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狐一脸不平的模样,李通崖心头一动,轻拍储物袋,取出一袋灵米来,笑盈盈地道
“大狐狸,你且看看这物。”
大狐赤红的毛发一动,低下头来嗅了嗅,双目微眨,吃吃地道
“倒还挺香这是灵谷灵稻一类的吧,这山里不多见,听闻你们修仙的爱吃这个”
“你要是请我干些活,没有个百八十斤我可不愿出手”
李通崖轻轻一笑,心头估算了瞬息,百八十斤也不过一枚灵石,若是能换得一练气助力可算赚大发了,顿时留了个心眼,笑道
“问你些问题,这袋灵稻便归你了。”
大狐顿时一抬头,连声叫好,李通崖将手中的灵稻一掷,问道
“你可知道那妖将的具体情况”
“自然知晓。”
大狐叫了一声,眼巴巴地解释道
“那猪妖筑基修为,麾下有八只小妖,皆是练气修为,替他收罗灵物,住在南去两百里的妖洞,我们在这地界上修成练气的妖物都被抓了去,印了眉间一点性灵,再送回来镇守。”
言罢嗅了嗅那米袋,抬起头警惕地看了看李通崖,话也越说越流畅,吱声道
“有这么好的事儿你莫不是在其中下了毒”
李通崖听得正津津有味,连忙问道
“印的性灵又有甚用你也是被猪妖印了性灵”
“嘿”
大狐不服气地抬了抬头,叫道
“大黎山六洞中便有洞主是咱狐妖的奶奶,那猪妖怎么敢收去咱的性灵,真真是不要命。”
“至于这性灵。”
狐妖叹了口气,低落地道
“我等妖物吸收日月精华,凝聚六轮之后眉间自有一点性灵,一但损毁便修为大损,精气溃散,不过是留把柄在那猪妖手中”
“原来如此。”
李通崖点点头,心中对那妖物的手段有些了解,见那大狐绕着灵稻走来走去,轻声道
“这一带可有哪些未捉去练气妖物是道友晓得的”
“这一带还有六只,至于位置,你要拿灵稻来换”
大狐奸诈地眨了眨眼,便见李通崖笑道
“你这狐狸活了多久了”
“三百来年吧。”
大狐靠在大树根下,吱声道
“前六十年懵懵懂懂,六十多岁才修出了第五轮,有了些记忆,后来两百七十七岁才在肚子里凝聚了一口灵气,突破了练气,这才算有了如人般的神智,又独自修炼了一百年,堪堪练气五层。”
“近四百年了”
李通崖顿时一阵羡慕,低声道
“你等妖物还真能活,我等突破了练气也不过两百载寿命。”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那大狐吱吱直叫,落寞道
“我狐类练气也不过五百载寿命,我也快用尽了,有灵智的时间也不过最后的一百多年,前几百年都懵懵懂懂,倒还不如你们仙人”
李通崖也点点头,忽然灵光一现,沉声道
“三百年前曾有人在北麓大战,你可有印象”
“大战”
大狐呆了呆,低声道
“好像是有一场大战”
“那夜我蜷缩在洞穴之中,大地震动不止,那些仙人的声音宛若雷霆,说是要交出什么什么”
看着李通崖一脸焦急,大狐说话也微微结巴起来,支支吾吾地道
“说是什么纪纪要秘旨,我那时不过是胎息小妖,哪儿记得那么多东西”
李通崖仔细问了一阵,也未问出什么东西,只好作罢,失望地摇摇头,便见那狐狸还颇为愧疚地低下头,回答道
“关于北麓我倒是听过一个传闻。”
李通崖颇感兴趣地抬起头,大狐张嘴道
“我曾经听一个路过的狐狸大兄弟说过洞中祖奶奶的事,她老人家早年三百多岁时也在这北麓讨饭吃,正在洞中呼呼大睡,一个白发仙人突然将她从树洞里拽了出来。”
“那白发仙人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开口便问你这小狐狸可吃过人
那时北麓刚刚经历了大战,还没有人烟,祖奶奶就说了不曾吃过。”
大狐狸讲的入迷,李通崖听得也入迷,大狐狸将声音学得惟妙惟肖,仙人的声音飘渺出尘,狐狸的声音支支吾吾,李通崖差点要为它鼓起掌来。
“白发仙人说这山下有一群村人,你给我看好了,保护他们两百年,我就赐你一场造化。
祖奶奶连连点头,那白发仙人便在她眉心处一点,留下了一道造化,随后飘然而去。”
李通崖连忙问道
“什么造化”
“我怎么知道”
大狐翻了翻白眼,继续道
“故而我大黎山狐族从不食人,虽然两百年已过,但祖奶奶依旧约束着大黎山妖族,前些年就有一只大鸟在山下吃了人,便惹得祖奶奶不快,赶出山去了,不允许他靠近大黎山方圆千里,否则就将他吃了。”
“嚯。”
李通崖点点头,心中暗忖道
“我李家也在这北麓耕种了三百年,从没听说过哪家祖上有仙人,这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姑且听着吧。”
瞧了瞧这狐狸,李通崖询问道
“道友可有姓名”
大狐撇撇嘴,吱声道
“我常年居于这大榕树下,他们都叫我白榕狐,至于姓的什么,我们妖物不讲究这个。”
李通崖点点头,拱手道
“在下李通崖,今天赐教,受益良多,过几个月再来拜访道友。”
看着李通崖驾风而去,大狐长出一口气,扑通一声坐倒在地,拈起一颗灵稻放入口中,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喃喃自语道
“真香啊”
李玄宣继任了家主之位,一眨眼已经过去一年,虽然李家大宗身上依旧身着白衣,却也渐渐习惯李玄宣掌家的日子。
李通崖回山大多数时间都在闭关,李玄锋则一头埋在杀妖和修炼身上,李玄宣已经成了李家名义和实际的控制人,二十岁出头的他做事谨慎,将家中之事安排得妥妥当当。
坐在大院上首,身侧的李谢文侧身立着,李玄宣笑着看向下首的陈冬河,低声道
“考虑得如何了”
陈冬河皱眉抱了抱拳,沉声道
“入赘一事事关重大,冬河不能枉下定论,还是要回家问问父亲再谈。”
李玄宣放下茶碗,温声道
“本该如此,冬河千万不要有什么顾虑,毕竟家中规矩如此,只有李家大宗才能修炼江河一气诀,为兄也是苦苦求过仲父才讨来的机会”
陈冬河急忙点头,连连拜谢,拱手退下了,李谢文唤人取下他桌位上的茶,恭声道
“家主,玄锋也十四岁了,嫁娶之事也应提上日程。”
“不错。”
李玄宣微微点头,摊开手中的木简,计算了几息,询问道
“仲父这个月送下山几枚符箓”
“回家主,五枚。”
“家中的符墨和符纸已经见了底,这个月还须玄锋去坊市走上一趟。”
李玄宣吩咐了一句,随着族中的人手慢慢多起来,地盘上的灵田基本开发到位,每年除去供奉青池宗和供养家中修士,还能有不少盈余。
“每年的灵稻除去供奉还能产出三百斤,大宗修士每年的族禄是十斤,小宗五斤,支系一斤,共计八十六斤,还能结余两块灵石。”
本来李家并无如此多的本家修士,只是如今四镇身怀灵窍者纷纷通过嫁娶入赘等方式融合进了李家,大多成了小宗修士,于是就有了灵稻赏赐。
“每年仲父能画出六十枚左右的符箓,售价在二十枚灵石,除去成本能赚两块三块灵石,加上玄锋和冬河几个入山杀的妖兽,全年的收入能到七块灵石,大抵是一把胎息法器的价格。”
家中的灵石存量还有七十余枚,李家一直积蓄着准备为黎泾山布下大阵,每一枚灵石的收入都能让李玄宣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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