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标记
    噔

    星桂中学钟楼的大钟响了一声,指针全部指向数字12。施仪没有抬头看,习惯性地在这一声后开始收拾自己的摊位。

    星星小蛋糕的模具早就冷透,烤肠油锅里的油也凉了。望月街的路边摊半个小时前就陆陆续续收摊撤离,这个点整条街也就只剩施仪和马路斜对面的一个烧烤摊。

    “没生意了,学生们都回家了,我也要撤了朋友们,明天再见。”

    烧烤摊的老板是个大叔,喜欢在摊位的架子上架一个手机直播烧烤,没客的时候就聊聊天,粉丝不多,但乐此不疲。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手机,镜头扫了一下空荡荡的街道。退出直播前,零星几个评论的评论区跳出了一条新评论

    老板,对面那个半扎发小姐姐好帅,镜头拉近看看呗。

    老板下意识望过去,对面只有一个昏黄路灯下正在收拾摊位的高个子女生,半个路人都没有。

    那女生穿着黑色露脐小背心,同色低腰工装裤,外搭一件暗红色的宽松衬衫,两边袖子撸到手肘,在路灯下隔着马路能看到模糊的小臂纹身,以及动作时纹身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看到是说她,原本还想和粉丝互动一下的老板假装没看到评论,立刻退出了直播,转头收拾起自己的烧烤车。

    别惹她这不仅是眼睛得出的结论,更是平时耳朵听来的。

    老板加入望月街摆摊还不久,已经和周围一圈的摊主聊熟络了,唯独这个卖星星小蛋糕的女生,明明每晚都剩他们两个在路边坚守到凌晨,他偶尔搭一句话,却从来得不到回应。

    毫不夸张得说,老板甚至从未见过这女生具体长什么样。

    她一直戴着遮了大半张脸的黑色口罩,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在夏日晚风的吹拂下,偶有几缕刘海会飘飘然落在上面,没一会儿又被吹散在脸侧,头顶的路灯照下来,影影绰绰,看不清她的眼神,更显冷漠。

    老板觉得她的冷如有实质,因为听周围的摊主说,她发狠起来会砍人,连城管都敢往死里打,周边的混混也对她毕恭毕敬,瞧着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大家都不搭理她的。

    当然,这些都是老板听来的闲话,他也没有证实过,自觉不可全信。

    这时,由远及近传来了几个慌乱的脚步声。老板扭头一看,就见是三四个穿着流里流气的小混混,个个手里拿着棍子,走路一瘸一拐,嘴里骂骂咧咧,经过路灯下的时候还能看到脸上的一些青紫,显然是刚打过架。

    啧,这群小孩,世风日下啊

    “艹了,正哥行不行啊,不是说那逼外校来的很好欺负吗”

    “大概北方人天生使不完的牛劲吧,疼死了我去。”

    “过几天咱们多找点兄弟再去堵他,敢觊觎正嫂,必须给点教训嘶”

    “倒也不是,好像是正嫂看上了他”

    “啧,你看我这脸肿的要我说,你们10班要变天了”

    “呸去你妈的凭他也配去那个烧烤摊,搞几串压压惊。”

    老板远远听着,眼看他们过来了,一阵晦气,收拾起来手脚更加麻利,嘴上还嚷嚷“收摊了收摊咯。”

    一黄毛揉了揉嘴角,几步颠儿过去拉住了老板的车,棍子在车边敲了敲,“当当当”,在这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收什么摊呐老板,等我们吃完再收呗”

    老板不应,手上继续收拾,“都凌晨了,你们看看这街上哪还有做生意的你们也赶快回家吧”

    黄毛下意识就环顾了一下这条街,手里的棍子指向对面那个摊位,随后一声卧槽脱口而出,跟炸了毛的猴子似的,松了老板的车,张牙舞爪就去扒拉后面那几个同伴。

    “艹艹艹她怎么还在”黄毛小声逼逼。

    寸头望过去,一脸镇定,拍开黄毛的手,对着马路对面就是一个作揖“星姐好,星姐晚安”

    说完,呲溜一下跟泥鳅一样蹿出老远,头也不回得跑了。

    “星姐好星姐晚安”另外两个同伴也纷纷跟随逃窜。

    “你们这些老狗比”落单的黄毛简直惊呆了,一脸扭曲,茫然无措,一边机械地对着对面作揖打招呼,一边腿跟麻花一样倒腾着往后退,“星星姐早上好艹你们这群孙子等等我啊”

    更加惊呆的是烧烤摊老板,他眼睁睁看着这群刺头看到对面跟看到瘟神一样四下逃窜,终于相信了那群摊主的八卦。

    老板看了看还没归整完的车,忽然觉得这夏天的夜风凉凉的,不如回家再慢慢收拾,骑上去一拧把手走了。

    施仪全程没往对面看过,这个时候她刚默背完一篇英语课文,打开手机电子版快速浏览一遍,确定没有差错,删了开始默背下一篇,关上手机扔回口袋,把烤肠锅里冷却的油倒进自带的厨余垃圾桶。

    今晚带出来制作星星小蛋糕的牛奶还剩了小半瓶,施仪有点想自己喝了,打开瓶盖看了眼牛奶的状态完好,闻着奶香十足没有异味,又想着省一省放冰箱明天还能继续用。

    犹豫的瞬间,空气中的奶味忽然变得有点厚重,像是那小半瓶的牛奶要从瓶底喷涌而出。施仪盖上盖子,奶香味却越来越浓,由远及近一股一股得涌来,香得她有一瞬的恍神,才陡然意识到这是信息素味

    像是印证她的猜测,下一瞬,望月街拐角处就出现了一个脚步虚浮的人影,施仪几乎立刻就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也开始变得躁动这不仅是信息素,还是oga的信息素,更是一个发热期oga的信息素

    发热期的oga,对aha的吸引力是致命的。遇到自制力差一点,道德感低一点的aha,那就等同于饿狼扑食。

    施仪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当街发热的oga,惊叹于这人心大的同时,赶紧找出了平时随身携带的抑制剂,给自己扎了一针。

    星桂的校区偏离市中心,比较靠近郊区,周边最近的24小时药店在15公里外。施仪的小摊车带不了人,附近的扫码小电驴也带不了人,这个点周边网约车不多,正好叫到beta司机的概率也不大,多一个aha或oga就多一份麻烦。

    她评估着直接带这oga走去药店一路上的风险,拔下抑制剂针剂,果断拿出手机点了一份送到望月街来的药店外卖。

    刚下单,一只手“啪”地一声,用力拍在了她星星小蛋糕的模具上。施仪下意识蹙了眉,她从未见过这么莽的oga,但凡她还烤着小蛋糕,这人的手就会变成炙烤奶香猪爪。

    “aha”

    来人语调发软,语气却很肯定,他的视线落在空了的aha抑制剂上,显然很确信自己的判断,不等回应就绕过了小摊车,跌跌撞撞走到施仪面前,一把揪住了施仪的衬衫领子。

    施仪冷漠地垂眸看着那双骨节分明,却因太过用力能看见皮下青筋的手。她还是那个想法,从未见过这么莽的oga。

    下一秒,那oga腿一抖,软软地撞进了她怀里。只隔着一点布料,能清晰得感觉到他浑身发烫。

    奶香味萦绕周身直冲她的鼻尖,施仪垂在身侧的手不自然地微微蜷了一下。她自分化以来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不是很肯定一针抑制剂能让她与发热期的oga周旋多久。

    刚想伸手扶他一把,那oga又十分顽强地揪着她的衣领站直了

    他们俩差不多的身高,oga满脸通红,双眼朦胧,腿在哆嗦,揪着她衣领的双手也止不住地在发颤,却又倔强似的努力睁大眼平视着她。

    施仪这时候才看清他的脸,这人生得很白净,眉骨清晰,鼻梁挺立,是很清俊的长相,一双桃花眼尽管很努力地在睁大,由于身体不适眼里雾蒙蒙的,又显得异常无辜。他的唇不薄也不厚,嘴角好像有一点撕裂,还能看到凝固不久的细小血珠。

    施仪记起刚才有听到黄毛那群人叽叽喳喳,所以那时一挑四把黄毛他们打跑的,是这个oga打完突然发热了

    那群人里有两个aha,施仪不敢想象,如果这人发热提前,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确实,很莽。

    这时,这个莽oga手上一用力,把施仪拉近了自己一点。他微微眯着眼,探头看了眼施仪后颈的腺体,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判断,随后,语出惊人

    “临时标记我,给你一万”

    施仪

    “你需要的是一支抑制剂。”怀疑他脑子烧坏了,施仪好心提醒。

    揪着她衣领的手更用力了些,颤得也更厉害了,“我需要一个猛a的临时标记”

    他像是忍耐到了极限,几乎是暴躁得吼出来,但在发热期的折磨下,音调太软,再加上浑身的奶味,活脱脱一个又奶又凶,丝毫威胁不到施仪一点。

    意识到自己此时没什么威慑力,他又松开了施仪,嗤笑了一声,浑身颤抖地对着施仪比了个小拇指,一副略略略的表情道“您不会不行吧那也太那个了吧”

    施仪

    她觉得她今天见鬼了。

    “搞快点”oga凶巴巴催促着,眼尾隐隐有些泪光,整个人不受控制软趴趴地在施仪面前晃,一个踉跄就要往身后满是油渍和污垢的厨余垃圾桶里摔。

    施仪眼疾手快的捞了他后腰一把,oga又软软地摔进她怀里,艰难地喘息着。

    耳边的喘息声和鼻间的奶香味让她觉得自己脑袋里也有点昏沉,她感觉那一针抑制剂在这么见鬼的oga面前可能就要撑不住太久了。

    拿出手机看了眼外卖,骑手还距离商家500米。

    “摆摊多久能挣一万”oga忽然问。

    施仪蹙了下眉,才发现这人说的一万好像是认真的,不是在搞笑。

    想了想自己的处境,明年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也还没着落,施仪深呼吸一口气,推开那个oga,指了指摊位上的收款码。

    “扫码,标记。”

    很快,支付宝到账一万元。

    施仪真的有种见了鬼的错觉,这钱来得太快了。

    “仅此一次,咬完就散,不要迷恋我。”oga晃了晃手机,说出条件。

    施仪感觉自己的嘴角抽了一下,冷淡地应了一声,一把把他的脑袋按到自己肩上,掀开口罩,扭头快准狠地咬住了他的腺体。

    oga在她怀里轻轻颤抖起来,耳边是他努力克制后破碎的轻喘,施仪觉得耳朵发麻,下意识放轻了力道。

    临时标记结束后,施仪戴上口罩放开了他,看了眼他的状态,就见那人抬起含泪迷离的双眸,一脸不可置信得盯着她。

    “这就完了你行不行啊再来点,市面上一针信息素剂也就3000,我给了一万,你偷工减料”

    施仪

    生理课她学过,没有实践过。她也不知道oga第一次发热期,aha具体该如何安抚。

    但至少她从没听说过哪个oga临时标记是这副抢劫般猴急的模样

    oga的状态,好像比刚才好些了,但还是在浑身发颤,施仪沉默了一下,依言再次进行标记。

    如此一共注入三次aha信息素后,那oga的神色终于变得轻松了许多,施仪也无法避免得散发出了不少信息素,是黑咖啡的味道。

    “你的味道好苦,和我的命一样苦。”oga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如此感叹。

    施仪

    “你家住哪儿”见他恢复过来了,想着要不要送他回家,毕竟是刚发热过的oga,有人陪着比较安全。

    谁知那oga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一边揉着轻微红肿的腺体,一边连连摆手,最后两只手比了个“x”的手势。

    “别问别打听,忘记今天的一切,剩下一千封口费,你我不会再相见。”

    说着,摆摆手拔腿跑了。

    施仪

    看着手机支付宝上多出来的一万,施仪寻思也行,就当今天见了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