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距离研究所有一段距离, 等诸伏景光回去时已经接近十点。
连外衣都来不及脱,他带着一身寒意匆匆赶到黑泽月的卧室。
琴酒仍然双眼紧闭的躺在床上,伏特加坐在床边微微垂着头, 脑袋一点一点。
听到动静,伏特加立马清醒过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向诸伏景光:“你终于回来了,白兰地呢。”
“他有事, 要晚点回来。”没有多加耽搁, 诸伏景光径直走到床边。
“好吧, 话说你遮的这么严实不热吗”看着明明都已经进入安全区域, 还戴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的男人,伏特加疑惑地摸摸后脑勺。
诸伏景光没有回答伏特加的问题,他还记得黑泽月的嘱托, 从口袋里掏出药盒, 捏住琴酒的下巴喂进去一粒胶囊。
“你干什么。”伏特加这才反应过来, 急忙想要阻止他的动作。
然而已经来不及, 昏迷中的琴酒下意识的吞咽,小巧的胶囊顺着喉管滑下。
伏特加皱起眉, 愤怒的看向诸伏景光:“你给大哥喂了什么东西。”
诸伏景光张张嘴,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实说他其实也不知道。
看着一脸警惕的伏特加, 他揉了揉额角有些无奈。
这个场景还真是蛮可笑的,他这个前卧底居然在尽心尽力救他的敌人,还被另一个敌人误会。
“从之前我就觉得你很可疑, 一直遮遮掩掩不敢见人。”本来就对琴酒受伤的原因感到奇怪的伏特加拿出手枪, 指向诸伏景光, “白兰地现在也不见踪影, 你最好说清楚到底对大哥做了什么。”
这下麻烦了不知道现在给黑泽月打个电话让他解释一下,会不会打扰到他。
“伏特加,把枪放下。”干涩沙哑的声音从伏特加背后传来,两人连忙顺着声音看去。
琴酒扶着额头从床上坐起,奶白色的薄被滑落,露出缠满绷带的劲瘦上身。
“啧。”他嫌弃的扯了一下绷带,这个包扎方式,当他是木乃伊吗
肯定是黑泽月搞的。
“大哥你醒了。”伏特加激动地说道。
琴酒微微颔首,越过他看向诸伏景光,皱着眉问道:“黑泽月呢”按照黑泽月的性格,发现他醒了,应该会第一时间窜到他面前,像一只小狗一样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阿阵阿阵的叫个不停才对。
诸伏景光犹豫的看了伏特加一眼。
“伏特加你先出去。”琴酒冷声说道。
等一头雾水的伏特加离开,诸伏景光讲述了刚刚发生的事。
“你是说,黑泽月一个人留在了研究所”琴酒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一样。
诸伏景光点头:“他说要和朋友聚一聚。”
朋友
开什么玩笑,黑泽月哪来的研究所的朋友,更不用说还是朗姆的研究所。
琴酒一把掀开被子就要起身。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琴酒这才刚醒过来就要出去,没问题吗。
“你去开车。”
诸伏景光下意识问道:“去哪”
“去找黑泽月。”琴酒表情阴沉,“他可能出事了。”
诸伏景光一怔,立马严肃起来:“我知道了。”
朗姆没想到会与琴酒在基地口相遇。
“看来你与白兰地的感情确实不错。”居然这么快就赶过来了,朗姆嘲讽的说道,“我还以为像琴酒你这种人,除了伏特加那个傻子,不可能再找到第二个愿意为你付出的。”特别是在组织这种地方。
尤其那个人还是白兰地那个怪物,真令人不爽啊。
琴酒并不想听朗姆在这里废话,充满杀意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白兰地在哪里”
虽然以前琴酒也经常无视他的话,但是今天这个态度,看起来有些失
控啊。
本来只以为是白兰地自作主张的喜欢,原来琴酒也用了感情吗这可真是
朗姆扬起玩味的笑,浓浓的恶意将琴酒包围:“在审讯室,毕竟他犯了错误需要好好惩罚,琴酒你应该不会去干扰吧。”
琴酒目光一凝,没有再理会朗姆的试探,从他的身边匆匆略过。
太有趣了,虽然这次没有成功坑到琴酒,但他好像抓到了更有用的把柄。
白兰地和琴酒这两个人
朗姆注视着琴酒的背影,本来有些糟糕的心情突然变得愉悦起来。
朗姆离开后,黑泽月憋着的那口气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紧随其后的就是浑身上下难以抑制的刺骨疼痛。
黑泽月本来就不是一个多能忍痛的人,加上失血过多意识已经不如最开始清醒,等刑讯员将他放下出去后,黑泽月揉着酸痛的手腕,靠在墙上重重的喘息。
亏大了,早知道朗姆二话不说就把他丢进审讯室,他还不如不要那么老实,先打他一顿再说。
他现在这样可千万不能被阿阵看到。
琴酒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房门在他大力的推动下砸向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普通的风衣根本经不住鞭子的抽打,此时变成一条条破布松松垮垮的挂在黑泽月身上,浓郁的黑色衬得白皙皮肤上的血痕更加触目惊心。
“黑泽月”
琴酒压抑怒火的声音将黑泽月从怔愣状态中拉出,他瞪大有些失去焦距的双眼,挣扎着站直身体。
“阿阵你怎么过来了。”那个药居然这么快就起效果吗
他还想着趁阿阵昏迷,先去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第二天再回去找他。
琴酒大跨步来到黑泽月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到口的嘲讽和怒骂在看到少年的惨样后吞了回去,琴酒一口气堵在胸口,狠狠咬牙:“等你好了再收拾你。”
“啊,好过分啊阿阵。”黑泽月委屈的撇撇嘴,脑袋在琴酒的衣服上轻轻蹭了蹭,“只准你偷偷隐瞒药的事情陷入昏迷,我受个伤你就这么凶。”
如果是平时黑泽月为了维护身为哥哥的形象,绝对不会这么做。但也许是因为重伤过后精神有些脆弱,又见到了最亲密的人,他现在格外的想撒娇。
怒气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消散了大半,琴酒皱着眉上下打量黑泽月的伤势,看到少年疲倦的神色,一把将他抱起:“我先带你离开。”
放松下来后,浓烈的倦意涌现,黑泽月胡乱的点点头。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下午还是我抱阿阵,结果现在就变成阿阵公主抱我了,真是风水轮流转。
“你们来了,月他”诸伏景光焦急的站在车门口,远远的就看到琴酒那头在月光下格外明显的银色长发,急忙迎了上去。
琴酒神色冰冷:“基本都是皮外伤,详细的还需要回去检查。”
视线落在琴酒怀里的黑泽月身上,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诸伏景光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明明当时就察觉到不对,应该把黑泽月带走的。
他帮琴酒打开车门,看着短短几个小时就角色调换的两人。
琴酒护着黑泽月坐好,抬头示意诸伏景光开车。
这样的伤去医院不现实,很有可能会招来警察的询问。至于组织旗下的医院,考虑到目前不清楚黑泽月与朗姆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琴酒也不敢贸然带着黑泽月前往,担心会被有心人注意到,因此三人还是径直回到了家里。
在客厅等候的伏特加看着无视他,抱着白兰地匆匆前往自己卧室的琴酒,一时有些无言。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排着队受伤呢。
琴酒以前也进过审讯室,对里面可能有的刑罚非常清楚,家里也都备着基础的药物,因此处理起黑泽月的伤
口还算顺利。
诸伏景光在一旁,默默地给浑身散发恐怖气息的琴酒递着工具。
诸伏景光:总觉得再来几次,自己以后可以直接去应聘护士了。
随着伤口被一个个包扎完成,琴酒紧皱的眉头也微微放松。
“还好都只是皮肉伤。”诸伏景光放下替换来的热水,看着琴酒专心的擦拭黑泽月身上的血迹,“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琴酒点头:“楼上的客房,你随便选一间。”
诸伏景光一怔,这是让他住下的意思
“我留下来照看月吧。”虽然看样子黑泽月这一晚上都不会醒过来,但是保险起见最好还是留个人在。
“不用。”琴酒冷声拒绝,“我留下。”
诸伏景光不赞同:“你也需要休息。”毕竟琴酒也才刚刚从昏迷中醒来。
剩下的话隐没在琴酒看过来的眼神里,他只能妥协:“如果你撑不住了,记得叫我来换班。”
看着专心照看黑泽月,并不准备理他的琴酒,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出门叫上还在烧热水的伏特加,一起去楼上找客房住下。
琴酒卧室里,给黑泽月盖好被子,琴酒搬来一把椅子放到床边,有些疲惫的坐下。
从床头柜中拿出一包烟,想要靠尼古丁来维持清醒。
咬着烟嘴,就在点燃的一瞬间,想到平时总是阻止他抽烟的黑泽月,琴酒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取下香烟扔回到桌子上。
黑暗中,墨绿色的眼睛透过窗外的月光落到黑泽月安睡的脸上。
半晌,房间里传来烦躁的叹息声。,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