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长剑下挥,在即将触及潘仁美的时候, 被人喝止住。
赵元休一顿, 回头看去, 惊愕出声“父皇”
两队兵将匆匆赶来,将包括赵元休人马在内,团团围住,直到正中间人走近。
来人正是皇帝。
“父皇你”赵元休显然是没料到他父皇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一时之间倒是没想好怎么应对, 最主要的是他父皇的态度, 让他摸不着头脑。
皇帝匆匆赶来,在看到刚才那场面,整张脸肃穆,眉头皱起,看着就不太妙的样子,当然在其他人想来, 潘国丈叛国,这个消息对于皇上来说,确实不算什么能让人高兴的事情。
可是他们却想岔了。
“你在做什么想要造反不成。”皇帝一上来, 对着儿子劈头盖面的一阵骂。
赵元休抿了抿唇,纵然他贸然前来边境, 又在寰州城内动兵, 确实有违法记,可是为了拿下潘仁美他不得不为,否则的话, 谁知道潘仁美会拿什么等着他。
“儿臣有罪,可是父皇八贤王已经证实潘仁美私通辽国,乃是叛国罪人,儿臣入城时他加以阻拦,进城后又想加害儿臣,并且一直拦着儿臣见父皇您,此等逆贼,应当就地诛杀。”赵元休跪下来请罪,但却是有条不紊的把潘仁美给扒拉个干干净净。
皇帝面沉如水,原先不知道潘仁美所犯下的事情,他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叛国之罪谁也无法容忍,皇帝倒不是想要包庇潘仁美,而是本想借着潘仁美的手,钳制杨家,可事情还并未如自己所愿那般,人留着还有用。
“通敌叛国乃是大罪,须得好好审查,以防万一,先将潘仁美收押,等战事停歇后,押入京城受审。”皇帝道。
赵元休并不想这样,潘仁美这个老贼,早死,早省心,免得出什么乱子来,可他父皇都下旨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何况看他父皇的样子,他擅自离京,来在寰州城内闹出动静,父皇心里面怕是记了他一笔。
“皇上,老臣冤枉呐。”
潘仁美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大声嚎哭,不断的诉说自己的冤屈。
那脑袋磕在地上砰砰直响,力度听声响就知道潘仁美这磕头磕的有多用力了,简直听得人都牙酸。
皇帝看着他这个模样脸色很是不好看,纵然皇帝曾十分宠爱潘贵妃,可是女人在国家面前,终究不值一提,不管潘仁美最后是否当真通敌了辽国,多疑的皇帝必然是不会轻易放过放过。
更何况刚才赵元休也说了,潘仁美通敌卖国的罪证是被八贤王查证出来,对这个侄子,皇帝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个消息不会从赵元休的嘴里说出来所以。
所以皇帝暂时保下了潘仁美的命,也不过,就是个暂时而已,等回到了京城,潘仁美的结局已经注定。
皇帝就是这种人,爱欲让其生,恨欲让其死。
曾经有多么的宠幸潘仁美,现在就有多厌恶,他对杨家是忌惮,可内心中也知道,杨家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背叛大宋背叛他,可是潘仁美这个奸臣显然为了自己一己之私。将底线都给抛去,皇帝这会儿看到他这副模样,也是满心厌恶,甩了甩衣袖就打算让人把他给拖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跪倒在地的潘仁美,突然暴起,抢过了旁边一人手中的钢刀。
噌的一下窜到皇帝身边,一个瞬间就将钢刀架在在皇帝的脖子上,另外一只手,也是狠狠的钳制住皇帝的行动。
潘仁美瞪着充血的双目。冲着周围人色厉内茬的大声呵斥“谁都不许动,谁要是敢乱动,我可保证不了皇上的安危。”
潘仁美的动作实在是太快,谁也未曾料到,潘仁美竟敢胆大妄为的,挟持皇帝。
其实也可以理解,曾经潘仁美与辽兵合作,要的就是杨家的人死光,好为他儿子陪葬,也可以报他心头之恨。
他当然不会为了辽国来动皇帝。万一皇帝在边境出事,那么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所做的事情不会败露的情况下,然而现在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的被人所知,甚至自己还身陷其中,难以脱身。
如皇帝所言,一旦他被押入京城。那么等待他的就是灭九族的下场。左右都是个死字,潘仁美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决定来一个险中求。
于是就有了眼下这一幕。挟持皇帝。
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脱身,好歹留下一条命。借此机会。他完全投靠辽国。当叛国贼又如何好歹留一条命,或许他要是像辽国献上大宋皇帝的首级,那岂不是。立了一件大功,到时候或许他就可以再次的翻身。
“潘仁美你敢”赵元休从地上站起来,手中长剑直指向潘仁美。
“襄王殿下,您还是悠着点,否则老臣真的不敢保证皇上的安全。”说着话的时候,潘仁美更是把刀往皇帝的脖子上贴了贴,顿时让赵元休投鼠忌器,只能把剑放下,他怕激怒潘仁美真的让他做出不可挽回事情。
皇帝这时候也不敢乱动,但是气势还是足的。
“潘仁美你现在放了朕,朕便饶你不死。”
潘仁美冷笑一声,根本不看皇帝,只对赵元休喝道“现在,准备一匹快马,上面放上两日的干粮,让我离开寰州,在一日之内,不准派兵相追。”
“你所说的条件本王都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必须不能伤害到父皇,你想离开寰州可以,但是不能带上父皇。”
潘仁美“皇上才是老臣的护身符,襄王放心,在离开寰州地界后,老臣自当是会放了皇上。”
赵元休相信潘仁美才有鬼,指不定这个老奸贼想带着他父皇去投靠辽国。
不得不说,赵元休这会儿还真的真相了。
“不行。”
“不要让他离开。”
赵元休和皇帝同时出声。
皇帝厉声道“此等奸贼不能放过,放箭射杀了他。”
皇帝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刚才就不该出头,就应该让自个儿子一剑斩了这老贼,不然他也不会有这等境况,他好歹是皇帝,也有傲气,贪生怕死是一定的,可也不愿落了仪态。
“父皇,儿臣一定要保证您的安全。”赵元休是想当皇帝,可那也是想着等自个老子自然死的时候,传位给他,不是眼睁睁看着他父皇死。
“潘仁美本王给你准备你所要的,并且在你走后,三日不派追兵,但是你需要把我父皇好好留下,本王绝对不会让你带走父皇。”
潘仁美的内心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淡然,身陷囫囵,现在他是一个人面对整座城的军马,稍不注意,万劫不复,他不敢放了皇帝,赵元休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但是没时间了,再拖延下去,他的立场将越来越小。
“好,我答应你,出城后就放了皇上。”
“来人,准备马匹干粮。”
城门大开,潘仁美看到马匹后,将赵元休等人喝退几丈开外,拉扯着皇帝跑过去,翻身上马之后,却是把皇帝也跟着扯上去。
“潘仁美你敢”赵元休一直都在防备着潘仁美,见他出尔反尔,立时大怒。
“襄王殿下,老臣这是在担心你,还是让皇上再陪老臣一程。”为了防止背后冷箭,潘仁美把皇帝托在后面,挡住背心。
见状的赵元休气的眼睛通红,可却无可奈何,眼看着那匹快马越跑越快,忙骑上马追,既然潘仁美耍诈,他只能跟上,绝对不能让他把父皇带出边界。
此时夜半,城门处火把点燃,尚可见物,前方漆黑一片,越远越深,朦胧之间,赵元休只看到有什么一闪而过,耳边听到了一丝破风声。
噗嗤
扑通,扑通
前面的马儿还在跑,可它的背上却没有了托着的人。
赵元休拉停缰绳,跳下马奔了几步就看到那地上摔着的两人。
刚才那两声扑通,就是从马背上掉落的皇帝和潘仁美。
后方人快速跑来,火把跟着移动来,也让人看清了这边发生的事情。
潘仁美双目瞪大,死不瞑目,赵元休看了眼插在不远处的一支箭,再看潘仁美还在流血和脑浆的伤口,他眼中闪现一丝神采,不过好在他没忘记正事。
推开潘仁美的尸体,把被压在下面的皇帝救出来,皇帝也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被潘仁美的尸体压着,脸色青白,昏迷了过去。
赵元休立即着人把皇帝抬回城中医治,而他却是落在后面看向了一方黑夜。
那里火光渐亮,有马蹄声缓缓踏来。
这边人马听到动静,戒备起来。
直到那一排二十余骑人出现,正中央的清瘦身影,是赵元休再熟悉不过的了。
“襄王殿下别来无恙。”思央跳下马背走过来。
赵元休紧盯着她,顿了顿后,苦笑摇头“不是你来的及时,我怕是不好收场。”
“殿下谦虚,逆贼狡诈,防不胜防。”思央笑了笑,扫视这寰州人马提醒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殿下可有准备。”
赵元休一笑,珍重点头“一切按计划行事。”
皇上受惊昏迷,潘仁美伏诛,大军不可无帅,帅印便暂时由襄王赵元休执掌,当即下令,整合中军人马,即刻拔营启程赶往金沙滩,援救杨家先锋军,同时下令,雁门关后路军,必要一举反歼辽兵。
思央这边大军快速前来,然而杨业这里却是陷入危急。
金沙滩辽兵以人阵冲压,思央从旁协助,再加上早已防备,宋军并没有损失多少将士,大郎等人都保全了战力,可先锋军人数还是太少,无法与辽国大军抗衡,杨业带着余将们,且战且退,被逼入两狼山地界,同一时刻,辽兵主将耶律原带领大军将两狼山死死围困,打定主意不让杨业突围。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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