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月刚刚出来, 就看见琴酒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的大腿开了一枪,变得更加优秀的视力清楚地看到晕染开的鲜血。
“阿阵”黑泽月急忙跑过来,按住琴酒有些颤抖的手, 想要阻止他继续透支自己的能力。
紫色的火焰随着黑泽月的动作消失, 他这时才发现琴酒的脸色有多差。
“太慢了。”见到来人, 琴酒扯起嘴角, 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他就知道黑泽月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在那里。
然而本就强撑着的身体随着这口气的放松,彻底失去控制。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糟糕,剧烈的疼痛从身体最深处迸发出来,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即便是琴酒也在这种冲击下闷哼出声。
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 琴酒的大脑勉强还能维持一丝清醒, 但是浓烈的疲惫感却无时无刻想要将这最后的意识摧毁。
“阿阵你怎么样。”黑泽月接住琴酒不断下滑的身体, 同样不堪重负的身体被压的一个踉跄, 最后只能跪坐在地上, 将琴酒半抱在怀里。
耳朵勉强接收到黑泽月的声音,琴酒用尽浑身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 将伯莱塔放入黑泽月搭在他胸口的手中:“走。”
哪怕只有黑泽月一个人逃出去这是琴酒彻底陷入黑暗前最后的想法。
“阿阵”黑泽月的表情有些茫然, 手指下意识攥紧手枪, 另一只手颤抖的放在琴酒的脖颈处。
微弱却也清晰的跳动将黑泽月从迷茫的状态中拉回。
阿阵没事。
黑泽月这么告诉自己,但是抚摸着琴酒苍白的脸, 他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点消失。愤怒的情绪在心底堆积, 漂亮的冰蓝色眼眸中弥漫着幽深的雾气。
随着琴酒陷入昏迷, 由他施加的幻术被解除。
除了那些在幻术中彻底被岩浆吞噬的人精神已经崩溃, 仍然在挣扎着想要逃出虚假的岩浆地狱, 还有一部分运气好没有接触到岩浆的人还勉强保持着清醒。
踩着属下身体跳到赌桌上的上桥一男喘着粗气, 表情惊恐的后退。明显之前诡异的场景已经将他吓破了胆,即便视线里那个银发男人已经丧失了战斗力,他也不敢再面对他。
但是很快随着幻术结束通道被打开,从楼上冲下来的黑衣保镖再次给了他勇气,上桥一男躲在他们身后,表情狰狞的指向两人:“给我抓住他们。”
刚刚来到这里的人没有经历之前的变故,虽然疑惑为什么有些同伴明明没有受伤,却趴倒在地上不断地翻滚哀嚎,但还是听从命令跨越他们的身体朝着黑泽月他们冲来。
黑泽月缓缓抬起头,视线从冲过来的保镖身上越过,落在那些幸存者身上,幽幽的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吧。”
看到阿阵的青色雾气火焰。
接着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轻声喃喃道:“那就一个都不能放过呢。”
虽然那些人里还有一些无辜的客人,但是谁让他们知道了阿阵的秘密呢,连组织都不知道的青色火焰,绝对不可以泄露出去。
所以全都死在这里吧。
伴随着这样的念头,身体里通过复制得到的能量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青色的雾气再次迷茫开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雾气的源头是黑泽月。
“这是”黑泽月瞳孔随着雾状火焰跳动。
真没想到,这也是那个西洋跳棋帽男人的能力吗。
和阿阵一样的火焰。
黑泽月抱紧琴酒,回忆着他当初告诉自己的,控制火焰时的感受,脑海里构思着最适合的场景。
本来不得章法四处逸散的雾气随着黑泽月凝神开始有方向的飘动。
已经见识过这个这个雾气有多恐怖的人再次惊叫出声,连滚带爬朝着通道跑去。
但是下一秒,他们脚下的地板开始碎裂坍塌,无
数锋利的武器从地底窜出,来不及惊呼,便贯穿了除两人外在场所有人的身体。
如果这时候有人来到这里,一定会被眼前仿佛地狱绘图的景象吓到。
大厅的中央开出一朵朵钢铁铸成的花,仿佛花瓣一样的利刃上串着一具具身体。
利刃还在继续升高,直到接近天花板才停止,鲜血顺着剑刃划下,留下蜿蜒的痕迹。
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即使是黑泽月也感到非常不适。
不过更令他惊讶的是,明明按照琴酒的说法,并不会带来多少杀伤力,只是视觉欺骗的幻术,在他的控制下居然实体化了。
那些凭空出现的利刃是真的刺入了那些人的身体。
等到最后一个人停止挣扎,手脚无力的垂下去之后,黑泽月解除了幻术,一具具尸体重重的摔在地面上,包括上桥一男在内,全都没有了声息。
结束了。
空旷的大厅内只能听到黑泽月细微的喘息声,他从琴酒的内衣口袋里拿出手机,给基安蒂和科恩发去邮件。
任务取消,立刻离开那里。
不去关注收到消息的基安蒂会有多抓狂,黑泽月紧接着给神谷明拨去电话。
“琴酒有什么事吗”电话里传来神谷明温和的声音。
黑泽月轻咳一声:“神谷,是我。”
“月”神谷明顿了一下,声音变得严肃,“发生什么事了。”黑泽月为什么会用琴酒的手机给他打电话。
“说来话长,你先开车来接我们。”黑泽月将会所的地址告诉神谷明。
“我知道了,十分钟。”神谷明那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在穿衣服。
黑泽月压下电话,视线再次落在琴酒的脸上。
指尖轻轻戳了戳,按照琴酒以往的警惕性,应该会瞬间擒住他的手腕,甚至有可能当场掰断吧。
但是此时不论他怎么戳,琴酒都毫无动静,安静乖巧的就像一个大型玩偶。
“阿阵,你最好没事哦。”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黑泽月温柔的说道。
黑泽阵是特殊的。
虽然黑泽月有四个弟弟,但是黑泽阵绝对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不是说黑泽月不喜欢其他三个弟弟,只是他与黑泽阵认识十年,对方陪着自己度过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黑泽月有想过,如果他的手机上从来不曾出现过逃离,在那样的家庭氛围中长大,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冷漠孤僻,对所有东西丧失兴趣
万幸的是没有如果。
可以说正是因为有黑泽阵,黑泽月才不至于在父亲给予的无休止训练与继母施加的冷暴力中崩溃。
黑泽阵早就成为黑泽月的心灵支柱。
他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第一个亲人或者说是还要更重要的存在。
他以前可以接受黑泽阵只是游戏中的角色,不如说那样很好,只是一串数据的话,永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阿阵不可能离开他,这个认知让他感到安心。
但是当他意识到黑泽阵是真实存在的那一刻起,黑泽月发现自己有了更多的想法。
想见到他,想触碰他,想将他一直困在自己身边,就像是以前一样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看到自己的阿阵。
黑泽月眼睛颜色变得幽深。
他知道琴酒有将他关起来,防止他再次失踪的想法,但他一点也不感到惊讶与不适。
因为自己也一直想要将阿阵锁在自己身边。
但是这样做阿阵会不高兴的吧,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黑泽阵是什么样的人。
就像是一头孤狼,即便被人戴上锁链限制行动,也一定会在暗中磨尖利爪,等着给敌人致命一击。
黑泽月整理了一下琴酒四散开沾染了灰尘的银发,无奈的叹了口气。
所以他才撒娇卖萌硬是要
跟上他的脚步,就怕哪天趁自己不注意,阿阵就消失不见了。
但是没想到居然让他亲眼看到了阿阵虚弱的样子。
非常生气,即便杀了这么多人,心中的怒火也没有平息。
黑泽月攥紧手中的银色长发。
不可能平息的吧,因为导致阿阵受伤的罪魁祸首是他自己。
明明不用管他走掉就好
手机振动打断了黑泽月的思绪,是神谷明的邮件。
我到了。
黑泽月收起手机,动作轻柔的将琴酒扶到墙边靠着,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腿,缓缓站起身。
想那么多也没用,当务之急是先将阿阵送到安全的地方。
多亏复制了西洋跳棋帽男人的属性,本来疲惫到动弹不得的身体,短短的十分钟内居然已经恢复了一两成。
如果是他原来的身体情况,估计要发愁怎么把琴酒带出去了。
黑泽月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蹲下身,一只手贴紧琴酒的后背,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膝盖将他打横抱起。
不知道阿阵知道自己被公主抱会是什么表情,一定是一脸杀气想给他来一子弹吧。
不过昏迷不醒的人没人权,所以只能老老实实被抱着喽。
离开之前,黑泽月回头看了眼地下赌场的惨状。
这里会变成悬案吧,离奇的死法,不可能找到的凶器,就连监控也在之前他与西洋跳棋帽男人的战斗中被打坏。
在心里给即将负责此案的警察道了个歉,随后一阵青色雾气飘过,黑泽月与琴酒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