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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系统把消息如实转述给晏吟秋时,她正翻看着最近新出的话本,哪怕是听见了系统说的话,她的神色中也完全没有半分忧虑和意外。

    系统顿了顿,问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两个二傻子凑一起,车到山前必撞树,船到桥头自然沉,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晏吟秋对此见怪不怪,淡淡道∶而且他们是你负责的任务者,再怎么选都只有三条路,第一条,当牛,第二条,做马,第三条,既当牛又做马,现在他们上赶着当苦力,难道你还不满意吗

    系统闻言陷入了一瞬间的沉默,竟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才好,本来它的主要工作就是看管晏吟秋防止发生变动,顺便帮助任务者完成修仙任务。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世界的事情走向已经完全不受它控制了。

    本来应该是娇妻反派的晏吟秋武力值奇高,看着柔柔弱弱岁月静好,实际是个一拳能锤爆整个世界的小龙人,而本来应该专注于修炼的任务者开始内斗,主打一个既然拿不到第一,那就干脆搞死同期,大不了大家一起去死。

    系统有心想要干预,但偏偏总部对完成任务的方式和手段没有任何限制,换而言之,这一切都是可行的。

    害的它现在身心俱疲,也难怪晏吟秋不担心,反正任务者给系统当牛,系统就得给晏吟秋做马,大家一起快快乐乐开启牛马人生,只有晏吟秋是高高兴兴的奴隶主

    晏吟秋还不知道自己在系统心里的形象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她随手翻了一页书页,奇怪问道∶林家不是有三个人吗,那个林墨去哪了

    林逸朗和林微微并不打算和林墨结盟,而且

    系统犹豫了一下,他们还想要对林墨下手。

    晏吟秋闻言却并不意外,她勾唇一笑,追问道∶这是林微微的主意他们想怎么做,是把林墨废尽修为百般折磨还是干脆利落取他性命,还是说她有什么新手段

    林微微没说,只是说要让林墨跪在她面前求饶。

    系统有些困惑,小声道∶他们明明是亲兄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晏吟秋轻啧了一声,有些失望,那她还真是宽容,在林墨身边做小伏低这么多年,到头来竟然只是想和他互换一下处境。

    系统闻言却更加困惑,问道∶难道这还不够吗在人类世界里下跪求饶可是很屈辱的事情。

    够不够你应该去问问林墨,如果换成他被林微微吸了这么多年的血,如今一朝得势,他会不会报复回来,又会用什么办法报复。

    别太心疼男人,心疼男人可是会倒霉一辈子的。

    系统明显陷入了沉默,它理解不了人类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但却可以用数据分析人的行为模式和性格差异。

    结果便是如果换成林墨,不仅会报复林微微,并且做的更加过分,手段更加残忍的概率高达98。

    它

    看着面色依旧坦然的晏吟秋,觉得自己的数据库都转不过来了,不由得追问道∶那你呢,如果换成你,你也会这么做吗

    这个答案我以为我之前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晏吟秋轻叹了一口气,冷声道∶我平生最恨受制于人,若换成我下克上,卑弑尊,子屠父,妻杀夫。

    不管哪一种,我都能做的出来。

    系统和任务者的那些破事她没空去管,晏吟秋如今每天在奎峰上悠闲摆烂,害的太虚宗几大长老胆战心惊,内部都在议论什么“晏吟秋静悄悄,必定在作妖。”之类的话。

    然而实际上晏吟秋只不过是懒得动弹而已,她尤其喜欢白公主生的一窝小灵兔,隔三差五就要带回来亲亲抱抱,搂着香香软软的小白兔睡觉,怎么看都比见那些满嘴正道的老头子强多了。

    江景鹤兢兢业业养了这么长时间的兔子总算派上了用场,虽然他没资格和晏吟秋午睡,但好歹现在有了充足的理由可以在她面前出现。

    别的暂且不说,光是这一条已经遥遥领先只会传讯过来骂人的姬隐许多。

    江景鹤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宗中事务,一如往常来到奎黎峰擦拭干净玄微仙尊的牌位,又端端正正上了柱香,确保没有出现半点差错,这才放轻脚步走出大殿,垂手立于廊下看着正和小兔玩耍的晏吟秋。

    晏吟秋笑的很开心,是和他在一起从未有过的开心,平常她也会笑,可眼睛却始终冷的像冰,无声无息把所有人隔离在外,让人猜不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江景鹤一直觉得她像一捧洁白的细雪,被仲长芜从高山之巅带了下来,她睥睨着凡尘的一切,从不沾染半分尘埃,但却也从未有所消融。

    只有在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晏吟秋是鲜活灵动的,江景鹤远远望着,唇畔也不由自主带上了笑意。

    “小鹤。”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江景鹤神色微敛,转头便见到弑云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刚刚在看晏吟秋。”

    弑云根本容不得江景鹤辩解,笃定道∶“我刚刚看见了,你一直在看她。”

    江景鹤脸色一僵,他被弑云过分直白的话语打了个猝不及防,只能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解释道∶“弑云前辈,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鹤,你应该还记得主人的教导吧”

    弑云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他的面容还有些稚气,偏偏还喜欢故作老成,沉声道∶“主人虽然已经陨落,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是主人唯一的弟子,自然也该为主人的身后事考虑,我说的对吗”

    “这是自然。”

    江景鹤垂下了眸子,对弑云话中的意思故作无知,平静道∶“师尊的牌位我每日按时擦拭,供奉上香从无间歇。”

    “我现在不是在和你说牌位的事情。”

    弑云闻言不满地皱了皱眉,他抬头看着正和兔子玩的乐不思蜀的晏吟秋,不由得冷哼

    了一声。

    一说起牌位他就生气,晏吟秋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别说祭拜仲长芜了,连上柱香都不愿意,还说什么自己睹物思人,容易哭到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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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看见她天天抱着个兔子笑的比花还灿烂,他差点就信了她的邪

    弑云上下打量了江景鹤一眼,意味不明道∶“主人之前不允许你出现在晏吟秋的面前,更不许你擅自和她说话,这些你都没有忘吧”

    江景鹤闻言身形一僵,衣袖下的手指下意识握紧成拳,眸中神色越发冰冷晦暗。

    这种事情他当然没有忘,也不可能忘。

    当初晏吟秋逃离太虚宗被仲长芜带了回来,江景鹤躲过了殿中重重阵法过去看她,见到的却是晏吟秋苍白虚弱地蜷缩在榻上,气息轻到几乎微不可闻。

    他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趁机带她偷偷离开,却忽略仲长芜手眼通天,即使不在太虚宗内,但奎黎峰上下依旧无一不在他的监视之下,更何况还是他最在乎重视的晏吟秋。

    江景鹤因此遭到重罚,他被仲长芜封住了修为,硬生生在惩戒阁受了一百零八鞭,打断了三根肋骨,到最后直接陷入了昏迷。

    幸好太虚宗灵丹妙药不少,他好不容易才捡回了一条小命,苏醒之时却听别人议论,晏吟秋性格大变,与仲长芜重归于好。

    所有人都说两人每日片刻不离,情比金坚,可当中的真实缘由却基本无人可知。

    如今师尊陨落,可他的剑灵却还在执著守着他定下来的规矩。

    但那又能有什么用,死人不作数,哪怕没有他江景鹤,往后保不准也会有什么王景鹤,张景鹤往晏吟秋面前凑,弑云当真能挡的一丝不漏吗

    江景鹤有些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他抬眼去看弑云,平静问道∶“如今师尊已经陨落,修真界人人都将秋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我若是与她形同陌路,那就是给那些人下手的机会。”

    然而弑云却并未听出江景鹤话中之意,他义愤填膺道∶“这不是你们两个见不见面的问题,晏吟秋又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废物,还怕别人找上门吗”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晏吟秋是主人的未亡人,她必须要为主人守寡,这辈子都不能忘了主人”

    江景鹤闻言脸色越来越冷,他冷声问道∶“那前辈想要如何”

    “经过我这几天的考虑”

    弑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凝重宣布∶“我决定让你去给她当主人的替身。”

    “啊”

    江景鹤觉得自己的大脑宕机了一瞬,他的表情瞬间凝滞,眉心忍不住跳了跳,难以置信道∶“弑云前辈,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去给晏吟秋当主人的替身,让她看着你就想起主人,这辈子都不能忘了主人”

    弑云一脸的理所应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震撼,甚至言之凿凿道∶“你是主人唯一的弟子,那就该帮主人承担起这份责任啊”

    江景鹤觉得自

    己的三观都要被震碎了,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数次,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这有点不太合适吧。”

    之前只是觉得弑云不善处理世事,只知道一昧护主,现在他都开始怀疑弑云脑子到底正不正常了,总不会是这一觉睡的能把剑灵的脑子都给睡坏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看你明明很乐在其中啊。”

    弑云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掰着手指道∶“不过我有几个要求你得记住,你不能对晏吟秋太过殷勤,不能妄图取代主人的位置,你要催她每天去祭拜主人”

    “对了,你干净吧”

    弑云皱了皱眉,警惕道∶“你应该不会在外面拈花惹草吧,主人可是非常洁身自好的,贞洁才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

    “干净,我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

    江景鹤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强行压住自己现在就想把弑云弄回剑里的想法,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解释道∶“但是弑云前辈,这件事情它真的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不能你不就是靠着当替身才和晏吟秋关系亲近的吗。”

    弑云歪头看他,反问道∶“反正都是当替身,脸红心跳当替身和冷漠无情当替身有什么区别”

    江景鹤∶“”

    明明区别就是很大

    弑云看着远处正给兔子喂嫩草叶的晏吟秋,眉头却越皱越紧,凝重道∶“不过,说起来我最近听说九重楼少主姬隐和主人长得一模一样,这事是真的吗”

    江景鹤愣了一下,顿时心生警惕,生怕弑云这个木头脑袋一抽,立马准备下山去找姬隐过来当替身。

    他轻咳了一声,毫不留情给姬隐抹黑,“像是有点像,不过姬隐非常没有素质,行事反复无常,而且非常心狠手辣,动不动就要把人扒掉一层皮。”

    “这么可怕”

    弑云立马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道∶“那你就更得赶紧在晏吟秋面前当主人的替身了,万一以后姬隐嫁过来了,他会虐待我们的啊”

    江景鹤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弑云前辈,是谁和你说,姬隐要嫁过来的”

    江景鹤第一次觉得保持平静是件这么困难的事情,皮笑肉不笑道∶“还有他为什么要虐待我们两个”

    “我前两天看的话本里都是这么说的啊。”

    弑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江景鹤,喋喋不休道∶“就比如我们两个,我们是前夫留下来的拖油瓶,姬隐这个恶毒小爹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到时候把我的剑鞘扔海里,把你养的兔子给红烧了,转头还要给晏吟秋吹枕边风,说我们两个欺负他,让晏吟秋把我们赶出去”

    江景鹤∶“”

    虽然很离谱,但感觉是姬隐那个癫公能干得出来的事。

    “弑云前辈,你平时少看些话本吧,藏书阁里有很多典籍,你随时可以过去。”

    “我不去,藏书阁里的书无聊死了,哪有话本好看,

    这可是南离国的热销书,晏吟秋自己明明也看的很起劲。”

    弑云嫌弃地撇了撇嘴,他看了一眼状似正经的江景鹤,叹气道∶“你平时也别老那么古板,一天到晚都快成小书呆子了,没事就多去和晏吟秋找找共同爱好。”

    “毕竟你和主人不太一样,主人是因为太过优秀,所以晏吟秋才会那么爱他,你先天条件不行,那就要更加勤奋努力才对。”

    江景鹤闻言倒是一顿,他平视眼前的弑云,慢条斯理道∶“是这样吗”

    “秋夫人对师尊一往情深,难道不是因为师尊给她下了同欢咒吗”

    弑云面色一变,猛然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他匆匆扫了一眼旁边没察觉任何不对劲的晏吟秋,伸手把江景鹤拽到了旁边,怒气冲冲道∶“小鹤,你在胡说什么”

    江景鹤并未因此而止住话头,他神色冷淡道∶“说实话也算是胡说吗,师尊不就是用了这种禁术才让秋夫人回心转意,还要对外说什么两情相悦,只怕全都是他一厢情愿吧。”

    “实际上秋夫人根本就不喜欢师尊,也不喜欢太虚宗,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事,是师尊执意要勉强,用尽手段也要把她困在身边。”

    “不是不是这样的。”

    弑云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可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本该反驳江景鹤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论,维护仲长芜的名誉和形象,可他无言以对,因为他知道,江景鹤所说的这些全都是事实。

    如果没有同欢咒,晏吟秋绝不会选择留在奎黎峰,更不可能会和仲长芜结为道侣。

    “师尊这些自欺欺人的招数也只能拿来骗骗自己了。”

    弑云脸色难看,厉声喝道∶“你闭嘴”

    可江景鹤却只是嘲讽地挑了挑眉,全然不顾弑云半分,说出来的话更是毫不留情,“从前我总以为师尊是清风朗月的仙人,可从未想过他也会这般卑劣”

    “江景鹤我让你闭嘴”

    终于忍无可忍的弑云一道剑气劈向了桌子,硬生生打断了江景鹤的话,

    江景鹤冷眼看着他,弑云的神色却更加慌张,语无伦次解释道∶“一开始的时候是主人把她救出幽冥海的,当时明明晏吟秋也爱主人的,可是后来她就变了这些事情本来就不该这样的。”

    “爱”

    江景鹤抬眼看他,面容平静如水,“弑云前辈,你和师尊真的都明白什么是爱吗”

    弑云愣了一下,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陡然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当初晏吟秋由于逃婚遭到族群的追杀,在最为狼狈不堪之际,是偶然路过的仲长芜出手救了她,并且带她回了奎黎峰,让她暂时有一处可以安身之所。

    最开始的晏吟秋还不像现在这般锋锐,弑云记得那时她张扬明媚,像是廊下蓬勃开放的秋花,即使迎着秋霜也依旧开的灿烂夺目。

    在表达感谢上,她带着兽类特有的虔诚,即使仲长芜

    对她避如蛇蝎,她依旧每日采摘最新鲜的野果野花放在仲长芜的殿前,小心呵护着奎黎峰的草木灵兽,那是她在困顿之时所能给的一切。

    弑云本来以为这就是爱,可后来仲长芜提出想和晏吟秋结为道侣时,她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晏吟秋对仲长芜郑重行了一礼,她说∶“仙尊,我感谢仙尊的救命之恩,但这种感谢绝不是男女之情。”

    “我知道下辈子做牛做马这种话都是虚话,说的再好听也没有实际行动来的爽快,如果仙尊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会答应。”

    一个龙族的承诺是多么的珍贵,她甚至用自己的龙魂立下了誓言。

    第二天清晨,晏吟秋迎着朝露离开了奎黎峰,而仲长芜在她曾经的住处枯坐了半天,始终一言不发。

    弑云只是剑灵,纵使他实力再强,他也很难去理解人类所说的情爱,只是仲长芜说了两人相爱,那他也便信了。

    “弑云前辈,你是师尊的剑灵,师尊干过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江景鹤声音渐冷,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弑云,追问道∶“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同欢咒到底有没有解除”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再问了。”

    弑云有些崩溃地把头埋进了臂弯,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平复自己的呼吸,终于才敢抬头,声音微不可闻,“我觉得应该没有,当初合欢宗宗主说此咒绝不可能会被破解,它是烙在人灵魂上的东西,之前就有因为道侣过世,自己也跟着殉情的例子。”

    “主人现在已经不在了,晏吟秋还这么挂念着主人,所以我想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吧,找个替身好歹有总比没有好。”

    这就是为什么弑云听闻晏吟秋在四处搜寻替身,但一怒之下只是怒了一下的真正原因,因为他真的很难确定晏吟秋的行为是当真行事无所顾忌,还是受同欢咒影响下的迫不得已。

    可江景鹤闻言却皱了皱眉,对弑云的这段说辞有些怀疑,弑云不懂七情六欲,但他却懂。

    晏吟秋每次看他和姬隐的时候,既没有爱意,也没有怨恨,而是一种身处高位者自然流露出的轻视,她透过他们在看已经陨落的仲长芜,那是她真正轻慢蔑视的对象。

    单凭这一点,江景鹤绝不相信晏吟秋目前还对仲长芜余情未了。

    “小鹤,主人虽然陨落,可他还是你的师尊,即使他做的不对,你也不能对他指责诋毁,今日之事我希望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弑云组织了一下自己的措辞,争取让条件变得更加有诱惑力。

    “我只是让你去做替身,又不是让你献身,你只需要多在晏吟秋面前晃悠几圈就好,怎么看你都不赔本。”

    一来让晏吟秋时刻念着亡夫,让仲长芜九泉之下得以安息,二来能帮晏吟秋消解同欢咒的影响,让她不必日日挂怀,三来江景鹤可以光明正大出现在晏吟秋面前,再也不用偷偷摸摸搞暗恋,四来弑云自己完成了忠心护主的使命,不愧于他第一剑灵

    的名声。

    这明显就是一笔叕赢的买卖啊

    弑云微微抬眼,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江景鹤的眼睛,小声道∶“晏吟秋说你的眼睛和主人很像,现在看来好像确实有一点点像。”

    “眼睛”

    江景鹤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睑,脑中又想起晏吟秋曾对他说过,他唯有这双眼睛最像仲长芜。

    “是,你的眼睛很好看,主人之前就曾经说过,九幽瞳是他对你最满意的地方。”

    弑云有些好奇,他问道∶“听说九幽瞳可以看透世间一切伪装,那在你的眼里,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与旁人没什么不同,只是看的更加清楚一些而已。”

    就像是他从第一眼见到晏吟秋的时候就知道她是白龙,也从第一眼就看到弑云的头上有着龙角,普通人看人只能看到,但他却可以直视灵魂。

    他停顿了一瞬,忽而道∶“不过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奇怪。”

    “弑云前辈和秋夫人看上去真的很像,不仅灵魂都是龙形,就连颜色和感觉也很像。”

    都是看似清冷温和的白色小龙,身上带着一点亮晶晶的浅金色龙鳞,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弑云的龙身有些黯淡,而晏吟秋却很耀眼,让人不敢直视。

    江景鹤一直对此有所困惑,但想来想去,他也只有一种猜测,试探道∶“我听闻师尊在锻剑之时曾以龙骨和龙血入剑。”

    “那这些龙骨和龙血不会是来自于”

    “怎么可能你到底在想什么”

    弑云吓得差点跳起来,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摆手解释道∶“我的龙血和龙骨来自于秘境里一条意外陨落的金龙,我和晏吟秋会相似是因为那条金龙在未成神之前是白龙,怎么可能用的会是晏吟秋的骨血”

    “我知道你对主人有所不满,但也不能什么锅都往主人头上扣啊,我被锻造成剑的时候就连晏吟秋她爹晏泽都还是个龙蛋呢”

    江景鹤敏锐捕捉到了弑云话中的关键词,“金龙”

    “金龙是龙神,蛇化蛟需五百年,蛟成龙需一千年,这些尚且有所上限,可一条最普通的龙想要化为金龙却不知要修炼到什么时候。”

    弑云生怕江景鹤会误会自己,恨不得倒豆子似的倒的一干二净,“人类飞升会成仙,灵兽飞升则为神,可龙族已经近千年没有飞升成金龙的例子了,光是最简单的渡劫就不知道有多少龙折在这上头。”

    “那秋夫人是金龙的后代,还是说她之后也会化为金龙”

    弑云犹豫了一瞬,含含糊糊道∶“或许吧,毕竟他们同为白龙,多多少少应该都有点关系,但晏吟秋是没有办法成为龙神的”

    “如果非要说我们两个人有联系的话,你大概可以理解为我把她们家祖坟给刨了,然后躺进了她不知道那一辈的太太爷爷的棺材里,就是这么简单。”

    “真的吗”

    不知何时出现的晏吟秋靠在门框抬眼看他,似笑非笑道∶“那我是不是还得称呼你一声太太爷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