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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口
    话说出口,两人都各自沉默了会。

    不合适。

    也有点过于亲密。

    邹风看着夏思树说完,就坐在那儿。

    光从树梢穿过,打在她半边肩头,金灿灿的阳光暖烘烘的,白皙小巧的耳垂也透了点光,柔软衣襟被风吹拂轻晃。

    邹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沉默地收回视线,将手边场地收拾好。

    收拾完,他回到邱渡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脚步没做停留,撂了句“走了。”

    邱渡回过神,这才起身跟了上去“跟她认识”

    夏思树抬起头,微眯着眼,听见他回“不认识。”

    日照又强了些,夏思树看着邹风离去的身影。

    他个子高,身体微前倾,单脚沾着地,手肘担在车把上,夏风将他的衣摆吹得鼓起。

    那辆terk原来是他的。

    夏思树在心里想着。

    见人离开,夏思树也不再停留,起身往大厦内去。

    大厦有些年头,算是这座城最早的一批商用建筑楼,楼道墙壁上贴着不同大小的小广告,除了培训班,纹身室美甲店小型批发市场也混迹其中。

    夏思树照着导航上标注的方向,到了三楼,看见了那家补习班。

    这一道的走廊明显比刚才走过的整洁许多,前一年的优秀考生成绩还在教室外的走廊张贴挂着。

    夏思树找的是一对一,来之前已经照着网页上的联系方式咨询过了。

    负责她的是一位女老师,姓张,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夏思树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暂定周三晚上一节,周末下午两节,你看看行吗”张妍坐在办公桌前,身上黑色教师西装,这会正看着排课表,咨询夏思树意见。

    “你刚回来,就算马上高三,也不建议加课太多,自己课后理解整理也重要。”

    “嗯。”夏思树点头“可以。”

    “行,那这周周三就可以过来了。”张妍拿过旁边的名片给她,笑笑“有事请假的话,提前说,那样不算你课时。”

    夏思树把名片接过,微颔首“谢谢。”

    “没事。”张妍问“不留个你父母的电话号码吗有事的话方便联系。”

    “不了。”夏思树把填好的资料表递过去,礼貌道“有什么事直接联系我就好。”

    张妍“那好。”

    报名简单沟通完,夏思树转身走出办公室。

    办完这些事,也不过才十点多钟。

    大厦内阴凉,夏思树捋了下发尾,掏出手机,沿着楼梯不紧不慢地下去。

    出了大厦门,夏思树在叫车软件上打了辆车。

    等车的间隙,手机上进来条江诗的新信息。

    放学前老师布置了小组作业,江诗约了夏思树去她家完成。

    江大艺术家怎么样,起床了吗不要忘了今天的nvention,龇牙表情

    crann嗯,正在打车。

    江大艺术家好滴。

    回复完,夏思树退出界面,刚好接到叫车软件的司机电话。

    夏思树看着旁边的便利店,详细地讲了街边位置,随后一辆白色大众慢慢靠了过来。

    江诗昨晚就给她发了家里住址,夏思树点开两人聊天记录,往上翻找,找到详细地址后紧跟的一个定位图。

    “玛斯高尔夫,北门。”夏思树报出地址。

    快到的时候,夏思树给江诗发过去消息。

    江诗穿着睡衣,晃到大门口来迎她。

    课后小组作业的任务是以幻灯片模式,整理课外阅读书籍笔记,有关高考考点。

    两人一共抱了十几本课外书进卧室,摞到书桌上,打算就从这里选。

    江诗气喘吁吁地看着那些书,正思考从哪本开始挑,撂在床上的手机忽然进来电话。

    她走过去,见是周逾打来的,随手接起。

    “怎么了”她问。

    听周逾在那头讲完,江诗反问了句“烧烤”

    周逾在那头“嗯”了声“来不来”

    她点头“行啊,夏思树也在这,我也问问她去不去”

    夏思树听见自己名字,视线从课本上抬起,朝那边望。

    “嗯,行,不见不散。”说完最后一句,江诗就挂了电话。

    她回到夏思树跟前,笑眯眯地指着手机“周逾下午在家里组了个烧烤局,就在隔壁,一起去”

    见她有点迟疑,江诗解释说道“花不了多久时间,只有几个朋友,想走随时走。”

    夏思树这才弯了弯唇“好。”

    任务不重,一个下午的时间绰绰有余。

    落地窗被一层白色薄纱帘子遮挡,夏思树坐在书桌前,翻着那本我弥留之际。

    她在澳洲的时候读的是英文版,现在翻读中文版,又有种不太一样的微妙感。

    江诗抱着iad,趴在床尾,闲着没事地小腿翘在半空中乱晃。

    她正在浏览外网一个知名艺术家的画展照,把相册拉到最底端后,江诗抬起头,看着夏思树的纤薄的脊背,边伸了个懒腰,边问“澳洲那边的学习生活怎么样我有点想去欧洲学艺术,但我爸妈舍不得我出去。”

    “也还行。”夏思树撂下书页,侧过肩,回头看着她“那边在校时间短,下午三点左右放学,学生自由掌握的时间多些,但学习还是看你自己想法,也有一天到晚泡在校图馆的学霸。”

    “三点,咱们学校第二节课刚开始。”江诗翻了个身,开始在半空中做脚踩自行车的瘦腿动作,边蹬着腿边歪头看她“那放学了岂不是就自由了你回来这些天适应吗”

    “还行。”夏思树眼睫低了低,唇角微翘弧度“我回来之前一直在打工,用的是课后的时间,所以觉得还好,只是把打工时间换成几节课。”

    江诗蹬腿的动作渐停,看着她外面那件baenciaga,有些难以置信夏思树是需要打工的那类学生。

    她一直觉得夏思树家境不错,夏令营也只是考虑夏思树感不感兴趣,会不会想报名,而没想过这个钱她是否出得起。

    见江诗没其他要问的了,夏思树重新把头转回去,翻动书页,打算看下一张。

    “那夏令营的报名费”江诗睫毛眨了下,斟酌着说“你想去吗不想去的话我们就不去好了,反正也就一周,要是去的话,我这个月还剩了点零花钱”

    夏思树停下手中翻页的动作,再次回过头瞧着她。

    大概是懂得了她的意思,夏思树莞尔笑笑“没事,只是那个时候比较难而已。”

    傍晚,时针指向五点,夏思树跟着江诗去赴周逾的烧烤局。

    玛斯高尔夫是美式独栋花园住宅,每户住宅前都有一片草地。

    周逾家就在江诗家的侧面,走路过去不到三分钟。

    周逾爸妈出差,家里就剩个住家阿姨,夏思树和江诗隔着老远闻见了一阵火烧火燎的炭火味。

    江诗扇扇鼻前的空气“味儿这么熏,也不怕被投诉了。”

    铁栅栏门半掩,还未到门口,就听见院中男生们谈笑嬉闹的声音。

    草坪上放的是简单的自助式烧烤架,米色的遮阳棚下是几张尼龙折叠椅和餐桌。

    “哟,来了。”周逾蹲那儿,正研究着怎么能让烧烤架的烟小点。

    其余人听见声,下意识地偏过头,目光朝前看过去。

    隔着堵墙就听见了院内的吵闹,但人并不多,总共只五个男生。

    夏思树目光看着人群中,坐在折叠椅上,刚好朝她望的那道冷淡身影,忽地有些觉得有些缘分。竟然能在颐和公馆和学校外的地方一天遇着两次。

    但也不算太惊讶,毕竟朋友关系里有重合的部分。

    “喝好一会了都,随便坐吧。”周逾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碳灰,随手给夏思树拉了个折叠椅,恰好就在邹风的对面“第一回来,随便玩,别客气。”

    夏思树站在草地上,发丝被晚风扬起,食指轻按在耳垂后,看着那个位置几秒后点头“谢了。”

    “不谢不谢,别客气。”

    江诗自顾自地走过去“你怎么不给我拉个椅子,让我也随便玩”

    “哟。”周逾回她“见外了不是”

    “嗯”江诗坐下来,笑眯眯手撑着腮,等他下文。

    他自然地撇了下嘴,边说边重新往烧烤架的方向走“我家不就是你家还不是随便你。”

    烧烤架位置的另一男生闻言,捏着嗓子重复“哟哟哟哟哟我家不就是你家”

    “你他妈犯病”周逾忍不住笑骂。

    夏思树看着那件跟上午时一样的绿色t恤,回忆起是早餐铺跟邹风一起的那位。

    “哟哟哟哟哟哟还急上了。”邱渡勾起唇,边乐边笑着低头,兢兢业业地把面前炭火拨了拨。

    日光逐渐隐没地平线,天是幽蓝色,院中四处围墙挂着照明灯。

    邹风袖口卷着,气温高,冲锋衣外套已经被脱下来,搭在椅背边缘。

    夏思树坐在他身边。

    “不是说不认识”邱渡拎了罐冰啤酒递给邹风,用有些暧昧的眼神看着他。

    邹风没说话,睫毛动了下,模样冷淡又疏懒地单手撑着腮,下颌处有些不正常的红。

    他从邱渡那接过那罐啤酒,指节勾住易拉环,轻而易举地用单手把啤酒打开。

    “你也是联高的”邱渡把目光转向夏思树。

    夏思树“嗯”了声。

    “噢。”邱渡介绍自己“我是外国语的,同级。”

    夏思树额头轻点。

    “哎,你那提醒了没”过了会,邱渡刷着手机天气,跟邹风说道“半夜好像有雷阵雨。”

    邹风反应很淡,只“嗯”了声。

    他手里握着工具钳,指甲修剪得整洁,骨节性感明显,正拨着桌上用来保持烧烤温度的小型碳烤架。

    “雷阵雨”周逾撂下橙汁,望了眼天“我怎么没看出来。”

    “有一回还出着大太阳下雨呢。”江诗“雷阵雨就是来的快去得快,能叫你看出来的就不叫雷阵雨咯。”

    尽管手机天气a上有详细的几点几时什么天气,这场雨理应十一点过后才会下来。

    但天不如人意,烤架上的那几串还没考出来,风就忽地起得猛烈,差点将头顶的遮阳棚掀翻。

    “这来得也太快了。”周逾往后退了退,雨水溅湿他的脚踝,烧烤架还摆在外头草坪上,漆黑的夜空中暴雨如注。

    “怎么办”邱渡回头,看着几人“今晚将就在这过了”

    “成啊。”周逾没意见,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想回房间换个衣服“反正也没其他人,你们愿意在这过就在这过一晚。”

    江诗看着夏思树,问“你呢要不要在这住。”

    她家就在隔壁,实在不方便,她们改去她那住也是一样的。

    “不了。”夏思树微笑,扬起脸看着走廊下飞溅的雨水“这雨应该过去很快,等小些,我打个车回去。”

    “嗯,那也行。”

    说完,周逾把双开装甲门拉合,几人从室外转移到室内,打算打两把uno牌。

    这牌在全世界年轻人群体里都很流行,夏思树以前在课后小组也参与过,于是也加入了进去。

    “阿风呢”邱渡坐在地毯上,扬起脸看他“不玩”

    “嗯。”邹风点了头,看上去精神有些不济“你们玩,我先上去。”

    客房在二楼,邱渡目送着他抬腿上楼的背影,没说什么,收回眼,开了周逾拿过来的薯片,继续颇有兴致地洗牌。

    雨一时没有停的苗头,时针指到十一点的时候,几个人已经逐渐有了困意。

    邱渡拉着周逾跟江诗还要再来一局,夏思树看了眼时间,直觉今晚是回不去了,于是说了声后,先行往二楼的客房走。

    从楼梯上去,客房位置在右手边的走廊。

    室内隐约听着外面的雨点声,夏思树顺着走廊往里走。

    给她留的是倒数第二间房。

    路过隔壁时,见房门还开着,夏思树视线下意识地往里头瞄了眼。

    房间内,白色的床单整整齐齐,床尾摆着一张单人沙发。

    而邹风正坐在那张单人沙发上,冲锋衣领口敞着,阖着眼,正在睡觉。只是看上去很累,面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意。

    夏思树皱了下眉。

    他好像从一早就是这副没精打采的样。

    雨点声连续不停地传过来,看着靠在单人沙发里的邹风,夏思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折了个身,朝他的方向过去。

    夏思树停在他面前,看着睡梦中的人,睫毛眨了下,犹豫了会,还是伸出手,手背缓慢贴上他的额头。

    不出所料的,手背触碰到的体温滚烫。

    大概是因为昨晚淋的那场雨。

    发着烧,睡得不安稳,即便是这么轻微的触碰,邹风也皱了下眉。

    夏思树刚要收回手,却不想面前的人忽地睁开了眼。

    邹风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点阴影,眼睛就像风过无痕的湖面。

    “干什么”生着病,刚睡醒,嗓音带着嘶哑。

    夏思树撞上邹风视线,淡定地收回手“你在发烧。”

    倚在沙发里的人反应了一会儿,像是在判断她话的可信度,几秒后“嗯”了声,像是对自己糟糕的身体状况早有预感。

    片刻后,邹风稍有迟缓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拧了下眉,冲锋衣布料摩擦在一起发出窸窣声响。

    大概是因为生病,或者是这里除了她外也没第二个人,邹风难得跟她主动说了话 “我睡了多久”

    他淡声问,左手腕搭在膝头,右手缓缓往后捏着发酸的后颈。

    夏思树瞄了眼一旁的钟表,回了他“大概一个多小时。”

    邹风“嗯。”

    回完这句,接下来的大半分钟,眼前的人都再没有多余的反应。

    夏思树踌躇了会儿,看着他的发顶,还是不忍心地问了句“要不要紧”

    等了半分钟,沙发里的人还是没出声。

    “邹风”夏思树喊他。

    十几秒过去,没人应,时间一点点流逝,寂若无人的房间让人有些恐慌。

    见情况不对,夏思树猛地蹲下来,几乎是要跪在他面前。

    两人之间只咫尺之遥,夏思树手碰着他的脸,试着把人唤醒“邹风”

    面前的人闭着眼,没人回她。

    手底皮肤温度烫得吓人,夏思树有点心跳加快。

    她看着他,语气稍急“能不能听见我说话邹风”

    “”

    又两分钟过去,见人还不醒,夏思树正要拿出手机打救护车,面前的人终于有了点缓慢地反应。

    邹风抬了抬眼皮,淡着嗓子看她“没死。”

    “”

    夏思树松了口气,也因为这场惊吓语气不自觉加重,甚至罕见地有些冒火“发这么高的烧,你没感觉”

    邹风“有点感觉,头疼。”

    夏思树简直觉得拿这人没辙。

    看着这人就这么继续倚在这儿,仿佛多睡会儿这高烧就能自己消了似的。

    夏思树站起身,望向窗户边,看着丝毫不见小的雨势,眉头轻微蹙起

    或许是因为占了他房间的愧疚,觉得他淋的雨跟自己脱不了关系,又或许是些其他的原因,总之夏思树觉得自己是要好人当到底了。

    于是她声音放软了点道“你要睡就等会睡,我下去找找退烧药。”

    “嗯。”邹风半阖着眼,没拿乔,额头点了点。

    夏思树转身,下楼找药。

    一楼,半小时前还在打牌的三个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地毯上散着瘪下去的啤酒罐。

    三个人里只有江诗睡得最安稳,身上盖着薄薄的毛毯,脖颈底下还被人塞了个抱枕。不知道是谁干的。

    夏思树瞄了眼睡梦中抱在一起取暖的两个男生,从他们身旁绕过去。

    她记得打牌的时候,在茶几下方看到过一个白色的医药箱。她弯下腰取出来,把药盒放在茶几桌面,翻了一会儿,终于如愿找出了两袋退烧冲剂。

    夏思树的神经终于放松了点,照他烧的这个程度,找不到药她就真的该打救护车了。

    一次性水杯就放在客厅净水器旁,夏思树接了半杯热水,撕了包冲剂倒进去。

    等她端着药重新回到楼上的时候,邹风还保持着刚才她离开时的姿势。

    听见房门的动静,沙发里的人动了动。

    夏思树看着他,把药递过去。

    药汁带着苦涩,邹风喝完皱着眉,看着残留点褐色液体的杯底,淡淡问了句“这么苦,故意的”

    夏思树抿了抿唇,不想跟生病的人计较。

    喝完,邹风继续往后躺,看着夏思树弯腰把杯子放到桌面上。

    他耷着眼,懒洋洋地用手撑着脸,头疼得要死,还能分出点精力看她忙活“就喝药”

    夏思树回过头“不然”

    邹风语气随意,像是真把她当丫鬟使“不弄个湿毛巾,放在额上降温”

    “”

    夏思树不甘心跟他直直对视了会,没办法,她也确实还不放心,于是无可奈何地往浴室去,给他接水。

    体温烧成这样,只靠那包冲剂,她还真不敢保证。

    端来了凉水和湿毛巾后,夏思树把盆放在邹风脚边“可以了”

    邹风没答,看了一会后挑了下眉,看着她,之后又垂眼,看了看那盆凉水,用脚往旁边碰了碰。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让她继续。看样子是一下手都不打算伸。

    夏思树有些磨牙“你自己没手”

    邹风“头疼。”

    “”夏思树缓缓呼出一口气。

    她就欠他的,早知道刚才就让他烧晕在这里。

    夏思树忍住翻脸的冲动,弯腰把毛巾捞起来。

    她被盯得有点心慌,看了邹风一眼,又不自然地移开眼,把捞起的毛巾叠好后贴在他额前。

    因着这个动作,两人间距离避无可避地被拉近。

    邹风掀起眼看着夏思树的脖颈,贴着几缕发丝,就这么晃荡在眼前,细得一只手就能掐断。

    毛巾上的水没拧干,顺着下颌线和脖颈流进衣领里,打湿一片。

    邹风喉结滚了滚,耷拉着眼尾“报复我”

    “”

    到底是谁报复谁。

    这回夏思树是真觉得自己耐心见了底,反正吃了药,病不死,破罐子破摔得了。

    夏思树一言不发地把毛巾扔回盆里,转身就要离开。

    下一秒,抬脚的一瞬间,夏思树忽地被身后的人拽住,整个人直接僵了下。

    看着腰间的手臂,她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漆黑的雨夜,窗外半丝光都没有,仿佛被暴雨压得死死的。

    “别,我难受。”邹风揽住她,嗓音发沉,额头抵在她的后腰,几乎是把人抱住“就留在这,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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