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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周一。

    因为晚上要动身去r国,夏澈白天没去公司,独自在家里整理行李。

    “夏总,真的不需要我去帮您收拾吗”白奏在电话里问,“晚上也不需要我去接您”

    “晚上”夏澈手一顿,犹豫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晚上你来接我吧。”

    原本给白奏说晚上不用接,是因为裴燎会送他。

    但这两天他们陷入了“冷战”,晚上应该享受不到裴少的接送待遇了。

    挂断电话,夏澈盯着衣柜发了很久的呆,蹲到双腿发麻,差点没站起来,膝盖磕到床头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边牧听到动静跑了进来,围着他腿边叫边转。

    夏澈扶着膝盖,带着狗子一起坐在床上,卷起裤脚一看,果然红了一大片,过不了多久就得青。

    他郁闷地揉了揉狗头“诸事不顺,我最近是不是水逆啊。”

    小狗不会说话,小狗只会叫两声,然后去蹭蹭膝盖的伤口。

    夏澈苦笑一声“怎么办,我好像把你爸惹生气了。”

    那天发生完纠纷,夏澈想着对方不乐意见到自己,本来打算一个人回来。

    但裴燎一言不发收拾好客房、铺好床,还准备了新的洗漱用品,他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就跟对方留在了别墅过夜。

    夏澈一晚上没睡着,对眼熬鹰,翻来覆去都是裴燎那声夹带哽咽的喜欢。

    心里比耳机线都乱,闭上眼就是裴燎哭的样子,让人难受得钻心。

    按常理来说,这应该或许可能算表白。

    但对方没说需求,没要跟他谈恋爱,也没要他的回应,好像只是在单方面告知他这件事,搞得夏澈茫然又懵逼。

    痴情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放下周奕歌喜欢他,说实话,夏澈完全无法相信。

    可那语气实在不像作假,光是听着都快喘不上气,姓裴的哪里有那么好的演技

    没有契机,没有理由,他想不出这份喜欢从哪里来的。

    夏澈本以为,两人冷静一晚上,第二天理应好好谈谈。

    结果次日早,裴燎直接拒绝交流。

    就在他默认两人彻底闹掰的时候,回程路上,裴燎竟然主动给他开车门系安全带,后面两天更是和寻常无异

    除了一言不发,s哑巴。

    一个周末抬头不见低头见,愣是半点交流都没有,每次夏澈试图喊他,他都会早有预知地回到自己房间,继续自闭。

    毕竟是自己惹出来的祸端,夏澈都想好了说开后就找时间搬走,结果裴燎这样,反倒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求和求不了,绝交断不掉,就那么硬生生拖了几天。

    他还走投无路之下,以“我有个朋友”为句式,把这件事掐头去尾抹重点,咨询了在感情上颇有经验的方逾拾。

    然后不靠谱的学弟寄来一箱奇奇怪怪的绳子和绑带,附赠的纸条

    上说

    他不从,你就用强的s这个牌子质量都很好很安全,大胆用

    夏澈看到东西后差点把方逾拾拉黑。

    可箱子里东西不少,扔掉浪费,他想了半天,还是把它们深埋在角落中,决定永远不给它们重见天日的机会。

    好在方逾拾没那么不靠谱,寄完东西后打了个电话过来,说都表白了,不然就谈了呗。

    夏澈心道哪是说谈就谈的

    且不论那句没头没尾的表白到底有什么意义,单就说他自己,能想象跟裴燎上床的画面,想象不出谈恋爱的画面。

    这事问别人是问不出结果了,只能自己默默解决。

    出差一两周也好,能给彼此一个缓冲。

    夏澈亲了亲边牧的耳朵,喃喃道“我们回来要真掰了,你肯定会跟他吧。”

    “汪。”小龙虾察觉到他心情不好,脑袋垂了下去,乖乖趴在他腿上。

    夏澈难过道“怎么办,我好舍不得你。”

    他抱着狗,默默eo了好久。

    狗子也难得乖,不吭声地陪着他。

    裴燎回来,看到的就是以极别扭姿势抱着狗进入浅眠的夏澈。

    床边行李箱只装了一半,明显是没来及收拾完。

    他叹了口气,小心翼翼扶着他躺下,把狗子赶出去,蹲下来继续收拾半成品行李箱。

    等时间到晚上六点,裴燎喊醒了夏澈。

    “再不起,就要误机了。”

    夏澈猛地睁开眼,匆忙下床,在房间里懵懵懂懂转一圈,才发现旁边站着个人。

    他瞬间清醒“裴燎”

    “嗯。”裴燎已经换好了衣服,帮他把行李箱推出去,“走吧,送你去机场。”

    夏澈一愣“你送我”

    裴燎停下脚步“有别人接你”

    “没有。”夏澈想都不想,立马否决,进屋迅速换好衣服,给白奏打电话,告诉对方别来了。

    他有点手忙脚乱,出门的时候甚至没发现鞋带没系。

    直到上车前,裴燎拉住他胳膊,单膝跪下来,认认真真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夏澈整个人僵在原地,轻巧的鞋子莫名变得比黄金还沉,怎么穿都不得劲。

    “你,不是,我哎,操,你不用这样的。”

    “要的。”裴燎神色如常地为他整理好裤脚,站起来,说,“上车吧。”

    眼看他转身,夏澈拉住他的手,语气有点焦急“裴燎,你别一个人生闷气。”

    裴燎手上稍一用力,把人轻轻抱进怀里,脑袋抵在他肩膀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有生你气,我只是需要点时间,缓一缓,你等我一下,好不好”

    只是郁闷了,又不是不喜欢你了。

    夏澈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懵逼地点点头,鬼使神差问道“会很久吗”

    “不会的。”裴燎允诺,“等等我吧,夏澈。”

    夏澈从没觉得出差是这么漫长的事情。

    本作者禅酒提醒您最全的合租对象是情敌怎么办尽在,域名

    r国他来过,这次再来,也没有游玩的想法,公事之余就窝在酒店里炒股,非常乏味。

    日子单调到奚珠轩都看不下去了,在三天后的休息日向他发出了温泉邀请。

    “岑总说给我们报销,当做团建,夏总要去吗”

    “不去了。”夏澈恹恹点着鼠标,“你们玩得开心。”

    “”奚珠轩欲言又止。

    夏澈抬眸“有什么想说的吗”

    身为总助,不应该关心老板太多私事,何况夏澈工作效率依然在线,空余的事情更不该同事管,可奚珠轩就是忍不住,难得关切道“夏总,您是不是不舒服”

    这人最近罕见地经常性发呆,昨天晚上吃饭还不小心吃了个辣椒,脖子红了一片,差点进医院。

    实在很难不让人担心。

    夏澈笑着领过她的好意“放心吧,真的没事。”

    奚珠轩只好点头“夏总,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您要是有需要我们的地方,请千万别客气。”

    对这个老板,她是打心眼里喜欢的,只有上过班的人才知道,职场上碰到个能力强、好说话、还体谅下属的老板,有多不容易。

    她以为今天两人的对话会到此为止,熟料夏澈在她出门前,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奚助,如果一个人说喜欢你,但又不说他的目的,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奚珠轩脸上露出了实打实的诧异,心里纳闷完,一板一眼回答道“要么是他别无所图,要么就是他所图太大,现阶段无法开口。”

    “这样啊。”夏澈靠进沙发中,摸出一根烟叼在唇边,却没有点燃,视线盯着虚空的某点出神,“那你说,一个人有可能在几个月内移情别恋吗”

    奚珠轩冷静推眼镜“有可能,三天都有可能。其实很多时候,放下就在短暂的瞬间,这是个很微妙的时机,不能用时间长短来局限感情变化。”

    夏澈很惊讶“我们奚助怎么那么懂”

    表面看不出来,没想到他冷血无情的总助竟然是情感大师

    奚珠轩宠辱不惊地关掉手机“百度搜的。”

    夏澈“”

    夏澈“祝你们温泉之旅愉快。”

    他到底在对这些人抱有什么期待

    夏澈头疼地关门送客,等只剩下他一个人,忍不住再次拿出手机翻了翻。

    出差四天了,裴燎的消息框空空如也,安静如鸡,一张小龙虾的照片都没给他发。

    而他心里有鬼,不好再看监控,失去狗的生活寂寥如雪。

    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只有今天可以多睡一会儿了。

    夏澈钻进被窝里,安详地闭上眼。

    紧接着,手机铃声响了。

    夏澈“。”

    这倒霉人生一秒都过不下去了。

    他紧锁

    眼皮,摸出手机“喂”

    “夏总。”奚珠轩着急道,“安河先生要请您泡温泉。”

    “”夏澈平静地坐起来,“我马上来。”

    安河就是那个点名要向南来的富二代父亲,也是这次合作最大的甲方。

    夏澈想过被富二代找茬,却没想到先找上门来的会是他老子,一家人下流得整整齐齐。

    这边圈子很讲究辈分,年轻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年长些的当权者自认清高,绝不会插手。

    但安河知道他拒绝了温泉活动,还再次发来邀请,很难说不是故意的,看来前两天的顺利沟通,不过都是表面功夫。

    夏澈没资格拒绝“正常”邀约,仅用半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一下车,他就端着笑容和安河等人握手,用国语道“抱歉,我让诸位久等了吗”

    旁边立即跟上一个翻译来帮他们交流。

    “怎么可能夏总一向准时。”安河今年五十多岁,脸上褶子很多,还留着胡子,身形瘦削矮小,大概只有一米六出头,夏澈跟他握手都得站在台阶下面略略弯腰。

    “没耽误您的安排就好。”夏澈笑道,“本来都打算睡了,一听到您的邀请,立即就赶来赴约了。”

    “夏总真是太给我面子。”安河握住他手后就没松开,拉着他要往里走,“走走走,看我包的私人汤泉房,最近大家那么辛苦,可要好好享受一下”

    夏澈抽了下胳膊没抽出手,心底咯噔一声。

    合着不是给儿子报仇的,是冲着他来的。

    欧美和国内那边知道他的人际关系,就算有不轨之心的人也不敢表现出来,躲着还来不及。

    安河绝对是没调查过他,自以为手眼通天,狂妄无边。

    夏澈扯了扯嘴角,好汉不吃眼前亏,没有面对面硬刚,用空着的那只手给岑总发了个消息。

    岑总知道轻重,不护着向南,但一定会护着他,不然总部的高层能把他皮剥了。

    那边没有立即回复,应该还在忙,没来及看到。

    夏澈并不着急,泰然自若地把手机等通讯设备交给侍从,跟去单人洗漱房换衣服。

    幸好早就有留心眼,没暴露自己会r国语的事情,旁边有翻译跟着,这人总不能太放肆。

    他现场买了条比较宽松、长度适中的泳裤,外面裹着到膝盖的浴袍,走到室内后就坐在池边,只把腿放了下去。

    从踏入室内开始,夏澈就很不舒服,心底的膈应和抵触压抑不住,打心底畏惧偌大的浴池。

    很少有人知道他怕水,尤其大面积的池塘。

    但他掩饰得很好,没叫别人看出来。

    安河没穿衣服,整个人泡在水里,笑眯眯道“夏总,前两天都没好好跟你聊天,今天可要聊个尽兴,你们华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得尽到地主之谊想喝点什么”

    夏澈笑笑“白开水就好。”

    安河暗示道“来都来了,不试试

    这家店有名的烧酒吗”

    夏澈心说我是疯了才会喝你的酒“昨天才跟您喝了两瓶,今天可得为了我们的身体考虑一下,缓缓再喝也不迟。”

    安河笑而不语,等侍从端上果酒热水和小吃,亲自接过水杯,给夏澈递过去。

    然而临到交接时,他忽然手腕一抖,还冒着泡的沸水尽数泼洒而出

    该死

    夏澈因为抗拒水池浑身都发麻,就算反应极快地撤回胳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沸水撒了满手。

    良好的礼仪让他习惯双手接东西,这下两只手的手背和掌心都瞬间红肿起来,泛着火辣辣的疼。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大胆,心底暗骂一声,立即起身跑到一边,把手放进冰凉的观赏荷花池中,胸腔剧烈起伏。

    再回头一看,自己的翻译刚被人请出去,换了个不认识的翻译进来。

    安河浴巾也不围,慌慌张张跑过来,浮夸地喊道“夏总,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没伤着你吧”

    夏澈没了笑容,嘴角挂着讥讽,尽量礼貌道“显而易见,伤得不轻。”

    “怪我怪我怎么没注意到他们送的水那么烫呢一群白痴,还愣着干什么不赶紧去拿医药箱给我们夏总处理伤口”安河对着侍从破口大骂一通,又虚情假意地贴近夏澈,“真是不好意思啊夏总。你看,这白水就是喝不得,我们还是喝酒吧,嗯”

    闹了一出戏,原来在这儿等着给他下马威呢

    夏澈冷下眸子,在安河看不见的地方飞快掠过一抹狠厉。

    他笑道“好,您看着安排就行。”

    国内,k大厦顶层。

    岑总已经快疯掉了。

    “日了狗的为什么不接电话助理也不接电话那个安什么的小八嘎是找死吗”他焦躁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夏澈他都敢动不怕小a总杀到他家砍人吗”

    不触及k底基的事,小a总无条件站队夏澈。

    安河拿什么跟整个k比

    一旁秘书和助理也急得满头汗“岑总,r国那边都联系不上,总部国现在是凌晨三点,需要打电话吗”

    “打也没用,小a总晚上睡觉手机必关机。”倒不是完全找不到救夏澈的方法,但也需要考虑,为了夏澈欠那些大人物的人情值不值得。

    岑总心不在焉发了条朋友圈。

    山今有人在r国这里吗急定位

    他焦灼地刷新页面,在一堆新消息中挑来挑去。

    刚想选中一个聊聊,一通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看到备注,他愣怔好久,差点没来及接。

    “裴少”

    “朋友圈什么情况”裴燎言简意赅,直入主题,“出什么事了”

    面对质询,岑总的第一反应是含糊过去,毕竟和鄢东不熟,k自家的事不好外传。

    这人还

    和夏澈关系那么差,万一落井下石,他是真没法子救。

    沉默的空隙,裴燎猜到了他的顾虑,先一步发问,语气急切“夏澈出事了”

    岑总一顿,有种莫名的猜想,试探道“是有点小麻烦。”

    “麻烦就是麻烦,哪里来的小麻烦”裴燎音调止不住升高,礼貌也顾不上,催促道,“我现在刚下飞机,赶去那个定位点一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麻烦您长话短说。”

    “”

    岑总稀里糊涂把事情和盘托出,挂断电话后,和秘书助理面面相觑。

    他后知后觉道“裴少说,刚下飞机鄢东不是最讨厌和r国那边合作了吗今天什么日子,为什么要去那里”

    秘书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助理倒是犹豫了一下“不是什么大日子,就是”

    岑总“快说。”

    助理不确定道“好像是夏总的生日。”

    安河定的包厢,前后一小时,进去了两批医务人员。

    第一批是帮夏澈处理手部烫伤的。

    第二批是把脑袋磕出血的安河抬出来的。

    夏澈裹着浴巾,冷眼看外面闹作一团,脸色惨白,撑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休息室,向工作人员要回手机。

    两只手掌都缠着绷带,指节活动不太方便,他划了几下才发现手机没电了,只好躺在椅子里,让人去联系助理。

    白奏等人匆匆赶来,帮他给手机充上电,气愤又后怕道“夏总是不是喝了好多酒要不要请医生”

    “不用,刚看过医生了,没事,睡一觉就好。”

    夏澈喝得不算多,基本上都在灌别人酒,身体不舒服纯粹是因为怕水,还有里面熏香蒸的。

    “那位怎么样了”他问。

    “安河先生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失血过多,还有点脑震荡。”

    夏澈轻嗤一声“便宜他了。”

    安河喝多了,被哄着骗到深水区也不反抗,最后四肢无力,差点溺水。

    他把人救上来,那人的头“无意中”磕在岩石边,血流了满池。

    这个事故在别人看来是实打实的意外,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对方心里有鬼,醒了也不敢说出真相。

    不过这也不是啥好招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一想到刚才跟那人赔笑说好话,他就恶心得反胃,想吐。

    “给我就近开间房吧。”夏澈感觉身体越来越不对劲,视野非常模糊。

    可刚才医生检查明明说没问题啊

    白奏跑出去订房间,奚珠轩就在这儿陪着他,过了会儿,不确定地问道“夏总,你觉不觉得哪里不舒服”

    夏澈刚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一个踉跄,蹙眉道“你也”

    奚珠轩点点头“感觉有点困。”

    “先出去。”夏澈咬了下舌头,疼痛让大脑

    暂时清醒过来,凛声说,“你们刚刚有不对劲吗”

    奚珠轩跟在身后,答道好像没有,我们刚刚在大池子那边,就是过来后觉得又困又没劲儿。”

    过来后

    因为包厢被打开了吗

    夏澈想到里面呛人的熏香,猛的停下脚步,脸色难看的望向房间内“奚助,麻烦你让人去把里面的熏香取出来,送去检验一下。顺便给我再找个医生,不要这家店找来的人,重新找。”

    金融圈每天都有抓马事情发生,今天可算是轮到自己身上了。

    也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说完,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搀着侍从去到一个新的休息室,缓缓合上眼睛。

    外面一阵喧嚣,吵得耳朵生疼,夏澈感觉内脏像有团火在烧,不由得蜷缩起来。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闯了进来,可惜他实在没力气睁眼,意识逐渐涣散,破罐子破摔地想

    爱他妈谁谁吧,是死是活听天由命,阎王死神哈迪斯来了也阻止不了我睡觉。

    然后,他被人抱在了怀里。

    “裴少裴少您冷静”

    赶来的经理刚得知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点头哈腰地道歉。

    “你叫我怎么冷静”裴燎把人打横抱起,眼底通红一片,看到那双缠着绷带的手后,怒火更是快要把理智烧没,“滚,我不想说第二遍。”

    经理很想哭。

    上级下了死命,不允许今天的任何一位客人今天离开,他也没办法,咬咬牙,直接跪在门口“裴少呃”

    裴燎眼都没眨,把人踹在地上,没什么语调地问道“你想跟你老板一起死吗”

    试图爬过来的经理抬起头,看见那双眼睛,浑身止不住的打颤“对、对不起”

    裴燎连余光都没多留,和外面警察点头打完招呼后,快步朝门口等待的车走去。

    隔着衣服贴在肩膀上的脸温度高到吓人,他不敢想象这人体温现在到底有多高。

    夏澈睡得并不安稳,人体本能让他渴望凉的东西,胳膊不由自主环上裴燎的脖子,往他颈肩上蹭。

    裴燎心疼得差点直不起腰,帮他理着头发,低声唤道“夏澈,夏澈别睡,过会儿就好了,夏澈”

    “你很吵。”夏澈闭着眼,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很不耐烦地捂住他嘴,“让我睡会儿。”

    “不行,医生说要你保持清醒。”裴燎小心翼翼摘掉他的手,握在掌心,“这家店是当地权贵开的非法会所,熏香里有致幻的药物,你忍一忍,千万别睡。”

    夏澈用了好半天才理解这句话,艰难地睁开眼睛“裴燎”

    “嗯。”裴燎垂下眸子,“有没有哪里难受”

    “哪里都难受。”夏澈摸了摸他脸,确定没认错人,僵直的身子瞬间松懈。

    动动手指发现没力气,也就不再挣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操,晕死我了。”

    裴燎紧紧抱着他“医生已经到酒店了,过会儿就好。”

    他把事情闹得太大,已经有记者在注意了,这个时候去医院难免会上新闻,不如回酒店。

    夏澈点点头,有气无力咕哝道“霉上加霉,怎么什么事都让我碰上了。”

    裴燎陪他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终于坚持到下车。

    几个医生大大小小的检测设备摆了满屋,像简易型诊所,短短两小时做到这个份上,可想而知花了多少钱。

    裴燎也顾不上跟裴博瞻的赌约了,结账单的时候压根没看数额,干脆利落地签字。

    他在门口不安地走来走去,接了十几个电话,医生终于出来了。

    “怎么样有事吗问题大吗现在情况如何”

    医生比了个淡定的手势“问题不大,吸入的药物很少,刚输完液,再吃点药就好。血液样本经过化验也没什么大问题,最近可能会有呕吐反胃的现象,这是正常的,只要注意别吐血就行,如果一周后还吐,一定要及时就医。”

    裴燎深吸两口气“我现在能进去吧”

    “可以的。”医生让出路,“对了裴先生,还有一件事。致幻的药物里大多有催情作用,成分不多,如果等会儿有身体发热的反应不用慌,冲个冷水澡或者自己解决一下就好。”

    裴燎步子一乱,表情像在看庸医“他都那样了,还冲冷水澡”

    “那是药物反应,不是发烧。”医生习惯了关心则乱的家属,解释道,“当然,这不是必须的,有的人忍一忍也能过去,不用太过担心。如果要洗澡,注意一下病人的手。烫伤有点严重,虽然没有脱皮,但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注意每天都要换药,期间别碰水,避免感染。”

    正说话间,床上的人翻了个身。

    裴燎挥手赶走医生,把不老实的人塞回被窝“怎么还踢被子呢”

    “热死我了。”夏澈没那么晕了,但依旧头痛欲裂,“一身汗,我要去洗个澡。”

    “我帮你擦擦,你别洗了,伤口不能沾水。”裴燎看着他的手,声音冷得掉渣,“手是谁弄的”

    “”

    夏澈抬眸“你凶谁呢”

    裴燎眼尾立即慌里慌张耷拉下来“没有,不是,我不是针对你”

    夏澈笑了声“好了,逗你的,别凶神恶煞杵着了,出去待会儿吧。”

    “不行。”裴燎坐在地上,脸趴在床边,“我得照顾你。”

    “我又不是四肢不勤。”夏澈无奈,“你在这儿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裴燎蹙眉,“还有比我更合适的”

    夏澈眼尾一抽。

    这人长了个脑子当摆设吗

    他叹道“医生不都给你说了,还要我再说一遍我什么情况吗”

    裴燎反应了两秒,耳根悄悄漫上红晕“你现在不舒服吗”

    夏澈坦然“是,所以我现在要

    去洗澡,有问题吗

    裴燎heihei

    裴燎没问题heihei吗

    夏澈到底是把人赶了出去。

    他放了一缸温水,进去后把手垂在两边,避免它们沾湿。

    十指倒是没伤着,但那也不可能自己解决,他没本事用手指疏解欲望,只能等水温逐渐变冷,硬扛过去。

    好在药物影响不大,不是不能忍,就是体温高得让人烦躁。

    大脑很沉,夏澈懒得去思考外面那人为什么会忽然出现,也不想再管困扰很多天的事,只想彻底放空,安安静静呆一会儿。

    结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水淹过鼻腔的瞬间,他被人捞了起来,后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澈”

    夏澈睁开眼,懊恼地“啧”道“抱歉,我没注意。”

    裴燎手撑着浴缸,胳膊和手背青筋暴起,简直吓疯了“我要是晚进来一步,你”

    你有没有气都不好说

    他咬着牙,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今天一天遭受的刺激太大,裴燎比死里逃生的人更像幸存者。

    不止有庆幸,心里更多的是惶恐不安,哪怕现在亲眼看到人完好无损,心脏也迟迟未能平复,血液翻涌刺激着每一处神经,冲动呼之欲出。

    夏澈尚未察觉危险,自知理亏,拍了拍他胳膊“我这就起来,你让让。”

    裴燎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弯下腰。

    夏澈双目猝然睁大“不行你别”

    “哗啦。”

    水滴从身上滑落,夏澈下意识抓住人前襟,蜷缩起双腿“你疯了”

    裴燎不顾湿漉漉的衣服,单手揽着人用浴巾裹上,又稳稳当当抱起来,把他放在床上。

    全程不给夏澈挣扎的机会,以至于当事人都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被看光。

    他胡乱伸出手,刚转过身,发现裴燎把灯给关了。

    下一秒,一个染着水汽的身体覆盖而来,笼在他身上。

    夏澈错愕地仰起头,肘臂撑着枕头“裴燎”

    “嗯。”裴燎应完,低头咬上他脖子。

    温热唇部的接触太过刺激,夏澈身体不停打颤,呼吸变得急促“好疼。”

    其实也不疼,可他就是觉得疼。

    话音刚落,轻咬就变成了吮吻,从肩颈的伤疤攀上耳根,最终停留在耳垂。

    “躺着吧,我帮你。”裴燎嗓音低哑,一时间分不清两人谁更不清醒。

    帮我怎么帮还躺着

    夏澈心底警铃大作“不需要,我没事,我已经好了。”

    “是吗。”裴燎手往下伸,隔着浴巾落下,“会憋坏的。”

    “”夏澈后槽牙锁紧,忍着羞耻踹他,“滚蛋,我说没事就没事,有事也跟你没关系。”

    裴燎握住他脚踝放到身侧,摇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低下头继续吻他肩颈和喉结。

    同时手也不老实,从浴巾的边缘探进去,垫在后腰处,精准按上两个深凹的月要窝。

    “”

    夏澈所有的抗议全部被堵在了喉咙里,死死抓着他肩膀,疯狂调整呼吸。

    “我之前就发现了,你这里好像碰不得。”裴燎亲了亲他脸颊,“为什么以前不是还大大咧咧趴在沙滩上,随便别人碰吗”

    夏澈怎么好意思说是因为你

    出神的空挡,那只手已经为非作歹地抓住不该碰的地方了。粗糙的指腹不似自己的那般凉,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温度,掌心也有茧,不轻不重剐蹭着表面,无意中增大摩擦力。

    夏澈闭了闭眼。

    事已至此,再矫情也没什么用,所有的拒绝约等于欲拒还迎,反正自己也馋很久了,不是吗

    他自暴自弃地环住裴燎脖子“用点力,你挠痒痒嘶太用力了”

    裴燎委屈地抿唇“你好难伺候。”

    “那你可以走。”

    “我错了。”

    夏澈被逗乐了,亲昵地蹭了蹭他眉毛上那颗小痣,放任理智沦陷在本能中。

    裴燎没替别人做过这种事,过程算不上舒服,更谈不上尽兴,以至于结束后心理没能得到满足,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想法。

    夏澈有点困,不打算搭理没出息的身体了,眼皮上下煽动,不等睡着,双腿忽然一凉,惊得他直接坐起来“你干什么”

    “别怕,不对你做什么。”裴燎跪着抱住他,安抚性拍了拍他后背,“不是没满足”

    夏澈恨恨推他“够了,你可以下去了。”

    裴燎低声笑了声“亲一下吧。”

    “什么”夏澈没反应过来。

    “亲一下吧。”裴燎按住他下唇,哑声重复道,“接个吻,我给你咬。”

    “”

    吻最后没接,咬倒是咬了。

    体感一般,对新手也不能奢求太多。

    夏澈摸着裴燎的柔软的头发,感觉比中药吃毒蘑菇还晕,他再胆大包天,也没想过裴少会帮他做这种事。

    鬼迷心窍地结果也很荒谬,他在最后的时刻,心里想的居然是那句“不对你做什么”。

    什么叫不对我做什么你还想做什么你还能做什么我浑身上下难道有什么值得你动手动脚的地方吗

    恍惚间,夏澈意识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我操。

    是不是撞号了

    这,以后怎么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