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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钟离没问为什么,起手落下护盾,那护盾带着花知都没有见过的力量,瞬间神之心仿佛从大陆上消失了一般,竟然连若陀也感受不到其中气息。

    若陀惊疑不定看向钟离,他可不记得摩拉克斯有这种来自世界之外的力量。

    花知顾不上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隐歌琴翻转而出,非常克制的向甘雨体内输入些许力量。

    丰饶命途的尽头是长生,因此最基础的力量就像是干细胞,可以无缝为任何人力量,还不被排斥。

    花知将琴弦架在膝头,弹起了一首璃月小调,幽远宁静,抚慰着那睡梦中仍旧不安的仙人。

    琴声一直响到明日东升,整个不卜庐的病人都受到了滋养,甚至其他病重的患者脸色都好了起来,花知感觉到甘雨气息平稳才收了琴,起身的刹那却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不稳地脸朝琴砸了下来。

    眼看要破相,花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钟离捞了起来,若陀身法极快的接住了要坠地的琴。不满的看向花知,却发现花知已经闭上眼陷入酣睡,眼下一片乌青。

    瞬间想要斥责的话咽了回去。

    钟离将花知安放在不卜庐的客房,看着她小脸惨白可怜的模样,轻叹了口气,掌心化出那颗碧绿色的长生种,种子在感受到花知的气息后迅速发芽生枝去碰触花知,将自己的力量传递到花知身上,片刻后,那长生种逐渐枯黄,花知的脸色却好了很多。

    建木护主,果然是丰饶命途的产物。

    钟离收了长生种,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却发现若陀已经在外边等候多时了。

    “她怎么样”

    “力量消耗过度,休息片刻就好。”钟离看着若陀“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钟离以为若陀会问神之眼的事情,不想他开口却是“你用来隔绝神之眼的那股力量是什么”

    钟离罕见的没有回话,若陀却有点激动,甚至上手直接揪住了钟离的衣领“你刚才用那种力量治疗的花知对么那股力量会对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钟离截断了“会造成磨损,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若陀愤愤的松手,看钟离这模样就知道他早就清楚利弊了。

    钟离抬手拿出那颗有点泛黄的种子,影影绰绰可以看到其中那颗泛着强烈光芒的神之眼“根据花知所言,这颗种子名为长生种,是丰饶命途的产物。”

    “可以让人长生”

    若陀本是不懈,但钟离却认真的点了点头“正是。”

    “丝毫不需要回报的长生”

    钟离再次肯定“丰饶命途的真谛是治愈、利他和无私,那位药师星神赐予长生力量的时候确实纯粹无暇,但”钟离垂眸“人类的灵魂无法承载长生所带来的磨损。”

    其结果便不言而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是这对于神之心来说却是契机。”钟离看向那颗冰系的神之眼“神明不惧长生甚至渴求长生。”

    摩拉克斯这说话语气若陀可太熟悉了,当年那些魔神可都是在他古井无波的语气中被搞死的。

    “啧,看来那位冰神并不老实嘛。”若陀看向钟离“那你打算怎么做”

    “降临者一旦死亡便不可在这个世界复生。”钟离看向花知所在的房间“所以她最开始的目标就是花知。”

    因此钟离最开始的计划便是将花知圈在自己身边,以不变应万变,不想小姑娘心眼实在还头铁,唯一那点心眼还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就在若陀想说什么的时候身后的房门开了一条缝,花知探出不清醒的脑袋“钟离说谁的目标是我啊”

    两人默契的闭了嘴,转开话题“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花知摇了摇脑袋,试图驱赶困意“因为我想到了救甘雨姐姐的办法。”

    钟离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你打算如何救”

    “用六相冰。”

    若陀满脸问号“我听说过无相冰,六相冰是什么”

    “哦,是很特殊的冰块,是药师将我扔到这里时候的保护仓。”花知光着脚走了出来,摇头晃脑说的头头是道“六相冰经过药师的改造,孕育着部分原初力量,可以用来弥补甘雨姐姐被抽走的生命力。”

    她说完仰着头等钟离的表扬,此刻恰好旭日东升,钟离身后霞光万丈,光影勾勒出他挺拔笔直的身影,眼神肃穆温柔恍若神明。

    美色再一次在花知脑海占领绝对地位,将甘雨、六相冰、神之眼什么的统统扫走,情不自禁道“钟离好好看。”

    那种发自肺腑、真心诚意的夸奖让钟离微微一怔。

    这副皮囊当然很出色,但这六千年来钟离听过多赞叹更多的是对能力或者武力的认可运筹帷幄也好、所向睥睨也好、这份强大往往会让人忽略掉他的美貌。

    偏偏眼前的小姑娘满脑子食色性也,满脑子都是他的脸。

    钟离哭笑不得。但还是温柔的回应了一句“你也很好看。”

    花知瞬间傻笑了起来,然后她看着那神明逆光而来,半蹲在自己身前,大掌握住了她的双脚“早晨寒气重,出门怎么不穿鞋”

    当钟离指尖的温度透过手套传到花知晶莹娇小的脚趾时,过电般的战栗跟着血液流转四肢百骸,血液带来的刺激差点让心脏都停摆,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在了那指尖摩挲过得地方。

    花知觉得自己汗毛都炸起来了。

    “我”花知茫然又害怕的看着钟离,想要把脚收回来却被钟离强硬握住了脚踝“别动。”

    纯黑手套下的五指修长分明,握着脆弱白皙的脚踝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花知不管不顾的挣扎着要逃,被钟离直接镇压“马上就好。”

    他说完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双紫藤花鞋袜给她穿上,方才直起了身“你方才说的六相冰在何处”

    花知就像是被电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钟离,片刻后绯色从脖颈烧到了脸颊,她短促的尖叫了声逃回了房间。

    钟离一脸茫然,纵然他博古通今也猜不透女孩子的想法,和若陀面面相觑。

    旁边凹了半天造型的若陀满脑子都是胜负欲“她为什么不夸老子好看”

    合上门许久的花知直觉头晕目眩,心如擂鼓,被钟离触碰过的脚踝热的发烫,连带的整个身体都酥软的要命,指尖如同浸过酥油,软的根本不听使唤。

    花知绝望的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白术大夫清醒过来了么他能过来给自己看看这是什么病么

    可怜花知一个除了各种医书,整天都在读各个世界的话本小说的星神继承人,话本都被药师改成了删减版不说,连牵手的词汇都被删的精光,以至于看着老色批的继承人实际上纯情的连异性皮肤都没碰过,此刻春心萌动却慌张到手足无措,差点把自己绊倒,连脚指头嗑到了桌子角都没感觉出来。

    可见家长管的越严格,孩子越容易被拐走,古人诚不欺我。

    屋外的钟离和若陀只听到砰的一声,无论怎么喊花知都没有回应,只好强行撞开了门,进去就看到花知一脸梦游的捂住自己的脚指头。

    两人赶忙上前“怎么了伤到哪里么”

    花知捂住脚指头,感觉不到痛“我觉得我好像得绝症了。”

    两人兵荒马乱的将花知送到白术那里,好在白术从甘雨处分担消化的反噬并不多,昨夜在琴声下就清醒了过来,不然花知就得落到七七手里了。

    白术刚从反噬中清醒过来脸色还有苍白,给花知红肿的指头上了药,并且觉得她简直就是个奇女子,脚指头都踢肿了硬是一声都没坑。

    该奇女子在包扎好之后,那根跑完提瓦特一圈的神经才传到了大脑,瞬间疼了眼泪都出来了“好唔,好痛啊啊啊啊”

    白术忍俊不禁,对钟离和若陀道“小姑娘怕是受了什么惊吓,反应有些迟钝,这些天好好护着就行。”

    长生伸头瞅了瞅,发现花知痛的不行的时候依然会下意识的寻找钟离,酸酸地开口“我觉得确实生病了。”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着它。

    长生摇头晃脑,过来人一样“虽则如云,匪我思存1”

    它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术拍了下脑袋“怎么什么话都说。”

    花知此刻终于回过神来了,忍痛捂住脚趾“诶它说的什么意思啊”

    白术看着旁边没有回应的两位,只觉得自己眼前长了三根好粗的木头,笑着转移了话题“眼下花知姑娘这模样,应是无法走路了,还是先在不卜庐休息一番再回去吧。”

    花知心里还惦记着六相冰“没事,小伤而已,甘雨姐姐的情况才比较着急,我想先去找六相冰。”

    “那不知小友说的六相冰现在在何处”白术也有些好奇花知的治疗方法,但医者各有秘密他自是不会越界。

    “唔我想想。”花知回忆着自己落入提瓦特的记忆“应该是在一座很大的雪山上,山顶悬空着一个很大的柱子”

    她这么一说众人便知道了她说的是何处龙脊雪山。

    龙脊雪山作为璃月和蒙德的天堑,山体的冰雪常年不化,还有风暴肆虐,即便神之眼持有者也不敢在此待太久,更别说花知这种草木系的半吊子。

    此刻花知穿着厚厚的袄裙,外边还披着钟离给她的狐裘大衣,整个人就是个大号的毛绒团子。

    团子看着前边只穿着单衣的红毛,愤怒道“你为什么不怕冷”

    若陀一把将人拉上斜坡,找了个背风的地方避寒,奇怪且直男道“我原身是石头,哪有石头会怕冷”

    花知听完更生气了“臭石头回头给你扔粪坑里”

    若陀对她的怨气莫名其妙,但也被这冰刀子一样的风吹得心烦,走了大半日才在风雪中看到了个可以休息的山洞,直接把花知塞了进去。手搓出火花点燃火堆,又将洞口挡好,将那冻蔫了的紫藤花精暖和了回来。

    花知开机的似的哆嗦了一下“好冷”

    若陀也头疼“你告诉我六相冰长什么样我呆在这里别动,我找着就回来。”

    花知想了想“他比普通的冰块更硬,也更亮,嗯会有紫藤花的香气,正常情况下也会在周围开出紫藤花。”

    这见鬼的天气,闻也闻不出来,紫藤恐怕没开就死了。若陀白了花知一眼,最后还是认命的去搜山了。临走前还特意叮嘱“别乱出来知道么”

    花知听话的点了点头“嗯嗯,这鬼天气,我才不会出去的”

    等若陀的身形消散在风雪中,花知自己喝了口热茶,看了会风雪觉得有些无聊便用神识去敲钟离“钟离你在干嘛”

    “在群玉阁,稍后要和璃月七星开会。”钟离的声音平静沉稳,极大的驱散了花知神圣的冷意,但听到钟离稍后就不能陪自己说话了,就有些不开心。

    似乎感觉到了花知的不开心,钟离便引了个话头“脚趾还疼么”

    “不疼了。”花知把自己裹得紧了些,想到脚指头便想到钟离握住脚踝的触感,她不由得一哆嗦转开了话题“你要和璃月七星开什么会啊”

    “七神聚会的举办细节。”钟离温声回应“下月初各国神明就会陆续到达,其中细节仍需七星定夺。”

    花知对这些繁文缛节并不懂,但钟离的声音给她了很大的安全感,让她有点困了,但还是努力的在听钟离说话,回应的近乎呓语“你懂的好多啊。”

    钟离笑的宠溺而无奈“困了”

    花知把自己团了团“有一点点”

    “那便睡吧,我用咫尺陪着你。”说完花知脑海里竟然想起了璃月特有的安眠曲是钟离在弹琴,弹的正是自己那晚治疗不卜庐病人的曲子。

    花知弹琴里边还有有些少女的单纯,但钟离弹出来却安静悠远,如风过松林,让人心静放松,花知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隐歌岛,在那片紫藤花沉沉入睡,然后做起了梦。

    梦里银月高悬,钟离坐在紫藤花下弹琴,美的不似人间应有的模样。

    一曲终了,钟离站起身将懵懂的花知抱回了床上,梦里花知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和书生私奔的千金小姐,现在花前月下的和书生钟离约会。

    钟离朦胧出了温柔强势的模样,将她圈在围帐之间不得动弹。

    花知觉得接下来要发生危险的事,但又不想躲开,有些委屈“接下来要做什么”

    钟离描绘着她的眉眼,喉结微动,眼神凶得要吃掉她“你看的话本没告诉你么”

    花知还真想了想“书里说天就亮了。”

    钟离沉闷的笑声带动胸腔的震动,让花知浑身酥软“要等等天才会亮。”

    花知懵懂软糯“等什么”

    “等落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