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要弟弟有个锤子用②
    说到巴德尔, 见过这位小王子的阿斯加德人都为他感到由衷的可惜。

    “那么闪耀的一个孩子。”

    闪耀

    bu

    一个伪君子。

    海拉真想让所有阿斯加德人都来看看他的真面目。

    这位妹妹的抵触情绪, 对章珎没有任何负面影响。

    早在包尔王有意的时候, 他就预料到海拉现在的反应。

    和她相处, 或许很难, 但这个世界的世界观这么有趣,他还想到处去看看。借助教养海拉的契机, 他做起很多事来都会方便得多。

    因此,章珎只是带着海拉厌烦的笑容, 一绺一绺地挑着少女的头发。他的眼神干净, 手下也十分注意分寸, 这样的举动没有一丝猥亵的意味。

    海拉冷冰冰地盯着镜子中的兄长, 看他想搞什么鬼。

    学过化学的人都知道,黄金到底是多么一种多么稀缺的物质。这种金属因其特有的稀有属性, 被所有世界的人不约而同视为贵重之物。

    在阿斯加德这座小小的世界,奇迹般地富集着大量金子。

    因此,黄金在阿斯加德, 如同米德加德的黄铜一样被广泛使用着。即使是像巴德尔这样不被父亲宠爱的王子, 也有诸多金器供他挥霍。

    巴德尔用帕巾在金盆中沾了水,拿起湿润的帕子就往海拉脸上擦。

    海拉一愣, 怒道“你做什么”

    “我只是看你烟熏妆画得太脏了, 想让你调整一下。既然你不喜欢, ”他把帕巾扔金盆里,温柔道,“那就算了。”

    海拉现在的外貌看起来不过是14岁的少女。明明有张很稚嫩的脸, 她却用了眼部全妆。

    小女孩化妆这种事可不可取另说,其实她的妆容效果还挺酷,只是太不适宜她现在的外形条件了。

    奥丁果然是一个不够细心体贴的鳏夫,没有女性长者的引导,海拉的头发和浓重的眼妆配合起来作为一个年幼的公主,某方面来说,的确是个灾难。

    章珎无视海拉眉宇间的怒意,拿起梳子打算帮她把头发梳好。然而他也是个手残的直男,给自己梳理头发或许还行,一旦给别人做头,那就是一幕惨烈的车祸现场。

    海拉眼睁睁看着他三两下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一头乱,不禁惊叹。

    天啊这种粗糙的手艺难道是真实存在的吗

    章珎也意识到自己越搞越乱。两兄妹看着镜中倒映的彼此,陷入尴尬的沉默。

    无论海拉是否愿意,既然人已经来了,她就必须在章珎的别苑住下。像海拉这样性格强势的人,摁着她的头强迫她跟着他学什么大道理,只会产生反效果,必须挑准时机对症下药才行。章珎每天给她几本书,也不管海拉看不看,转身自顾自去忙自己的事。

    作为一个老师,毫无疑问,他这样的行为是在渎职。

    海拉和这位兄长没什么感情,巴德尔主动避开她,正合她的心意。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奥丁坐不住,差人前来召唤海拉回宫为止。

    海拉侧头望去,巴德尔恰好抬头,托着头向她微微一笑。

    他不仅是冷落在山中的王子,也是包尔王指定的海拉之师。如今海拉要回王宫,于情于理,都怎么能把哥哥撂下呢。

    他当然要跟着海拉走,受人之托尽人之事。至于他回去后会些做什么

    以不存在的节操发誓,巴德尔王子绝不搞事。

    隐避数年的巴德尔王子与海拉公主一同出现在阿斯加德的中心,好事的大众忽略公主冷笑的神情,将目光集中到年轻的王子身上。

    多年不见,王子殿下风度更好了。

    哦王子殿下的坐骑还是一头老虎,真是有个性。

    欢迎他的人不少,对他的回归态度莫名的人也有比如奥丁。章珎不去和奥丁计较那些零零碎碎的琐事,继续将关注的重点放在海拉身上。

    自从巴德尔再次出现在阿斯加德众人的视野中后,每一次海拉外出,无论是征战,抑或是外游,王子的身影都会陪伴在侧。

    随着海拉年龄增长,武力值与日俱增,她所踏上的战场一次比一次更具规模与严酷。黑绿两色的公主一骑当千,率领着自己初具雏形的军团奋勇杀敌,敌人如风中的摇草,脆弱地跪伏在她的面前。

    胜利的感觉是如此美妙。

    但不爽的事情却在后面。

    每一次,海拉赢得一场战争后,巴德尔随后就会出现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他不仅用那敏锐的洞察力体恤着己方疲累的士兵,也在安抚着战败的敌人。

    海拉时隔一段时间再看,根据历史上的信息判断,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事。经过巴德尔的手段,这些败兵再次反叛的几率比以前减少了。

    巴德尔总说,他们不只是你的敌人,你还要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成为你的敌人。

    他对症下药地做了一些事后,这些曾与阿萨神族反目成仇的种族享受到他所带来的恩惠,极大多数人都对巴德尔投来好感。

    无论是曾经的敌人,还是在阿斯加德的子民之间,巴德尔的人望都在上涨。

    身先士卒的人难道不是她吗。

    公主前方杀敌,王子后方捡便宜。这算什么

    “生气了”巴德尔坐在敌人的大帐中,模样就跟在他的别苑里一样自在,“明明你为阿斯加德做出的贡献更大,风头却属于我这样的人,一定很不甘吧。”

    海拉撑着额角,回以一层虚假的微笑,竭力不让巴德尔发现她内心沸腾的怒气。

    巴德尔慢慢走过来,按着海拉的肩膀。海拉想挣脱,巴德尔很快又按了上来。他在她的头顶上低声道“你瞧,妹妹,这就是祖父希望我能告诉你的事情。你可以拆毁一座又一座世界,或者击碎他们的太阳,让一片片大地进入寒冷的永夜或是使之焚烧。但是当所有的东西燃烧殆尽后,你会发现,战争只是过程,亲爱的,统治才是根本。”

    海拉歪过头,与巴德尔对视,笑道“亲爱的巴德尔,你还是不懂我。我和我的军团,能够解决一切事。”

    “包括我,我知道。”巴德尔笑容灿烂,非常明显地刻意去揉海拉的头发,几下就把她的头发揉得一团乱,“可既然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现在又为什么生气”

    九界如此辽阔,阿斯加德又是其中最强的一支力量。只要给海拉时间,她完全可以将其全部征服,甚至走向更远的地方。对此,所有阿斯加德人都表示深信不疑。

    如果海拉的定位是急先锋,那她胜任这个角色,确是绰绰有余。

    面对巴德尔的如此戏谑,一头乱发的海拉一边忍气抓顺自己的头发,一边冷着脸道“我是阿斯加德之子。”

    “可你现在是把自己当做打手在看待,我可爱的海拉。”巴德尔收回手,“如果你只想做一个负责征讨四方的将士而不去思考更高的智慧,那么,你的胜利果实就会被我这样的人窃取。一次又一次。”

    海拉沉默了,她静静地看着巴德尔,恍然发现,阿斯加德从没有人见过他的这副模样。祖父只认为他有德良,而人们只说他仁善。

    沉静的巴德尔,明显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复杂。

    她向后靠着,缓缓问道“那么,巴德尔,你想让我做什么”

    巴德尔不假思索道“掌握统治的手段,经营你的形象各方面。”

    除了武力教导与给予军事大权,奥丁对海拉几乎是放养。父亲,国王,不管从哪个角度讲,奥丁的行为都有那么一点点不负责任。

    海拉仔细地打量着曾被自己小看的兄长,微笑道“那么巴德尔,我亲爱的哥哥,告诉我,你又想要什么”

    “眼界放宽点,我的姑娘。”巴德尔将帘子掀起来,看着外面的人群意味深长道,“我对阿斯加德没有兴趣。”

    他也不恨奥丁,只是从找热闹的角度来说,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奥丁尽早退位罢了。不过,这种话不适合告诉海拉。倘若海拉对养育她多年的奥丁有感情,这句话说出来就是他的麻烦和灾难。

    阿斯加德是海拉的家与力量之源,这片土地与她之间的羁绊太深太深。更何况,像海拉这样天生骄傲禀赋过人的“神”,怎么会愿意一生屈居人下为人做嫁衣裳呢。

    章珎一脸坦然地接受海拉略带审视性质的目光。

    他现在该做的,就是稍微稍微地煽动一下海拉。哪怕只能激起海拉与他竞争的胜负欲也好,只要海拉上钩,后续的套路就已经成型。人生一局棋,往后且有的是铺垫在等她。

    巴德尔眼光润亮,浅笑着看自己的妹妹,用一副无愧“光明”之赞誉的模样。

    不知发生了什么,总之,海拉回来后的的确确有在成长。这让包尔王老怀大慰,不久之后便安详去世。

    明确的自我和强势的态度,是海拉的优点。这一点上章珎不想做任何改变。不过,人终究是肤浅的生物,即使是阿萨神族也不例外。怡人的态度与修饰得体的仪表,始终是博人好感的一大利器。

    这年头非主流已经不流行了。

    章珎找了一位侍女,专门为海拉打理形象。侍女调整了公主过分厚重的眼妆,只根据海拉的实际情况,去仔细修饰她的眉眼。至于她那一头黑色长发是梳起来还是编成讲究的样式,章珎不再去管。

    他只和以前一样,平静地留在海拉身旁。唯一的不同是海拉会听听他的话,自行权衡之后做出改变。

    海拉依旧在阿斯加德的大旗之下,四方征战。她的功劳越来越煊赫,行事却日渐低调。

    奥丁有意指派海拉作为“行刑官”时,章珎只淡淡地“唔”了一声,头也不抬道“哦,这是个不错的实权职位。”虽然拥有独属于自己的军团的海拉不缺这点权力,但是无疑的,这个位置还有着别样的象征意义。

    可有一点

    “奥丁让你去裁决他人性命的时候,你要用柔和的手段去决定别人的生死。以及”

    如果奥丁想让她去杀什么人,她可千万别兴高采烈地跑去收割人头。

    不然,那可就太不明智了。

    不为什么,即使奥丁是对海拉怀有仁爱之心的父亲。依章珎的建议,有时候,海拉也还是学点小心为上的心眼比较好。

    海拉无可无不可,随口答应。

    她的哥哥,有时候比她的父亲还要让人捉摸不透。这场竞赛,不知不觉间好像成了两代三人的较量,而现在,她的父亲还没有察觉到巴德尔施加到深处的力量,这让巴德尔有了更大的操作空间。

    阿斯加德继续东征西战的伟业,一片片大地在神族的战力下乞降。越来越多人聚集到公主与王子的身旁,正当所有人以为,海拉成为未来继承人已经十拿九稳的时候,奥丁宣布他将再娶。

    章珎认识那位新王后。

    早在他被遣到山中之前就曾偶然与她见过一面。

    弗丽嘉美貌有气质,自不必赘述。同时,她也是一个无畏的出色的战士与优秀出众的魔法师,更关键的是,于公,她坦荡坚强,无可指责,不是个会使小伎俩的下作人。

    因此,他不担心弗丽嘉。

    不过问题在于男人这种东西,即使后娘不使坏,他们也有的是机会和借口堕落成后爹。

    巴德尔的态度不曾改变,他只对海拉说“你该担心的是我们的父亲。小心点,别主动递出把柄,做好你自己。”

    因为兄妹两对弗丽嘉没有任何芥蒂,他们的行事一如往常,无比自然。哪怕弗丽嘉怀上了子嗣,两兄妹也不慌不忙。看着弗丽嘉日渐隆起的肚子,海拉的表现符合她高傲的人设,平平淡淡。对这个不知道性别的弟弟妹妹,章珎倒是很期盼。

    来啊,尽管生啊,不管奥丁鼓捣出几个,他都要把孩子给掰到自己身边来,看谁的身体会先被掏空。

    王子的表现是这么热情,充满期待,全然不去设想那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可能会成为自己兄妹二人未来的障碍。这份磊落与善良感动了不少阿斯加德人,殿下的心胸果然无负“光明”之称,光辉坦荡。

    经过漫长的孕期,弗丽嘉平安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婴。孩子出生后不久,海拉被章珎撺掇,去穆斯贝尔海姆宰了苏尔特尔,领回传说中将为阿斯加德带来毁灭的火之巨人王冠,作为小王子托尔降生的贺礼。

    父母恩爱,兄姐俱在,托尔在这样的环境下一路长大。他还小的时候,奥丁征讨约顿海姆,从冰天雪地中带回一个孩子,和年龄相仿的托尔一同养大。

    那孩子被起名为“洛基”,他来到阿斯加德的时候还不曾启智,奥丁与弗丽嘉肯定不会多嘴他的身世,知道内情的巴德尔和海拉也不爱嚼这点舌根。洛基在阿斯加德生活得非常愉快,才学会走路,就知道如何给身边的人使绊子。

    弗丽嘉所生的小王子降生那会儿,宫外的人只知道王后生了一个孩子。至于没多久后又冒出的另一位王子,众人心中猜疑甚多。

    坊间甚至有人推断,宫中有一位孩子是奥丁王从外抱养的。

    这样的流言蜚语,王宫中的众人不屑理会。

    两位小王子越长越大,洛基也渐渐显露出喜爱恶作剧作弄他人的天性。

    长兄巴德尔洛基莫名不敢接触。

    姐姐海拉不好意思,那是被称为“死亡女神”的战神,洛基曾经亲眼看见练习武技的海拉一拳打碎一个石人,还一脸不痛不痒。

    洛基举目望去,手拿南瓜布丁正在一口一口啃得欢快的托尔转过头来,一双湛蓝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还向洛基露出憨厚的笑容。

    于是洛基也笑了。

    从此逮着这个最好下手的哥哥死劲欺负。

    每次海拉归来,看到托尔被花样百出的洛基用各种恶作剧折腾来折腾去,想起巴德尔当初对待自己的方式,总会不自禁用拖长的语调慢悠悠道“哦,真是亲切的一幕。”

    洛基和托尔曾听姐姐说完这句话又语气怪异地嘀咕道“呵家的宝贵传统。”

    什么传统

    洛基和托尔面面相觑,一脸不解。

    托尔尤其想不明白,他神情困惑地又啃了一口南瓜派。

    再稍微长大一点,身处这样的家中,托尔终于发现,自己在这个家里似乎有些格格不入。比方说,哥哥姐姐和弟弟都很聪明,非常机灵,一点就通。

    而他就不一样诶。

    这是为什么呢

    呆乎乎的托尔捧着南瓜派,迷茫地啃着。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小小的王子听见了某个传言。他愣了愣,默默回到宫中。可巧的是,那天洛基正得了一个好东西,愁没人可以让他炫耀的时候恰好看见巴德尔与海拉相伴而来。洛基捧着那东西,眉开眼笑地在哥哥姐姐面前说些什么。

    海拉脸上永远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微笑,而哥哥巴德尔温柔地弯下身,摸着洛基的头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洛基的表情,一定是好话没错了。

    托尔远远看去,那三个人都是清一色的黑头发。

    小王子揪起自己一束金发看了看,伤心地哭出了声。

    托尔失踪了,他藏在王宫的某个隐蔽角落里,众人花了很长时间都不曾找到。直到年少的海姆达尔用自己的能力去搜寻,才在黑暗之中找到了伤心欲绝的小王子。

    奥丁和弗丽嘉在黑漆漆的暗角前呼唤他许久,托尔死活不肯出来。

    小王子摸着自己的一头金发,哭唧唧道“所以我的爸爸妈妈在哪里”

    奥丁懵了懵。

    你爹不是我你妈不是弗丽嘉吗

    人都在这儿小兔崽子你又在找谁呢

    他们都不说话,没人安慰的托尔更伤心了,小王子捂着肉呼呼的小脸声泪俱下。

    没错了,他果然就是被抱回来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讨厌弗丽嘉诶,她真的是个勇敢又有担当的人,和洛基的母子情也很戳了。想让奥丁退位不是出于男主私怨或作者个人偏见。具体原因我不说了,太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