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太医院院判猝不及防的这么一句话, 楚深和第一时间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想说难道不是一直都是吗
因为在他记忆里的姜云天,一直都是穿着一身太医院院判的官服,妙手回春。
在朝中、在天下百姓之间都有着绝好的名声,但没人知道他看病时有些啰嗦bhi的形象。
但当下, 听到对方有些雀跃的一句话, 他迟疑了几秒。
有些尘封的记忆突然清晰地跃然眼前。
姜云天上辈子并非正常男子, 或者说,曾经是一个正常男子, 但后来失去了一部分的男性象征。
是个太监。
他最初遇到姜云天的时候, 对方就是个正在哭鼻子的小太监。
只是对方这个身份维持的时间太过短暂, 短暂到他都不记得他的太医院院判曾经有过一段非常不堪屈辱的时光。
又或者说,在遇到他之后。
姜云天就一直表现得很好。
幼时的记忆有些遥远了, 楚深和又每日都太忙。
要上的课有太多,要试着处理的政务有太多, 大宣的内忧外患无不令人烦心。
他身边的大臣也太多, 出挑之人太多。
其实, 一个随手救下的小太监, 他或许见到面了能认出来, 但是平日若是无事却是很难想起来的。
姜云天就是这样一个小太监。
他记住对方, 将对方当作自己的“肱骨大臣”,当成可以完全交托信任的心腹,也是因为对方后来脱颖而出。
因为对方靠着自己千年不遇的医学天赋;
靠着自己年纪轻轻医术却胜过太医院所有人;
对方靠着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与医药功夫让他沉珂的病躯得以暂缓好转,疼痛稍消,数次将他从鬼门关前拉回;
靠着姜云天在大灾之后亲赴疫区,研制出神药,救下了溧阳郡数十万的百姓生命,扬名天下;
凡此种种。
他才记住了这个人的。
因此, 他脑中的大多印象都是姜云天悬壶济世、妙手回春、胸有成竹的神医风范,除了面对他的病情不能彻底治愈几次急得快要哭出来之外
楚深和对对方的印象就是一个神医。
如果不是姜云天现在主动与他提起这个话题。
他差点忘了,对方前世是一个太监。
毕竟,都是男子相貌,那男性特征也都掩在衣袍之下,谁吃饱了没事干地盯着别人那处、将这等事放在心上啊
但现在听着对方明显有些兴奋雀跃的声音。
楚深和难得有些心虚。
但,当然。
作为一名有着太多臣子、对此等“翻车”事件已经处理得轻车熟路的曾经的宣武帝。
现在,也不是太慌张。
只是,他没忍住,条件反射地往身边人的下半身看了眼。
呃,都穿着裤子,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的。
如果能看出什么,那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因为他面上的表情太过自然,甚至唇角还勾着笑意,眉眼清润地不像话。
似乎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就移开了。
哪怕是一个高清摄像头正对着他拍,恐怕也不能肯定他的目光落脚点。
移开视线的楚深和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说完话后又稍微拉开了距离的姜云天面上。
对方的眼神亮晶晶的,一张白皙阴柔的面上甚至带了微微的红晕,显而易见,心情非常不错。
他缓缓笑开,拍了拍姜云天的肩膀。
“嗯。”
“真的太好了。”他附和道。
停顿了一下,他又费力地从脑子里尘封的记忆揪出来一件往事。
“我记得你以前还说,想成为清时那样的好男儿,觉得他身姿英武、身材结实、像棵白杨树一般挺拔。”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太医院院判会对谢小将军的关注点是在身材上,而且还有着这样的溢美之词。
如果不是说话时对方眼里那纯粹的赞美与欣赏,楚深和可能会觉得对方在diss他。
因为,上辈子的他就是一个病痛缠身的病秧子,身形清瘦得不像话。
但好在他也记下了,现在用来应付bhi太医院院判最好不过。
“云天,你以后勤加锻炼,可以把身材练得比他更好。”
毕竟,可能上辈子的太医院院判心里非常羡慕,但因为已经不算是一个真正的男子了,再练习也是不可能练出谢小将军那样征战沙场之人的身材的。
果然,听到这句话的姜云天很高兴。
眼神更亮了几分。
“如果这是陛下想要的话,我会好好练的。”
嗯如果被方才被他阴阳怪气得无地自容的r国首相和r国随行官员看到他这副模样,一定会惊讶地无以复加。
会怀疑,现在的姜医生和刚刚在岸边的姜医生是同一个人吗
无他。
实在是,姜云天在楚深和面前,太乖了。
尽管这辈子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子,但长相上与上辈子并无太大的变化。
皮肤白皙如凝脂,眉眼也是柔和的,长相极为清秀。
看起来,完全能让人生起想要爱怜的冲动,是能激发女性母爱的长相。
楚深和是习惯了的。
除了在治病、给他这个不听话的病人絮叨之时,能看出几分姜大夫在其他人面前的“说一不二”。
其他时候,在他面前,姜云天都是一副沉默乖巧的模样。
包括在他数次生死一线时,对方沉默着陪在他身边,施针时的手稳得不会有分毫偏移,但宫人却一次又一次地为这位闻名天下的神医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那个场面是有些好笑的。
楚深和不是没见过姜云天给其他臣子救治之时的“神医”风范。
也不是没见过对方面对不喜之人阴阳怪气的模样,前面对r国首相的态度就是证明。
对此,他一直觉得
是不是自己太吓人了,一身“龙威”令人忍不住紧张折服
咳咳,有点不要脸了。
嗯,但是看样子,他的太医院院判穿越之后,来到现代,似乎也差不多。
他心里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暖意。
他想了想,说道“我的身体很好,你可以有更多时间、精力将毕生所学发扬光大了。”
两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前世的楚深和曾经问他“爱卿日后可有何心愿朕定当为你达成。”
彼时的姜云天沉默了许久,非常“胆大包天”地直视着青年天子的双眼。
有些沉闷地回道“臣希望将毕生所学发扬光大,希望能有弟子青出于蓝。”
“臣医术浅薄,不能为陛下根治,也许有医学奇才却有其法。”
但谁都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姜云天已经被称为百年难遇的神医了。
于是,他最后也只是再补充了一句“希望臣以后的学生们青出于蓝,再无难以救治的医学难关。”
楚深和咳嗽着缓缓笑开“那朕帮不了爱卿了。”
“只是朕要让孔珂将爱卿的名字好好记在史书上,让爱卿妙手回春、仁义大善之名万古流芳。”
因为在彼时的大宣,学医之人都秉持着不外传的世代习俗或是家训、师规。
身为第一神医的姜云天居然想要毫不藏私地著书立作、广收弟子,将救人的毕生所学传授他人,实在是一壮举。
听到楚深和这么说,姜云天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但是他对什么万古流芳分毫不感兴趣。
自他学医以来,他的学医初衷、他的学医目的,全是为了一人。
偏偏他在其他人身上都被称作妙手回春的神医,其实他也将楚深和数次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但就是无法治愈,无法彻底根治。
偏偏这一人,让他的医术折戟沉沙。
他最想的只有陛下能够健康长寿。
但他只能回答,希望后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再无此等憾事。
当然,这同样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愿望。
但在现代,他的陛下的身体却是完全健康的,他曾经对楚深和许下的愿望似乎有了充分的土壤。
姜云天沉默了一下。
其实他想说,穿越后倒还没产生这种愿望,他想要一直跟在陛下身边。
但他望着楚深和含笑的眉眼,将话又憋了回去。
“是呀,真是太好了。”
他和陛下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太好了,非常幸运。
但世界上有许许多多个“他”,将他所学发扬光大,确实不错。
因为现在还是重大的事件行程之中,并不是一个叙旧的好时机。
楚深和想了想,没准儿,他们所有穿越到现代的人之中,会是太医院院判最早为天下知。
仅一个露面,就闻名全球了。
对方那一手绝妙的中医医术,在这次r国首相来访种花之后,势必会被传扬出去,或许会被国家聘请成为最高级别的专业人才。
会再次像在大宣那样,在现代世界成为所有人心中的神医。
以后或许他们想要相见也没那么简单。
当然,看着现在姜云天闪亮的眼神,与他重逢后明显兴奋的神情,他暂时没有将这个猜测说出口。
与其他臣子不同,太医院院判对他多少是有些特殊的。
因为他自觉自己对这位臣子并未曾有太大的帮助。
但是比起其他臣子或许是对大宣的贡献、对帝王的忠诚。
姜云天是直接作用于他的、真真正正地数次将他从生死关头拉回了人间。
尽管这于太医院院判是职责所在,但对方真的确实对他有过数次救命之恩。
因此,楚深和沉思了一下,掏出手机“云天,我得赶回去了,加个联系方式我们回头联系。”
“我还是那句话。”
“你有什么心愿,我都一定能帮你达成。”
他说完之后觉得自己这句话现在听来颇有些吹牛的嫌疑了。
上辈子的他贵为帝王,尚且有人力无法企及之事。
遑论这辈子暂时建树都还比不上臣子们的他呢
但姜云天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他的眼眶有些湿润,是完全看不出方才救治r国首相时那副临危不乱的神医架势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楚深和的背影离开,牢牢地握紧了手机。
一时之间,澎湃的情绪几乎将他淹没。
再活一次,陛下仍是风姿仪然、清贵逼人,只言片语便是举重若轻、近在咫尺又好像飘在云端。
一如他初见陛下之时。
而他从一个小太监变成名动天下的神医,从大宣到现代,成为了一个正常男子。
按理说,不该再有任何自卑的地方了。
但在陛下面前,他总是显得局促。
其实,这也是因为两人的认知差异。
在楚深和看来,他已经与许多臣子有过重逢时刻,愕然、惊吓、喜悦的情绪都已经有了数次。
但对姜云天而言,这却是他的第一次。
是穿越后第一次再见陛下,再见曾经心中宛若天神的存在,再见他上辈子无法将人救下的遗憾。
偏偏他的出场太过震撼、太过淡定。
在危急关头,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简直超出人想象的,半点看不出紧张模样的针灸救了r国首相。
又因为“紧张”他人看不出来发挥了十成十的“阴阳怪气”的功夫,发泄了一通。
又似乎很兴奋自己是个正常男子的模样。
就连楚深和都没看出来,他直到现在,心里的情绪都是紧张、惊喜而澎湃的。
第二个原因,还是认知差异。
如楚深和所想,他的臣子太多了。
姜云天是神医没错。
但吏部侍郎卧底归来还有着名动天下的美貌;
翰林供奉是被许多人夸上了天的诗画大家,随便一本小说引起盛京纸贵;
谢家父子被称为大宣战神,甚至许多边境百姓为其二人立下长生碑;
户部尚书散尽家财抵上数个国库,直接让天下百姓吃得起饭
宣武一朝,明主为国,贤臣无数。
他觉得他对太医院院判分到的关心与支持,在与其他臣子相比,微不足道。
其实不然。
姜云天现在看到他,都下意识想起自己少时,第一次见到陛下。
然后,对于他而言。
从炼狱人间走到了春暖花开。
他初见陛下时,十三岁。
当时的陛下还不是陛下,还是皇子。
七岁,粉雕玉琢,好看得不像话。
对比起宫中的其他太监而言,姜云天有些不同。
能进宫当太监的大都家庭条件不咋样,进宫谋条生路。
但他不是,他不是自愿进宫的。
他的父亲是云水郡当地一个颇有名气的大夫,家中也算是医学世家。
他从小就跟着父亲学医,如果不出意外,长大以后会继承父亲的医馆,继续在云水郡当个大夫。
因为世代积累,姜家不算大富大贵,但他家也是县上数得上号的气派庭院。
家中钱财不缺,奴仆三两,他从小也算是好吃好喝长大,算好人家的公子。
但直到父亲在他八岁那年,救下了一个路过的商人。
商人被救下后非但没有感激之情,反倒恩将仇报,与县令、云水郡当地的其他医馆联合,想要买下姜家祖传的药方。
父亲自然不给。
那是姜家先祖呕心沥血、集毕生心血与数代人之功留下的姜家医馆的立身之本。
怎么能拱手让人
然后,姜云天也记不清了。
就记得几个月后,姜家起了一场大火。
那场火异常大。
因为他前一日,被母亲急匆匆地收拾了行李送到临县的姑母家小住,而逃过一劫。
他当时便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母亲与父亲都与他说,没事的,只是姑母想他了。
他再三拒绝无果,被府中小厮强硬带走。
到了姑母家,姑母看见他之后明显也是讶异的,分明不是爹娘说的想他了。
只是姑母看完了小厮递过去的信后,便叹了口气,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犹豫了许久,才说“那云天便暂时在这儿住下吧。”
姜云天敏感地觉察出了不对。
到了第二日,刚过丑时,趁着所有人都还在沉睡,包括强硬将他带来的小厮。
他趁着夜色,八岁的少年,一个人驾着匹快马,用并不熟练的马技,磕磕绊绊地回了云水郡,回了家。
然后,看见了一点残留的火光。
他的家,已经快被燃至灰烬。
听周围聚着的人说,这火烧了整整一夜。
他的父母,都在这场火灾中丧生了。
尽管所有人都说这是一场意外,但姜云天知道不是的。
他敏感地感觉到,与之前父亲救下的商人有关。
他跑遍了父亲曾经医治过的云水郡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跑遍了以前对父亲也和气有礼的官员权贵
几乎大部分人都对他避而不见。
直到几日后,他的少时玩伴,县令家的公子,偷偷地找到他“云天,你快走吧”
“快离开云水郡,不然会有危险的。”
姜云天当时有股冲动直接去与那个商人同归于尽算了。
但是他及时被姑母找到。
姑母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才说“姑母也没办法收留你。”
“姑母给你指一个去处,你争取能活下去吧。”
何其可笑。
短短数月,他从一个名医后代沦落无家,被连哄带骗、拒绝不得地送进了宫中。
成为了一名太监,无根之人。
然后,九死一生。
没有人知道,在宫中,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太监有多难熬。
被老太监当成奴仆,被主子当成撒气之人,喝泔水,吃馊馒头
姜云天其实不清楚,宫中那么多太监,为何唯独他的日子那般难过。
明明他长得白净乖巧,做事也机灵,也曾发挥自己的医术脱颖而出
与身边的太监们搞好关系,甚至曾得到一位先帝后妃的赏识。
可每一次有了希望,就会被再次打落到尘埃里。
他永远做着最苦最累的活,挨着最多最密的打骂。
八岁到十三岁,他自己偷偷去量,身量竟然连一寸都未长高。
即便叫现在的姜云天来看,也会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
直到他十三岁那年,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尤其可笑。
居然是因为他入宫之时,长得太好,直接被先帝身边的一个大太监看上了。
可因为他毕竟年岁小,不好破瓜。
对方生生地等了这五年。
等到他十三岁,才来寻他。
告诉他,只要他愿意做对方的对食,以后便再也不用过这五年的日子了。
简直将这世界最恶心龌龊的“真实”血淋淋地展现在了十三岁的少年面前。
姜云天不知道对食是什么。
只知道有些宫女会与太监做对食,听说大部分也都惨不忍睹。
他浑身的血液简直都冰凉到不会流动,然后疯了一般推开那老太监自己一个人跑出去。
那老太监被推开后面色阴沉地站在原地,却没来追他。
可能是笃定了他翻不出手掌心,觉得他迟早会回去求人服软。
但那一日,姜云天是实实在在地觉得人生彻底灰暗无光。
他在那一天,是真的心存了死志的。
入宫这五年来,每一个被搓磨苛待的夜晚,他借着月色,摩挲着从宫外带进来的几本医书,刻苦而不知目的地学着。
他想报仇,他想出去,他不想做太监,不想被欺负。
可现实的一切都好像牢笼,将他束缚在一个黑不见底的深渊中,出不去,就连一丝光亮也看不见。
他在御花园,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池面,抑制不住地在哭。
他在想,如果等会儿跳下去,会不会还死不了,反倒生病了更虚弱受人欺负。
可是,人生好像是有时来运转、翻天覆地这个词的。
他在那一天,遇到了他的救赎。
“小太监,你在哭什么被欺负了吗”
七岁的小皇子,粉雕玉琢,但背着手已经颇有清贵之姿,似乎是路过时看见他有些好奇,便走了过来。
明明他比当时的陛下大了六岁,他已经是个少年了。
可那天的他可能是太久没被人这么简单关切地问上一句你还好吗
他在彼时的陛下面前,哭得撕心裂肺。
显然陛下当时是有些被他惊到的。
或许是在宫里,鲜少有奴才会在贵人面前这般放肆吧。
不可思议地,小陛下没有走。
就站在他身边,静静地陪着他。
明明才七岁,但眼神已经初具日后清和坚定、仿佛能看进人心里去的神采。
楚深和问他“小太监,哭是不能解决办法的。你叫什么名字”
姜云天愣了愣,然后做出了自己事后都觉得疯狂的事。
他没有回答自己进宫后被取的“小姜子。”
而是回答了自己的本名。
“我叫姜云天。”这在宫中是完全不合规矩、甚至能被问罪的。
但楚深和只是顿了一下,便继续问他“那,云天,你遇到了什么难题说出来我帮你想想办法”
他没有说,我帮你解决。
而是说,我帮你想想办法。
却不知为何,姜云天心中酸涩得无以复加。
鬼使神差的,他没有说出自己的遭遇。
而是抓住了这个唯一的机会。
他问楚深和“太监还能继续学医吗”
“我以前家中世代行医,我医术很好的。”
楚深和愣了愣,虽然他才七岁,但也完全听出了这个小太监的言外之意。
这是看出了他的身份,想以此吸引他的注意力
可宫中太医何其多,哪里是一个小太监大言不惭就能比过的
姜云天紧张地攥紧手指,等待最后的审判。
他看出了楚深和身边的太监看着他的眼神很是不喜,有些厌恶,“皇子,这人心机深沉,不可轻信。”
是啊,一个半路相遇的太监,故意说自己医术很好,谁知道是不是别有目的
但楚深和摆了摆手。
非常认真地看着他,回道“太监当然可以学医。”
“你知道前朝有个非常厉害的太监,他写了一本非常厉害的史书,比当时的所有史官都还要厉害。”
“你如果坚持学医,说不定也能成为比所有大夫医术都更厉害的大夫呢”
姜云天抿了抿唇。
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那我学了医后,怎么办呢”
楚深和沉默了几秒,最后缓缓笑开。
他对身边的太监说“宫中不是还缺几个人手使唤吗把云天带回去吧,他会医术,正好能照顾我。”
然后,他拍了拍姜云天的肩膀,小小的人儿靠近时带着不可阻挡的暖意。
“云天,你跟我回宫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