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简单去浴室冲了个澡,回来时,就看到宋遥坐在床上,拿着两盒,左手一盒,右手一盒,问他“傅老师,你用哪个”
傅言呼吸微顿,刚因洗澡而平息下去的冲动再次翻涌,他放下毛巾,坐到床边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都说是我生日了,当然要吃点好的,”宋遥道,“只吃素的怎么行,得来点荤的。”
傅言从他手上接过一盒“用这个。”
“又选这个,你是看不起草莓味吗”
“在这一点上,我的喜好的确比较固定,不过也不是不能尝试下次。”
“行吧,”宋遥把另一盒塞回抽屉,伸手环住他,“我还有个要求。”
“什么”
“能让我试试吃自助吗”宋遥小声,“上次想尝试,被你拒绝了,刚刚你说好什么都听我的。”
“”傅言无奈,“可以是可以,但我怕你吃到一半就吃不下了,最后还得要我结账。”
“那你就结账呗,咱俩aa,你也不亏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傅言妥协了,一把将对方抱到自己腿上,“今天的一切,都由你说了算。”
宋遥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到他身上,另一只手探向他浴袍的腰带,轻轻一扯。
虚拢着的浴袍松开,敞露出精健有力的躯体,刚洗过澡的身体干净清爽,唯有发间尚带有一丝凉意。
宋遥将他的头发拢到脑后,低头亲吻他,彼此的气息缠绕相融。
他有些急切地想要开始正餐,餐前准备就显得有些潦草,等热菜上桌,他便迫不及待地开动了。
起身又坐下,刚上的菜果然还是太烫,想一口吃下并不容易,须得一点点适应,等到能完全放进嘴里,满溢的一口让人发出喟叹。
进食的节奏由他来掌握,傅言完全放任,可惜宋遥想得很好,现实却不如他预想中简单,吃太多了,肚子会感到饱胀,吃太急了,体力急剧消耗,很快就没了力气。
一个不小心卸了力,他只感觉自己要被一步到胃了,忍不住“啊”了一声,眼前发黑,颤着音说“傅老师你也太”
“都这么多次了,还没习惯”
宋遥表示自己没法习惯这种甜蜜的烦恼,又努力了两下,实在是吃不动了。
果不其然,最后还是要由傅言来扫尾。
深夜寂静,任何不和谐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突兀,但宋遥已经顾不上那些。
高估了自己的小宋先生,很快从“吃自助”变成了“被吃自助”,体力耗尽让他任人摆布,只剩下求饶的份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言问他“吃饱了吗”
宋遥撑得直打嗝,眼泪汪汪道“吃、吃饱了。”
傅言将他抱起,带他去浴室洗澡。
半小时后,宋遥虚弱躺倒。
他缓了好半天,才重新积攒起说话的力气,扭头唤旁边
的人“傅老师。”
傅言随手从床头拿了本书,正在翻看“嗯。”
“我有个问题问你。”
“你说。”
“四年前我撞了你的车,你到底是记恨我,还是记挂我”
傅言从书页间抬眼。
他看了看对方,又继续看书“都有吧。”
“什么叫都有吧,”宋遥一把将他的书按下,“别看了,事后看书你什么毛病,我在很认真地问你。”
傅言叹气,只得认真回答他“记挂更多。”
“多多少”
“九成和一成的区别。”
“也就是说,你其实不记恨我”宋遥翻身向他靠来,“我说,你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吧”
傅言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黑眸深不见底。
“真的呀”宋遥没忍住笑出声,“真是想不到,傅总你这样的人物,也会对某个人一见钟情我还以为你眼光太高,任何人都瞧不上呢。”
“我只对特别的人感兴趣,”傅言说,“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不算特别。”
“你的意思是,我够特别喽”
“至少撞坏我的车还理直气壮的,你是唯一一个。”
“我也没想到会撞到你嘛,”宋遥又蹭了蹭,彻底贴到他身上,“谁能想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傅总,居然是亲自开车的。”
说着,他又问“既然你都对我一见钟情了,怎么不来追我,还等了四年,等到我的相亲简历都在别人手里了,你才知道着急”
傅言“大多数感情都会无疾而终,只是一点吊桥效应带来的心跳加速,我还不至于为了这个就魂牵梦绕夜不能寐,更何况那时候你才十八岁,一个刚成年的孩子,即便是我,也要犹豫一下的。”
“嘁,”宋遥撇嘴,“现在你还不是吃得很欢,装什么老正经。”
傅言眉尾一抬“我不正经,那我们再加个餐”
“不了不了,”宋遥连连摆手,“今天太晚了,我要睡了,晚安傅老师。”
看着他匆匆翻过去的背影,傅言笑了笑“晚安。”
两天后,宋遥带着傅言回了一趟宋家。
别问为什么过了两天才去,问就是身上有印儿不好见人。
他让管家帮了个忙,没有事先通知宋建林他们来了,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傅言独自进去和宋建林见面,宋建林见了他,着实吓了一跳,立刻从楼上下来迎接“傅总您怎么来了”
“宋先生,好久不见,”傅言礼貌客气,“冒昧前来,没打扰到您吧”
“怎么会呢,傅总快请坐,”宋建林让佣人给他倒茶,“您都和我们家宋遥结婚了,咱们就是一家人,这个家您随时来,什么时候都不打扰。”
“宋先生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傅言示意他也坐,“来的路上我还在想,我一个外人插手你们的家事,
会不会有些不妥,您把我当成自家人,我安心多了。”
宋建林闻言,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傅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的家事是指”
“前两天,宋遥跟我说他要回家一趟,当天不回来,我答应了,结果那天他不光回来了,还是淋着雨回来的。”
宋建林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他果然还是去找你了。”
傅言“回家以后,我看他情绪很不对,就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我,包括您当年没跟我说的,您夫人去世的真相。”
宋建林沉默下来。
许久,他才苦笑了一下“这件事,宋遥应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哪怕是他的发小小程。他会告诉你,说明他真的很信任你。”
“所以我不想辜负这份信任,”傅言喝了一口茶,“我是宋遥的爱人,于情于理我都会占在他这一边,还请您不要介意我的冒犯我想向您问清楚,您这么多年来亏待宋遥的理由。”
“亏待”这个词让宋建林深吸一口气,“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他说,从小到大,你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我的确不肯多看他一眼,但我哪里是不愿意,我是不敢”宋建林搭在沙发扶手上的五指收紧,手背上凸起青筋,“傅总,你见过我妻子的照片吗如果你见过你就会知道,宋遥和她长得有多像,对着那样一张脸,我到底怎么敢多看一眼”
宋建林用力闭眼“宋遥越长大,就越像他妈妈,一看到他,我这心里就特别慌乱,我回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天,回想起他出生的那天,那天我下了飞机,兴冲冲地赶到医院,得到的却是我妻子的死讯。”
他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那是一种让人目不忍视的悲伤“我真的不该出那趟差,我真的后悔,我想着,只要拿下这个项目,我们日后的生活就不愁了,孩子刚出生,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我想给他们更好的,想要证明我可以给妻儿幸福,结果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明明只差一点的,傅总,你明白吗我妻子的预产期本来还没到,我想着我出差回来刚好能赶上,可没想到,就在我即将返程的前一天,医院突然跟我说她要生了,我当时慌得不行,立马改签,可最多也只能改签到当天晚上。”
“当时,我还跟她通了电话,我说我一定尽快赶回去,你再坚持一下,她跟我说不要紧,她一个人也可以,叫我别着急,慢慢来。”
“我等啊等,终于等到母子平安的消息,那时我真的松了好大一口气,我以为一切有惊无险,护士还帮我跟我妻子通了视频,我看到她躺在病床上,旁边就是我们的儿子。”
“她问我,想好给儿子取名叫什么了没,我说我想了好几个,都不满意,你有什么主意吗她开玩笑地说,你说好要陪我却没来,现在我们离这么远,不如儿子就叫遥吧”
“我说,叫遥的话,万一以后真的和我们关系疏远怎么办,她说不会的,名字都和本人相反,叫宋遥,肯定和我们特别亲近。”
宋建林捂住自己的脸,竟落下泪来“我没想到没想到我随口说的一句话,居然一语成谶。”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就差那两个小时,明明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能赶回来了,我就能好好陪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可为什么偏偏就”
宋建林已经哽咽得无法再说下去,傅言没有接话,客厅里一时陷入寂静,只剩抽噎声清晰可闻。
一墙之隔,宋遥将脑袋后仰抵住墙壁,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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