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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你也配叫鸦科
    躯体上的伤痛令犯人无法集中精力思考,他目眦欲裂,满眼的不可置信。委屈、憎恶、恐慌,种种复杂情绪交织,在这一刻达到了极点,遭受连番打击之后,不堪重负的精神隐隐有崩溃的迹象。

    明明说的全是真话啊,怎么就没人信呢

    难道,难道真的是他的问题是全息投影还是催眠诱导总不能真的是他精神错乱了吧

    看犯人神情恍惚,血压飙升,久久没有言语,几人也不好逼问,呼叫了医护处理病情后陆续走出病室,交流起各自参与案件的原因来。

    “原来如此,那位白洲先生竟然是乌丸集团旗下电机研究所的特别顾问,和欧美名校关系匪浅,难怪能收藏snag无人机,还能给松田这么多专业资料,”伊达航感慨起今天的巧合来,“不过你给人起绰号这个习惯还没变啊,什么红眼乌鸦,那和白洲顾问有半点关系吗”

    “喂喂,资料可不是别人的,那都是我的真才实学至于绰号,那是你没亲眼见过,真的很像。”松田阵平选择性遗忘了照片里金发灰眼的混血长相,只回想着黑红配色的无人机和监视器头像说道。

    “不过hagi,你怎么不说话有什么新发现吗”

    萩原研二的话题参与度一反常态的低,他正单手抱胸,另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副正在沉思的模样,听到好友叫他,这才抬起头。

    “我觉得,犯人说的是真话他所认为的真话。”

    “哈”

    “监护仪显示了血压、心率、氧饱等多种指标,如果说谎的话有可能会出现异常波动,但犯人第一次交代时并没有,而且前后几次供词都高度一致苏醒后也已经测试过,犯人神志清晰,回答切题,并不是谵妄。血液分析结果也出来了,他并没有使用毒品或其他致幻的精神麻醉类药物。”

    萩原研二说道“可最后他流露出的那种不可置信的神情,实在是太过真实了。如果是演出来的,那去影视圈发展都比犯罪挣得多。再加上他无时无刻不在强调,有一个神秘组织正在追杀他,所以我觉得,有必要给他”

    身前两人神情凝重。

    “给他做个精神鉴定,”萩原研二指了指脑袋,“说不定有精神分裂症,被害妄想什么的,精神病人一般都缺乏自知力,还有,我听说外伤也会导致幻觉、妄想一类的精神障碍。”

    松田阵平当即翻了个被墨镜遮住的白眼“得了吧,他本来就是美国人,要是真的有精神病,那不就能逍遥法外了现在人证物证俱全,只有交通事故是主动还是被迫稍有争议,不如先调查一下那边病房的奔驰s车主,说不定能挖出什么黑幕,那可是神秘组织干部斯内克呢。”

    他说干就干,气势汹汹地大步走向另一头的一间单人病室,萩原研二见状连忙跟了过去,只留伊达航和高木涉两人在原地思索。

    “以现在的案情来看,有另一个犯罪集团黑吃黑是可以被佐证的了。但明明所有物证都能证明是他主动驾车引发交通事故,可他为什么唯独不承认这一点难道他撒谎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被证明为精神病人,从而逃脱法律的制裁可是什么程度的演技,才能瞒过萩原的眼睛那个奔驰s的车主身份看似清白,可他到底真的是无辜市民,还是藏匿颇深的干部斯内克”

    伊达航看着实习警察的笔录思忖着,也许是思考时的表情过于严肃,眼神也有点凶,年轻的后辈一边忐忑地看着前辈的表情,一边复盘刚才的记录是否到位。

    正当他想询问究竟是哪一点写得不好时,身后突然挨了重重一撞,整个人都往前趔趄了一下。

    伊达航扶住高木涉,发现撞人的是个举着吊瓶的女病人,似乎是路过时突然头晕,所以才向前栽倒的。

    “广田小姐”

    高木涉站稳后一回头,惊讶地叫出了女病人的名字。

    被一旁护士搀扶的广田雅美艰难地睁开眼,充满歉意地笑了笑,接着表示自己的晕动症还没有好,只能回房休息。

    单间病房中,虚弱的她在护士的帮助下躺回病床,而被过长袖口遮掩的手中,赫然藏着一枚刚从实习警察身上摘下的窃听器。

    刚才犯人病房中的谈话,竟然全部都被收录进窃听器中,随着电波发送到组织据点,再通过光纤传播至西非大陆。

    至于头晕嘛,当然是装的。

    真身为宫野明美的病人佯装小憩,实际在被窝里盲打,将门诊病历连同诊断证明一起,作为索取工伤赔偿的证据发送到组织的顶头上司那里。

    走廊里,高木涉还在为前辈解释“广田小姐就是那架snag无人机的飞手,下午和爆处组的前辈一起调查渡鸦袭击事件,并且一同追击犯人。我到医院的时候帮她搬了一台驱鸟仪,又仔细询问了案件相关的情况,只不过她犯了严重的晕动症,所以”

    萩原研二那不可思议的车技确实让人心有余悸,伊达航表示理解。

    说起来,去年还隐约听说降谷在练习车技,可今年就一直没能听到他的消息,诸伏从毕业起就不见踪影,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同期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伊达航摇了摇头,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案件。

    可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走廊另一头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房门重重拍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卷发警官的声音像一颗投入湖水的石块,瞬间引发了阵阵波澜。

    “奔驰车主跑了”

    一座写字楼的内部,一间现代简约日式和风装修的办公室内,刚才被警察惦记过的奔驰车主打了个喷嚏。

    至于这位老派杀手此刻的形象,不得不说很是狼狈。单薄的病号服外披着他那件残破的风衣,礼帽早就在爆炸中不知所踪,颈托上那张神似龙舌兰的冷酷面庞,已经被各色淤青和血肿叠成了猪头,显得格外滑稽。

    “斯内克。”

    对面一位身着和服的老者叫出对方的代号,“反窃听装置没有搜查到电波信号,这里是安全的。”

    身负重伤的斯内克拄着拐,面色阴沉地缓缓移动,艰难地挪上椅子,与代号“白鹤”的老人相对而坐。

    上次内部会议,老板认为他在动物园的地位举足轻重,甚至堪比酒厂的那位 kier,他为此高兴了好一阵,还专门按照传言中住在保时捷上的劳模作息开始工作。

    可是就在傍晚,刚完成一个任务的他精疲力竭,准备在车上打个盹就继续工作时,一辆没了挡风玻璃的皇冠以最高速度直冲过来,反应不及的他顿时被卷入车祸爆炸,好在他千钧一发之际跳车滚下土坡,并在意识消失之前处理好左轮等违禁品,这才没有横死当场,或是被后面赶来的警方抓到。

    不过作为一个寻求长生的神秘组织的得力干将,因为这种袭击而住院未免也太可笑了。

    面子里子都挂不住的斯内克在短暂的住院期间,重金收买了一位护士,从她口中得知了皇冠驾驶员的个人信息。

    袭击者就是他曾经招揽过的一个珠宝大盗,他们原本合作无间,老板连代号都为他拟好了,就叫“渡鸦”,可现在却出了这种事,不仅少了一大批等待鉴定的宝石,组织还有可能暴露在警方的视线中。

    幸好,车祸地点旁作为据点之一的那座宅邸,已经换了一拨身份清白的外围成员进去,并没有被查出什么。

    而他虽然有个伪造的身份,可身上像枪茧、饺子耳这类的训练痕迹是瞒不过去的,只得在讯问之前打晕房间内监视的警察,跳窗逃走。

    思及此处,斯内克狠狠地锤了一拳办公桌,b集线器被震得移位,他不慎牵动了肋骨的伤势,嘴角微微一抽。

    “那个混蛋竟敢偷袭我的奔驰他哪里来的据点地址”

    白鹤微微探身,低声说道“我有线报,案件被移交到组织犯罪对策部,警方已经确认,是组织另一派黑吃黑,不仅夺走了赃物,还将我们的据点地址全盘告知,威逼利诱他自杀式袭击。”

    “是谁蛇鹫北极狐还是蓝环章鱼那个小杂种”

    斯内克树敌确实有那么亿点多,身为武斗派头脑也不太好使,以至于一时半会竟然想不到和他最合不来的是哪一派。

    白鹤并不在意,或者说,他就是看中了对方并不聪明这一点,所以才与他结盟。

    “再等等吧,组织规定夺取的宝石经过鉴定之后,必须上交,我们只要看是谁拿出了那批赃物,谁就是我们的敌人。如果没有人主动上交,我们也可以上报那位先生,让他施压。”

    老者如此随口说道,在闲聊了几句后,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到了另一个方向。

    “说起来,所在的派系被人针对,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的势力一直在衰弱,”他沉声说道,“十一年前的红嘴鸦,十年前的松鸦,去年的北噪鸦,还有这一次的渡鸦,不是意外身亡就是锒铛入狱,这未免太古怪了。”

    “嗯竟然全都是鸦科”

    事发时间间隔太久,斯内克之前从来没有把几桩悬案联系在一起,此时在刻意提醒之下,终于嗅出了不寻常的气息。

    “仔细回想起来,每次事发都是如此蹊跷,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幕后拨弄棋子”

    老者阴恻恻的话语在空旷的室内回荡。

    斯内克深深皱起眉头,他有预感,接下来的话题恐怕充满了阴谋的气息“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鹤阴冷的声线像幽灵般呓语“你听说过红眼乌鸦吗”

    水银似的月光从窗外轻柔地流淌在办公室内,桌上b集线器上的ed指示灯忽明忽灭,在微光下显得森冷可怖。

    办公室内的确没有向外传输的电子信号。

    可在对面的高楼之上,漆黑的房间里,有一个黑发蓝眼的男人正在用专业的光电传感器指向室内的ed灯,运用旁路攻击的原理,从物理层面破解了ed灯闪烁震动频率包含的音频信息

    两人自以为隐秘的谈话,早已落入绀谷光司的耳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