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鼠鼠出门咯
    我安静如鸡。

    杀了我吧,真的。

    “将近三米高完全没有可供攀爬的落脚点你到底是怎么上去的”

    小杰森怒火冲天。

    “还有,为什么我给你整理好的纸箱是是翻的别告诉我你是蹬着我给你做的窝上去的”

    我选择性耳聋,只听到了他前半句。

    不是,垂直距离我都能跳了将近三米啊我能跳这么高的

    我呆滞了起来。

    我又看了一眼底下。

    古语有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于是刹那间,我像一只被戳破皮了的漏气气球,感觉之前的莫名力量和奇怪的信心啪叽一声都流光了。

    是啊,我特么怎么爬上去的

    我抱紧了吊灯,颤悠悠试着往下看了一眼,只感觉我的腿都要软了,整只鼠天旋地转。

    怎么这么高这么远啊啊啊啊

    我他妈为什么要上来要个卵的自由当鼠鼠才当了一天就头脑不清醒啦

    我欲哭无泪。

    杰森在我下方转了又转,还试图直接跳起来,想把我直接从灯上够下来。

    可惜,因为小孩目前身板过小,所以光荣挑战失败。这期间他还一直气急败坏瞪着我,我怀疑等我下来后他就要取了我的鼠命了。

    只是他人小小一只,就是生气也没什么威慑力。

    挺可爱的。

    我安详地抱着吊灯想。

    “算了在这里等我一下,给我抓好。”

    犹豫再三,在确定在我现在确实不会掉下来后,杰森噔噔噔跑出房间。

    一阵噼里啪啦的翻找和掉落物声,安静了一会后,我听到一阵略显刺耳的剐蹭声。

    杰森把他的椅子给搬了过来。

    小孩飞速把椅子放到吊灯下面,准备上来把我抓下去。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理成章,困在吊灯上的鼠鼠我被前来搭救的骑士杰陶营救,成功脱险。

    我用一种看盖世英雄的眼神一直看着杰森。

    但杰森显然并不是很领情,从推椅子开始就一直瞪着我,我也说不清他到底是担心我会掉下来受伤,还是准备把我抓着揍一顿教训教训。

    总之,现在我很安详地被他揪着后颈皮,拎到了桌上。

    “一大清早,就给我整这出。”杰森双手环胸,把我放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在我的视角里,他甚至还因为背了光,脸上带着点危险的阴影线条。

    我跟他大眼对小眼。

    小朋友不为所动。

    “吱”

    于是,我又讨好地叫了一声,站起身,把两只爪子搭在一起,诚恳地看着他。

    对不起嘛。

    “我实在是想不通。”然而不为所动,杰森喃喃自语。

    他就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吱。”我也想不通。

    良久,他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半蹲下身体,把眼睛水平方向调整至与我平行对视,进行一个凝视的动作。

    然后开口说

    “这样吧,你给我示范一下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

    他一本正经,甚至可以说是严肃地说。

    啥

    我本来还正襟危坐,听了这话后,我的眼睛立刻变成了豆豆眼,充满了困惑。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杰森可能以为我没听懂意思,又补充了一句“就是,表演一下你是怎么从这里跑到吊灯上去的。”

    大哥,你真的在向我认真解释啊,你真以为我听得懂你说的话啊

    不可能的,听不懂,鼠鼠一个字都听不懂。

    我稳如泰山。

    “别装傻,我觉得你是听得懂的。”

    杰森这会好像突然不生气了。

    相反,还带了催促和期待,甚至用手戳了戳我的屁股,把我向前推了一点。

    “装傻和装可怜有一手,鬼精鬼精的。”

    “快点,不然我继续生气了。”

    当鼠鼠摇头,不是说鼠鼠不肯跳,而是鼠鼠跳不了。

    我凄凉地想。

    在之前的某一刹那,我确实想过啊,要不算了,我就跳一个给他看。但我心里就是莫名很不安,觉得刚刚我起跳的那股劲没有了。

    不太敢动。

    于是我突击查看了一下面板,发现不是错觉,那个鼠速力技能页面变灰了,还显示正在冷却中。

    那我怎么跳嘛跳完给你变扑街仔啦杰森

    我坚定地回望过去。

    杰森和我继续对峙。

    对峙

    对

    “算了。”

    还是杰森先受不了了,暂且放弃和我继续华山论辩。

    “今天先放过你一次,今天我还得出去,没空跟你耗着。”

    看着他又气鼓鼓离去的背影,我在心中悄悄比了个耶。

    杰森不跟我闹腾了,他决定先把自己收拾好。

    我眼见着他给自己洗漱,穿衣,然后把房间稍微收拾了一下主要是收拾我搞翻的那个箱子嗯,然后似乎就准备出门了。

    我注意到他似乎没吃早饭。

    但是,我不想一个人留着啊,好无聊的。

    我眼巴巴地看着杰森。

    “你想跟我走”他给自己理好了领子。

    “吱吱”我可怜巴巴的叫了一声。

    “没什么好玩的。”他淡淡地说,手已经搭上了门把柄。

    “吱吱吱吱”我惨叫。

    那也不要把我留在这里嘛,我很乖的,太无聊了。

    “不仅不好玩,外面还有很多坏人,还有会咬人的大老鼠和大花猫。”

    “吱”就要

    无所谓,我可以润,鼠鼠现在也没别的本事,就是润得特别快

    或许是我的软磨硬泡起了作用,也或许是杰森不放心我这只鼠独自一只在家、可能会作妖。

    所以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真的想出去的话,就给我叫六声,不许多不许少。”

    “吱吱吱吱吱吱”我点了点头,并字正腔圆地叫了三下。

    但这事没完。

    杰森还是盯着我。

    “所以,你现在又听得懂了”他慢条斯理地说,暗含威胁。

    我被杰森揣在兜里。

    他的兜里大概是塞了什么工具吧我感受到脸侧坚硬的金属触感,东西不算很长,挺细,感觉应该是螺丝刀吧。

    沉睡的记忆一下攻击了我,我马上就联想到杰森当初的出场、想起他那个劲爆的撬蝙蝠车轮胎的操作了。

    天哪,难道,鼠鼠能见证那个经典的的名场面吗

    我开始在晴天大白天做梦。

    名场面是没有的。

    事实证明,带螺丝刀确实是杰森的习惯,但那可能不是为了拆轮胎,而是为了替坏脾气的暴躁中年男人干活时准备的。

    总之杰森找到了一个修车小棚,现在正在那里当临时工。

    而我被他好好放在旁边的一只矮桌上,就滴溜溜地看他忙里忙去。

    “我今天的活都没做完呢。”

    初遇时他抱怨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同步响起。

    我那时真以为杰森是要进行传统艺能偷轮胎啊。

    我没想到,他说的那个活,居然真的只是很单纯的去干活的那种活啊。

    杰森,你真的,我哭死。

    我有些惭愧了,不该这么闹腾的。我默默把自己缩成一团。

    刨去期间零星的休息环节指杰森吃了一块作为午饭的干面包外加喝了几口水、同时还对我试图投喂,杰森就一直在认认真真地勤恳干活。

    我注意到他皱起眉头。

    “奇怪了,刚刚那个配件去哪了。”杰森嘀咕了一声,站起身,翻找起来。

    我默默转过头看了我旁边的配件一眼。

    看个鬼,看不下去了。

    我叼起那个零件,慢吞吞挪到了桌角,然后挑了个他一回头就能看到的角度,一屁股蹲坐下。

    “我不是让你在那等我等等,你找到了。”

    杰森一抬头,从愤怒立刻变为惊愕,给我表演了一个现象级变脸魔术。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我,用的事那种我小看你了的眼神。

    你咋觉得就咋觉得吧,反正我只是个鼠鼠。

    我用黝黑的眼珠子瞅回去。

    杰森可能是默认了我某些方面的不太普通,倒也没大惊小怪太久,立刻又勤恳地工作了。

    我默默从矮桌上滑了下来,闲不住,我想看看能不能帮点忙。

    于是,我开始蹲在杰森旁边,给杰森推点他一时着急但却找不到的工具。

    一开始我还有点手忙脚乱,应接不暇,但到后面几次,我熟练度上来了,甚至能做到杰森一喊我就反应的状态。

    于是就出现了这个诡异的局面。

    “扳手。”

    杰森很自然地说,他埋头苦干,自行车嘎吱嘎吱。

    一只鼠鼠殷勤地把扳手推到他身边。

    “润混油。”

    杰森接过了扳手,头也不回。

    一只鼠鼠灵活地翻上柜子,叼起润滑油,小心避开旁边的污渍,然后蹿到了他身边。

    “螺丝刀。”

    杰森皱紧眉头,在一堆工具中到处摸索寻找着刚刚不知道被他丢去哪里了的螺丝刀。

    一只鼠鼠钻进一片灾难一样的工具堆里,艰难地扯出了螺丝刀。

    被杰森感染,我干得那叫战战兢兢,兢兢业业。

    也不知道多久,杰森才终于舒坦地放松眉头,满意地拍了拍手,站起了身。

    “好,完事了。”

    终于结束了,天啊。

    我优美而安详地倒下,精神和物理的血条这一刻统统清零,闭上了眼,不知是睡着还是死掉了。

    杰森貌似笑了一声,然后把手指放到了露出来的肚皮上,撸了撸。

    我安详地趴在杰森的肩膀,等待他和自行车摊的暴躁老头子结他今天的报酬。

    老头子从裤子口袋掏出一把沾着机油的脏兮兮地钞票,很是珍惜地数了数,然后依依不舍地抽出了几张交给杰森。

    “来我这干活的人很多,但我还是最满意你,陶德。”

    他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了泛黄的牙齿,手伸了出来,似乎想装模作样地拍拍他的背。

    放屁,你就是看人小孩干活认真,一个顶俩,能死命使唤所以很喜欢吧。

    我瞪着他,刚刚他怎么嚷杰森的我都看着呢。

    杰森数了数他的报酬,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我严重怀疑那个糟老头子没给对数。

    但杰森有些疲惫,没空跟他理论,只是干脆利落地接过,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手,没和他继续纠缠。

    那老板也忒恶心了。

    我一边想,顺着杰森的高领,抓住他的脑袋嘿咻往上爬。我本来是被杰森放在他肩膀的,但我想得寸进尺,想趴他的头顶上。

    但行走中的杰森的攀爬难度是安静时的数倍不止。

    抓不住啊可恶。

    我爬到一半,啪嗒一声顺着他的脑袋掉到了他的卫衣帽子里。

    也行吧。我从帽子里探出半个脑袋。

    然而,就在我还在和帽子搏斗的时候,从刚刚开始就沉默着的杰森突然停了下来,开口说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取个名字”

    有必要。

    我立刻吱了一声以示肯定。

    杰森又道“主要是觉得不方便,毕竟骂你的时候缺少主语,有些别扭。”

    什么意思,针对鼠鼠是吧

    我不满地晃了晃他的卫衣帽子,吱吱叫起来,以表抗议。

    杰森没在意我的抗议,他自然而然地,轻快地说,流畅至极,流露出些许喜悦

    “我想好了,欧恩就叫欧恩吧。”

    我立刻安静下来。

    并开始思考这个名字的独到之处。

    个鬼啦,我不知道,上辈子就英文烂真是抱歉啊。

    但是我还蛮喜欢这个名字的。

    不为别的,就为一个这是杰森给我取的

    而且欧恩,听起来也挺好听,很简单,貌似也不是很傻的样子,不挺好我想。

    还要复杂到哪里要什么花里胡哨的寓意呢

    “没意见吗我确实不太会取名。”

    “你知道,我确实没读过多少书,只是刚才脑子里突然想到这个了。”杰森说。

    我安分地待着,没出声。

    没事,就这个啦是你选的就好了。我高兴地想。

    “那,就这个了”杰森不确定地说。

    我肯定地吱了一声。

    “行。”杰森的声音带上了点笑意。

    他掂了掂帽子里的我,在确定我不会摔出去后,像宣布什么隆重的事项

    “那我们现在回家,欧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