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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一回 流寇话旧案 己伏淫贼 少女斗恶敌 乍现神功之1红衣少女
    建安十三年夏天,襄阳新野县某官道上,此时正有一人一骑往县城驰来,路旁草丛中突然跳出两条大汉,手中各提一把寒光闪闪的鬼头刀,大喝一声,双双立于官道当中。那马受惊,人立而起。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马上骑手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两个筋斗,在马前足落地之时,也险险落在马前,随即“哼”地发出一声冷笑。细看,原来竟是一个红衣劲装的少女!

    两大汉神色一凛,略微吃惊,但只一瞬,随即恢复原色,双双跨前一步,虎视眈眈。

    那少女并不退步,眉头一皱,竟嫣然一笑:“嘻嘻,两位叔叔不会是请小妹去喝酒吧?”

    拦路者中那略高的脸色一沉,喝道:“莫要啰嗦,留下马匹和盘缠然后走人,不然小命就没有了!”

    那矮个竟两眼一翻,笑道:“干脆,这马匹和盘缠我们都不要了,你自己带着,跟我俩当压寨夫人去。我们哥俩一块儿招待你,那福份啊够你享受的啦。”

    “嘻嘻,好得很!好得很!”红衣少女笑得弯下腰去,娇躯乱颤,待直起身时,两手已是各持一柄青光闪烁的长剑。手法之快,令人不可思议,何况起初并未见她带有佩剑,直至此时,也未见她佩有如此长的剑鞘。

    那两条大汉一惊,心想先下手为强。遂一左一右挥刀便砍。红衣少女双剑一架,“叮叮”两声,鬼头刀已被架住。两大汉对望一下,各自用力,还是砍不下来。矮个道:“大哥用力,嗨!”

    恰在此时,那少女倏地收回双剑,一招“白鹤冲天”从空中跃过,落到两大汉后方五尺开外去了。脸上冷艳的笑容依然还在,笑道:“嘻嘻,这压寨夫人,怕是你们两个一齐上,也管压不过来啊!”

    那两汉子刀下忽然失去支撑,把握不住,都“朴”地砍入土中,险险就要将自个儿的脚砍成两瓣。当下正自恼怒之中,听到这言语,也不答话,这就倒扑回来,恰如两头疯虎一般,狂吼乱叫,望那少女挥刀就砍、劈、剁。那阵势仿佛便要将少女碎尸万断。

    红衣少女一声凄笑,身子一矮,两臂一震,顿时双剑如龙,呼呼生风,真个是水泼难进。两汉子乃普通强盗,乱刀砍来,哪能得入?但闻“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之后。两汉子跃出圈外,一瞧,不得了,两把鬼头刀已似老鼠啃过的粑粑,浑身都是缺口儿!

    两条大汉一脸煞白,相顾而言:“风紧!扯乎。”拔腿就跑。

    那少女笑道:“嘻嘻,两位叔叔且慢,小妹还有礼物相送呢!”

    言犹未了,人影已到。手起剑落,那高个汉子的一边耳朵已跌在道上。吃吃笑声又起:“这矮叔叔的言语太好听了些,礼物自然也要重些!”。寒光一闪,那矮个的左臂眼见也离了主人,自飞往路边去了。

    可怜这两个剪径强盗,只为了那坐骑与盘缠,竟落了个这样下场。尤其那矮者,为了一句“压寨夫人”相欺,竟失去了一条胳膊。

    红衣少女这才立住,两柄长剑也倏忽不见,只是两掌乱拍,对那两人背影笑道:“两位叔叔在哪里找到好的去处,再来喊我去当压寨夫人罢?”

    两汉子岂敢再答,只望那草木茂盛处逃命不题。

    且说那少女飞身上马,又往新野县城驰来。不一刻,便进入小城。

    但见城中车来人往,热闹非凡,正是繁荣景象。原来刘备自兵败汝南之后,投奔荆州刘表(那是建安六年秋九月的事情),刘表便将辖下的这个新野县让给刘备。几年来苦心经营,自是县富民强,政治一新。

    红衣少女马蹄“得得”,径自投“张记客栈”而来。下马后,让小二招料好马匹,便往饭厅来吃饭。当她站在厅里,明眸四顾,顿时一众吃客如着了魔一般。菜挟到半空的停住了筷子;饭菜已塞满嘴里的也停止了咀嚼。大伙儿屏息绝声,目瞪口呆。

    原来世居镇市之中的一众吃客,红颜佳人自然也见过无数,但似眼前这等天生丽质,却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

    但见那少女年约十六七岁,高挑身材,白嫩丰腴,尤其是那张美艳绝伦的瓜子脸,好象初放桃花,更是无限娇妍!

    她扫了众人一眼,便叫来饭菜,自个儿细细吃起来。

    这一下饭厅里如半锅揭了盖的沸水,“咕噜咕噜”地乱响:“嘿嘿,不知是哪家前世修来的福份,生得这么个绝妙的美人儿?”这话来自一张充满酒气的阔嘴,但并无恶意。

    “哈!要是哪位小哥能娶得这绝世佳人,那才算是有天大的福份!”这言语道出了此时众人的羡慕之情,立刻得到了众多的“是啊”“对啊”的附和之声。

    忽然有个人压低了沙哑嗓音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们不要福份来福份去的瞎扯啦。依我看,而是要有祸事了!”

    有人揶喻道:“嘿,莫非老兄善于相面,能测旦夕之祸福?”

    “非也,非也。”那人摇头晃脑,竟卖起关子来,就桌上拿起杯子,自顾自往嘴里倒酒。

    急得旁边一个莽汉刺斜里抢过杯去,说道:“你先说说看,祸事怎么会降到这美妙小姐身上?”

    这话真的说到众人心坎上了,人们的确不愿有什么祸事降到这位美妙可人的佳人头上去。

    那人美美吞了一口酒,抹了抹嘴巴,这才沙哑声音特意道:“好,我几句就能点醒你们。大家回忆看,半月前城南赵老板的三小姐是怎么归天的?”

    “自然是上吊了。”那莽汉也顾不得溅到脸上的唾沫,只是急急答到。

    “那城东陈店主家的大小姐呢?还有孙官人的小姐?”

    “都……都是上吊死的。”莽汉竟然给说得有点毛骨悚然起来。众人心头也都是微微一凛,这的确是几年来罕有的事,被誉为新野“三朵金花”的美丽出众的赵三小姐、陈大小姐、、孙小姐竟都同在不到半月的时间里先后谢世!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人的嗓音压得更低:“三位小姐正当青春妙龄,且娇艳绝伦堪称倾城之貌,嫁入豪门享受富贵那是探囊取物啊,为何竟都早早自寻短见?”

    这正是小城大众近日悄悄猜疑的话题,想那三位小姐都年刚十六七岁,正是桃花初放无限惹人,媒婆早踏破门槛儿,日后荣华富贵唯恐享用不尽,怎么都自寻短见?无奈这三家主人在小城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人们只是四处私下议论,未便上门探问个真实情况。现在看这人一副“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模样,顿时都来了兴趣:“莫非老兄已知这其中别有缘故?”

    “正是。正是。”那人一看大伙儿两耳竖起有如惊兔模样,心中感到莫大快慰,顿时口若悬河,犹如说书讲古一般,唾沫乱溅:“不瞒大伙儿,在下自幼就爱看阅奇书异籍,凡新朋故友,五亲六戚有的此类说传演义,在下都借来看了个遍。早就听说赵老板和陈店主家藏奇书甚多,无奈在下与他们既非亲戚亦非朋友,屡借而不得,只好使出下策,夜入其宅自己拿了。嘿嘿,当然这个……自古云‘窃书不算偷也’。嘿嘿,不算偷不算偷。”说到这儿,颇为尴尬,情急之下就近捞个酒杯,眯眼睛喝酒,以为遮掩。

    其实众人早就从这躲躲闪闪的言词中,听出这厮定是个翻墙越壁的梁上君子,只是众人却要想听出个事体来,因而不便点破,当下胡乱附和道:“不算偷不算偷。只是后来却又怎样?”

    这位老兄舒了一口气,才又说道:“赵老板家出事的那个晚上,在下正好在其府上找书。当时约三更光景,在下为寻奇书,正自mo到一个后窗户,用口水溶破窗纸,往里观望。但见满屋花绿,又闻奇香醉人,原来不是藏书屋,却是小姐闺房而已。正想离去,忽然对面那扇小门竟自己缓缓启开。在下给唬得头皮发麻:莫非真有鬼?正在慌乱之间,又见那门开处,走进一个蒙面人来,后面又伸出个脑袋瓜子,只一闪就缩了回去,想是望风去了。只见这蒙面人缓缓往那顶罗缎蚊帐行去,到了床前,轻轻将帐门揭开。这就现出白嫩嫩一个睡美人儿来。时令正是炎夏,那景象……嘿嘿!”象要留个余味,这老兄捡几粒花生米丢进嘴里,细嚼起来。

    “老兄或许是野猫投生的了?”有人也许自认为听出了漏洞,打趣道。

    “怎么?”

    “夜里黑麻麻,就你这眼睛厉害?”

    “嘿,在下经常夜出,这眼睛嘛还是有点功夫的。这你不懂!”

    “莫打扰莫打扰。后来怎样?”

    “还用说吗?自是那等好事!”

    “那小姐,不喊?”

    “被那采女花贼点穴了。喊不出啊,感觉是有的,那也真太……第二日就听到赵三小姐归天的消息,那肯定是因为受采女花贼玷污的缘故。后来陈大小姐和孙小姐也相继归天,我想也是采女花贼糟蹋的缘故了。话说回来,象‘三朵金花’那等美女已是难逃厄运,何况如方才这位绝代佳人?嘿!别看她尚在那里‘孤芳自赏’,或许今晚就要大祸临头了。”

    这人在收尾处胡乱用了个成语,以为会博得众人的些许喝彩,但却是静场。原来众人正都转头看那美少女,脸上布满忧虑之色,心中也都笼罩着一片浓重的阴影。

    忽闻“呛啷啷”一陈铁链撞击之声。众人惊回首,但见刚才叙述故事的人已被一条铁链套住脖颈,手持铁链的那条健汉正朗声发话道:“诸位休要惊慌,卑职在此执行公务而已。这厮乃是外地惯犯,流窜我县作案多件,现捕获归案去也。”

    说罢,怒目一瞪,对那人喝道:“还不快走!更待何时?”

    那人还想分辨,被健汉一脚踹对后腰,踉跄倒地。“县衙已追缉你多时,原来却在这里说书。嘿!”铁链一扯,从地上拖拉起来,往门外去了。

    真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小贼子正自说别人将大祸临头,须不知他小子却已是首当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