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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无法无天
    萧阳公主被许砚安送回房去,琥宝儿则被陆盛珂领走了。

    今晚他们要在同一个院子里休息,两人自然是不在一个房间,饶是如此,琥宝儿还是接收到了警告。

    让她安分一点,别胡乱打什么鬼主意。

    琥宝儿听了,一双葡萄眼扫视他英俊的面容,微鼓起脸颊,不无失望“看来我真是糊涂。”

    失忆前才会被陆盛珂吸引,不管不顾的用婚事把自己绑死了。

    至今都没想起为何会喜欢他,他一副生怕她赖上去的模样呢。

    “你这是什么眼神”陆盛珂一把握住了她小巧的下巴,语气可不温和。

    琥宝儿躲了下没能躲开,拍打他的手背道“你松开松开”

    这人的手掌怎么这么大,轻易就能捏住她的脸。

    陆盛珂半敛着眼睫,不仅不松手,指尖还故意按压她的腻白软肉,低声道“招惹本王,有得你后悔。”

    琥宝儿气鼓鼓的,很想说她早就后悔了,要是时光能重来,肯定回去把失忆前的自己打醒呀

    陆盛珂并未多言,倏然松开手,后撤一步,冷着脸转身进屋。

    留下琥宝儿捧着自己可怜的脸蛋,白皙面庞都给捏红了。

    “他真是可恶,有朝一日可别犯在我手里”她肯定要报仇的

    琥宝儿回屋还在记仇呢,月萝和桃枝两人正打开她的笼箱,拿出洗换衣物。

    出门在外都是要带衣裳的,便是去赴宴都得另备一套,以待不时之需。

    琥宝儿见状,走了过去,要把自己的衣饰交给桃枝负责,她看向月萝,道“我不要熏香。”

    月萝立即变了神色,小娘子已经提过几次了,她一时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去说服她。

    索性直接甩下脸色“娘子这是有了更得用之人,就不想要月萝伺候了。”

    她放下衣裙,走到边上去了。

    琥宝儿解释“我不喜欢熏香”

    月萝冷哼一声“娘子自幼身子不大好,不用香料夜里会遭梦魇,否则我一个奴婢哪敢违背主子的喜好。”

    “竟有这事”桃枝讶异,她信了大半,否则月萝为何因此跟主子顶嘴呢,用点香也不是多大事儿。

    “梦魇”琥宝儿没做过噩梦,不过她在树洞里好像梦见了狗。

    这会儿顺嘴问道“我身体不好么经常生病”

    她还感觉挺不错呢,无病无痛,吃得香睡得好,跑起来也快,她还会骑马。

    月萝都是胡诌了,只为了镇住她乖乖听话,毕竟对调身份不是小事。

    她道“此事夫人也知晓,没有夫人开口,我哪敢贸然停用熏香”

    “娘亲怎么不跟我说”琥宝儿瘪瘪嘴,又问“我以前养狗了么”

    “什么”月萝不由心头一跳,盯着她问道“娘子可是想起了什么”

    她是大小姐的贴身婢女,哪里知道二小姐在庄子里过的什么日子,但是听说二小姐失忆那天,她的大黄狗死了,脑门都被砸烂了。

    庄子上的人说是最近来了一伙偷狗贼,许是不慎被惦记上了。

    大概二小姐目击那伙偷狗贼,双方起了争执,结果狗死了,小姐额头受了伤。

    也幸亏庄子上的人听到动静来得快,才没有酿成其他灾祸。

    琥宝儿慢吞吞一摇头“我没想起来。”

    她连狗的模样都没梦见,只依稀觉得有它陪在身旁跑着,那声音太熟悉了。

    可惜还没回头看一眼,就被陆盛珂给吵醒了。

    “娘子与奴婢离了心,一些事情就不必来问我了。”月萝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轻飘飘道“沈家不允许养狗。”

    “看来果然只是一场梦。”

    琥宝儿在矮榻上坐下来,瞅了她两眼,不难猜出她的意思,道“嫁妆我不动,熏香继续用,这样总不是离心了吧”

    月萝这才露出点笑来“娘子听劝便好,夫人总不会害了你。”

    琥宝儿听明白了,月萝就是得了她娘的吩咐,才这样死守着嫁妆,跟她意见相左也不肯退让。

    她从月萝这里下手,不一定有用。

    幸而许家大夫人来过一趟王府,整治了歪风邪气,弄玉轩的饮食已经恢复正常。

    有芠喜公公盯着,琥宝儿的衣食用度不再短缺,她不需要一个劲打嫁妆的主意。

    暂时便抛之脑后。

    桃枝一声不吭的伺候琥宝儿沐浴,她被调到身旁已经好些天了,多少也能瞧出这对主仆的情况。

    月萝看上去主意大的很,许是因为小娘子失忆,整个人透着一股天真懵懂的气息

    桃枝身在夜玹王府,自然听说过沈大小姐的所作所为,可以说府里上下没一个人喜欢她的。

    但是看着眼前的小娘子,她却讨厌不起来。

    琥宝儿生得貌美,一双翦水秋瞳,脸颊就跟那褪了壳的鸡蛋一样,颇有点肉嘟嘟的,很是讨喜。

    光是第一眼就不会排斥,更别说日常接触下来,说话温吞,从不发火不急眼,又不失灵动可爱。

    桃枝都想不出来,沈娘子竟敢大胆算计王爷。

    再看她这玲珑有致的身段,不盈一握小蛮腰,似乎吃下的食物全长到胸前去了

    桃枝不无感慨,若不是先前种种,以沈娘子的品貌,岂会跟王爷形如水火

    而且她身上香得很,也不知是否香露用多了

    琥宝儿就睡在偏房里,跟陆盛珂的卧室不挨边,两人坦坦荡荡的分房睡,并不避忌庄子里的下人。

    夜玹王在新婚之夜就让王妃独守空房,这事早就传开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都在私底下议论,没人敢跑到正主面前嚼舌根。

    琥宝儿睡得很好,大清早就醒了,丝毫没有考虑过外界的看法。

    在她的小小世界里,无非就是吃和玩,好奇她的梦境,她的记忆,以及她何时可以自由。

    卯时六刻,春末的天亮得越来越早。

    琥宝儿刚从内间探出小脑袋,就被庭院里陆盛珂练剑的身法给震住了。

    她见过他那把漂亮的佩剑,就悬挂在他腰侧。

    而今它脱离了剑鞘,银白色剑身化作一道锋利白芒,像月牙,如寒冰,盛气凌人。

    琥宝儿忽然想起,在沈家待嫁那会儿,听闻夜玹王掌令三军一事。

    太子习文他习武,打从一开始,就是要成为左膀右臂的。

    且因为皇后娘娘去得早,陛下又偏心柔妃母子,夜玹王小小年纪就展露了他稳重的一面。

    天生将才,武艺超群,还有不凡的率军能力,甚至能扛住大他一辈的荣奎大将军。

    即便太子坐稳了东宫的位置,许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荣奎大将军手握兵权扶持柔妃,光是圣意就存在变数了。

    陆盛珂及时站出来夺得一部分兵力,才避免东宫陷入尴尬困局。

    琥宝儿不懂那些,听得稀里糊涂,此刻亲眼见着陆盛珂的剑法,才从心底加深了某些认知。

    不好惹,别轻易招惹这人才好。

    亏得他没有打她。

    “出来。”

    陆盛珂一早就察觉到了她明晃晃的视线,明目张胆的偷看他。

    琥宝儿乖乖走出房间,刚用井水洗过脸,什么都没擦,晨光里整个人白净似玉。

    她身上春衫轻盈,裙裾如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

    “见过王爷。”

    “今日倒是知道礼数了”陆盛珂淡淡一抬眸。

    琥宝儿垂首,小鹌鹑似的,捏着自己的细白指头,暗自嘟囔“识时务者为俊杰。”

    谁还不懂得及时认怂呢。

    不过昨天记的仇无法抵消,只是暂时压下。

    陆盛珂朝她走近,颀长身姿足足高她一个头,居高临下望着她“本王还以为,失忆后你更加无法无天了。”

    “谁”琥宝儿一脸无辜,大受冤枉。

    “昨日树洞里,你和一头狼呆着”陆盛珂问道。

    琥宝儿小嘴微张“你看到它了它额头上有一簇白毛。”

    “没看清,”远远的他还以为看错了,事后回想才发现没错,“该说你无知还是无畏”

    “我不怕,它没有伤害我。”人有时候比野兽可怕多了。

    陆盛珂不语,修长的手指捻上她软嫩面颊,轻轻一揪就红了。

    琥宝儿瞪眼捂脸“你掐我干什么”

    陆盛珂收了手“看你太蠢,想掐就掐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