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等时意午休后把主院发生的事情跟时意说了。
那个时候角角还躺在时意的床上呼呼大睡, 跟个小猪猪一样, 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玩, 啥也不用操心。
时意和陈慧坐在客厅, 听陈慧说这件事。
听到琪琪住到了主院, 时意皱起了眉头。
人都有好恶,虽然对方只是个小孩子,但在时意的眼里,对这个小孩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能毫不在意生命的把兔子直接摔到地上,那个动作怎么看都是要把小兔子摔死,这样的小孩, 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跟对方过多接触, 对方一看就手狠。
而且小孩子玩闹多多少少都会起争执闹不开心, 一般的小孩顶多推搡, 谁知道这个琪琪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果不其然,听到后面,时意就心里更不愉快了, 虽然他没有去过几次主院,但那个台阶两三层,和南院的台阶没什么区别, 大人摔一下没什么, 小孩子从上面摔下来, 难保不磕破皮, 胳膊再嫩点,摔骨折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时意本以为老爷子会不当一回事,没想到将那孩子狠狠地教训了一番,听完所有的经过,时意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
他现在对这个老爷子真的是看不透,说他不好吧,当初为了折腾他和江濯,悄无声息地把两个孩子带走,吓得他险些崩溃,当时差点都想带着孩子和江濯分开,如今又十分维护角角。
虽然的确是琪琪做错了,但时意知道,如果老爷子不待见角角,绝对会睁一只眼闭,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推也就推了,毕竟也没出什么事儿,没准还要说角角敢撞哥哥。
但是这个老爷子没有,公事公办,孰是孰非说得明明白白。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及江濯的心情才这么做,时意听完这件事后,又问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角角都做了什么,去了哪里玩。
并不意外陈慧说角角这段日子经常去主院找他太爷爷玩的事儿。
他又问了去主院,和主院的人都相处的如何。
听完后,时意没再说什么,他没想到,小家伙和江行渊相处的还可以,江宏他就更不担心了,是个慈祥和蔼的老先生,对角角也是极好的,上次带他们去宠物医院的事情,时意一直记着。
一开始要不是有江宏在,时意其实并不放心角角去主院玩,现在看到了江行渊在对待孩子这件事上的态度,时意就更不担心了,江家太大,也太空荡,不像从前住的居民楼,下了楼就有很多孩子可以互动,玩乐,在这里,角角既然有一个喜欢去的地方,他就想让他随心所欲一点。
想到这里,时意决定等角角起床后,带他去外面的游乐场玩一下,老呆在家里也挺无聊的,不能因为他要忙,就忽略孩子呀。
顺便还能去接一下江濯,自从江濯当了总监,加班的情况可以自控了,不再像从前那样被动加班,所以时间上也自由一些,虽然还是很忙。
和陈慧聊完后,时意起身去了书房,回书房之前去看角角。
看他还在睡,就没有打扰他,回到书房,给江濯发了个信息,问他今晚加不加班。
信息刚发送过去,时意又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他下意识觉得难道又是褚荛换了个号继续联系他抱着这种心情,他接了电话,想听听她还要说些什么。
结果竟然是范漪,本以为再也不会有联系的人,时意听到范漪说自己是谁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语气平静地说“哦,有什么事吗”
这通电话,自从范漪知道江濯被送到了江氏的一线当一个普通员工后就想打了。
但他知道,打给江濯,江濯肯定不为所动,江濯就是这种一旦接受了或者下了决定,就不会去在意太多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离家出走,放着江家继承人的身份不当,跑去当兵吃苦,甚至在生死边缘也挣扎徘徊过。
范漪觉得江濯回到江家没有顺利进入江氏成为总裁,只能是时意的原因。
因为他的普通,江老爷子不看好江濯,甚至为了侮辱他,惩罚他的离家行为,故意把他放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甚至谁都不知道他的位置上,谁都能对他颐指气使。
范漪少年时认识江濯,看到江濯的每一刻,他都是矜贵从容的大少爷,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他无往不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他本以为时意看到后会心疼,但等了这么久,江濯仍然是那个普通员工,就算现在是个总监,在范漪的眼里也还是个普通位置,他觉得时意很自私,为了所谓的爱,将江濯束缚在身边,看着他这么辛苦,甚至办公室也那 么狭小简陋却无动于衷,还心安理得地住在了江家。
他那次故意借着合作的理由去了一趟江濯所在的部门,看到了拉起的百叶窗里,江濯的模样,还有他工作的环境。
明明是当总裁的人,却缩在这么一个小小的角落,甚至被一个并不是多么出众,谁都能取代的上司无故指责,不过是怕江濯上升的太快,故意打压他。
范漪很心疼,他受不了江濯过这样的生活。
他知道,江濯并不是那么想回到江氏,一定是老爷子找了理由为难他们,所以他不得不带着人回到了帝都,被老爷子惩罚。
在范漪看来,这就是老爷子在让他承认自己的错误,认识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
但江濯却无动于衷,就算过这样的生活,也还是和那个人生活在一起,对他不离不弃。
范漪心里难受,忍了又忍,这次实在是忍不住,给时意打了这一通电话。
他说完自己是谁,第二句话就对时意说“时意,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
那头的时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觉得范漪这个人,让他说不清,很纠结,有时候感觉挺好的,毕竟虽然早老爷子一步知道他们在a城也没有为了拆散他们而去告密,人品还是有的,但有时候又挺讨人嫌的,好端端的忽然打电话过来说他自私,这就像你走在路上,忽然有人骂你是傻逼一样,心情有些莫名其妙,还有点不爽,想回骂一句,你是神经病吗
但时意没有骂范漪,好脾气地问道“我怎么了”江濯你不敢惹,你就只会来寻我的晦气。
范漪在外人眼里也是高高在上的一个公子哥,自小是被家里宠到大的,不论是外貌还是身世背景,都是排的上号的人物,在朋友里也是脾气不小的一个人,要不是因为江濯,他不可能这么压抑自己本性地跟时意说话,他隐忍着不悦对时意说“我已经知道你们回到了帝都,但是你们回来了这大半年,你就一点不心疼江濯吗你都一点不在意他做的工作有多累,傻逼上司有多烦人吗还心安理得的住在了江家”范漪越说越气,仿佛时意是个无恶不作的罪人,今天他就要将他绳之于法。
时意捏捏眉心,听范漪谴责完了后问了一句“和你有关吗”
范漪一噎,握紧了拳头,咬牙道“你我真的想不通,像你这么普通,又不工作,只会围着孩子转的人,他到底喜欢你什么,你一点都不疼惜他,他这么辛苦,你真的爱他,就应该成全他,让老爷子放过江濯,让江濯站在他应该站的位置,而不是去当一个一线的普通员工你知道吗原本整个江氏都是他的,但现在,这些都不再是他的,你这么对他,太不公平了。”
“江濯不稀罕江氏,谁爱要谁要,你要是觉得江濯在这里很委屈,为他打抱不平,你不如去和江老爷子说,让他放我们回a城生活,这继承人,谁爱当谁当,我们不感兴趣,别来为难我这个你口中普普通通也没什么权利和资格的人,明明症结不在我,偏要把一切原因都归到我身上,你舍不得骂江濯就来找我的不自在,是不是觉得我是最好捏的一个”时意觉得很可笑,江濯你不找,江老爷子你也不找,不是觉得我好捏,还能是什么
怎么以为打了这个电话,我就心中有愧,抱着不阻碍江濯成为继承人的想法,毅然决然地和江濯离婚
日子不是这么过的,我又不是傻,能被别人三言两语说得心中有愧,然后离婚想什么呢这位同学。
范漪被时意怼的面色赤红,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因为时意说得很对,他不能对江老爷子这么说,也说服不了江濯,只能企图在时意身上使使劲儿,让时意心里不安愧疚,六神无主,然后主动离开江濯
久久后,范漪语气喃喃地说“可他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就不用走上这样的路,他本来就是江家的继承人从出生那一刻就站在顶端的人。”
时意心平气和地说“你只想看他站得足够高,足够潇洒,却从不去想他这样是否快乐,是不是他想要的,范漪,我和江濯的婚姻关系,目前来说很稳定和谐,暂时没有离婚的打算,希望你就算仍然放不下江濯,也不要随随便便跑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可以吗你一个堂堂范氏的小少爷,自以为是的对别人的婚姻指指点点,你真的觉得这是你这种自以为有修养的人该做的事情吗你要等江濯可以,别跟我叽叽歪歪,你想怎么等都行,你态度好一点,没准我们哪一天婚姻破裂,我还能提前给你打个电话通知你,你好能赶上口热乎的。”
范漪被时意挤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嘴巴张了又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差点气死,啪的一下把电话挂了。
剧本不是这样的。
这个人的嘴好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