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经营,花闻远已经积攒到了足够的实力,准备开拓地盘了。
他们现在只占了江州和几个县,要开地盘,自然是从江州临近的州府打起。花闻远手指划过舆图,在袁州和饶州之间犹豫不定。
饶州富裕,先打下来就能有钱有粮,再打袁州轻而易举。但花家在袁州,如果先打饶州,花家就有危险,皇帝可能一怒之下就叫人捉拿花老爹。
与先前各种“平乱”“赈灾”的理由不同,这次是主动攻打扩张地盘,不管先打哪里都会引起朝廷警惕。
就在花闻远举棋不定的时候,沈应开口替他做了决定“小生以为,先打袁州。饶州虽无驻军,然那饶州知府林崇年是个有能耐的,定会召集乡勇拼命反抗,打下来颇耗时日。不如先打袁州,待小生使个离间计,叫饶州大族弹劾林崇年。等将军打下袁州,饶州不攻自破。”
花闻远深深看了沈应一眼,点头“如此便依先生言。”
决定了先打哪里,接下来就是商量细节。
他们如今占着江州府,府衙就是花闻远办公居住的地方。
江州知府是个胆小又没骨气的,花闻远打进江州那天,他直接跑路了。本就是外放做官,家眷妻小都不在此地,这人便留下了一座空衙门和年近六旬的府同知,自己拍拍屁股遛了,说辞是去找巡抚求助。
然而半年过去,也没见巡抚那边有动静,竟就这么由着花闻远占据了此地。
同知是本地人,年纪又大了,跑不了,索性跟了花闻远。如今这议事厅里,除了沈应,也就这位同知官职高些,其余的都是江州本地的秀才。
花闻远只占了一府,尚且看不出前途。顶多有些屡试不第的秀才来投靠,举人们自持身份,并没有从贼的。
等花闻远离去,一名秀才便担忧地说“沈大人,您不该这么说。此等鬼蜮伎俩,吩咐我等来说便是,没的让将军猜疑。”
沈应笑笑“无妨,将军不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
花闻远其实没走远,他耳力极佳,清晰地听到了屋中人的对话,无奈摇头。这些秀才,见识还是短浅,得多寻些能人才行。
正愁着,就瞧见前面花园里,陆鱼正在练枪。
一招回马枪,耍得着实漂亮。花闻远驻足观看,越看越不对劲,这二叔练来练去,怎么一直是回马枪、回马枪,连个变招都没有。
明砚坐在旁边的石桌前,看得也很无聊“你就练这一招吗”
陆鱼点头“嗯哼。”指了指自己的腰,表示这是在锻炼腹肌。他现在嘴里含着糖,尽量少说话,又练了两下,就颠颠地跑去让明砚给擦汗。
“你根本没出汗,”明砚摸摸他的额头,又捏捏他脸颊,“这么摸着是硬的,还挺还原的。”
系统竟然能识别陆鱼嘴里含着硬物,戳的时候实时反馈给队友。
陆鱼咂了一下嘴“说不定连味道都还原了,要不你尝尝,有
没有甜味。”
明砚推他“别瞎说,小远看着呢。”
陆鱼回头,看见了站在假山后的花闻远,招手让他过来喝茶。
“二叔,我准备先打袁州,把花家所在之地占了。”花闻远走过来,跟他说自己的决定。
陆鱼敷衍道“挺好。”
他本来有一堆废话要说。
对着花闻远说废话,也是一种训练,训练他的主动对话反应。这相当于把陆冬冬、沈白水那种在现实中的对话训练挪到了模拟器里,可以加速花闻远的成长,等整部小说直播结束,花闻远智脑基本上就能直接用了。不像陆冬冬那样,训练了一年多才能顺利沟通。
不过他今天嗓子疼,就不多说了。
但这样的行为,在花闻远看来就是不想多操心。花闻远看二叔这样悠闲,莫名不爽,就说“袁州城二叔来打吧,父亲一定会很惊讶。”
陆鱼摇头“不不,袁州必须得你来打。”
见花闻远不为所动,被逼无奈的花二叔只得开口,长篇大论。
“你想,袁州都是你的熟人,看到你意气风发随时能要了他们的命,得罪过你的、看不起你的,不得吓死特别是退婚的程家,肯定要跪地磕头的,”陆鱼单手叉腰,意气风发,“到时你就对着他们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1咳咳咳”
得意忘形的陆鱼,话说多了,被糖水呛到。
明砚过来给他拍背,笑着说“别听你二叔瞎说,将军要保持形象,说这种小人得志的话会被人笑话的。”
花闻远笑着点头“侄儿省得。”
正说笑间,给秀才们安排好工作的沈应走了出来,被花闻远开口叫住。
沈应今天穿着观众们打赏来的新衣服,浅绿色的广袖春衫,俏生生仿佛三月的嫩柳,转过身来冲花闻远规矩拱手“将军。”
花闻远不知为何停顿了一下,温声道“我知先生是为了花家,才叫我打先打袁州的。”
沈应天生的桃花眼弯起来,笑眯眯地说“小生所言,并非宽慰将军。那林崇年贫寒出身,为人正直清廉,与饶州大族多有龃龉。我们打袁州,林崇年定会急匆匆招募乡勇备战,春季没有余粮,要向大族借粮借钱,届时定然矛盾重重。”
花闻远点头。
“不过,”沈应话锋一转,“即使没有这些因由,将军也该先打袁州,护住花家才是。帝王之乡,当安存永固。若将军连本家都不顾及,那您打天下又是为何,练箭术吗”
花闻远朗声笑起来“先生也会说笑了。”
沈应甩了甩轻盈的广袖,冲不远处的明砚拱拱手,笑着说“小生已然适应了十七岁的年纪,将军也该有点少年人的朝气才是。”
陆鱼听着两人的对话,小兵甲突然凑过来说“原著没这句,你给沈应加台词了”
“没有,”陆鱼立即否认,“只是花闻远话变多了,沈应就跟着话多。”
他才不
会告诉大哥,沈应加数据活化了。这是吊着洪武阳为他俩的共同事业努力的胡萝卜,可不能在大哥驴拉完磨之前就揭开。没错,这也是一招现学现卖。
小兵甲了然这么神奇的吗那我能跟沈应说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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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陆鱼残忍拒绝,吓唬道,“沈应过目不忘,他要是记住了你,回头你死了就不能复活了。”
大哥只能委委屈屈地闭嘴。
弹幕的观众们震惊了。
榜一大哥竟然还能复活,这待遇也太好了吧
我恨有钱人,呜呜呜。
快来个反派把大哥杀了,真的不是仇富,单纯想看怎么复活。
大军开拔,经过一番激战,终于兵临袁州城下。
洪武阳因为跟明砚一样,是从小学过骑术的富家少爷,成功混成了骑兵甲,跟在陆鱼身后兴奋地冲来杀去,愣是毫发无伤。
袁州有少量的官兵,官职最高的武将就是花老爷。花老将军撑着半瞎的眼睛,披挂上阵,站在城楼上气得直哆嗦“逆子,你竟然造反你对得起花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你为国战死的四个叔叔和两位兄长吗”
陆鱼举手高喊“对得起我同意了”
花老爷眼睛受过伤,看不清人“尔乃何人”
陆鱼饱含深情地朗诵“我是你二弟,花生弥呀”
“一派胡言”花老爷搭弓就射。
陆鱼吓了一跳,立刻俯身躲避。然而半瞎的花老爹没个准头,根本擦到陆鱼一根毫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仇富的观众们诅咒成功,“嘭”地一声,射中了正看热闹的骑兵甲。
洪武阳愣愣地看着穿胸而过的箭矢“不是吧。”</p>