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时间过的飞快,同自来也的约定已经到了结尾的时候,我倒也没有过多感触。萍水相逢,终究是要道别的,他也不是能停留在一处的人,这点我还是心里有数的。拿到了酬劳,我捏着厚厚的信封,临别时问他,“那么多灵感,能用很久吗”
“哎呀,你不是说都是肥料吗,怎么关心起来了”
“之前有朋友在追亲热天堂,我就随便问问。”
原本在一起同行的他停下来看了我一眼,然后背起了及腰高的卷轴,漫不经心的问我,“你朋友想要亲笔签名吗,我可以考虑给他一本。”
“啊,这就不必了。”我摆了摆手,“也不是那么亲近的朋友。”
“就送到这里吧。”他顿住脚步,拍了拍我的肩膀,走远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我发了一会儿呆才转身往回走。这周没去山里,也没什么能出摊的东西,这会儿出发到了也是中午了,估计遇不到鹿丸,我就作罢了去赶集的心思,回到房间又看到之前买的那副耳环,心里辗转了几番,想着下周,下周一定去,便把它放进抽屉里,转身去吃饭了。
吃饭完,回来的路上我路过一家书店,门口贴着的海报中有亲热天堂的宣传页,我走进去从货架上取了一本翻了翻,粗略的扫了几眼,我又默默的合上了封面,腹诽着自来也这都写了些啥,就看到封面上的作者名,并不是我以为的那样,而是全然陌生的名字。
我徒然出了一身冷汗,之前从未想过,他写作会用笔名,放下书我快速回到旅店,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和钱,留下了大部分的东西,又下楼去同前台续了半个月的租金,营造了仿佛没有走远的样子,我转身就离开了这个暂居了数月的村子。
尚未想好到目的地,所幸有了些许积蓄我也不至于全然没有准备,我选择了向北的方向前行,记忆里伊鲁卡曾和我讲过,那边的土地肥沃,民风也淳朴,想来好落脚一些。开始我还有些后怕,走了几日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小心一些总是好的,我刻意低调打扮,把长发盘好藏在头巾里,风尘仆仆的和其他赶路的旅者没什么区别。这日路过了一处热闹的镇子,本着大隐隐于市的想法,我跟随人流走了进去,赶了几日的路想着休整一番,便随意找了个旅店落脚。这一身装扮在野外赶路还好,在这里就显得扎眼了,我在房间里解开了头巾,用清水洗把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重新出门去。饥肠辘辘的寻找吃饭的地方,我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小店,走进去就撞见两个坐在身影,二人一前一后坐在一张桌旁,背对着我的人摘下斗笠,露出鸦黑色的长发,同他坐对面的人看不清长相,只是依稀能望见放在桌上的手,肤色白的异常。我脚步顿了一下,想退出去,又怕突兀,呼吸之间便沉静下来,找了角落的桌子坐下,点了最便宜的饭,垂首盯着桌子不敢再多看。
好在饭很快上来,我低头专心地吃,余光瞥见那边的桌子二人起身,戴好斗笠悄然离去,直到门口的铃铛响起,纸门被合上,我才敢出一口大气。到底是什么运气才能偶遇两个s级叛忍,路过下一处寺庙我是不是该进去拜拜,木着脸吃完最后一口饭,我付了饭钱,走出店门就撞上一个身影,我的目光从面前不过几公分的黑色长袍上滑过,抬头对上一双赤红的眸子之后,我想这已经不是需要拜拜的问题了。
我转开了视线,低声道了一句抱歉,侧开身子就想从他身旁的空袭钻出去。他没有动,那缝隙就显得格外狭窄,我收回脚步放弃了试图钻过去的想法,摊开手对他道,“麻烦让一下。”
他依旧没有动作,神色格外冷漠,甚至抬手关上了门。我回头去看,店里已经没有客人,柜台后的老板娘拨了一下算盘,似乎对门口发生的事兴趣缺缺。我将拳头握紧放在身后,在不明状况的眼下又不敢贸然动作。僵持了一会,他似乎断定我不会有什么举动了,伸手钳制住我的肩膀,我心里暗道不好,转身想跑,奈何根本无法撼动他的力道。下一秒眼前一花,眩晕感铺天盖地的袭来,等空气再挤回肺部的时候,我勉强坐在地上干呕了片刻,再抬头去看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已经不是方才店里的模样了。
“鼬君,这人如此废,不可能是木叶的探子。”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我震惊,我回头望见一张苍白的脸,他的神情是正常的,话语却充满嘲讽的意味,“她甚至连最基本的瞬身技巧都不懂。”
“这里离木叶还很近,不可大意。”宇智波鼬站在我面前,垂首打量着我,“况且她身上的术式做不得假。”
“如何见的一定是木叶的”
“大蛇丸,你离开木叶太久了,他们惯用的术式,你不清楚也正常,但请你不要质疑我。”
“呵呵,鼬君你误会了,要知道,我对宇智波向来敬佩。”大蛇丸说完,伸出舌头绕着嘴唇转了一圈,丝毫未见话语中所谓的敬佩之意,反而那双眼眸之中,充斥着野心和欲望。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仿佛坠了巨石一般,一路往下沉。三言两语,透露的信息太多,就算我能证明自己同木叶毫无瓜葛,也保不齐会被灭口。眼下能做的,不论是什么,我只求保命,俯下身便对着鼬磕下头去,“两位忍者大人请饶命,不管你们要什么钱财我这里有一些,你们都拿去吧。”
“呵呵,真是有趣。”大蛇丸的声音从身后又传来,我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了钱包,对着鼬摊开来,然后又摘下手上的银镯子,眼泪已经漫了出来,“没有了,全都在这儿了。”
宇智波鼬始终没有动作,他踢开我放在地上的财物,一只手将我拎起来,我吓得闭上了眼睛,须臾之后便听他道,“既然知道不能直视血轮眼,身份便不是平民,你演技太拙劣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你为何还不敢睁开眼睛”
“因为我害怕。”
“怕什么”
“什么都怕”
“哈哈哈,鼬君,这孩子真是太有趣了。”大蛇丸又笑了,“第一次见如此弱小还敢和你讨价还价的人。”
“我没有,我怎么敢同你们忍者大人讨价还价。”我抓紧了他攥着我脖颈的手,尽量稳住平衡不至于窒息,“刚才说的什么木叶,什么术式,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求你们明察秋毫,饶我一命吧。”
“她在说谎,鼬君我记得你身出暗部,让她说实话的方法,不用我提醒吧。”
“用不着那么麻烦。”鼬收紧了攥着我脖颈的手,氧气被一点点挤出肺部,窒息的痛苦随即而来,我徒劳的去抓他的手腕,只是无用功罢了。他靠近了我,声音低沉却平稳,“不想被掐死,就睁开眼。”
我挣脱不开他的手,死亡的恐惧当头袭来,但直视血轮眼的后果更加令我忌惮,僵持之下耳边响起尖锐的鸣叫,我干呕着渐渐失去了力气。意识落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晕过去之前,我满心凄惨的想,又是一条命,又是一条被我浪费的性命可真是该死。
然而我并没有死,因为睁开眼我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我愣了一下转头去看,竟然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山洞之中燃着篝火,火光映照在那人银色的发梢,模糊了边界仿佛要消融在暖光之中一般。我动了动嗓子,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他瞥了我一眼,扔过来一个水袋,我拿起来便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这才勉强找回了声音,开口问他,“自来也,是你救了我吗”
“你倒是镇定,不问问发生了什么吗”
“我还活着,肯定是被救了,不然早就被活活掐死了。”
“呵”他拨了一下火堆,“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就剩一口气在。”
“啊”我吃了一惊,宇智波鼬居然放了我一命,不过考虑到他的身份,我又沉默了下来。顿了顿,我看向自来也,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很在意”
“是你吧,他们口中的什么术式,是你做的吧”我咬牙切齿道,“差点就被你害死了”
“你倒是不笨,举一反三。”他又拨了一下篝火,本就高大的身影被火光映在石壁上,格外压抑,“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让大名鼎鼎的叛忍放你一条命,我也想知道。”
“什么都没有,都是因为你的术式,他们误以为我是木叶的间谍。”
“你不是间谍,你跑什么”
“谁说我跑了,我就是出来旅游。”
“带上所有财物出来旅游”
“你没听说过吗,穷家富路,我这不是以防万一。”
“倒是挺万一的。”
“说到底是怪谁”
自来也不再和我斗嘴,他扔下那根被几乎被烧光的木棍冲我走过来,蹲下来问我,“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间谍”
“不是,我就是个平民,挖特产和药材谋生的平民。”我直视他的双眼,不退让分毫,“每周我都去山里挖特产,周末去集市摆摊出售,集市上有不少人认得我,木叶也有我的常客,你大可以去证实,我没什么好隐瞒的。倒是你,身份可疑,举止不正,还私自给我下什么术式,差点害我被杀死。”
“我的新作系列,换了笔名,只有编辑知道我的身份,你如何得知”
“咳,那件事,其实趁你不注意,我偷看过你的笔记。”
“哈什么时候”
“就是最后一天的时候,你不是吃饭时候去卫生间了,回来还调戏店家老板娘了,我看你没合上,就趁乱翻了翻,上面主人公的名字和我朋友追的连载里一模一样来着。”
“这样吗。”他收回视线,坐会火堆旁,似乎暂时对我信了几分,不再追问。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口水,将水袋递会给他,问道,“如何,我能回去了吗”
“你暂时跟着我走。”他似乎是做好了决定,轻而易举就回绝了我的请求。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过关,但至少眼下性命保住了,其他的日后再说吧。想到这儿我慢慢的开口道,“有样东西,我想交给朋友不是什么可疑的东西,你可以检查,我给照顾我生意的人买了礼物,这一走也不知道还能再见不,我想交给他。”
他看着不说话,我从贴身的口袋取出那对耳环,递给他,“就交给木叶的守卫就好,说是阿八送给奈良鹿丸的,他们认识我,会帮我转交的。”
“行,交给我吧。”他收下了耳环,我也无从证实他是不是真的会去送,但眼下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们在山洞守了一夜,天亮便启程了,我冲着木叶的方向望了一眼,之前独自逃走的时候不觉得,真到了离别之时,我竟然有些伤感。
算了,这世道,多说无益。我收回视线,跟上了自来也的脚步,朝着晨光熹微的方向继续行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