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 159 章 乌托邦
    “你只是饿了”这几个字显然有些怪异。

    哪个人类会在被咬被吸血的第一反应是觉得对方饿了

    哦。

    严格意义上来说,席问归确实不能算人类。

    人类可没有分身术,能同时作为无数个审判长存在的同时还能陪人进副本。

    大概一分钟后,两人才分开。

    咬伤的位置在衣领下面一点,因此闻酌一松手,衣领回弹,便刚好遮住了那道极深的咬痕。

    席问归微微低头,想亲一下,却被闻酌避开了。

    “走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们距离终点还有三分之一的距离,得尽快找个地儿安顿下来。

    席问归在原地等了会儿,见闻酌真没心软的意思,只好跟上说“前面的高架下面是围墙,太高了,没有着力点,下不去。”

    所以他才折返,结果戏子因为太害怕失声尖叫引来了一堆怪物,才造就了刚刚的局面。

    闻酌顺手崩掉前方突然窜出的怪物,突然问“你饿吗”

    席问归微顿,摇头。

    “他呢”显然是指戏子。

    席问归顿了顿“他听不见,san值掉到失聪了应该也不饿。”

    显然,席问归也发现了这个副本不会感觉饥饿的问题,这并不是闻酌一个人的特例。

    闻酌问“你会对着那些尸体产生食欲”

    席问归眸色微闪“不会。”

    闻酌压根不用问戏子,因为这人的情绪都写在脸上,恐惧与怯弱都无处遁形,如果有进食的欲望,根本无处掩藏。

    所以,对怪物产生食欲是闻酌个人的问题,与副本无关。

    为什么

    与自己的来历有关

    闻酌的身份有问题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了,之前就推断自己最开始并非来自现实世界,甚至于每一个平行的空间里就只有一个自己。

    而这个推断已经在上个副本的阁楼被证实,他本就属于列车世界。

    学校副本那次,他被人捅了一刀,那样的伤口与流血量是必然致死的,可他现在仍活得好好的。

    也许可能解释说是席问归用了什么类似“起死回生”的票,但闻酌不觉得是这样。如果真是如此,席问归此前根本没必要回避这个话题,甚至撒谎。

    席问归还说“我知道你会醒,但不知道你多久会醒。”

    “死亡”昏迷的那些天闻酌做了很多个不记得的梦,但他没说的是,从上个副本出来后,他就记起了那些天梦里的内容。

    准确来说,未必是梦。

    他见到了很多人,看到了很多故事,也吃掉了空气中丝丝缕缕的黑雾。就像古堡镜中世界的那些鬼魂一样,都成了滋养他身体的养料。

    这才是他之前死而复生的真相。

    闻酌并不感到震惊与恐慌,他很平和地接受了自己的特殊,好像本就该如此。

    席问归应该知道些什么,但闻酌甚至没多问一句。

    闻酌不是什么事情都会摊在明面上去问的人,席问归也是属于他不问就不主动讲的性格。

    或许是清楚他们之间不会因所谓的误会闹出隔阂,又或许是清楚未来还长,并享受这种在迷雾里探寻真相的感觉。

    总归,他们不会分开。

    席问归本就属于闻酌。

    闻酌未必属于席问归,但席问归本就属于闻酌。

    这似乎是不用多想就可以明确的真理,不容置喙。

    听起来很奇怪。

    又很理所当然。

    闻酌并没有太执着“自己到底是谁”这件事。

    总会找到答案。

    几人准备在商场的一家服装店过夜,出门就是一个偌大的露台,往前是一个广场的一楼,往左可以通向另一层地面,右边下去可以进入盘旋楼梯通往更底层的停车场,如果真有什么事跑起来也比较方便。

    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上的衣服基本被血渍染得污秽不堪,安全起见换洗一下比较好。

    店里只有两只怪物,席问归和闻酌一人一个便解决了。戏子与埃里克就像两个吃白饭的,还没反应过来周围就已安全。

    戏子看着闻酌,犹豫地想要上前,似乎想问点什么。

    但他刚抬腿,埃里克就拉住了他,苦口婆心地劝道“虽然大腿抱着确实舒服,但你的大腿属于我的大腿,硬翘是要付出代价的。”

    听不见的戏子茫然地看着他。

    “你也别难过,睡过就是赚过。”埃里克说,“但现在人正主找来了,你也得识趣点,别上去找不痛快知道吗”

    “你也不想像外面那些怪物一样,被他皮肉分离,一根根经络、一颗颗内脏地解剖成碎片吧”

    戏子沉默以对。

    “我不跟你开玩笑的。”埃里克看了眼那边挨得极近、正在挑选衣服的两人,压低声音对戏子说,“他这两天解剖了三只怪物面不改色的,十个你都没能力跟他抢男人”

    “”

    随便找了套方便行动的衣服,闻酌便来到洗手池门口,脱掉上衣放在一边。他侧身照了照镜子,在手臂外侧看到一条细小的伤口,应该是赶路过程中不经意刮到了,不清楚有没有病毒渗入。

    闻酌对于“特工”不容易被感染依旧抱有质疑态度,同样是人类,他们和这些土著唯一的区别就是来历不同,为什么会不容易被感染

    总不至于是什么时空不同带来的基因差异吧。

    但安全区既然认为他们打过抗体,就绝对拿玩家们做过实验,没发现异常足以说明他们的基因构造没有太大区别。

    思忖间,席问归走了过来。

    “我在吧台发现了一条毛巾。”

    水龙头打开,滴滴答答的声音传来,水流又细又小。席问归耐心地等了会儿,直到毛巾打湿后才关掉水龙头。

    “我给你擦擦”

    看起来是询问意见,但其实席问归已经上手了。

    从脖子开始,到肩膀锁骨,一处都不放过。

    打湿的毛巾是冰凉的,但席问归的掌心很热。

    闻酌背倚着洗手台,显得有些随意懒散。如果说找到人之前他是寻常状态,那此刻便是全然的放松。

    这种转变与安全危险无关,只与席问归有关。

    席问归动作轻柔,将爱干净的小鱼崽一点点擦拭干净。

    直到擦至那处纹身。

    他半跪下来,握着闻酌的腰,在腹部的鱼尾位置落下一个吻“你在身上烙下了与我有关的东西。”

    闻酌掀了下眼皮谁说和你有关ツツ”

    “有关的。”席问归低喃,像在诉说古老的情话,“我的血肉因它再生。”

    闻酌垂眸看着席问归不语,半晌,他反撑住洗手池,手臂与肩身的肌肉鼓起,形成流畅的线条,并同时抬腿踩向了席问归腰腹。

    闻酌和席问归还不知道镜头外的观众已经沸腾了,甚至很多人都不打算回家睡觉,势必要在广场上看到他们做ai为止。

    “操,他踩的拿一下好像踩在了我身上搞得我下意识收了下腰”

    “别是石更了,这里可不好解决。”

    “好久没见过参与者在c区直播干活了”

    “上次看到还是上次”

    “所以这个没有编号的闻酌其实是特地闯进来找7号的”

    “看起来是这样是真爱啊。”

    “要不要赌一把他们谁在上面”

    “在上面有什么用,在里面才是王道”

    就在广场气氛炽热到极点时,突然咔嚓一声,监控碎了。

    镜头最后的画面显示,七号参与者握着身前人的手对准监控扣下扳机,子弹仿佛对着所有观众疾驰而来

    他们惊起一身冷汗,幸而黑掉的只是屏幕,而不是他们的眼睛。

    “淦啊”

    “回家吧,看个屁。”

    那个小鸭子自杀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博士艾伯克正给鱼缸里的蝴蝶锦喂食。

    鱼缸很大,足足有四五个人类并排睡在一起那么宽,高度直逼天花板。银白色的蝴蝶锦畅游在水里,欢快地摆动身体,鱼鳍和尾巴就像绸缎一样丝滑。

    平威抱着手臂啐了一口“你们现在这么缺资源,你还有余力养鱼”

    养鱼耗水耗电,在这种环境下供应这么大的鱼缸,所耗费的资源已是普通人的十倍以上了。

    “你们懂什么看着它们,我心情便好了。”艾伯克喃喃道,“何况留那么多资源有什么用,再过两年,都没人花了。”

    “什么意思”

    “人之所以能不断克服历史上的困境,迎接希望,是因为他们在不断繁衍。”艾伯克像在说胡话,“可如果有一天,神明掐断了人们繁

    衍的能力该怎么办”

    说着,艾伯克朝着鱼缸一侧突出来的入口撒入了一把粮,那些蝴蝶锦飞快地游过来,鱼粮顿时被哄抢一空。

    “比如这样。”

    温贝贝根本没看懂“你不是在喂食吗”

    艾伯克低低地说了句愚蠢“这是给鱼绝育的粮,否则它们就会在这个季节繁育一堆鱼籽,在偌大的鱼缸里自行形成一套生态循环体系永远死不完。”

    费伊洛眯了下眼睛,若有所思。

    最后这句“永远死不完”是什么意思神明掐断了人类的生育能力,希望幸存者早早死完

    神明只是字面意思吗

    是指代病毒本身还是投放病毒的人但这样诡谲的病毒真是人力所能研究出来的吗

    艾伯克似是而非地说话方式让费伊洛感到不太愉快。

    她单手插兜,空余的右手随意地拿起一个花瓶朝艾伯克的脑袋砸过去。

    “哗啦啦”一阵响,瓷片碎了一地。

    艾伯克一声哀嚎,捂着脑袋蹲下身“别打了你们想知道那些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不能告诉你们”

    “死也不能”

    “死也不能。”艾伯克声音痛苦,但无比坚定,“之前,之前并不是只有你们一拨人找过我”

    费伊洛正要让艾伯克感受感受濒死的绝望,之前梅鲁托人给她的通讯器就响了声。费伊洛打开看了眼,有些意外。

    “之前给你口的那个小鸭子跳楼了。”

    “跳楼自杀”艾伯克一愣,猛得抬起肥胖的脸,“不可能,怎么可能自杀”

    费伊洛嘲讽道“你有这么了解他”

    艾伯克像是感到匪夷所思,都顾不得还在流血的脑袋了,扶着沙发坐下“怎么可能呢,没有自杀这个”

    “他一定是被谋杀的,一定是”

    可谁会谋杀一个卖身的鸭呢无利可图,为色也不必要。

    何况梅鲁发来的信息中,非常明确地说明那个男孩回到家里,平静地洗了个澡,将衣服叠得整整齐齐,鞋子也都规整地摆进了柜子里,还给自己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餐,并写在一行遗嘱说家里的所有资源归朋友安格斯所有。

    这一切都是他的自主行为。

    随后,他于八楼的阳台一跃而下,好似对这世间早已不抱希望。

    看完信息的艾伯克都无法思考是谁给费伊洛这个“特工”报的消息了,只失魂落魄到了极点“这不应该不应该的。”

    “你们知道吗。”

    “梦之国从来没有自杀的先例。”

    一个国家或一座城市自杀率低可以理解,也许是福利待遇好,也许是幸福指数高,没什么可痛苦可烦恼的事。

    但如果说一个国家从未有过居民自杀的先例,那就太扯淡了。

    费伊洛三人都表示怀疑。

    “从来没有。”艾伯克感到难以想象,他忽而抬头,自顾自道,“你们知道自杀的概念吗就是一个人不想活了,主动寻死。”

    平威一脸看傻逼的眼神看着艾伯克。

    “你们看到这糟糕的世界,难道会生出不想活了的念头吗”

    温贝贝只觉得艾伯克疯了。

    深陷一个绝望且病态的世界,不想活了难道不是很正常的想法吗怎么被艾伯克说得这么不可理解呢

    猫界第一噜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