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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眼镜做个人⑤
    面试成功的当天就给自家老板送上了这等惊喜, 岛田心如死灰。

    他依旧拉着门, 一点一点转过头看章珎“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听见有人在哭, 说不要”

    岛田以前上班的场所是画风相对普通的餐饮店, 比如正式的西餐厅或是咖啡厅这一类的地方, 因此,几乎不会有酒吧常见的这种激情现场。

    酒精和应聘顺利两重刺激下, 爆发出强烈正义感的在室男岛田先生才会临时驻足,不明就里地试着去拉发出不正常动静的隔间。门开的瞬间, 那衣衫不整的两人一脸激情被半路打断的惊悚神情让岛田先是一惊, 瞄到灰金短发男人那明显不爽的眼神后, 他瞬间明白过来里面是何情况, 彻底酒醒。

    对不起打扰了原谅我

    岛田本想关上门,当无事人一样转身离开, 但是一回头,新老板已经走了进来。

    非常妙的,那个人正好直击了这一幕。

    章珎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看看岛田, 又看看里面那两人,然后将目光从那不太和谐的隔间内移开, 笑眯眯地看岛田。岛田木着脸, 进退两难, 反反复复拉动门扇。

    老板真不关我的事这门压根没关好一拉就开我真的没有破坏店内财产欲哭无泪的岛田先生用眼神疯狂暗示。

    既然门的质量没有问题,那就只能说是有人兴奋到昏头,以至于忘记时刻检查锁门的事情。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的人绝不会是佐伯克哉, 所以

    章珎不去追问这尴尬一幕的原因,招招手,和大松一口气的岛田一同走出去,劝散洗手间门口闻声前来看热闹的客人。

    听见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中野的说话声,佐伯克哉面无表情,低头看了看面前脸色羞红眼角溢泪的须原秋纪,默默放下这只小妖精架在他腰上的两条细腿,缓缓提上裤子。

    遭此变故,下半身凉透的佐伯克哉已然心如死灰。

    不要问为什么。

    每次性致盎然时遇见中野,总能享受到类似的刺激体验。他感觉自己已经废掉,再也不能用了。

    须原秋纪轻声啜泣,勉强站好,整理衣服。身边的佐伯克哉不说话,更不表态,他也没有主动去和对方对视寻求安慰的勇气。

    佐伯克哉与须原秋纪已成两截行走的灰白槁木,一前一后走出洗手间,环顾四周,中野又不见了。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有的是办法让人萎的男人佐伯克哉想笑笑不出来,想发脾气又找不到着力点,于是便撇下须原秋纪,头也不回地先出了这间酒吧。

    回家也好,去哪里也好,他要找个地方先静静。

    然后,佐伯克哉这个男人就失踪了。

    须原秋纪紧随其后,他噙着委屈的眼泪,走到同伴身旁,不去看那些人神色各异的眼光,抓起自己的东西冲出大门。

    这个晚上,须原秋纪小妖精也失踪了。

    日本国内非正常死亡失踪人数,平均每年都在一万人以上。此数据引自咒术回战,如不属实,则请自行忽略。

    总之,这个世界上

    “真的是危机四伏啊。”章珎将车停在郊外的山道上,一边翻检二人身上的零碎物品,一边感叹。

    仔细想想,有那么多可能演化成命案的失踪案件就这样无声无息消失在众人的视界中,最后毫无下文。“那不是很可怕吗”夜风中,章珎轻声自语,数阅完毕,回头用佐伯克哉的钞票夹轻轻拍拍二人死猪般的睡脸,微笑道,“对不对”

    难得同时撞上这两个人,如果还放他们走,自己是不是太失智了。

    他再次核实情况,确认他们都被自己捆得严严实实,途中不会多生事端,这才驱车开往几年前在乡下安置的狗舍。

    说是狗舍,大小多少也算一个小型庄园了。

    乡村环境好自不用说,当初最让章珎青睐的原因却是,它足够僻静。为了防止狗叫扰人,每个房间还做了隔音处理,只要关紧窗户,基本上,不会有任何动静能够传出。

    虽然这一切听着很像什么奇形怪状的变态,但成功堕落为罪犯的他此刻非常需要一个安静的世外之地,去探明到底是谁为他引来了妖精的监视。

    是须原秋纪,还是佐伯克哉,幕后之人的动机又是什么。这一切的一切,章珎都想弄清楚。他做好充足的准备,将两人分开,然后一件件地动手排查。

    如果没有妖精的存在,或许章珎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佐伯克哉此人发生异变的切入点,也许他会简单地认为,这充其量就是个双重人格精神分裂的故事。但在看到妖精之后,他不得不谨慎转换思维,试着从一些非日常的角度,去寻找问题的根源。

    章珎从佐伯克哉脸上取下一副眼镜,灰金头发青年的神情顿时由隐隐的愤慨转为人畜无害的迷茫。

    他仔细留意佐伯克哉此时的神情,单手把玩眼镜,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克哉”章珎垂眸轻声问。

    这是中野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佐伯克哉身体轻轻战栗,抬眼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黑发青年,想起这些时间自己戴上眼镜后的所作所为,羞愧颤声道“中野先生”

    中野目光明亮地看着他,似乎根本不在意那些尴尬的片段,温和一笑。这许久不见的温柔神色看得佐伯克哉莫名鼻酸下一刻,章珎不由分说地又把眼镜戴到他的脸上。佐伯克哉一愣,眼神再次变化,哪怕在这种受制于人的情况下,他的神情依旧邪气、自信、狂妄,。

    章珎把他的每个细微神情变化都看在眼中,又开口道“佐伯”

    “哈,”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仰头,挑唇笑道,“是打算把我分开看待吗”

    章珎凝视他脸上的神情,语气疏离道“你话太多了,而我现在不是很想和你沟通。”他随手摘下佐伯克哉脸上的眼镜,直到看见对方浮现出自己熟悉的表情,这才稍微放心。

    被关在这里已经一天了,这一日里,除了按时送餐过来以外,那男人几乎从不出现。须原秋纪倒在床上,委委屈屈。

    没偷没抢,想和帅哥一起玩玩儿到底有什么错。

    为什么要再三找他麻烦了啦

    当那个男人放下午餐,转身离去的时候,须原秋纪如是向他提出抗议,年轻男人隔着门笑了“未满18岁的你,倒是也为你的玩伴想一想啊。和未成年人发生关系,如果被发现并控告会是什么结果,青少年保护条例淫行条例需要了解一下吗”

    须原秋纪顿时理亏,于是哑火不言。

    只要不是强迫性行为,触犯这项条例其实并不严重。但既然须原秋纪自己也不清楚详情,章珎当然不会主动告诉他。

    他正要走,须原秋纪又羞红脸愤愤道“就算是这样可是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啦”

    窗外一时无声,须原秋纪半鼓着脸,以为自己终于把他问住了。那男人忽然幽幽地轻声道“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须原秋纪眼神茫然。

    那男人语气诡异道“那间酒吧,是我开的。”

    和谐酒吧,扫黄打黑。他把自己的店精心布置得那么有情调和逼格,绝不是为了让人把它当什么激情场所使用。

    须原秋纪脸色瞬间变白,听完这句话的瞬间,眼前几乎已经脑补出男人无语的神色。

    他面色时红时绿,五彩缤纷,大脑一片空白。须原秋纪僵在那里半晌不动,迟迟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

    他当时试图勾搭这个独饮的陌生美青年,以为对方对他反应不热烈纯属伪装,于是他说“会来这种地方的人,都是有目的的。”

    而对方是怎么回复的

    “被你说中一半。”

    须原秋纪气若游丝,扶着墙道“所以,那天你是”

    “对,我去视察自己的店经营状况,有什么问题吗”青年男人回道。

    对不起,没有任何问题须原秋纪双手捂脸,回身倒在床上,满腔羞耻,半天一动不动。

    他一倒下,直到夜深了也不起来,更不吃饭,男人给他准备的定食早已凉透。没有手机,没有时钟,没有电视,时间好像很长又好像很慢,就算抬头去看窗外的月光,他也不清楚现在究竟几点。

    门缓缓开了,有人慢慢走进来。不需要开灯,一片黑暗中,须原秋纪也能清晰知道来者是谁。

    除了那个男人以外,不做第二人想。

    那个人坐在床边,略微沉默,似乎是在观察他。不多时,便了然道“你还没有睡吧。”

    须原秋纪转身把头埋在枕头下,闷声道“出去。”看他的笑话还没看够吗

    男人轻轻笑了笑,须原秋纪被他的笑声刺激到火起。他也是在过分宽裕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从来没有遭遇过太多挫折,既天真,又娇纵,鲜少有过这样屡屡碰壁丢人的经历。他坐起来,举着软枕砸过去,气急败坏道“出去”

    男人只微微侧头,便躲开了迎面而来的枕头。他像是对待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伸手挡住须原秋纪乱挥的小拳头,笑道“不要生气了。来,我们来玩儿个有趣的游戏好吗”

    须原秋纪顿了顿,北海道的痛苦经历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他更生气了“别想再骗我去跑马拉松”

    “怎么会呢,重复一个套路,那多无聊啊。对不对”他带着笑意的声音有种诡异的魔力,让人不自觉放下警惕。须原秋纪慢慢放下双手,憋着郁火道“那你想做什么”

    “我在想,能不能看到真实的你。”男人说。

    须原秋纪一愣,如被击中一般,良久不言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近似赌气的声调困难道“那你要怎么做”

    黑暗中,那双眼睛的视线好像带着足以将人烧到脸红的热量,男人不言不语但须原秋纪仍觉得他在微笑着凝视他将一件东西架在须原秋纪的双耳和纤细鼻梁上。

    这是眼镜他在做什么须原秋纪的困惑只持续短短一瞬,一股奇妙的冲动突然涌上心头。

    试探佐伯克哉的过程中,章珎很想知道,如果这副眼镜是改变了佐伯克哉性情的某种特别道具,那它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试着冒险戴上眼镜,遗憾的是,自己身上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这让章珎略微有些失望,一度怀疑这副眼镜是否只对佐伯克哉一人生效。

    但现在看须原秋纪此刻的变化,显然,这副眼镜的确具有一些特别作用。

    虽然说,须原秋纪的反应有些超出章珎原先的预料。

    不过没关系。

    章珎转开头,不去看须原秋纪的表现,伸出一只手牢牢抵着须原秋纪面部,不许现在的他过分靠近自己,单手托腮兀自沉思。

    恐怕眼镜的确可以唤醒人心中的什么东西,最有可能的,就是所谓被压抑的本性。

    他不断琢磨和分析眼前的情况,全程自动过滤被他捂着脸的须原秋纪口中接连吐出的含糊话语。

    “秋纪明明超可爱,为什么你不宠着我”

    “所有人都应该喜欢秋纪才对”

    “快看我、哔我,你在想什”

    再说下去就是限制级了,得到想要的答案,章珎飞快取回眼镜,起身出门。鼻梁上失去眼镜的重量,还没有回过神的须原秋纪迷迷糊糊,下意识道“等等等,你要去哪里”

    “晚安,秋纪。哦对了,”章珎回过头,友情提醒道,“不管怎么样,找玩伴之前,一定要确认对方的健康状况。要玩儿得开心,也要玩儿得安全。最好让他先给你一份三个月内的体检报告,然后再做打算哦。”

    须原秋纪愣了愣,先前被眼镜引起的冲动潮水般涌来,此刻也潮水般退去。他看着那个步履轻快的男人,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被他耍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混球”

    “诶,这种话不礼貌,好孩子不可以讲哦。”男人说完,反手麻利地关上门。留下须原秋纪一人在房内气得跳脚。

    佐伯克哉两种性格表现之间,章珎明显比较偏向不戴眼镜的状态。

    这个佐伯克哉不仅没有攻击性,相较而言,也更坦诚。

    尤其是对章珎。

    这就意味着,章珎可以从他这里探知到许多信息。比如说,关于rr的事。

    佐伯克哉与须原秋纪的消失,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除了好友本多宪二会当真担心佐伯克哉的安全,看情况,并没有什么人格外将他的失踪放在心上。

    至于须原秋纪,章珎每天盯着他的手机,却失望地发现,除了那些朋友没完没了发邮件约须原秋纪晚上出去玩儿以外,无论是家庭还是学校,都没有任何动静。

    这种冷淡的情况,一方面说明了须原秋纪很可能也有过既不回家也不上学两头瞒的前科,另一方面,也间接展示出须原秋纪缺爱性格的由来。

    虽然出身很好,衣食无忧,但是没人在意吗。

    佐伯克哉和须原秋纪,两个明明生活经历不同,却同样被全世界置于边缘的人。

    章珎敲了敲桌板,便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依旧像以前一样每天按时起居,活动。他借口自己准备开新店,缩短了宠物店的营业时间,大部分精力主要分在乡下狗舍,以便紧盯佐伯克哉。

    在这样平淡的日常生活中,章珎也隐隐察觉到一些不太平常的动静。他发现自己又一次被人盯上,暗暗跟踪。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跟着他的那个小家伙,是货真价实的活人。

    章珎佯露破绽,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来跟踪他,在这样的机会前,都没有理由不上钩。

    那个小家伙虽然很有想法,但由于阅历稍浅,回头便被章珎反过来阴了一把,扣上麻袋装在后车厢。

    章珎将一些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东西仔细销毁,这才将这个小家伙带到狗舍里。

    小家伙名叫五十岚太一,尾随章珎的目的很简单。

    他在找一个人。

    一个名叫佐伯克哉的普通工薪族。

    章珎静静地盯着五十岚太一,既然对方的目标如此明确,他也就不去刻意掩饰什么。他只想知道,即使是警察也没能这么快找到自己头上,五十岚太一是如何做到快速锁定自己的

    他收拾得很干净,按理说,没有留下什么可以直接指向他的线索才对。

    五十岚太一的回答很简短,倒让章珎不由高看他一眼。

    章珎的确有把首尾处理得很好,一直以来,佐伯克哉也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他和名叫中野的宠物店老板很熟悉。佐伯克哉工作忙碌,交际圈狭小,兴趣极少,要想找出他失踪的线索本来是难事。

    可是,五十岚太一是个话很多的人,尤其喜欢与佐伯克哉搭话。

    佐伯克哉突然消失后,他也曾像没头苍蝇一样毫无头绪。直到某一天,焦头烂额的他想起一件小事。

    曾经二人的谈话中,五十岚太一偶然发现佐伯克哉好像对宠物非常熟悉。

    像这样一个没有什么娱乐、生活单调的男性,通常来说,不太可能对猫狗的品种、原产地与习性特征有如此清晰的了解。要么,他养过宠物、喜爱宠物,要么,就是他曾深度接触过与宠物相关的人。

    五十岚太一紧紧抓住这点,他开始留意佐伯克哉的工作圈,继而留心佐伯克哉住所附近养了猫狗的人群,最后,毫无发现的他进一步以佐伯克哉所住的公寓为核心,开始排查半径五公里内的所有宠物诊所和宠物店。全凭一股不屈不挠不放弃的坚韧与倔强,他才得以发现最近表现略有可疑的中野。

    这是他仅剩的稻草,如果连这里也没有关于佐伯克哉的消息,那他就真的彻底无能为力了。

    所幸的是,看眼前的年轻男人眼含认可的神情,他一定知道一些什么。

    章珎几乎要为他鼓掌赞叹了。

    果不其然,世上最可怕的,莫过“认真”二字。

    所以,像五十岚太一这样的人,究竟该说可敬,还是可怕呢。

    对五十岚太一的追问,他不置一词,转身离开,悄悄调查五十岚太一的家庭情况。

    虽然普通人家也可能养出这样格外固执的孩子,不过有时候,还是谨慎为好。那份隐藏在纯良爽朗外表下的决绝性情,章珎可不打算等闲视之。

    他很快便庆幸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

    五十岚太一,出身四国高知县,大三学生,父亲经营一家咖啡店,母亲开着旅店,如果忽略掉他是某黑道组织指定继承人这一条情报的话,这该是多么平凡的家世啊。

    章珎轻描淡写地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投掷到垃圾桶中。

    黑道背景这种事可轻可重,对他而言,无非就是早做准备罢了。

    虽然有很多的不一样,但是这个世界的大致发展轨迹,与他作为小花生活的那一世基本相同。那时候,章珎顶着“女首富”的头衔活蹦乱跳,一直活到2015年。由于刘家与地下世界的紧密关系,章珎对世界各地的同类组织生存状态也有所了解。

    所以,章珎知道一件很有趣的事。

    日本黑道猖獗,自有其历史渊源。一战时期,二战之后,这些以“侠道”自居的组织都曾作为权力的座下狗,化身光明背后的黑手,快速地扫平了许多碍眼的障碍。由于日本特殊的社会结构需要,黑帮在这里找到了非常适合的生存空间。

    需要警醒的是,人们不该对黑道这种存在抱有任何希望。如果你相信丑恶、欺诈、黑暗就是权力的自身属性,那你就更不该对为权力与服务的黑道产生不切实际的想象。

    在这些组织最为猖狂的年代,他们犯下的罪行只能用骇人听闻去形容。

    进入二十世纪后,这样的情况才略有改善。

    多年来,日本企业深受总会屋这类人与组织的困扰。2007年,日本证券业协会做出决定,拒绝为这一类暴力团体的成员和相关人员开设证券账号,建设“证券保安对策支援中心”,将此类群体的信息数据化,加以控制,从而达到禁止这类人群炒股控股牟取暴利的目的。

    有“半个警察”之称的银行业紧随其后,日本全国银行协会理事会于2009年向187家加盟银行发出通知,要求今后禁止为这类组织的成员开设银行账户。

    而到了2010年,对黑道的打压已经延伸到警界政界了。以福冈县为代表,各都道府县陆续实施执行排暴法案。

    自此,日本中小型组织团体遭到严重打击,进入了寸步难行的冰河时期。

    而现在,已经是2005年了。

    五十岚太一家,在地下世界根本算不上顶级豪强,2007年一到,对这类组织深恶痛绝的经济行业一旦出手,五十岚家接下来的日子完全可以想见。

    什么黑道,不过是欺凌弱小的走狗之辈,再装模作样地搞几次虚假慈善也改不了其本质。高等黑道早已和政商两界共生,融为一体,而名赫一时的所谓山口组,后来的日子可像是好过吗

    这是什么样的年代。

    进者生,退者死。而你哪怕站在原地不动,本质上也是后退。

    所以,当一个组织至今还在沉迷于从事非法劳务中介、贩卖药物、控制肉体交易、高利贷等等上不了台面的低级行当,有点判断力的人都可以基本确认这些家伙不会有出息了。

    曾经一手将刘家扶到更高位置的章珎更是如此。

    绑了五十岚家的少主,他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章珎这类出身的人有一个很讨人厌的性格特点,不管他平时有多么礼贤下士,待人友善,但倘若你深度挖掘就会发现,对这种人来说,他愿意陪你过招,不管最终结局是好是坏,你都该觉得这是荣幸。那是食物链顶端长大的天生傲慢,即使他不认为自己有这种倾向不过,章珎却在眼前的五十岚太一身上找到了一个有趣的突破口。

    意识到佐伯克哉对rr是一个地位特别的存在后,章珎就一直在想,rr到底想从佐伯克哉身上得到什么。

    他解放佐伯克哉的内心,不断挖掘佐伯克哉另一重潜能,鼓励佐伯克哉变成一个充满强欲的男人。这种行为正常吗不管怎么想,都是因为那样截然相反的佐伯克哉身上拥有某种rr所需要的东西吧。

    强大,霸道,征服,掌控。这是目前为止,从佐伯克哉身上,章珎所总结的rr可能希冀的几个特质。

    这几点实在太有趣了。

    rr是希望佐伯克哉成王吗

    据不戴眼镜的佐伯克哉所说,rr常常出现在他身边,不过,那个行踪无定的男人多是在佐伯克哉孤身一人时才会现身。如今,有章珎在,那个男人出现的可能性只会更低。

    不妙。

    不行。

    不行不行。

    怎么可以就这么放过他呢,言出必践才是储君应有的魄力。

    所谓天子之怒,简单说来便是说要杀你全家就一定要杀你全家。只有把rr碾碎,作为中野生活的这一世才能称得上此生一片无悔。

    为此,章珎做出一个愉快的决定。他要借助五十岚家的土壤,把佐伯克哉培养成令rr期许的王。

    以此为契机,一举击破那只不安分到试图窥伺他的老狐狸。

    这份大礼,衷心希望rr能够喜欢。

    章珎将五十岚太一带到佐伯克哉面前,如他所料,见到消失许久的佐伯克哉,五十岚太一万分激动。章珎走到佐伯克哉面前,低声和他说了几句话,后者眼神温软地点点头。于是他拿出那副rr赠予的眼镜,亲手为佐伯克哉戴上。

    明明只是戴上一副眼镜,佐伯克哉的神情与气质却瞬间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第六感异常敏锐的五十岚太一微愣,顿时反应过来,眼前的佐伯克哉和他认识的那一位有着怎样的本质不同。

    此外,还有一个令五十岚太一难掩愤怒的发现。

    没有戴眼镜的温和佐伯克哉,对这个黑发的年轻男人非常信任,亲昵。这个男人只是走到他身边而已,佐伯克哉眼中就会浮现出异常安心快乐的神色。

    那份不自觉的依赖,让五十岚太一产生一个联想。

    能让性格如此慢热被动的佐伯克哉这么重视,而且本身心机深沉,手段鬼畜,这个男人恐怕就是之前在佐伯克哉身上留下绑缚痕迹的家伙。

    基于多重原因,五十岚太一坚决不肯接受章珎接下来的提议,年轻男孩咬牙愤怒道“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章珎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虽然回应有点奇怪,但总的来说,五十岚太一的拒绝态度在章珎的意料之内,因此,也不算意外。

    戴上眼镜的佐伯克哉似笑非笑地看着章珎,乘机幸灾乐祸,满脸揶揄“怎么样,事情似乎没有你想的那么顺利呢。”

    章珎略微低头,轻轻一笑“他是个麻烦的小家伙,而你也不简单。所以,我怎么会允许你们恨我、抵触我呢。”从佐伯克哉仰望的角度看过去,一束光恰好打在他的眼中,使他漆黑的眼瞳呈现出玻璃般光润明亮且异常冰冷的质感。

    “我需要让你们认识到,顺从我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章珎的声音放得很低,接近呢喃,突然沉默的两人却都听得清清晰晰,明明白白。

    那男人言语温和,他所说的话经由发抖的空气最终摩擦二人的耳膜,将一份不同寻常的恐怖温柔地震颤到他们心底。

    “希望你们能懂,我的意志,就是唯一的理。”

    作者有话要说  绝对不会弃坑,卡文卡文总比水文好对对吧

    总之先说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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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嗷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