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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顺治
    “还有谁”孟婧更加激动地问道。

    伯翁阔这时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忙缩了缩脖子,降低了音量“还有苏日古嘎小姑姑。”

    孟婧在记忆中寻找着苏日古嘎这个名字。

    原主的兄弟姐妹太多,这苏日古嘎仿佛不是她阿布的孩子。

    伯翁阔此时又探了探脖颈,补充道“是达尔罕亲王的女儿。”

    孟婧挠挠脸蛋“达尔罕亲王并没有适婚年龄的女儿啊。”

    接着她不可置信道“他不会将七岁的小女儿送来了吧”

    萨日娜和伯翁阔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没错,就是她。”

    “真是作孽啊”孟婧怒斥,“我看科尔沁部的老爷们是疯了这么小的孩子。”

    萨日娜这时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孟婧“姑姑,其实是科尔沁最近痘疮比较严重,达尔罕亲王才将苏日古嘎送来京城的。”

    孟婧闻言,笑着回应“那他可失算了,这宫里刚送了个阿哥出去避痘。你们倒好,进宫避痘。”

    萨日娜摇摇头“姑姑不知,科尔沁草原一旦出了痘疮,除了曾经感染过的人,通通都会得上一遍,草原上药材根本不够,这宫里至少还有药材。”

    孟婧顿了顿,好像是这个道理,自己忽略了京城的医疗条件始终比大草原好些。

    但这宫里,也确实避不了什么痘啊。

    “那你们俩呢”孟婧关切地问着。

    看着孟婧心情好了些,还关心起了她俩,萨日娜和伯翁阔也站直了身子。

    萨日娜这时开口道“我和伯翁阔已经发过痘了。”

    说完还将袖子挽起,露出手臂上的痘疤。

    “那你们还挺幸运,脸上没留下什么痕迹。”孟婧夸奖道。

    伯翁阔说起这个,便来了劲头“我发痘时,阿姐将我的手反绑,不让我挠脸。我那时可恨阿姐了,后来才知道阿姐都是为了我好。”

    孟婧带着肯定的眼神看了看萨日娜“那你出痘的时候,也将自己的手绑住吗”

    萨日娜摇摇头“这点不适我忍得住。”

    孟婧“嘶”了一声,天花在二十一世纪已被消灭,可她小时候出过水痘,深知发病时又痒又疼的感觉,这萨日娜,定力不是一般的好啊。

    既然二人都出过天花,那当务之急,就是将苏日古嘎送出宫去。

    这宫内的天花肆虐起来,带走的可不是一个两个无关人员。

    孟婧左思右想,太后那边不可能答应她将入宫待年的妃子送出宫,那只能从顺治下手。

    但自己跟顺治势同水火,这方便他会不会给,也得打上个问号。

    孟婧犹豫着,最终她咬咬嘴唇,为了妹妹的性命,必须豁出去这一把

    她暗暗在心中说

    我去找顺治说说情。

    之后转头就要离去。

    萨日娜和伯翁阔一头雾水对望一眼,赶紧追上去“姑姑你要去哪儿”

    孟婧停住脚步,转身好奇道“你们听不见难道你们还没被册封”

    萨日娜转转眼睛,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太后和皇上还未给我们三个敲定位份。”

    接着她又反问道“姑姑刚刚说什么我们听不见”

    孟婧立刻明白了,得等到她们真的成了顺治在册的妃子,才能听到她在心中的号令,于是她朝二人笑笑说“没事,过两天你们就知道了,你们到时候别惊讶就对了。”

    萨日娜对这个姑姑十分信任,既然姑姑说过两天就会知道,那只需安静等待即可,于是她认真点点头。

    而伯翁阔更加疑惑了“阿姐,姑姑,你们在说什么啊”

    萨日娜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安静,并轻声道“待会儿姐姐给你解释。”

    孟婧对她们说“你们先回宫休息,姑姑有点事找皇上商量。”

    这话伯翁阔倒是听懂了,忙回答“好的姑姑。”

    待孟婧离开,萨日娜和伯翁阔才慢慢往外走,伯翁阔缠着姐姐“姐姐,你快告诉我,姑姑今日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的。”

    萨日娜戳了一下伯翁阔的脑袋,微微摇头道“你这孩子,笨死了”

    乾清宫内,查阅着奏本的顺治忽然听说静妃要求觐见,脸上也爬满了疑惑。

    他本以为,这辈子与这静妃会死生不相见。

    半年来,他经历了朝臣反对,蒙古施压,最终经过额娘出面周旋,才将废后一事平息下来。

    在此期间,他接触到了佛法。经僧人提点,他每日都抽出时间静坐内省,对自己之前做的事有了新的认知。

    顺治出言“请静妃进来。”

    吴良辅闻言,快速瞥了一眼顺治脸上的表情,然后才出去开门迎接。

    孟婧带着冰泪进屋,依旧遵守规矩请安。

    坐在案牍前的顺治低垂眼眸,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开口道“平身,静妃请坐。”

    孟婧心里也紧张,她找了个位置坐下,忐忑不安地说“妾知皇上素来不喜妾”

    谁知顺治打断她的话“此事朕也有错。”

    孟婧心中疑惑怎么,是汤若望让上帝显灵还是喇嘛让佛祖显灵教育了他他居然说自己有错

    顺治见孟婧震惊的样子,继续解释道“朕一心想稳定朝局,消除多尔衮的残余势力,误伤了你,是朕的错。”

    孟婧心中打起了退堂鼓错不错的不重要,这顺治该不会因愧疚爱上我吧

    她忙提醒道“皇上做的没错,妾与皇上性子喜好相去甚远,难以举案齐眉,皇上此举不管是对社稷还是皇上的情感来说,都是正确之举。”

    顺治听见她维护自己的决定,心中更觉惭愧“可是从皇后到静妃,你的地位”

    孟婧提高了声音“这皇城中,谁不是蒙皇上恩典我是何位份,都躲不开皇上的庇佑”

    顺治长舒一口气,今日他就怕孟婧又是来兴师问罪的,能够和平对话到现在,是他根本没想过的局面。

    孟婧那边,本也是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忤逆顺治,凡事顺着毛捋,没想到顺治来这么一出,着实让他震惊。

    安静几瞬后,顺治率先发言“静妃,今后有什么需求,你尽管说,朕有能力定会满足你。”

    孟婧一听这话,趁热打铁道“妾确有一事相求”

    顺治点头“你说。”

    “妾得知,科尔沁部又送了三个女儿过来。”孟婧将自己心中所求道来,“其中达尔罕亲王满珠习礼的女儿苏日古嘎才七岁,且并未发过痘,不适合留在宫中待年。”

    顺治认真听着,并皱着眉点头。

    孟婧忙拍马屁道“皇上一心向善,定会考虑她的生命健康,妾建议将她送往三阿哥避痘的府邸待年。”

    说完,还学着男子的礼仪拱了拱手。

    此时的顺治也爽快道“就按你说的做,你去给太后说一声,就说是朕的决定,让太后安排人将她送出宫。”

    孟婧心中再次震惊天啦噜,冰泪提到过皇上这些日子接触到了佛教,但没想到他如今竟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佛祖真的会劝人向善。

    她不禁双手合十,口中轻念“阿弥陀佛。”

    顺治眼前一亮“静妃也知佛理”

    孟婧害怕极了,她是半点不愿意掺和进顺治的爱恨情仇。

    她举起手,做了个否定的手势“妾不懂。”

    接着她明知故问“难道皇上最近对佛理感兴趣,我身旁这位冰泪,也对佛理颇有研究。”

    她转身看向冰泪,她看到了什么

    这是佛光

    冰泪身体背后金光四溢,晃得孟婧睁不开眼。

    “哦”顺治语气中透着怀疑,“这个宫女还懂佛法”

    此时冰泪向前一步,恭敬行礼道“回皇上,奴婢自小长在佛堂,对佛理略知一二。”

    孟婧大喜不错,还会毛遂自荐女主出马,就没我什么事了。

    顺治也好奇,试探着提问“那你知道哪些佛家经典”

    冰泪抬起头,面上都是柔和的光晕,含笑回答“奴婢不敢吹嘘,只是平日里佛音灌耳,能唱诵许多经书。”

    坐在椅凳上的孟婧伸手将她往前头轻轻推了推,道“那你就给皇上展示一下。”

    顺治也面上带笑,指着冰泪“对,你展示一下。”

    “那奴婢就献丑了。”冰泪谦虚道。

    话音刚落,孟婧就听见四周响起了伴奏音乐。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空灵的歌声回荡在屋里。

    孟婧、顺治甚至是吴良辅,都沉浸在了佛经的唱诵声中。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

    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冰泪周身的佛光愈发耀眼。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一曲结束,金光散去,三人沐浴过佛光后,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好”顺治拍掌夸道,“心经虽短,却被你唱诵得如此祥和精妙,乃大才也静妃能得你这个婢女,是她的福气。”

    孟婧眯起双眼,不是说冰泪不好,只是这福气还是送给别人为妙。

    她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妾资质愚钝,对佛法更是一窍不通,若将冰泪留在永寿宫侍奉,怕是误了她的才华。”

    接着她真诚地提议“不如让冰泪侍奉于皇上左右,命她每日为皇上唱诵佛经”

    顺治眼神中泛着光彩“你真愿意忍痛割爱”

    孟婧激动地都快哭了出来“妾愿意妾太愿意了”

    一旁的吴良辅心生不满,这些年来,他一直是顺治唯一信任的奴才,这会儿来一个会念经的婢女,难免分走他的宠爱。

    而且这个冰泪的名字,他也有所耳闻,提及她之处,无不是铺天盖地的夸赞之言。

    这个宫女留在顺治身边,定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然而现在正是顺治喜爱她的时候,不能在这节骨眼儿上扫了顺治的兴。

    他低着头,眼中流露出狠戾的光,在脑海里计划着如何用卑劣的手段对付这个小宫女。

    安排好了苏日古嘎的去处,又将与自己八字不合的玛丽苏女主角送到了顺治身边给他讲经,可给孟婧乐开了花。

    她起身告辞,留下了冰泪与顺治先交流一番。

    走出乾清宫,她孤身一人踱步朝储秀宫行去。

    刚进宫的女子,还没有分配好宫殿的日子,会先在储秀宫小住等待,她的两个堂侄女和那个小堂妹,此时就应该住在那处。

    孟婧抱着看女儿的心情来到储秀宫,却不想刚踏进门槛,就被一个沙包击中头部,当即晕了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