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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你、倒、是、解、释。”顾流初一字一顿,脸色看起来随时在发飙的边缘。

    季醇急中生智“我正在浏览顾氏财团的新闻,崇拜地看金主爸爸你的高光事迹呢,结果黄色小广告突然就弹了出来,简直防不胜防,现在的手机浏览器做得真是太让人失望了这个行业急需要顾氏来拯救”

    话还没说完,被顾大少爷一把从沙发上掀了下去。

    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季醇打了个滚,非常攻地翻身起来。

    “”顾流初道“站到墙角去。”

    季醇试图抢救一下“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我本来以为这本书特别清水。你这不是正在午休吗,我被你压着也没事干,又不能发出声音,不就只好看会儿小说打发时间”

    没事干所以一边看着他的脸一边意淫他是吧

    顾流初雪白的脸都气红了,道“站到墙角去”

    “哦。”季醇垂着头,夹着肩膀,像个鹌鹑一样走到角落去站着。谁家当攻有当得像他这样窝囊的,动不动被训成小学生。

    该不会是要罚站吧。

    “把这些片段换成你自己的头,大声朗读出来。”

    季醇

    啊

    不是吧,这惩罚也太超过了

    这下轮到季醇面色涨红了,嗫嚅道“什么意思意思是把攻换成您,受换成我吗”

    每个受都有反攻的欲望,他能理解,但

    顾流初怒道“把所有的名字都换成你自己”

    和他玩变态的是吧,治不了季醇也不可能赶走季醇,索性以毒攻毒。

    季醇

    顶楼电梯门口。

    周凌示意两个拦不住人的下属离开,推了推金丝边眼镜,皮笑肉不笑地对眼前的人道“郑总,你可要考虑清楚您现在做这件事的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不就是长辈来看看晚辈吗”长得跟笑面佛似的男人掰着手上的白玉戒指,笑着说,“你说奇怪不奇怪,而我这外侄这三年来不出席任何活动,想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不结婚不恋爱,不让任何人靠近他身边,就连前几天说为他去世的哥哥办个追悼酒会,他也推三阻四地不肯去。”

    “反倒是不久前被人发现出现在了国外的医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呢,哈哈哈。”

    “要我说,要是真的生了病,赶紧治病吧,把位置让给别人,我们这些老头子身体可还硬朗呢。”

    周凌敛眉“郑总,慎言,这种疯话还是少说点,要是传到了顾少耳朵里,我可不会帮你说话。”

    “如果是我误解了,我自罚一杯。但总该让顾少出来解释一下出现在医院是怎么回事吧,他又没有女朋友,总不可能是女朋友怀孕了去陪产。”

    说完,他哈哈大笑,看了身边的方总一眼。

    方总微微皱眉,虽然站在郑总身后,却不敢跟着开腔。

    顾流初可能有严重的心脏病这件事情已经传到了他们耳朵里,被瞒了二十几年,竟还是从老爷子那里找到的突破口。

    前不久老爷子忽然动身,亲自从外家挑选了两个孩子带回去培养。

    然而顾流初回国继承家业这两年,挑不出任何错误,顾氏的版图眼看着比前些年他父亲在位的时候还要扩张了一些。

    这中间的矛盾,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顾流初的健康出了什么迫不容缓的问题,否则老爷子怎么会突然做好放弃亲孙子的准备呢即便在顾家两次事故之后,他与顾流初关系并不怎么亲密,但那至少也有血缘关系摆在那里。

    死死盯着顾流初的视线一时之间前所未有的多。

    再严密的防备也不可能没有一丝疏漏,终于被他们发现,上周顾流初在国外的医院出现过。

    方总内心是有点畏惧的。

    假设顾流初根本没病,是他们误会了,那这次过后,以顾流初睚眦必报的性格,绝对少不了找他们清算。

    即便顾流初有病,一时之间他们也不可能将顾流初彻底扳倒,毕竟顾流初手上还有他父母、他哥的股份,是最大持股人。

    这其中的风险宛如虎口拔牙。

    然而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假设能将顾流初从这个位置上拉下去,那顾氏从今之后说不定就改朝换代了。这其中的诱惑实在叫人垂涎三尺。

    不过枪打出头鸟,郑总性格冲动,他先观察一下局势好了。

    方总于是赔笑“郑总也是口直心快,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送邀请函。前不久酒会被顾少拒绝了,我们诚惶诚恐,寻思着肯定是我们礼仪不到位,这不,今天我们两个老头子亲自来邀请了。”

    “还有就是,我女儿从国外回来了,先前和顾少做过同学的,大家年龄相当,认识一下,说不定有眼缘呢。”

    说着他把身后的方彤袖往前拽了拽。

    真是老狐狸。

    万一试探出来顾流初有心脏病,他定然会以此相要挟,要求联姻。

    万一试探不出来,他也可以推搪是女儿求着他来探望,他作为老父亲拗不过。

    方彤袖虽知道父亲的心思,但仍是满脸羞红,她主动道“是的,是我听说今天顾少在公司,主动来探望的,平时都不知道上哪里去找他的人。”

    现在不让他们进去只怕更加惹人疑窦,接下来怕是一场硬仗。

    见周凌稍稍做出了退步,三个人立马朝着顾流初办公室走过去。

    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仿佛有读书的声音,三个人面面相觑“顾少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我们来晚了”

    已经三个月见不到顾流初的人,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看一眼到底什么情况。

    难道是病到见不了人了吗

    郑总不顾其他人,猛地将周凌胸前的卡拽下来,贴在磁条上,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隐隐约约的读书声瞬间大了起来,简直像是对着耳朵在吼。

    “季醇胸前口口,被季醇玩大的口口,上面还挂着季醇的口口,季醇不满足地口口”

    角落里站了一个栗色头发的少年,面红耳赤地举着手机在那里大声朗读。

    三人“”

    突然意识到什么,季醇停止了朗读,缓缓扭过头来,和四个人八目相对。

    空气一时无比的寂静,一根针落下来都能听得见。

    季醇视线缓缓右移,对上周凌震惊的目光。

    他“”

    啊啊啊救命啊

    顾流初怎么没说会有人进来

    以及别用那种看变态的眼神看他,他是被迫的

    反应过来后,季醇整个人都红成了猴屁股。

    虽然他脸盲但不代表别人脸盲,他记不住别人,可别人记得住他啊

    他迅速捂住脑袋鼠窜,试图找个地方躲起来,可不知道顾流初什么毛病,书架靠墙放,空荡荡的办公室除了沙发盆栽就是办公桌,简直逃无可逃

    把心一横,他一个箭步冲到顾流初的大办公桌后,把自己塞进了桌子底下,顾流初的双腿之间。

    门口的四人“”

    季醇躲在顾流初的身下,抱着脑袋揪着头发抬起头来,只见顾流初居然仍保持面无表情。

    该说不说不愧是年纪轻轻身价百亿的总裁,泰山都崩到眼前了,居然还能面不改色。

    季醇简直想朝顾流初竖起大拇指。

    顾流初低头瞪他一眼,冷笑一下,用双腿夹住了他的脑袋。

    季醇“”

    顾流初用钢笔签一份合同,英俊的容貌带着一丝煞气,慢条斯理地签完,才抬头“两位叔叔怎么突然来了,周凌,去倒两杯茶水放在外面。”

    因为过于震惊,郑总和方总差点听不出顾流初话里的讽刺,也差点忘了自己的来意。

    方总目瞪口呆了一会儿,才问“这,这位是”

    顾流初道“恐怕和您没什么关系。”

    “你恋爱了”

    顾流初道“不巧,刚结婚。”

    被他双腿夹住脑袋的季醇艰难抬头,愕然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说只是协议结婚,对外不公开吗

    “怎么没经过董事会允许”郑总声音猛然高了个八度。

    顾流初居然毫无预兆地就结婚了结婚就意味着资产重组,而他们竟然连这人的底细都不知道

    不止如此,多少家明争暗斗打破了头想要和顾流初联姻,顾流初却一声不吭,不知从哪里找了个野鸡大学生

    “什么时候我做事需要董事会允许”顾流初重重合上钢笔盖,脸色阴寒。

    郑总被他脸色吓一跳,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过重,咽了咽口水,道“叔叔是为你着想,怕你被人骗。”

    顾流初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方总不敢吭声,可算盘落空,脸色极为难看。他身边的方彤袖也是脸色一白。

    看来这个是顾流初私自做的决定,应该连顾老爷子都不知道,否则消息不会捂得这么严实。

    顾流初放下钢笔,道“既然来了,说出你们的来意吧,总不可能是专程过来为我道贺。”

    郑方二人本来来势汹汹,可这会儿见到本人,气势却不由自主被压了一头。

    郑总用眼神示意方总开口,可方总却垂着头装作只是充数的。

    郑总暗骂一声老狐狸,只好做了这个开口的。

    “听说周末的酒会您不去,上周又有人看到您出现在国外的医院,我们两个老头子担心您的身体,便想着赶紧来关心一下,顺便亲自再次邀请一次,以示诚意。”

    “谁说我不去”顾流初拧眉道。

    不是你自己让周凌回拒了邀请函吗这会儿装失忆

    郑总心里骂,嘴上却笑着道“想来是我这边哪个属下把邀请函送掉了我回头一定责问一下。这样说来,您要去”

    顾流初颔首。

    郑总大感意外,正要说什么,又听顾流初问“酒会在青之山庄,峰顶上面是不是有一个蹦极地点”

    “是。”郑总迟疑地道。问这个干什么。

    顾流初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道“从国外回来后很久没极限运动了,正好,郑总你这么有兴致,一把年纪看起来又生龙活虎的,酒会结束陪我去蹦极。”

    郑总

    郑方二人对视一眼,顿时惊疑不定。

    传来的消息不是说他有心脏病吗心脏病怎么可能蹦极

    是他们打听错了,还是顾流初在虚张声势

    两人一时之间怀疑起自己的消息来源起来。

    郑总满头大汗“好,顾少雅兴,那我一定得陪同了。”

    “不过您去医院”

    季醇躲在桌子底下,虽然不知道来龙去脉,但也大致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是一场逼宫啊。

    金主爸爸去医院是看什么病

    尽管不知道是什么病,但好像不能让别人知道。

    没想到顾大少爷这么有钱,也有一堆令人头疼的烦心事。

    季醇于是从桌子底下探出半个脑袋,道“你们别多想,我们是去看男男能不能生子的。”

    反正脸已经丢光了,丢得再猛烈一些也属实无所谓了。

    郑总方总差点没被他这句话给惊得一口茶水喷出来。

    顾流初“”

    “您二位年纪大了可能不知道,现在也有男人怀孕的,科技在发展,一切皆有可能。我们结婚了,感情还可以,也想要个孩子,这没毛病吧”

    “当然了,我年纪小,恢复能力快,我来生”季醇拍着胸脯道。

    出门在外总要给总裁受留点面子,这是一个当攻的自我修养。

    郑总方总“”

    妈的,这小子煞有介事的样子,不会是真的吧

    “还有事吗”顾流初视线冷冷地从两人身上扫过。

    “没,没了。”因为不知道顾流初到底想做什么,两人一时半会儿不敢再开口。

    周凌正要送客,顾流初又把人叫住“刚才只顾着和郑总说话,都忽视了方总,方总可别生气。我记得你最近是想买城中村那块地皮用来做高尔夫球场是吧,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突然被点名,方城心中大惊,正要回答。

    顾流初又扯起嘴角,笑得令人头皮发麻“算了,看在你们亲自登门来关心我的份儿上,我也亲自去关心一下你的事。”

    方城

    “周凌,送客。”

    连消带打,三人离开大楼时都有点浑浑噩噩。

    郑总此刻暴跳如雷,焦灼地转着手上的白玉戒指“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要是有误,我们都完了”

    方城擦了把汗,道“你以为我不着急吗真要是有问题,我比你急到周末你亲自陪他去峰顶,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办公室内只剩下两人,空气又安静下来。

    顾流初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老爷子真是老糊涂了,若没有他那一出,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来。

    看来这次一定要杀两只鸡,儆给猴看。

    季醇在他膝盖之间动了动,试图钻出来。

    顾流初重新把他夹了回去,低头看他,冷笑着问“生孩子”

    “我这不是帮助你吗,你不至于生气吧”季醇叫苦不迭。

    顾大少爷有钱是有钱,就是太小心眼了。

    你那是帮吗怕不是把心里话脱口而出了吧。

    十五岁就在那笔记本里写满了要给我生猴子。

    话说到这里,季醇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季醇怕是医院哪个护士打来的,要是自己没接到就完了,顾大少爷夹着他身体,反正也挣脱不出去,他干脆就地一坐,头靠在顾流初的腿上,接起了电话。

    顾流初“”

    “是我,我用你阿姨的号打来的,你”季青山话还没说完。

    季醇果断地把电话一挂。

    顾流初看了他一眼“你爸”

    季醇点点头,有点郁闷。

    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爸,在他最困难的三年里,像缩头乌龟一样,从来不现身,现在发现他似乎有钱了,上赶着找他。

    季醇他妈躺在病床上经常昏迷,这些事也不能对他妈说,免得让他妈担心,加重病情。

    对大学同学说就更不可能了,转眼就传到了夏霖耳朵里,那群人还指不定怎么嘲笑自己。

    高中他倒是有玩得好的哥们儿,但现在天各一方,也见不到面,别人能偶尔在微信上陪自己说几句话就不错了,哪儿还指望得上别人听自己诉苦。

    “他某些地方也算是一个好爸爸,但不是对我,是对季龙,我在他们家住了半个月,每天早上都亲眼看见他准时送季龙去学校,为了出席季龙的家长会,早早熨烫好了西装,打好领结。这一点在我小时候,他和我妈还没有离婚的时候,他从不会对我做到,那时候他经常因为打牌而忘了去接我,把我丢在幼儿园门口。”

    季醇揉了揉眼睛,也不知道怎么就倒豆子般对金主爸爸说了这些。

    没忍住一口气说出口后,他停顿了下,猛然意识到不对,赶紧闭上了嘴。

    人家雇他来是当金主的,又不是当垃圾桶的。

    “对不起啊,顾少。”季醇小心翼翼地看着顾流初,赶紧道“我今天话有点密。”

    “出来。”顾流初把他拉了出来。

    “把周凌叫过来。”

    见他没生气,季醇松了口气,跑出去把周凌找来。

    周凌进了办公室,顾流初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片刻后两人走了出来。

    顾流初一边穿外套,视线一边扫了一眼等在外面的季醇。季醇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发呆,跟条小狗似的。

    “下午有课吗”周凌问季醇。

    季醇道“没,不过傍晚要去医院。”

    周凌点点头道“跟我还有顾少去个地方。”

    三人来到地下停车场,豪车不止一辆,顾流初按了一下手里的车钥匙,两辆不同颜色的迈巴赫同时亮了。

    季醇眼睛顿时也亮了起来,他跟在了两人身后,忍不住悄悄上手摸了一下。

    “你摸的那台一千三百万。”周凌笑着回头道。

    “”季醇吓得立刻缩回了手。

    “看着你今天立了功的份上,想开你可以开。”顾流初表情冷冷淡淡的,却回过头来道“挑一辆。”

    简直酷毙了好吗,季醇冲过去就想抱金主爸爸一下。

    顾流初却双手插兜,十分嫌弃地看着他在地上坐过的裤子,往后连退三步“别过来”

    “好吧。”季醇笑容不减,快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等一下。”顾流初立在车身前,蹙眉看了他一眼“你有驾照吗”

    季醇“没有。”

    顾流初“”

    驾驶座的人换成了周凌,季醇被顾流初拎着后脖颈,拖到后面,塞进了后座。

    车子从顾氏大楼开出去,开了足足二十公里,开到城中村,绕着那一块地方转了一圈。

    周凌把车子停下来,拿着平板,不停给出数据。

    “这块地是方城用25个亿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平分到每一户是拆迁款280万,他这项目还在谈,还没签合同。”

    顾流初摘了墨镜,坐在阴影里朝外看,视线掠过破破烂烂的道路和垃圾堆,以及路上一些大声叫卖的商贩,道“你亲自去谈,开五个亿。”

    “五个亿”周凌有些震惊,道“这块地可值不了那么多,加上未来发展空间,顶多值三个亿。方城现在是和华美签了对赌,所以不得不硬着头皮买。”

    “我可没打算要这个烂摊子。”顾流初看了他一眼“我要方城过来下跪。”

    周凌明白过来了。城中村本身是一群没什么钱的人的聚集地,听说有人开价五百六十万买,他们就绝不可能两百八十万卖给方城,到时候这家耍赖那家撒泼,方城的项目一天天拖,只会产生巨大的亏空。

    思索了一下,顾流初又说“开价给其他人五百,除了季青山一家。”

    听他们在谈生意,季醇本来捂住耳朵,努力做到非礼勿听,但冷不丁听到自己老爸的名字,他顿时抬起了头。

    顾流初气质冰凉凉的,肤色在黑暗的车厢里显得愈发的白,他也扫了季醇一眼,面无表情道“抛妻弃子的人,你不想看他跪着求你吗”

    听到别的邻居都有五百多万可拿,只有自家没有,季青山气晕过去的脸色都能想象出来。

    到时候徐红秀必定和他闹,他家里肯定有一场腥风血雨。

    “顾大少爷你”季醇倒吸一口冷气“干得好”

    顾流初“”

    这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怎么听着那么刺耳呢。

    “难道您这是专程在为我出头”季醇眼睛亮晶晶的。

    “想多了。”顾流初冷笑。

    对方城连消带打是主,顺手收拾季青山纯属手痒。

    两人正说着话,季青山带着背着书包的季龙从学校回来,突然远远看见一辆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豪车。

    他心里顿时一咯噔,赶紧拉着小儿子跑上前去。

    车窗开了一半,果然露出季醇的半个后脑勺。

    虽然见面极少,但相处了半个月,自己儿子的后脑勺他还是认得出来的。

    季青山顿时勃然大怒,指着车子破口大骂“季醇,你是不是在里面里面是不是你亲爹你让他出来我要看看是哪个杀千刀的绿了我”

    季醇“”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季醇赶紧升上了车窗。

    对着季青山做了个鬼脸,一回过头,对上周凌哭笑不得的嘴角和顾大少爷意味深长的视线。

    “你在外面就是这样介绍我的你的亲生父亲”

    季醇“”

    顾流初掸了掸裤腿,轻描淡写地道“看不出来除了双性,你还有父子文爱好。”

    季醇“”

    无视外面季青山的跳脚,顾流初对周凌挥挥手,让周凌把车子开走。

    车子缓缓向前行驶。

    看见季醇缩在角落里,脑袋抵着车窗,面红耳赤地太不想抬头见人。顾流初扯了扯嘴角,心情突然好了那么一些。

    城中村往回开五公里就是季醇以前的中学,看到熟悉的街道,他下意识抬起头往窗外看。

    “我中学在这儿上的,那时候外面还有一排银杏树,现在好像已经没了。”

    周凌从后视镜中往后看了眼,见顾流初闭上眼,靠在后座椅背上,应该已经睡着了,便与季醇随意聊起“记这么清楚”

    “当然。”季醇道。

    初中高中他妈妈生病之前可以说是他为数不多的美好少年时光了。

    周凌八卦心起,问“你高中谈过恋爱吗”

    季醇也侧头瞥了顾流初一眼,趴到前驾驶座中间,小声和周凌道“的确有个喜欢的人,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我正在爬墙逃课”

    周凌心说,知道知道,这不在你身边坐着嘛,你小子很痴狂嘛。

    “他怎么样”周凌坏笑了一下,故意问。

    老实说季醇现在已经不记得了,只觉得那段悠闲的时光距离现在已经很远很远了。

    “很白,很漂亮。”季醇想了想,说“白月光嘛,留在时光里,很完美。”

    两人聊着天,坐在后面的顾流初“”

    顾大少爷有几分被调戏的恼羞成怒,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攥了起来。

    故意的吧。

    怎么这么随意就和别人聊起来对他的想法

    还当着他本人的面。

    第一次遇见是翻院墙的时候遇见的他脑子里没有丝毫印象,看来他那个时候完全没有留意这小子。

    本以为这小子就是痴汉,馋他的身子,没想到过去几年,仍然念念不忘。

    竟然如此真情实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