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这棵树算了。”宁枫抬手,示意他们退出这棵巨树树根的范围。
“你要做什么”缡弋最先发现青年似乎并不准备离开。
“验证一件事。”宁枫说话间上前几步,手臂肌肉紧绷起,忽然毫无预兆的挥出一拳,重重砸在漆黑粗糙的树干之上,力道之强劲,连雾气都随之震荡。
缡弋瞳孔凝缩,满是惊骇,她也在此刻意外的理解到金子所说的“温柔”是何含义,如果大白狼用这个力道揍人,怕不是只要一拳,对方就会骨头碎裂头身分离。
浓雾中林叶沙沙声朦胧至极,青年收回微微发颤的手,鲜红血滴顺着白皙的手背指节点点落下,他面前的巨树仍然巍峨矗立。
雾气依旧浓重,好似白纱将世界覆盖,以此让一切看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众人满心疑问,还没想好是否问出口,就听到一阵似清脆又似沉闷的声响,隐隐自巨树粗壮的树干中传来。
裂纹自拳头击打的位置出现,很快就向着周围铺展开,刚刚还在为他们庇护的巨树,此刻却脆弱的仿佛一折就断。
果然
这棵巨树竟然早已死亡,没有树叶,通体漆黑,根部自然也无法抓住土壤,所以才会形成一个凹陷的空间。
是他疏忽了,竟然将同伴安置在危险之中。
宁枫看向了越发低垂且无风自动的“藤条”,目光顺着它深绿发黑的“本体”看去,想要找到它们的根,尽头却依旧隐没于一片浓雾。
无根,寄生,还是掠夺
“那么粗的树,断、断了”有人揉着眼睛,以为自己在浓雾中看错了。
“是裂了。”方辰将变回兽形的糯糯抱在怀里,一下下轻轻拍着。
缡弋走到青年身旁,一同向上看,“你认为,是这棵树狩猎了他们吗”
宁枫转过头,眸光沉沉,没有正面回答,“这里交给你,等我回来。”
缡弋微愣,在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时,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也向沓轺如此嘱咐过。
“好,你小心。”
其实宁枫想过直接将巨树摧折,但是,他的人很可能被这些藤条悬挂在高处。
青年静静站在树下,白皙修长的手掌主动握上墨绿泛黑的藤蔓,还在手臂绕了两圈,而后用力下拽。
紧跟着,出现了让众人头皮发麻的一幕。
原本静默下垂的数十根藤条受到了刺激,猛然颤抖,活物般极速向上收缩,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这难道鹳雀他们是被这些东西拖走了”
宁枫死死拽住藤条末端,没有神智只知捕猎的藤条自然将他判定为猎物,几乎没有犹豫便把他也拉了上去。
紧贴皮肉的部分传来一阵刺痒,宁枫眸光微闪,将藤条当做他攀岩的绳索,腰腹发力赤足踩着漆黑的树干表面,再反手勾紧藤条,躲开其他藤条的缠绕,主动向上攀援。
雪白的浓雾很快就将青年的身影与那些藤条一同吞没。
“他一个人,可以吗”
缡弋长长的舒了口气,语气坚定道“他可以。”
仿佛她对宁枫完全信任,对宁枫的能力充满信心。
方辰安抚着小声呜咽的糯糯,让她趴在自己怀里不看四周,余光却意外发现缡弋垂在身侧的手正因为极度紧张而微微颤抖。
宁枫手臂撑着粗壮的树干,微微喘息着,入目满是漆黑干枯、肆意生长的枯枝,仅从这些残骸就足以想象出巨树枝叶繁茂时该有多震撼。
但此刻,鸠占鹊巢的藤条如蛇一般在漆黑的树冠中心涌动着。
宁枫撑着略有些滑腻的树皮站起身,指尖化为利爪将捆绑着手腕的藤条撕碎。此时雾气似乎散去了不少,他在四处稍一搜寻,很快找到了被藤条倒挂在树梢的小孩。
那孩子脸色苍白,眼神空茫,隐约有泪水自眼角倒流而下的痕迹,在他旁边,金子与另外两人也都被倒悬在空中,同样的神情恍惚,对宁枫的到来也没有丝毫反应。
青年滴落汗水的下颌线瞬间绷紧,青绿眼瞳凝缩,立刻动身在树枝间攀跃着靠近。
只是宁枫一路攀爬而上,手臂已经过度发力,掌心还微微渗出汗水,在勾到下一根枝杈时险些滑手,还是他眼疾手快的勾住另一根枝杈才稳住了身形。
向下看去,白茫茫的雾气迷糊了到地面的距离,稍有不慎,坠落必定重伤。
天色昏暗,少说也有四个多小时过去了,但巨树上一直未曾传来动静。
“头儿,”被推出来传话的男人面色犯难,“白狼还不下来,会不会”
缡弋还没说什么,方辰就先扭头看了过来,目光锐利。
“想说什么”缡弋对自己带来的人有信心。
她提前告知了此次行动九死一生,现在自愿前来的,都是能在非常时刻自愿把命交给她的人,直白来讲,就是愿意替她去死的人,是她最为重要的亲信。
“我们也有些对付杀人植株的经验,不如,让大家上去看看吧。”
度过了最开始面对未知的惊慌,大家一同在寂静中静坐,反而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们惧怕杀人植株,主要是因为一旦被捕获,就几乎不可能逃脱,死亡变成了漫长且痛苦的折磨。
正像白狼说的那样,主动狩猎的植物大多都是把猎物困住制造伤口,最终等待尸体分解为养料,部分植物会分泌些汁液加速这个过程,但直接“吃”的则少之又少。
事实上,植物即使进化到足以猎杀大型动物,也并没有增长神智。
“是啊,被掳走了四个人,就算白狼救得了,万一他们受伤了,怎么安全从树上下来也是问题。”话题开了头,其他人也坐不住了。
“我也觉得”
“头儿,你怎么看”
一路上他们都是在白狼的照顾下走到现在,
见识了各种各样的植株不说,休息时还能挖几颗没见过的带回去研究,也不用吃他们自己带的勉强果腹的炒灰粉,每天三顿肉、鱼和水果就没断过。
他们大都活了二十来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奢侈生活方式。
万一白狼在上面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就在下面干坐着揪心啊
“你们,都这么想”缡弋也有些意外,没想到才这么几天,她带来的人就对白狼这么有好感。
最先说话的男人挠了挠头,憨憨一笑,“说难听点,万一白狼真的出了事,咱们也没法安全回家不是吗”
缡弋有点被逗笑了,又很快恢复严肃,“那好,我来挑四个人”
话音未落,围坐在旁的八人都举起了手。
方辰眸中闪过惊愕之色,再次对缡弋刮目相看。
漆黑巨树之上
青年发丝凌乱的坐在足有两三米宽的树枝上,他微仰着头斜靠树干,修长白皙的颈部剐蹭到了黑红污迹,胸膛、背部以及小腿处,相似痕迹更多。
凌乱的状态与俊美的外表结合,看起来有些狼狈,却也脆弱极了。
忽然,闭目养神的宁枫睁开眼,戒备的看向下方,没一会,只见某个有些眼熟的女孩咬着牙,费力爬上了一条树枝,之后就完全放松的趴着不动了,看起来累的不轻。
或许是宁枫目光中的疑惑过于强烈,对方突然抬起头,看到宁枫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就是满脸的惊喜,马上坐起来将双手拢在面前呈喇叭状,“头儿大白狼在这里”
宁枫“”
天色灰蒙,四周彻底昏暗下来,巨树枝干恍若被浓墨浸染,肆意伸展遮天蔽日,风雨欲来的沉闷感压的火堆都有些暗淡,繁茂的森林不知为何,竟然莫名的寂静荒凉,
越是到巨树森林深处,众人就越能清晰的意识到,这里和边缘地带仿佛是两个世界。
地形险峻多变,与危机相对的是物资更加繁盛,他们这一路在地上捡的果子不分种类就足有三十多颗了。
这次宁枫找到的落脚点就是一处斜坡断崖下的山洞,看起来从前应是野兽的巢穴,但气息已经完全消散,不知这头野兽是搬家了,还是变成了什么东西的猎物。
一行人或背或抱的将昏睡过去的四人以及牛马,还有全部物资都完好的运了过来,方辰负责准备食物,他今天格外大方,烤肉水果简直随意挑选。
仿佛是一场小型的庆功宴。
四人神情呆滞的状况多多少少都有些好转,女孩的意识还有些混沌,勉强能认出人,但是很快就在缡弋的安抚下睡着了,小孩却死死抓着宁枫的手,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没事了,睡吧。”宁枫还没来得及打理自己,看起来还有些狼狈,却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模样,他轻轻拍了拍小孩的头,扶着他躺在火堆边的兽皮上。
等安顿好众人,宁枫才在身上抹着几处药糊,然后盘膝坐于火堆旁,因为大家都把他放
在与伤员相等的地位,只许他休息。
他也只能和缡弋交流,一些价值。
“谢谢。”宁枫烤着温暖的火堆,向缡弋认真道谢,他完全没想到,缡弋会让人去接他。
最后他的确快脱力了,因为他不仅带回了昏睡中的四个人,牛和马也被他带回来了。
最初让宁枫将注意力放在巨树本身的其实是一个划痕,仔细看便能发现那是一个颠倒的小孩的手指印。
是被藤条拖走时,用尽全力,在树皮上留下的痕迹,宁枫刚刚看过了,羽的指尖都磨破了。
但真正让宁枫确认人就在上空的正是这一牛一马,在主人的呼唤下,它们本能的给出了回应,只是太过微弱才被忽略了。
若是宁枫发现再晚一些,或许它们就真的不会再回应了。
“要说这个,那今天就别休息了,相互谢来谢去,可以说上一整夜了。”缡弋笑着用绿叶捧着坚果坐了过来,与最初的距离感相比,现在的她明显亲切了许多。
“而且是你自己人缘好,才让我的人都担心你,还主动和我说,要去接接你。”
这几天相处下来,缡弋已经习惯于大白狼作为猛兽却吃素的事实了。
宁枫捧着竹筒杯,里面照旧是温热的蜂蜜水,他并未将缡弋的话放在心上,反而眉头微皱,有些懊恼,“是我疏忽,如果不在那棵树下休息”
“打住,可以了。”缡弋掏出随身的棕色粗纸,状似无意的调侃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头领是该为民众负责,可也不能像照顾幼崽那样太过操心了。”
宁枫不解,缡弋凑的近了些,低声道“你看,我最开始还提议直接离开,如果你听了我的,现在咱们该是什么模样。”
宁枫沉默,缡弋替他答了,“失去四位同伴和两头驯兽,最严重的是不知道敌人是什么,大家都处于恐慌中,只想快点离开,但越慌越会出错。”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你只管做你认为对的决定,如果其他人有更好的方法,那就提出来,大家再商量,可如果没人提意见,那就代表大家都认同信服你的决定,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该是所有人共同承担这个责任。”
“因为你已经尽力了,这不是你的问题。”
青年映着火光的双眸微微闪动,看向缡弋时又仿佛别有深意,“谢谢。”
缡弋摆了摆手,端正的做好,“那现在,方便问问,这种杀人植株有什么特点吗”
宁枫给缡弋看自己手腕上的红痕,那是藤条想麻痹他的感知,但失败了,“密密麻麻的藤条,有根无主体,藤条捕获到猎物就会注射汁液,具体表现就和他们一样,失去意识,昏睡,但无毒。”
因为,可以吃。
这正是宁枫在捣毁藤条根系的时候最诧异的地方,因为那时“记忆”告诉他,这东西能吃。
可,谁会吃这个
缡弋听的认真,用植物浆液在粗纸上小心的记录着。
宁枫好奇的看了两眼,发现粗纸已经写满了一小沓,都是各种植物相关的信息描述。
缡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轻咳一声,把小本子收了起来,“下雨之前,我的人还会在周围捡一些果子,你放心,我们会注意安全。”
不能让大白狼知道,这一沓“资料”都是她观察他才得出的结论,比如什么能吃,什么有危险。
每次遇到有威胁性的植物,大白狼都不说,而是直接解决,缡弋只好悄悄观察记录了。
司南启程返回基地的当天夜里,大雨倾盆,为了附和菜鸟人设,他有意的在大雨中行驶了三天多,才在第五日的凌晨时分到达基地。
游牧类的工作人员依旧在工作,很快就进行了交接,损失的两头麋鹿因为司南没有任何资料补充,直接按三倍的贡献点从报酬中扣除。
又因为运输车冒雨行驶过久,也要扣除部分贡献点作为保养费。
零零碎碎的计算后,一趟一下来,实际发到手里的贡献点应该也没剩多少。
司南终于理解,为什么探索者们都把游牧类成为保底任务。
贡献点不好赚啊。
乘坐升降梯回到探索者事务中心,在等待辐射检测时,司南点开手环,看了一眼个人账户,又马上关闭。
依旧是负债远超收入。
他的这套装配,是以c级探索者的身份与基地“贷款”才购买到的,以他前二十三年的存款,根本无法负担这种高额消费。
激光扫描仪自头盔扫过,紧接着是装配,热武器,以及他的工具包。
最后工作人员似乎手抖了一下,司南偏头去看,只得到了对方恭敬的连连道歉。
司南眼眸微眯,仔细的分辨着工作人员的神情,兴奋更多,似乎并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装作不在意是最正常的做法。
司南将热武器登记归还基地,确认一切手续处理完毕,便准备回到居所休息。
只是他刚按下升降梯的按钮,背后忽然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以及,枪械上膛的声响。
“c级探索者,司南,请转过身来。”
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审判小队僵立,但是很快,银灰头盔便缓缓转了过来,男人疲惫低哑的嗓音满是疑惑,“请问”
“c级探索者,司南,请摘下头盔。”
审判小队的队长看着面前比自己还要高上大半头的身影,面无表情的将枪口抬高一寸。
被围住的探索者先是迟疑了一瞬,但很快就配合着摘下了头盔。
男人的肤色极为苍白,又因为在恶劣天气中长时间驾驶运载车,一双黑眸下的乌青十分明显,但这些只是让男人看起来有些阴郁颓废,却完全无损的他的英俊。
再加上这优越的身高以及模特一样的身材比例,原本路过看热闹的几位探索者都停下了脚步。
苦于审判团办公不允许拍照,他们只能尽力记下这位c级探
索者的装配模样,方便下次再见。
司南看了看正对着自己的枪口,喉结滚动,眼中满是茫然与畏惧,低哑的声音极为轻缓,“请问,有什么事吗”
审判团中的一人压了压队长的枪口,笑道“这只是个新人,汉斯,不用这么紧张吧。”
队长汉斯低哼了声,倒没反驳,他放下了枪,但他的队员们可没有。
汉斯向司南出示了一份文件,“c级探索者,司南,我司怀疑你与一桩探索者死亡案有关,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死亡”司南唇角紧抿,他似乎很是惊讶,但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还是妥协了,“好的。”
审判团在单独的一层,专门用来处理探索者相关的案件,因为在地下基地,探索者与普通人所遵循的法律并不一样。
司南身上的装配都被扣留,只给他留了两件在地下基地没有任何用处的防护服以及贴身减压衣。
灯光透亮的狭窄审讯室内,司南被强光晃的几乎睁不开眼,他被扣住双手孤单的等了将近半小时,期间还模模糊糊的低着头睡了一觉,才有人走门口走入。
“新人,久等了,雨期一来连我们都忙起来了。”来人就是刚刚压低汉斯枪口的那位,是个看起来就很文雅的中年男人。
他笑着走到椅子上坐下,“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高荼,咱们速战速决,你也好回家休息。”
司南似乎被他亲切的态度感染了,双眼微亮,点了点头,恭敬道“您请问。”
高荼眸光闪烁,“你与死者李然是何关系”
困倦的司南微微睁眼,眉头随之皱起,“李然我不认识叫李然的人。”
高荼也很疑惑,“不会吧我这里写着你等等,我让他们更新一下资料。”
司南又被一个人留在审讯室中,他眼巴巴的看眼门,叹了口气,无奈的低下头。
高荼出门,却并没有去换什么文件,而是走向了一直隔着单向玻璃观察司南的队长汉斯。
汉斯托着下巴,困倦的睁着眼“目前表现都很正常,就是这小子最开始竟然睡着了,心可够大的。”
高荼给自己倒了杯水,手环扫过,扣除贡献点,“哈哈哈哈,我倒觉得他就是个被连累的新人。”
汉斯不理会他的暗示“不管是不是无辜,如果真有必要,他就是凶手。”
“上头说让咱们给那个探索者的死,找一个除了防护服质量问题以外的解释可不就得找人背锅的意思吗。”
汉斯揉着眉头,再次翻看资料,仔细研究有没有其他的漏洞,“两大公司争夺和基地的合作权,谁成功谁签下这单,谁就是基地官方推荐的探索者装配公司。”
“大肥肉,自然抢的头破血流。”
“但这个探索者在地面执勤,前后就与队友和这个c级探索者有过接触,现在他死了是一了百了,咱们在这累死累活。”
高荼喝完了水,拿起文件正要再和审讯室里的人聊聊,
忽然有人走了进来。
来人身着高级定制的衣物,那种华而不实的料子一看就贵的慌,但这还只是个仆人,“两位先生,夜里劳累,我家主人是来为,c级探索者司南,保释的。”
司南没想到这个夜晚会如此忙碌,就算他已经习惯于演戏,还是觉得过于疲惫了。
刚从审讯室出来,转头就被请到了价格不菲的上等人会所,一路都有仆人领路,排场真够大的。
司南微微勾起嘴角,他倒是有些好奇,对方想聊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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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先生,请坐。”
“谢谢。”司南拘谨的在对面落坐,他的目光始终看着面前的桌面,即使是模拟日光宽敞明亮的环境,也没能分得他的一丝注意力。
“司南先生见过了真正的阳光,自然看不上这种拙劣的仿制品,换掉吧。”语气市侩的男子笑眯眯的看着司南。
这是一种直白的打量,似乎在估量他的价值。
侍者走向包厢控制台,光线昏暗了下来。
“司南先生,我是个商人,找到你,自然是有一笔生意想和你谈。”
男人点开手环,一边调取信息,一边说道“您带回来的果实,我全要了,而且也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价格。”
“最重要的是,这个。”男子终于找到了需要的信息,投放至光幕,传输到司南面前。
那是一张司南非常熟悉的图片,广袤的草地,茂密的森林,装配整齐的司南自己,以及,一头自森林走出的白狼。
司南瞳孔凝缩,大脑瞬间空白,一向连微表情都能完美演绎的人,甚至忘记了要掩饰自己的异样。
对面的男子并不在意司南的反应,手指点了点桌面,含笑道,“我想要,这头白狼的皮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