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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山间疗养院
    站点的七天已经过了大半,然而还有部分人没有接受所谓的“诊疗”。

    餐桌上的病号看起来还算齐,闻酌、席问归、聂松曼、吕想、柳卿、刘雅民除了一个许之涟仍然不见踪迹外,大家都在。

    只是众人躯壳下的灵魂究竟还是不是本尊,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聂松曼看席问归没动一口腌制牛肉,就知道是本人回来了。

    再看不远处的闻酌,也同样没动一口牛肉,说明闻酌虽然离开了席问归的身体,却并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尽管局面不明,时间却还在继续。

    也许是因为昨天欧文医生并没有真的死亡,所以今天并没有宣布闻酌失去出院资格。他的腰伤也在出现的时候恢复了正常,但明显又虚弱了不少,身体薄得像纸一样,风一吹都能飘走的感觉。

    “004没事吧”吃完饭,聂松曼与席问归走在一起。

    “他没事。”席问归抬眸,冷瞥了眼前方的身影,“找阁楼钥匙就回来了。”

    “没事就好。”聂松曼道,“要去搞卫生了,今天的氛围有点不同寻常。”

    卫生时间众人就被强制分开了,聂松曼曾尝试过去别人的区域,但会被扣积分,同时还会有一股紧迫地被注视感,仿佛身后有什么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再不遵守规则就要将她抹杀。

    今天确实不同寻常。

    古堡与森林连接处的雾气愈来愈深,且越来越近了。前两天还只是在花园里蔓延,今天站在窗口伸出手都感觉能摸到。

    此外,乌鸦的鸣叫声也越来越频繁,叫人心慌,就好像死亡越来越近了。

    “柳卿”握着扫把,却没有准备打扫卫生的迹象,就随意地靠在窗边,看着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等待一上午过去。

    她是往届乘客,对这里的很多规则都比较熟悉,比如搞卫生时间并不用真的搞卫生,医生检查发现灰尘,就会施以一些小惩罚,但都无伤大雅,甚至能发现一些副本信息。

    她就是因为“小惩罚”发现了镜内世界,在倒数第二天的时候走了进去,然而没料到当天有个傻批杀了医生,触发了捉迷藏游戏。

    导致她虽然知道副本过去发生了什么,也拿到了钥匙,却没有及时找到占据她身体那个鬼的名字,从而错过出站时间成了滞留的鬼魂。

    只要医生活着,镜内的鬼就没有能力出来。但医生只要死一次,整个古堡的封印都会削弱,往后每一晚都是捉迷藏。

    就像这一届乘客。

    她第一次见有疯子在第一天就把副本唯一的nc还是医生这么重要的角色给刀了,当时她在镜内感觉到封印的松动,都不得不为那个叫刘雅民的疯子拍手叫好。

    六个晚上,他们就是耗都能把这些乘客耗死,没有合适的食物加上日夜无休,都不用他们动手就猝死了。

    当然,她之前一直没离开副本并非没有能力,

    而是一直没选到合适的身体。

    其实她更青睐008号的躯壳,可惜她还不知道008号的名字heihei等会儿倒是可以看看能不能从其他人嘴里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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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头刚落,她就感觉有点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看着时钟久了,脑子都有些眩晕,钟表的画面也跟着开始扭曲,时钟与分针似乎化为了狰狞的疤痕,八点与四点连成了一条弯曲的笑脸

    她恍惚着走过去,踮脚摘下时钟,拧开钟表后面的螺丝,背板砸在地上,她从里面抽出了一张薄薄的笑脸。

    人的笑脸。

    她欣赏了会儿,并不觉得诡异,反而觉得笑着多好啊,我也想要。

    她捧着人皮笑脸慢慢靠近自己的脸,却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刻倏地停住

    不,还要找个镜子,可不能贴歪了。

    她恍惚地来到走廊,揭开墙上的油画,看着镜子里那张并不熟悉的女人的脸,她猛然回神立刻要甩开手上的面具

    然而已经晚了。

    她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往脸的方向靠近,只能用另一只手强行卸了这条胳膊,惨叫声在此刻贯穿了整一层。

    然而这仅仅是阻止了这张笑脸覆盖在这具身体的脸上,却并没有将它甩离。

    她握着臂弯,错愕地看着不能动的左手,那张笑脸向后迸发出一股强烈的黏劲,有种在往血肉里钻的感觉。

    不过数十秒的时间,这张笑脸就完全贴合在了手背上,与皮肉交融。

    似乎是满意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寄主,人皮笑脸在手背上睁开眼睛,裂开小丑一样的狰狞嘴唇。

    手上长了张脸。

    她不怕鬼,也不怕恐怖的环境,唯独恐惧这种有违常理的东西。

    注视不到两秒,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这身体谁爱要要去吧。

    她要下一个。

    席问归一样没搞卫生。

    他拿着手机躺在浴室凳上,看着乘客列表每个人的san值若有所思。

    副本进度那条所有人都能看见,奇怪的是,得到最多积分奖励的不是正在探索的闻酌和柳卿,而是一直在镜子外的吕想。

    足足一千积分。

    他干什么了,怎么从镜外知道的那么多线索明明表面看起来很正常,san值却已经濒临个位数,再等等就要疯了。

    除非

    席问归下个念头还没冒出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他看了眼手机左上角,卫生时间已经刚好过点。

    他施施然起身,走到大厅交汇处,赫然看见了半截身子挂在吊灯上,鲜血滴滴答答地砸在地上,汇流成迷你血色汪洋。

    这具尸体的上半身与头颅都不见了,是被拦腰截断,甚至还有一截肠子顺着病号服的腿缝挂了下来。

    聂松曼转身对上席问归的视线,有些想吐。

    “刘雅民”走出来,问“谁死了

    ”

    “闻酌”面色沉沉,嘴唇嗫嚅半天,惨白无比“007许之涟。”

    席问归眉头一蹙,许之涟的身体死了,许之涟可没死。

    刚从三楼下来的欧文医生也和众人一起,俯视着这具新出来的尸体,脸色奇差。

    “该用餐了。”他说,“下午轮到001号进行诊疗。”

    席问归还没来得及考虑怎么处理,就听到欧文医生的发言,顿时投去迷惑的视线“”

    “你确定”他危险地眯起双眼。

    “当然。”欧文医生走下楼梯,“每个人都需要接受并配合治疗,才能接纳自己,洗清罪恶。”

    “闻酌”垂眸,喃喃道“洗得清吗。”

    同时,楼梯边的吕想直勾勾地盯着欧文医生离去的背影。

    “得等晚上去拿吧”

    闻酌嗯了声,微微点头。

    亭子在外面,就暴露在阳光下,他们白天没法接触越过阳光去拿那颗“球”。

    “先看看档案。”闻酌回首,道,“想要弄回你自己的身体,你得知道占据你身体的鬼的名字。”

    柳卿也猜到自己的身体被人用了,倒是没太意外。她现在更担心许之涟的情况,许之涟在外面失踪了,可镜子内也毫无踪迹。

    她刚刚甚至在古堡内大喊了几声007,除了自己的回声也什么都没得到。

    “她会不会去了镜外的森林”

    “也许。”闻酌有另外的猜测,许之涟大概率是藏起了自己的身体,进入了镜内世界查找线索,回来后怕用自己的身体被鬼叫出名字占领,便占用了别人的身体,这样不容易被鬼叫对名字。

    说不定那个占着他身体的鬼就是许之涟。

    如果乘客们足够信任彼此,倒是可以在触发捉迷藏后这么操作过关,然后在最后一晚换回来。

    可惜他们之间不可能存在信任。

    “与其担心她,倒不如想想怎么从这么多档案中找到占据你身体的那个鬼。”

    柳卿轻轻吸了口气,她往后捋了把头发“先找我们这一批的吧,看看离开身体的人或者被其他鬼占据了身体的人的档案有没有什么标记。”

    不然根本没法找,这个站点接收过这么多乘客,抛开离开的,滞留的乘客起码也有几十个,根本没法直接确定是哪个鬼。

    “嗯这好像是我们这一批乘客的档案。”柳卿越过第四个档案架,率先闻酌一步看到了熟悉的名字第一个接受治疗的刘雅民。

    她翻开档案本看了看,越看越沉默“他真的是变态。”

    虽然有被骗婚的经历,但柳卿对同性恋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偏见,毕竟她自己也成了同性恋。

    只是实在有点理解不了刘雅民这样的深柜。

    “不过他的罪好像和这个副本的故事不太匹配。”柳卿忽然意识到,“这个档案记录得这么详细,等所有人都接受完治疗,不就可以通过

    这种办法找到罪者了吗”

    “说不定罪者已经出现了。”

    闻酌大概知道刘雅民身上发生了什么,并不好奇,随意地点点头拿起一本,只见第一页写着编号002,但名字一栏却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他眸色一动“占据你身体的这个人叫夏欣。”

    柳卿接过看了眼,面色一喜“原来这里会显示”

    闻酌又泼了盆凉水“这个夏欣是第二个接受治疗的,也就是前天的事。”

    柳卿“嗯”

    “如果昨晚没人顶替她的位置,那现在或许还是她”闻酌又抽来一本翻来看看,扫到某些文字时,面色突然一滞。

    “怎么了”

    柳卿靠近看了眼,档案上的编号是004,代表的是闻酌,然而名字那一栏却写着“许之涟”。

    这倒不是让闻酌停顿的地方,他早猜过是许之涟在用他的身体。

    问题在于下面记录着的、许之涟昨天接受治疗时对自己罪恶的剖析。

    他顿了顿,递给满脸错愕、不可置信的柳卿“看来罪者确实出来了。”

    一个是恋父引发的罪恶,一个是恋“母”。

    小妈、嫉妒父亲、因爱生恨,放火烧家、杀了父亲兄姐小妈所有人

    尽管许之涟所犯下的罪不足这个副本故事十分之一的恶,但源头太相似了。

    “这不可能”柳卿喃喃道,“她的罪名不是帮我杀了人吗”

    “你亲眼见过她的罪证”闻酌语气淡淡,“最开始出现在你们家门口的那封信里的照片。”

    “”

    柳卿失魂落魄,几乎站立不稳,只能靠在档案架上软着身体滑下去。

    她好像真的没亲眼见过许之涟的罪证。

    只是那时她们刚杀完人不久,又同时收到那封信,她便默认许之涟的罪名是帮自己杀了前夫。

    再想起昨天还信誓旦旦地告诉席问归自己和许之涟之间有绝对的信任、她和许之涟都不会是这个站点的罪者突然感到有些可笑。

    双手将头发捋到后面,她嗫喏半天,尽管极力克制着,肩膀还是颤抖得不像话,连最难看的笑容都扯不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