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待嫁婚房到镜石前距离不算远,但是这石榴裙裙身很窄,只要步子迈的大一些,就会被窄小的裙摆禁锢住。
地上还有些湿滑,一路上都是各种寿山石。
脚一滑,又要摔倒。
杜蘅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脚底打滑了,也不知道这是李莲花第几次把自己搂进怀里了。
脸色烫的不行,这次又被李莲花搂住腰带进怀里。
耳朵蹭过他的喉结,原来有人比她还要紧张,不然为何在冷风中身上还会这么烫
不等她回神,下一秒杜蘅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原来是李莲花把她抱了起来,肩膀上,腘窝处,炽热滚烫的体温似乎忽略了衣物直接触及皮肤。
下意识勾住李莲花的脖颈,完全没注意到方多病和笛飞声频频偷看时嘴角那如出一辙贼兮兮的笑容。
完蛋
杜蘅胸口像是被下了什么蛊,扑通扑通的一直在乱跳,她甚至觉得自己全身的经脉都在颤动。
直到被李莲花抱至镜石前放下,扶稳站好杜蘅才回过神来。
镜石在月光下闪烁着银光,与镜子相差无几,能清晰的看出自己的模样。
除却站在镜石面前的杜蘅,其余三人都在不远处观察周围环境。
本来站在杜蘅身后的李莲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往后退了几步,杜蘅看了看镜石往也往后退了几步,这地砖上有凸起的地方,天色太黑有些看不清什么。
李莲花扭身去看这小苑的地形,又观察边上的寿山石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变故也是此时突然发生,他只听见一声惊叫声,就看见杜蘅整个人从镜石那边滚下来了,在此以前是一声熟悉的咒骂。
“跑不掉了跑不掉了去死吧“
杜蘅回头时猝不及防对上了郭坤背上的骷髅,郭坤回身就是一掌,杜蘅惊吓之余完全接下了这一掌,正中胸口。
杜蘅气血翻涌,喉间一痒吐了口血,胸口像是被重击了一样,生疼。
镜石到莲池的方向是个小坡,边上又突兀的立了好几块寿山石,直到自己重了一掌跌坐在地上滚下去,才知道这寿山石为何立在这里。
这石榴裙紧窄,裹着双腿完全没办法爬起来,这又是个下坡,杜蘅又是虚弱未恢复的状态下受了一掌,现在整个人直直地落入冰冷地池水中。
眼见杜蘅滚落到莲池中,李莲花毫不犹豫纵身一跃,跟随那抹红色地身影直直落入池中。
与此同时笛飞声和方多病一同对付郭坤,成功擒住郭坤。
冰冷的池水从鼻中、口中灌入,猝不及防入水地杜蘅呛了好几口水,本就疼痛的胸口更是像被刀一点一点割开一样地疼痛。
沉重地发冠和满是银饰地石榴裙坠着她往下沉,池底深处似乎有暗涌慢慢向上蔓延,黑色地如同触手一般地形状紧紧的勒住杜蘅地手腕和脚踝。
下沉的速度不快,但绝绝对是肉眼可见地异常。
尸体都会浮上水面,更不要说是活生生地人。
可是此时追随杜蘅而来地李莲花却慌张地发现,杜蘅睁着双眼一副神志不清地样子,四肢像是被固定了一样,整个身体在逐渐下沉。
越往下,池底越黑。
李莲花运功加快下潜地速度,成功搂住了似乎没了神智的杜蘅,若不是还能看到有气泡产生,他都要疯掉了。
可是下一秒他却发现他如何也不能带杜蘅上浮,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拽着杜蘅,不让她上浮一样。
可是若是在水里待久了他也坚持不住的,更不要说快他一步落入水中的杜蘅。
李莲花拂开面前虽池水在晃荡的黑发,一只手捏住杜蘅的下巴吻了上去。
一边渡气一边奋力向上游,可是拉扯之感不增反重。
李莲花心知不能再待在池里了凝神向下看过去,隐隐约约看到了黑乎乎的虚影从更深的地方向上延伸,缠住了杜蘅的手臂、腿和腰间。
李莲花单手搂住人,右手手腕一动,一柄软剑被他握在手中。
若是方多病也在这池底,定能发现李莲花这手中的软剑竟然就是李相夷的那把刎颈,似乎还泛着幽幽蓝光。
之间李莲花神色冷冽,手腕挽了个剑花,在水中也不缺少丝毫的锐气,心中剑意涌动,奋力挥出一剑。
无形的剑气斩断了掺杂杜蘅腰部的黑影,李莲花皱眉正准备挥出第二剑时,黑影由下而上,裹着一股腥臭味向李莲花和杜蘅袭来。
李莲花连挥了十几剑都没能阻止那黑影,似乎是挠痒痒一样,而他也没有多余的内力去挥出下一剑了。
因为压制许久的碧茶之毒再次发作,青黑色的顺着他丹田处的经脉向外扩张,身体里的血管里也被青黑色占领。
李莲花心里苦笑,没了那身武功,他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
呵、他早已不是天下第一了。
在哪黑影袭过来的一瞬间,李莲花把杜蘅紧紧的拢在怀中,严丝合缝的包裹住娇小的姑娘,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那黑影的攻击。
而他也在池中吐了一口血,黑影却好像因为这点血更加兴奋了。
整个池底似乎都有黑影在涌动,在欢欣的庆祝,似乎又来了一顿大餐。
意识开始模糊,李莲花忍不住想
他和阿蘅这也算得上上生则同衾,死则同穴了吧。
只见慕容紫英整个人凌空飞跃,位于莲池上端。
手中握着的灵剑银光大绽,其光辉比之月亮竟然也丝毫不逊色。
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就这样在空中站立,方多病眼中满是震惊,笛飞声却一脸战意盎然。
慕容紫英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他冷淡的面目下是一颗慌乱不安的心。
他去握剑的手,从未颤抖过。
可若是事关阿蘅,他的心会乱,手会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