,但这对乔岚而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班里来来去去投到乔岚和郯墨身上的眼神全是暧昧,同学之间全是八卦,昨天两人在宿舍楼底下“深情相拥”大家都知道了,等下课的时候大家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着天,说马上就要来临的新年,以及新年过后的情人节,还有情人节上映的几部电影和电影中几位人气极高的明星。
郯墨在同学们的嬉闹声中,简短的回复陈伯几个字,在乔岚不知道的情况下,学校门口属于乔父乔母的小饭馆应声关门,乔父乔母在儿子身体逐渐好转的喜悦中没有坚持多少天,就因为生计被断而愁眉苦脸。
虽然郯墨付过了肾的钱,可术后需要的药费还是一笔巨大的开销,眼看着手里的钱越来越少又没了赚钱的路子,乔父乔母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
乔老太实在搞不明白,“那人能掏钱给源儿看病,就不能把术后的钱叶掏了?”
乔父乔母面面相觑,半晌后乔父道,“也不能这么说吧,人家掏钱是人家好心,又不是欠了咱们的”
“怎么就不是欠了咱们的!”
乔老太双眼一瞪,“咱们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都送人了,让他掏点钱给弟弟治个病怎么了,你们不是说人家特有钱吗,给乔岚买了上千万的房吗,几十万对人家而言就跟咱们几百块一样,已经掏了那么多了也不在乎再掏一点了吧。”
“这”
乔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乔母却有些动摇,绝对乔老太说的有道理。
“咱们也不和他多要,就要源儿术后用的钱,最多也就二十万,你去要我就不信他不给”,乔老太道,“就一个十几岁的娃娃,我就不信你们还拿不出他。”
乔母被乔老太说动了,不但说动了还想到了另一回事。
“你说咱家店里前天突然来人是不是那小子背后使坏啊”,乔母道,“他当初不是说罗家那什么”
“罗家啥事”,乔老太好奇。
乔母这才将罗年看上乔岚,郯墨把罗家弄破产的事情告诉了乔老太,乔老太一听更冒火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去要!好端端的断了咱家的生计,我就不信他不给钱!”
乔父乔母有些害怕,“如果不是呢”
“你儿子治病重要还是你的脸重要”,乔老太双眼瞪圆,“你不要了我去要,有什么害怕的,我就不信他还敢真的对源儿干什么,现在都是法制社会,他以为自己是谁呢无法无天了就是看你们胆子小哄你们,这么大的个人了被个小屁孩给吓成这样。”
乔父乔母沉默了好半天,半晌后乔母道,“要不就再找一次吧,要二十万就行先别找岚岚”
乔父想想呗吊销的营业执照和关门的小饭店,终于点头了。
而另一头的陈伯,拒绝了乔家人的联系,乔父乔母怎么也联系不到陈伯,更不说郯墨。
郯墨轻笑一声,收了手机,回头和乔岚继续说话去了。
高三的苦逼生活终于在临近过年的前两天结束,同学们撒欢的冲回家里,开始享受为数不多的十几天寒假。
乔岚在郯墨家度过了第三个新年。
她依旧清晰地记得去年过年时,那是与此刻全然不同的心态。那时她不曾明白自己对郯墨的感情,等新年的余韵还未过去,郯墨便远赴美国,从此消失了半年之久。
那时候总是有种说不出的绝望萦绕在心头,说不出为什么,她只是记得那时候郯墨的心情很差,她问过郯墨好几次,可郯墨却什么也没说。
腊月二十九那天,乔岚硬拉着郯墨出了门,带着从来没有感受过外边的年味的少年穿梭在大街小巷。
路边全是红红火火的灯笼,到处都来来来往往的行人,人挤着人让人透不过气,却越发能感受到新年的欢闹。郯墨尽量习惯着与其他人擦肩而过的不适,又目光紧紧的锁着乔岚追紧她的身影,可还是一不小心被人给挤散。
乔岚转过身站在万千灯火中展颜一笑,伸手越过人群抓住郯墨的手。
少年失神间踉跄两步贴近了乔岚,下意识将女孩细软的手握得更紧。
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走散过。
那年新年里,乔岚和郯墨一起守岁,一起迎接新年,一起在新的一年的第一天,第一眼看见了对方的面庞。
映着窗外的万千星火,两人将对方的脸庞映照在眼里,刻印在心里。
那是他们内心深处最最喜欢的模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