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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轮月
    回去路上,依旧姜睿哲开车,封铃坐在副驾,两人无法聚神专注,时不时你一眼我一眼地透过后视镜去偷瞄后排,并作一脸的吃瓜相。

    花月身心俱疲,歪身倚着车窗,没有精神再去留意别人。

    封铎淡淡往前瞥过一眼,沉默未语,但见两人视线不知收敛的越来越肆意,他兀自启齿,示警一声“好好开车。”

    他的话自然含威慑,话音刚落,前面果然立刻安分。

    花月被声音唤回思绪,也知铃铃他们眼下的眼神有多暧昧,因职业素养所致,她一向不在意外界目光的打量与探究,只是眼下,本该她应对自如的场面,却少有的心绪难宁。

    乡间小路畅通无阻,吉普车一路穿梭,很快回到客栈。

    封铎率先下车,从后绕过半圈来帮花月开门,然后自然伸手,再次作势要拦腰抱她。

    “不用了”花月推说。

    现在已经没有刚才疼得那么厉害,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尝试着落地走一走。

    但封铎霸道,根本没给她自行选择的余地,听清她的拒绝之词,仍是面不改色地伸过手来,把她抱紧在怀“逞什么强”

    封铎臂力远强常人,花月不到九十斤的体重,托在他臂上费的那点力气,还不够他平时健身的量。

    他抱着人轻松抬步往里走,鼻尖浅淡闻到一股幽香气,是女人的香水味,从她脖颈间飘来,他有意忽略,可这味道不安分地时时刺激着他的感官,于是忍不住的,他沉吸了一口。

    花月僵住,不可置信地抬眼乜他。

    余光更匆急略扫过后面的姜睿哲和封铃,确认他们没有看到,这才稍松了口气。

    她蹙起眉,低声质问“你干嘛”

    “没什么。”

    听他否认,花月狐疑,心里再次回忆了遍刚才的异样感受,明明有察觉,他像在闻她。

    到了客栈大门,封铎腾不出手,正准备让后面的姜睿哲开门,这时,玻璃门内突然冒出三个高大人影,双方相觑两眼,眼神里俱是闪过默契的温笑。

    门从里被打开,三个面容俊朗,体态高硕的男人从内里走出。

    没等封铎先开口,封铃已经惊喜窜到最前,挥手十分热络地冲来人打招呼“方岩哥,穆宣哥,还有席泽哥,你们怎么都来啦,这么快就知道哥哥回来了”

    听铃铃的亲切语气,不难猜出他们都是封铎的好友。

    花月沉思了下,拒绝冒头,于是缩着脖子往封铎怀里藏,只想避开眼下的窘况。

    “还不是你哥不讲义气,回来也不事先知会我们一声,我还是今早看到阿绍了,这才知道你哥在家。”一人开口虽是抱怨,但口吻明显相见故友的欢悦更甚,说完,穆宣把目光悠悠落在封铎怀抱的女人身上,目光揶揄,笑得几分暧昧,“哎呦,这难不成是嫂子”

    嫂子

    花月听了这话,继续埋头,继续藏,坚决不肯出来露面丢脸。

    封铎被她蹭得胸口直发燥,他喉结滚了下,轻咳遮掩,而后把人往怀里护得更紧了些。

    “原本打算安顿好再告诉你们,哪成想你们消息这么灵通。”封铎无所谓调侃,轻笑一声,开口有点无奈意味,“三位,别杵着给我当门神啊,我先把人抱进去,门口冷。”

    “还知道心疼我们,看来是没忘了兄弟啊”这又是另外一道低厚声音,大家点到为止地玩笑,说完也都纷纷让路。

    封铎抱着花月从容越过他们,上楼前,特意脚步停了下,他收紧手臂,开口语调微扬道“兄弟是没忘,不过你们几个大男人冷不冷的,倒真无所谓。”

    说完拾阶而上,不理楼下顿时响起的一阵笑骂声。

    过了二楼转角,终于隔离了下面所有人的视线,花月这才放心地把头抬起,长长吐了口气“那些人都是你朋友啊。”

    封铎点头“从小玩起来的。”

    “哦”花月尾音拉长,盯着他性感又凸显的喉结开口,“你不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那么理所应当。

    封铎把她稳稳抱到201号房前,这间房本来是他的,却意外被当作待客的屋子,叫花月住了进去,他不知深想到了什么,嗓口不自禁泛哑“房卡呢”

    “我兜里。”

    “开门。”

    花月没动作,眸光紧了紧,盯着封铎不说话,无言地眼神表达你难道还不放我下来,还不走

    封铎被她催促也不着急松手,只道“先帮你涂药。看你下午和阿哲拍照片时照得挺美,为了个破相机都能崴了脚,既然这么舍不得人家的镜头,我猜你肯定也舍不得浪费我的药。”

    这话明显阴阳怪气,花月低嗤了一声,“浪费你的药我可不心疼。”

    封铎无所谓笑笑,骤然倾低身体,磁沉的声音环围于花月耳畔,每声响动都几乎要震进她心里“你脚伤,我心疼。”

    花月微愣住,耳心更觉痒。

    她别开脸,往外侧过身,故意说“在我左边兜里,你自己拿。”

    她故意给封铎出难题,他两只手都抱着她,根本腾不出手来开门。

    “找事”他下巴偏过,倏然向下移近几分,声音低低回荡,嘴唇一张一合几乎就要贴上花月的额心。

    花月瞪回去“是你找事。”

    抱她回来的那一路,他没多老实,方才还当着那么多人面与她暧昧不清。

    分明就是他在找事。

    封铎眉尾扬了下“你确定要我开”

    花月眼神衅着“难倒封老板了吗那要不,放我下来也成。”

    封铎眼睑定了定,回应目光,臂上陡然松了力。

    花月骤然失重,身子往下坠的架势,吓得她嗓口一紧,赶紧收拢胳膊勾紧封铎的脖子,可她臂上的那点力气显然无法单独支撑,摇摇欲坠之际,封铎“好心”伸出一只手把她拖住,膝盖更是往前一顶,花月还没反应过来,两条腿已经被迫分开,缠挂在他腰际两侧,以此持稳。

    “你疯了”她没想到封铎能无所顾忌到这种程度,没有隔音阻挡,这里的声响动静一楼完全可以听到。

    封铎看她此刻的表情,几分忿怒,几分羞恼,小脸紧皱着无法反抗,只能靠掐他泄愤,但他只觉那力道落在身上更像是爱抚,他喜欢被她这样摸。

    “在左兜是吧,我先拿房卡。”

    “你快点”

    真怕会有好事人从一楼上来看热闹,花月忍忍脾气,暂且委屈自己配合。

    封铎嗯了声回应,但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伸手在她兜里胡乱摸索好久才终于把房卡掏了出来,花月全程屏住呼吸,只怕他又肆意胡闹。

    进到屋内,封铎蹙眉环视一圈,顿住脚步,满眼的陌生。

    “自己的房间不认识了”

    花月被他抱到床沿边,坐稳后开口,其实她第一天搬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满屋的柔调修装和封铎的硬朗气质完全搭不上,当时她还想,某人会不会有什么特殊审美癖好。

    “是封铃那丫头搞的鬼。”

    封铎面显无奈之色,手撑在花月身边,离近看了她两眼,起身时抬手揉摸了下她的头。

    花月下意识往后躲,但没躲过。

    “等我一下。”

    留下这句话他便出了门,半分钟后提着药箱进来,他重新单膝半跪在床边,把花月的一只脚放到自己的黑裤膝盖上,再抬头,提醒她一声。

    “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

    花月属于不能忍痛的体质,闻言顿时犯怵,不放心地叮嘱他“你轻一点。”

    “知道。”

    封铎拧开药膏瓶盖,用医用棉签弄出一块乳色膏体,放在手心温热,而后双手合搓两下,轻轻摁在她脚踝的肿胀处,药膏慢慢化成油状,他小心用掌推搓,动作轻柔到完全不像一个混不吝的男人能做到的细致。

    痛感慢慢在减淡,花月放松下身体,也有空余的心思去观察封铎这副难得一见的小心翼翼模样,他眉眼认真专注时减了攻击的锋芒,好似多了几分情深与意浓。

    她不由地奇思妙想,感觉自己身前蹲着的是只收敛了利爪的狮子,难得温顺的雄狮。

    终于涂好。

    花月起初只是发热的耳尖眼下已经烫热,她把脚缩回,轻声道“好了,剩下的我自己处理就行啦,你朋友还都在下面等你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待久一点,恐怕楼下讨论的话题十有八九不离他们俩。

    “要一起下去吗”

    封铎收整好药箱,站起身来,优越腿长顿时给人以冲击力,因为实在太高,花月只好仰身抬眼去看他。

    “我”花月思索片刻,笑着摇头回,“我还是老老实实当好我的房客吧。”

    “老老实实”封铎玩味重复了遍,挑眉看她,“也不一起吃晚饭”

    铃铃好手艺,加之又下了几顿馆,这两天她伙食实在不错,只是自律欠缺,她总觉自己小肚子上饱润了一些,危机意识升起,她绝不能允许自己再摆烂恣意,即便下午穿越林海一通折腾,她肚子早就空空。

    为了敬业,她坚持道“不了,我减肥。”

    “腰上摸着就那点肉,还减”

    封铎停在门口,强调两人的肌肤之亲,那时门正大开着,不知道下面的人能不能听清。

    花月瞪了他一眼,随手拿起枕头就要扔他,封铎轻易接住,开口有点无赖,“枕头也要分我一个,要我晚上再还你”

    “现在还我”

    咔嚓,门被关上。

    封铎朗俊的轩拔身姿彻底消失在视野里,连带她丢过去的枕头。

    花月慢慢舒了口气,仰躺在床上抬手搭额,她意识到,在确认自己没有男友后,封铎对自己的攻势开始变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