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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阴谋论
    科拉克斯恐怖袭击

    埃德温被beta劫持

    首档恋综节目直播恐袭现场

    任西楼是谁

    什么牌子的圆珠笔最适合沙人

    beta战力分析

    当孟聿怀处理完工作,便看到星网首页自动推送的热搜词条。

    里面闪过几个熟悉的名词,他不禁轻挑了眉梢,嘴角微笑加深,心想“西楼这是又做什么事了”

    年轻人真是活泼啊

    男人手指随意点开一个词条,便看到首条视频博文中,密密麻麻的实时弹幕挤满了页面,叫人看不清楚一点内容。

    看来这次事情不小。

    孟聿怀关闭了弹幕,率先跳进视线里的是视频封面

    那是一双他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朝镜头投下一瞥,长而密的漆黑眼睫垂着,却挡不住薄薄眼皮下那一对翡翠般的绿色眼珠。

    孟聿怀对情绪极度敏感。

    他并不是多情善感的人,对他人情感与思想的洞悉没有让他更加善解人意,而是化作刺向他人弱点的尖刀,叫他能够从容不迫地在一次次利益勾结与谈判中独占鳌头。

    但他不知道是这双眼睛中含着的情绪太尖锐,还是同他脑海中的印象差异太大,完全推翻他前一刻对任西楼的所有认知和定义。

    叫他蓦然滞住,直直盯着视频封面,好似透过屏幕在与这绿眼睛青年四目相对。

    孟聿怀顿了两秒,看上去表情没什么变化,除了嘴角笑意减淡,眼眸微垂,瞳孔的蓝色被阴影衬托得深了些许。

    他戴上耳机,目光划过左下角的进度条1:05的时间长度。

    然后他点开视频播放键。

    这段视频并非单纯的直播录屏,而是经过剪辑配乐,综合了商颂和任西楼两人的直播间镜头。

    但其配乐也不是常见的激昂鼓点乐,而是淅淅沥沥的雨声白噪音。

    只是随着视频的推进,雨声渐大,隐有倾盆之势。

    孟聿怀看着视频中的黑发青年矮身、潜移、突击、捅杀

    在圆珠笔扎进第一个男beta喉咙中时,背景乐中的雨声骤然清越,像是击打在岩石上,且遥遥地隐有轰鸣的雷声接连乍响。

    青年皎白无瑕的脸藏在阴影中,只有一双眼睛亮如星子。

    嘴角不经意勾起的弧度落入观者眼底,像羽毛撩过心口。

    之后的雨声愈发大了。

    从一开始的落在草地上,变为下坠在石头上,又化作瀑布激石般的簌簌急流混杂石块坠落的咕咚声。

    这样的声音像细小的缕缕烟雾,顺着耳机线钻进男人耳道中,仿佛给大脑皮层的神经做了一场深度按摩,叫人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好似要跟着微微战栗。

    而在这样循序渐进的变化中,视频上再现封面中青年如刀锋利

    剑的眸子,只是这次夹着一道闪电般的白光,长虹贯日般破空而出。

    像刀光,又像是真的闪电。

    嘎丽嘎丽提醒您ao恋综里唯一的beta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因为耳机里也骤然响起劈裂的雷鸣,孟聿怀音量开得不算大,但这声巨响却仿佛刺破耳膜,就好像现实中也有一道闪电从头顶直劈而下。

    光亮的刹那,那双眼睛比一切都要亮。

    “哧”

    半秒而已,孟聿怀呼吸放轻地盯着屏幕,看到飞划过去的那道白光直直穿透了犯人的喉管。

    哪有什么刀光闪电,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一支圆珠笔。

    可之后青年从桌上踩而跃起,如浪头飞鸟般,灰格子围巾是羽毛也是翅膀。

    孟聿怀望着任西楼扣住犯人的枪,在一个呼吸的转身便击中另一个罪犯,他几乎是本能地捕捉到青年脸上一闪而过的变化。

    眉尖稍往上挑,唇角轻扯,眼睛很快地眨了一下

    有什么情绪吗

    他看不出来。

    他脑海中构思的“任西楼”,像攀着檐柱的鲜花,羽毛漂亮的鸟雀,收藏柜中温养的玉石。

    这些都是在与任西楼相处不到两天,通过详尽整齐的资料总结出来的。

    而直到此时,孟聿怀才发现,他脑海中所谓的构想,最根本的论据竟然仅仅建立在任西楼过分招眼的皮相之上。

    奇也怪哉,莫非是他事业已然走上巅峰、过去该报的仇、该杀的人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所以才让他松懈了,倦怠了,掉以轻心了

    1:05的时间像一柄裁纸刀,将孟聿怀对任西楼单薄脆弱的认知如白纸齐齐撕裂。

    他忽然感觉喉咙有些干燥,呼吸略沉,钝钝地下坠,像是过往香烟的呛人味道再度翻涌上来。

    可他早就戒烟了。

    “呵。”

    男人嘴角溢出一点轻嘲般的笑。

    他抬手抵在额前,挡住了眼睛,叫对准他的跟拍摄像头照不到他此时的神色。

    “是同类啊。”他在心里感慨。

    是同样的、从下城区的污泥沼泽中赤手爬出来的同类啊。

    深蓝色竖瞳于阴影中一闪而过。

    “咔哒。”

    不远处全息游戏包间的门从里推开。

    祝熹双手插着兜,懒懒迈出来,嘴里还叼着一根糖,看着有些酷。

    他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孟聿怀“现在快中午了,先去吃饭”

    孟聿怀关了终端,面上又是体面温和的浅笑“好。”

    他站起身,走到距离祝熹不远不近的身边,语气恰到好处“祝熹阁下,玩得开心吗”

    祝熹揉了揉头发,咕哝“还不错吧,在游戏馆体验确实比家里好不过,要是西楼也一起来就好了。”

    孟聿怀笑了笑“下次我们可以叫他一起。”

    “肯定啊,西楼都答应好了。”祝熹看他一眼,“对了,你就坐在这看了一上午电脑你不玩

    游戏的吗”

    “玩还是玩的。”孟聿怀说,不过今天是特殊情况,临时有工作处理,没能好好招待祝熹阁下,实在不好意思。”

    祝熹眼神复杂“你别这么客气啊,行行行,反正以后都有机会。”

    虽然孟聿怀温和耐心又体贴入微,但祝熹老觉得这人怪怪的,和人特别有距离感。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孟聿怀是不是在躲着他

    奇怪。

    祝熹心里冒出一个不着边际的猜测。

    孟聿怀该不会厌o吧

    这个猜测实在太荒谬了,哪有aha会讨厌oga,所以这想法很快在脑子里化作泡沫。

    祝熹目光不经意落到旁边的深色玻璃门上,看到自己的倒影,自言自语“得找时间去剪头发然后再补染一下。”

    “阁下经常染发吗”

    “嗯,是啊。”祝熹语气随意,“因为我本来发色太显眼,不想惹人注意,就干脆换别的了。”

    红发也没有多低调吧

    小刀永远不变的爱好睡觉,染发,打游戏

    孟聿怀理解地笑笑,还没说什么,就听到祝熹嘀咕。

    “而且也不只有我经常染发,西楼不也是一样,他头发也是染的啊。”

    “”

    孟聿怀垂在身侧的手指微顿,语气自然道“西楼也染发吗这我倒是没看出来。”

    祝熹理所当然道“一般人都看不出来吧,只有习惯染的才知道,西楼用的染发剂很小众,但很适合经常需要染发的人,比较持久而且也不伤头发。”

    “这种染发剂自带一种植物的味道,嗯大部分人可能会以为是洗发水的味道吧。但只要用了就像是长进头发里了,洗都洗不掉不过也挺好闻的,问题不大。”

    孟聿怀勾唇,慢慢道“这样啊。”

    「你在哪里到实验楼了吗目标已经进去了」

    「。」

    「已经到了,少催」

    盛齐单腿踩在在钟楼天台围墙上,膝盖从铁栏杆中央伸出来,脚边放着一盒aha专用的抑制剂。

    他左手扣着栏杆,右手握着单筒望远镜,对准的方向正是隔着一座小拱桥的实验楼。

    钟楼高处风很大,但他却站得四平八稳,卫衣帽子还罩在头上。

    望远镜中的视野锁定在实验楼二楼的走廊,隔着窗户玻璃,隐约能看见一个穿灰白色风衣的身影时有时无。

    盛齐百分百确定这就是商颂,毕竟他一路监视对方进了实验楼。

    他自言自语“这群废物佣兵总算是把那beta引开了老板居然还真算准了,商颂真的往实验楼跑了”

    他又瞥了眼终端光屏上,纯黑头像的回复,啧了一声,吐槽“态度还挺横。”

    盛齐松开抓着栏杆的手,半边身子都靠着栏杆,用空出的

    手划过光屏,返回终端联系人列表,目光落到今天新添加的某人上头像是一个白底月亮表情符号。

    他想到刚刚在直播里看到的意外突变,不由得啧啧称奇“算无遗漏的老板居然在这个看似只有一张脸的beta身上栽了跟头哈,真有意思。”

    年轻的aha有一双灰霭色的眼睛,光线暗淡时像两颗蒙尘的黑曜石,而在天光直照的钟楼天台,这双眼睛便呈现出饱和度偏低的灰色。

    像熊熊火灾中飘扬而升的烟霾。

    他眼型狭长,瞳仁偏小,眼白面积占比更大些,牢牢盯着某个目标时像一头狼。

    但他又老是勾着唇带着笑,这种笑和任西楼并不一样,反而充满张狂的戾气,又野又痞。

    同他在任西楼面前表现出的阳光无害大男孩截然不同。

    和“oon”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盛齐单方面的邀约,对方此时大概率并没时间回复。

    “任西楼。”

    盛齐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念出来,像是含在唇舌间来回琢磨半晌。

    “被老板盯上可不是件好事啊不过老板现在应该还没空处理这边”他慢吞吞地关了终端,抬手撑着脑袋,手肘抵在栏杆上。

    盛齐脑袋里胡乱想着,时而划过任西楼笑眯眯的眼睛,又闪过青年用圆珠笔一捅一个准的狠辣。

    他不自觉舔了舔被风吹得冰凉的下唇,眼睛还是盯着望远镜里的圆圈视野。

    “”

    片刻后,他眯眼,狐疑地嗯了一声“人呢”

    怎么这么久都没出现在三楼

    「喂,目标到你哪里了吗我这边看不到人了」

    「没」

    「那群废物也追进实验楼了,审判官的增援也往这边赶了艹,你还能撑多久」

    「十分钟,他没上来我就撤了」

    「行,本来这次也是临时计划,成功不了也别暴露身份」

    「知道」

    商颂正在失控。

    他能感觉到自己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灼热,后颈的腺体在发烫,像一块烙铁死死摁在上面,几乎要撕扯掉一块皮肉的疼痛令他快要麻木。

    他的易感期还没过去,但他分明记得,在出发前,他随身带了一盒五支的抑制剂。

    现在却不见了。

    但这都不是最大的问题。

    倘若仅仅是易感期缺少抑制剂,他可以忍过去,最不济也能先忍耐一段时间,等待节目组或审判庭的支援。

    眼下最紧要也最可怕的问题是

    实验楼里有一个陷入发热期的oga。

    商颂在进入实验楼时还没察觉,当时身后不远处就有四处搜寻的绑架犯姑且这么叫他们,毕竟这群人的目标就是绑走商颂。

    谁都没想到科拉克斯早成了被罪犯们入侵透彻的筛子,这群不知从何冒出的beta们简直无

    处不在,每个人都和最开始在会场开枪的beta一样冷漠残忍。

    唯一庆幸的是,只要过路的老师学生听话配合不反抗,他们并不会随意开枪射杀,只是像见到路边无足轻重的花草般略过,管他是为了节省子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而第一批赶来支援的审判官已经在校内和这群心狠手辣的beta对峙起来,第二批的增援还在路上。

    前几分钟,商颂冲进实验楼,这里是他在大学期间最熟悉的地方,也是人最少的地方。

    因为后面就有人追着,他没来得及考虑太多。

    而就在他进入实验楼二楼,从楼上席卷而下的,浓烈的带着刺鼻花香的oga信息素直直朝他笼罩过来。

    aha与oga之间天然吸引的相互作用力宛如不讲道理的魔咒,在爆发的那一刻足以让素不相识的两人失去理智地纠缠拥抱,像未开化文明的野兽。

    仅仅一个呼吸,空气中的信息素通过皮肤和气管渗透进他体内。

    商颂的易感期被彻底诱发,差一点就要当场失去意识。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用手里握着的刀片,对准自己的大腿扎下去。

    “”

    他动作滞了滞,表情依旧清冷,只是唇色略微发白,和他被信息素冲得透红冒汗的脸颊形成鲜明对比。

    高等aha天生优秀的身体素质让身为“柔弱”研究员的商颂,在承受这么一刀后也能继续行动。

    他想要找个封闭教室把自己藏起来,一方面防止罪犯们找到他,另一方面避免他真的失去理智,循着信息素去找那个oga。

    那个oga出现得太巧了。

    这样巧的在商颂进入实验楼后散发信息素,这样巧的与商颂易感期撞上,又这样巧的让商颂“弄丢”了抑制剂。

    想利用aha与oga之间的标记来掌控他吗

    真是,

    下作又恶心。

    令情绪向来平淡的商颂罕见地心生呕吐的欲望。

    体内灼灼发热的信息素挤压着肺部和胃部,这种感受传导进大脑,像是有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在焦躁疯狂地催促他

    快去快上去上面有你的oga

    快去标记他快去占有他

    快去快去快去他是属于你的

    “嗬嗬”

    商颂背靠着二楼楼梯口的墙壁,低着头,胸口剧烈起伏,喉咙干燥得像是燃着火焰,他每次下咽都宛如钝刀割肉。

    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鼻梁上的眼镜框摇摇欲坠,额头的冷汗顺着眼皮滑落到睫毛尖,积蓄成水滴坠下,砸在地上。

    男人浅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涣散开,隔着镜片像一团朦胧的雾气,眼眶发红。

    他皮肤白,稍微脸红都极其明显,更遑论现在这般熟透的红。

    但他表情还是凉淡

    的,冷冷的,眉头微蹙着,似乎是理智清醒的模样。

    因为急促的呼吸,他嘴唇张开些许,可以看见湿红的舌头和牙齿,而顺着眼角和脸颊滑落到下巴的汗珠晶莹,粗粗一看,简直像哭了一般。

    戴着眼镜的清贵斯文研究员,脸颊和脖颈白中透红,喉结滚动,面无表情地喘息和流泪,实在

    若不是在会议厅时,审判官们发现校园内还潜藏着数不清的敌人,为了商颂不被发现,当即开枪击毁了摄像头。

    此时商颂这副模样,要是被直播出去,一定会被无数人疯狂截屏放到颜色小网站上做封面。

    商颂头脑混沌,只有一点警醒的意识告诉他别再往上走。

    他眼前是汇聚又炸开的光团,像火焰像群星,肆无忌惮地吞噬残存的理智。

    他从来没这样接触过oga的信息素,这种心理与生理的体内冲突,让他难以抑制地对oga生出应激般的厌恶。

    商颂清高、傲慢、自我,其旺盛的掌控欲深入生活的每个细节。

    这样超出他掌控的身体冲动促使他厌弃的情绪如野火般燃烧蔓延,可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

    身体像被另一个灵魂操控,机械地转身,拖拽着他还在涌血的大腿,一步步踩着滴落的血珠,走上通往三楼的楼梯。

    “哒,哒,哒。”

    整栋实验楼寂静得像坟墓,只有鞋底踩在瓷砖上的响声均匀朝上。

    在这样的关头,商颂唯一能支配身体做出的动作,只是再度攥紧扎在大腿上的刀片。

    刀片露出的另一端割破了他的掌心,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握得更紧。

    任,西,楼。

    他脑海中蓦然迸发出这三个字,像一柄刀,斩断无意义的乱麻般的思绪,蛮横地占据了整个大脑。

    或许是因为刀片是任西楼离开前放进他手里的。

    也或许是前几分钟,任西楼为了对付拦路的beta,背对着他,语气轻松又不容拒绝地叫他先走。

    又或许是再往前推十几分钟,任西楼在会议室里震惊所有人的碾压性瞬杀。

    或者原因更简单是因为此时此刻灼烫混乱的感受,令商颂不由自主联想到前天在洗手间的意外。

    当时他同样意识溃散,但身体记住了被人压制、束缚、注射的感受。

    那时候任西楼的动作同样强硬而不容反抗,为什么他没有觉得恶心和厌弃,反倒平静地接受了这样的冒犯

    “呼”

    商颂踩在抵达三层的最后一级楼梯上。

    眼看着他转身就要继续往四楼走,楼梯间旁边的实验室半敞开的门里,突然伸出一只手。

    拽住商颂手臂,将男人直接拉扯进去。

    “碰”

    门猛地关上。

    “砰”

    男人身躯被狠砸在实验室门上,使得这张门又狠狠震动一下。

    “哐啷”

    无框眼镜被这一刹那的动作甩飞出去,重重坠落在地。

    商颂双目无神地被压在门板上,他肩膀也被死死握住,对方的手指极其用力,毋庸置疑地越过布料在高等aha坚韧的皮肤上留下青紫淤痕。

    他额前的碎发半湿地垂着,勉强而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然后在一片模糊的雾气和光团中,他目光从下往上。

    看到一截脖颈、喉结、下巴、淡粉的嘴唇、挺翘的鼻尖、颊上的小痣

    和一双眼尾上挑、眼睫翩然的眼睛。

    瞳孔翠绿如新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